第4章 初遇還是重逢
随即被輕柔抱起落入一個同樣寬厚的懷抱,外套面料雖被晚風吹得清涼,但也要比那冰冷的地板好出太多,傅耳迩從不是會和人見外的主兒,她伸了伸腿又使勁兒拱了拱,尋得一個更舒服的姿勢窩着。
她被抱着走了一會兒,那感覺有點像小時候的悠悠床,又有點像有次參演話劇坐的轎子,晃晃悠悠的。怪不得奶奶和傅耳茲每次來,七七都撲過去圍着她們打轉不被抱起誓不罷休。
小東西倒是會享受,男人嘴角微勾,把它抱的更平穩了些。
好像是走進又走出了電梯,傅耳迩被電梯的提示音吵醒了些,然後感覺到男人抱着她的姿勢調整了下換為單手。
你幹嘛嘞?這樣抱怪不舒服的……
傅耳迩伸了伸懶腰從男人懷中探出脖子來,見他在按密碼門上按下數字:3,5,8,2以及*,然後門就開了。
可是,密碼門?她家不是密碼門來着,這人不是要送她回家嗎?
也對,她兩年沒出門,七七也只是偶爾被家人帶出去遛彎,小區裏少有人認識它的模樣。估計是哪個好心人見她的模樣實在是太過可愛,這才忍不住要抱回家裏自己養着。
天生麗質難自棄,诶。
修長的手指拍上壁燈開關,嘩的一下子客廳內灑滿白熾燈光。
傅耳迩擡起頭,又扭着身體轉了一圈,從趴着變為四肢朝上躺在男人的臂彎裏,她要親眼看看這個善良的小哥哥是何模樣。
小哥哥真帥哎,不過怎麽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似地。
烏溜溜的亮潤眼眸倏的瞪圓,這……這不是今天下午那兩個想吃她肉的二人之一嗎?!
他們竟然賊心不死在小區裏堵她!
混蛋!
傅耳迩開始拼命的掙紮欲從他的懷中跳下去,可她剛剛才換為躺下的姿勢,四爪朝天撲騰撲騰的卻怎麽也起不來的模樣格外滑稽。
Advertisement
小東西怎麽突然鬧騰起來了?
楚及塵手臂收緊了些防止它掉下去,伸手去撫它的頭想要給它安慰,可誰知這狗竟然來咬他。
這就是農夫與蛇的故事?
又忽然想起什麽:
“放心,不會真吃了你的”,男人的聲音極為動聽,似澈澈泉水又似端端樹木。
傅耳迩一頓,早說嘛!你這麽高,估計摔下去也挺疼的,頓時安靜了。
男人輕笑出聲:“倒是有幾分靈性”。
楚及塵把它輕輕的放到了沙發上:“待着別動”。
傅耳迩現在又累又餓,心道若不是怕被你吃了我也懶得動。
沒過一會兒就見男人提着一個急救箱從卧室內走出來,走到沙發旁在她身邊坐下,又雙手握住她的腰再次把她抱回懷裏。
毛茸茸的小腦袋撞到他懷裏的寬厚胸膛,傅耳迩一瞬間的恍惚,當她還是她的時候,有那麽一個人,也曾這樣抱她,溫柔呵護……
亮光突然從眼前閃過抓回她的思緒,那是……
剪刀!
不是說不吃她的嘛!
傅耳迩又開始在男人懷中鬧騰,楚及塵眉梢輕挑,現在流浪狗的防範意識都這麽強嗎?
放下剪刀,雙手伸到它的前爪臂下将她抱起舉高,讓她的臉對着他的,雙眸對視:
“血染到毛上凝固住了,不剪掉沒辦法擦藥。”
“你放心,我保證不會吃了你也不會傷害你,okay?”
撲騰中的爪子停止踹人,早說嘛,吓個半死……
好了,我知道了,你快點放我下來吧,雖然你這張臉真是好看但這個姿勢挺不舒服的。
“真乖”,他重新抱她在懷。
傅耳迩不禁探頭去看探爪上的傷口,男人修長的手指卻微微用力将她的小腦袋瓜按回胸口似擔心她會害怕般。
拿起剪刀剪去傷口旁被血凝固的絨毛,聲音低醇如酒香:“忍着點,擦藥會痛”。
放心吧,我以前跳舞的時候沒少磕了碰了,擦藥什麽的我都不閉下眼……啊!
“汪汪”,好痛。
“汪汪”,你輕點。
楚及塵手臂微微收緊便輕松将她箍在懷裏防止它亂蹿碰傷傷口,一邊專注擦藥一邊再度安慰:
“好了,馬上就好了……”
眸色本銳利,聲調卻極暖人。
塗抹好藥水,他用紗布将傷口包紮。
“好了,去玩吧。”,他把它重新放到沙發上。
傅耳迩搖了搖毛茸茸的尾巴,四小爪彎曲而落,扭了扭身子靠在一旁的軟墊上,沒動。
去玩?當她三歲小孩兒給塊兒泥巴就能玩一下午呀,這冷冷清清的客廳裏有什麽好玩的。
楚及塵将急救箱整理好,清洗了剪刀又将剪下的狗毛扔到了垃圾桶裏。
傅耳迩調整了下姿勢,悠哉的欣賞着西裝精英做家務。
下一秒,她聽到了一句賊可愛的話。
“你餓嗎?”
