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初露鋒芒

傅耳迩睜開眼,感覺困極,她也不傻,自然是軟軟的床更舒服。她一個蹬腿便從男人的懷中跳到床上,然後把自己塞進了被子裏,又往上拱了拱,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枕着枕頭。

男人好看的眉梢挂了淺笑,清冽又溫柔,如同窗外秋日黑色夜空中的皎潔月光。

楚及塵熄了燈上床,蓋上同樣的被子。

他眼眸輕阖,睡姿規整,呼吸也逐漸平穩,可一旁的傅耳迩卻突然睜了眼,睡意全無。

七七的嗅覺格外敏感,在他躺在身側不過片刻時,鼻息間就都是他剛剛沐浴後的清香,味道不濃,卻惑的它心亂神慌。

她非常的不喜歡,睡覺時與人這般親近。她曾在心底暗自期待過與江北瑾共枕而眠的日子,可在回憶消散之時,她便再沒了期許。

傅耳迩四爪用力,起身從被子裏鑽出想要跑去客廳的沙發上睡,反正這一身絨毛配上毛毯,也不會冷。

她在床沿處朝下望了望,借着月光看覺得這床有點高,回想了下七七蹦來蹦去的姿勢,她後爪一起用力,然後……突然被攔腰重新塞進了懷裏.

傅耳迩被晃的頭暈,起身掙紮,男人卻手臂微微收緊,将她整只抱住,圈在懷中蓋上被子。

他眼眸微睜,音調暗啞,朝她側身躺着講話時溫熱的呼吸便輕撲在她的白色絨毛上,淡淡的薄荷香味兒:

“我的床不是那麽随便的地方,來了就不許走了。”

帶着幾分困意的低聲呢喃,耳畔的聲音致命溫柔。

傅耳迩掙紮了幾下無果,也覺得沒了力氣掙紮,便索性整個縮在他的懷裏,暖和的窩着。

夜深人靜,只有窗外的月光在緩緩移動,淡淡星光閃爍。

第二天早上傅耳迩來舞蹈社正式開始上班,可她一走到大廳就被人叫去了辦公室,叫她的人,副社長史京。

他的臉色不太好,不必細想也知道他會有多氣,而實際上他在聽到這個消息後被氣得連早飯也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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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京一身灰色休閑裝,黑色旅游鞋,頭發有點亂,在辦公桌後來回踱步,時不時的還用手揉揉後腦勺,煩躁的嘆着氣。

他終于站立,轉過身看向傅耳迩,挑眉,語氣嘲諷:

“不愧是傅家二小姐,沒了錢還有本事。不過我就納了悶兒了,就一個下午的時間,你是怎麽勾搭上我們的新投資人的?”

傅耳迩眸色未變,今日一身白裙及膝,外搭淡淡天藍色毛衣外套,耳墜為水晶,在窗外投進晨光的照耀下,晶瑩閃耀。

她輕輕擡手把散落的劉海兒別在耳後,動作不急不緩,杏兒眸微眨,她的面目還是極美的:

“告訴你也沒用,你的樣子他不會喜歡的”

史京:“……”

“你……!”,史京被氣道拍桌,臉紅漲着恨不得把眼前這個女人丢出去。

門外的一個新人本要來找史京,不小心聽見辦公室內的對話與發怒聲被吓了一跳,苗頭不對趕緊溜走改日再來,只是,沒想到離開前卻不小心聽到了這個大的一個八卦,有人勾搭新投資人通過潛規則的手段進了舞蹈社。

史京:“你以為你重回了舞蹈社,我就會讓你好過嗎?!”

傅耳迩表情未變,甚至輕輕笑着:

“你哪有那麽大度?”

史京被氣的不住點頭:“行,行。”

他伸手整理了下桌面的文稿,說道:

“既然兩年沒跳舞了,你就跟着新人一起集訓吧。等到一個月後新人排名賽時,你如果能拿到冠軍,就能留下。”

傅耳迩看着他沒有回答,她相信如果他敢這麽說,則一定得到了方桀的默許,她即便從楚及塵那裏拿到了進來的許可,可她也随時都有可能被趕出去。

史京看着面前的傅耳迩輕蔑道:

“怎麽,有意見?”

“有意見的話大門你知道在哪兒。”

傅耳迩唇角微勾,擡眸,聲線平穩不驕不躁:

“史京,你給我出的這道題太簡單了。”

史京在心裏還是有點佩服她的,不管有錢沒有錢,都這麽有底氣,那副富家小姐的姿态一丁點兒的都沒少:

“托你的福舞蹈社的很多人都是新來的,為了不影響她們的評分,你就不要告訴她們你是傅耳迩了。因為我要是一旦發現她們因着你曾經的身份打分偏頗,我就肯定會把你的分數作廢。”

說着他扔了一個口罩過去給她:

“舞蹈社已經沒了你的照片視頻兩年了,外加上你如今這身型,估計她們也認不出來。”

他的眼神嫌棄而鄙夷:“當初的舞韻社的舞後變成這副樣子,我們也丢不起這個人。”

“你放心”,傅耳迩把包單肩包背好:“就算從頭開始,在這裏,我也只會是最好的。”

她把口罩放到面前的桌上:“這東西我有,你還是自己留着免得出去吓人。”

史京:“……你!”

他被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傅耳迩拉開門後沒走,又想起什麽來回身看紅着臉的史京:

“史京,你這麽為難我無非就是因為我兩年前搶了黎倪的舞韻杯領舞名額。”

“你這麽大個人了還對人家小姑娘心懷不軌,黎倪如花似玉的,我勸你還是有點自知之明。”

傅耳迩關門走了,辦公室內只留史京一個,他把手裏的文件往桌上一摔,只覺得氣得連午飯也不用吃了。

回廊裏,傅耳迩拿下發帶,稠密濃黑的及腰長發披散在肩上,遮去了面部周邊輪廓,再帶上自己的黑色口罩。

走在熟悉的回廊裏,牆面粉白底表朱紅,這上面印過她的無數腳印。

雖說是新生可舞韻社畢竟是個聲名赫赫的社團而非學校,其所招的新人也都是具有多年舞蹈經驗的成熟舞者,社團會付工資和演出費用,近兩年雖業績下滑,但也是所有舞者夢寐以求之地。

當初加入社團的時候她才十八歲,是歷屆新人中年紀最小也是唯一還沒畢業就被破格錄取的,那時她沒有使用金錢也沒有托關系,是真的所有的老師前輩都說她天賦異禀,靈氣逼人,要抓住了她這個好苗子好好培養,将來一定能以舞技豔驚四座。

新人的集訓周期是一個月,內容是讓有經驗的舞者把舞蹈社內的一些自創舞蹈交給新人跳,好讓她們在一個月後能夠有能力上場配舞。

而這一個月內的每個周五下午都會有一場新人排名賽,所跳舞蹈自選,最後四場比賽的比分再加起來進行總排名,其中的前三名尤其是冠軍則會得到舞蹈社的重點培養,更有機會去參加一些電視臺與國家級的演出增加曝光度,省去了許多