話音剛落便見小東西迅速的從沙發上蹿下,歡歡快快的跑到他的面前不停的轉圈搖着小尾巴,生怕他看不懂她的回答般。
楚及塵笑了:“好,我知道了,這就給你拿吃的。”
“汪汪!”,小哥你賊帥!
走到冰箱前,拿出一塊兒昨天剛買的牛肉,楚及塵卻猶豫了,他沒養過寵物,這狗是吃生肉還是熟肉?
走到廚房拿刀切下一小塊兒放到小東西的面前:“這樣的,你吃嗎?”
傅耳迩怒了:
“汪汪”,那上面還有血絲呢。
“汪汪”,你自己會吃嗎?
“汪汪”,我要去告你,虐待小動物!
雖然一朝不測變成狗,但是這底線……我還是有的!
這小東西叫的比剛剛看見剪刀時還厲害,定是個吃貨不假。楚及塵将手收回:“好,我明白了。”
“那你就和我吃一樣的吧。”
傅耳迩不喊了,搖了搖尾巴,這還差不多。
看着男人在廚房裏忙碌。
傅耳茲曾抱怨她不給請來的保姆或者小時工開門,那當初要是也找了個這樣質量的看她會不會開。
會嗎?
不會。
沒過多久,香味溢滿廚房,傅耳迩烏溜溜的大眼滴溜溜的轉,俨然忘記了傷痛攜着毛茸茸的四爪高高興興的竄來竄去,別提多歡快。
楚及塵這頓飯做的卻并不容易,難的不是廚藝,而是繞在腳下轉來轉去的小東西,每動一步都要低頭先看看它的位置,那受了傷的小爪子怕是經不起他的二次傷害。
“好了,吃飯吧”,晚餐牛排,一式兩份,分別裝在了兩個盤子裏。
楚及塵想了想,又将餐盤從餐桌上拿到了客廳沙發前的毛毯上,餐桌對它來說太高,此地兒最合适。
上等的牛肉,那廚藝看上去并不比西餐廳的大廚差,傅耳迩興奮又焦急,可當她正要咬向那誘人的晚餐時,那人卻又把肉連盤的從她面前端走了。
怎麽……後悔了?
“汪汪”,你騙狗!
看着小東西渴求的烏溜溜如墨黑眸,楚及塵再次笑了笑,好像如果不把牛排還給它,它就要和他拼命一般。
第一次有了念頭,他要不要真的養一個寵物?
傅耳迩不叫了,因為他看到男人拿起刀叉優雅又利落的把牛排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又重新放到她的面前:
“你那麽小只,別噎到。”
噎到?你也太小瞧我了。
我雖然牙少,但是胃口極好。
不過一會兒,傅耳迩就把盤裏的牛肉吃個精光,嘴邊絨毛還沾着肉汁擡起頭看向男人。
楚及塵唇角輕挑,把自己的牛排又分了一半給它。
傅耳迩搖搖尾巴。
其實她還想再吃一塊兒,但是那人看了看她圓鼓鼓的肚子拾起餐盤:“別吃了,撐了不好。”
行吧,擡起前爪撓了撓臉頰,也正好困了。
楚及塵整理好廚房出來時,那小東西正枕在他的西裝外套上休息,好吃好睡的心态倒是好,差點讓人想不起它剛剛窩在路邊時可憐兮兮的模樣。
傅耳迩差點就要夢到周公了,結果突然被人抱了起來,睜開眸瞪他:別動不動就抱我,倫家不是那種随便的人。
“吃完就睡,嗯?”
“你也不怕長胖”。
他揉了揉她的頭,毛茸茸的,手感不錯。
俊眉輕蹙,這味道……可就不怎麽樣了。
“你該洗澡了吧?”
這句話吓得傅耳迩差點從男人的懷抱中滾下來。
不用,不用,我覺得還好。
“你是不是鑽草叢了?毛都不白了。”
要不那金毛追她,她怎麽會鑽進又髒又臭的草叢裏,她也嫌棄的很好麽!況且她還受傷了……對了!
傅耳迩将前爪一擡,你看我身上有傷口,不能沾水。
可男人卻不知從哪兒拿出一個塑料袋往她的爪上一套,系好:
“這樣就不會碰到傷口了。”
“汪汪”,我不洗,要洗也不用你幫我洗。
“汪汪”,男女授受不親,請和我保持下距離,okay?
“汪汪”,你快放開我,你要帶我去哪兒?你再不松手我要咬你了,咬了你你要打針的!
傅耳迩在男人懷裏不停的撲騰,可卻還是被抱去了浴室,可當她正欲咬向他的手腕就聽到他清冷脅迫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再鬧,我就打你了”。
聲音不大不小,直擊她的小心髒。
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如果你要打我的話……那你樂意洗就洗吧。
他手掌那麽大,她會被打死的吧。
男人偷笑,果然有用,這小家夥愛惜性命的緊。因為腿上有傷,所以他選擇摘下噴頭,給小東西淋浴。
溫水灑向身上白毛的那一瞬間有點像穿着厚沉的棉服走在路上卻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全身都濕透了的感覺。
簡直不能再糟糕。
可是當他給她身上的毛塗上洗發水揉搓時,就有點像去美容院做頭發順便來了個按摩,蠻舒服的。
不過一想到他剛剛還威脅說要打她,沖洗時她就故意用力抖了抖身上的毛濺了他一身水,臉上,白襯衫和西裝褲無一幸免。
叫你威脅我。
但下一秒,她就知道她犯了大錯,因為男人開始……脫衣服。
“既然濕了,那就一起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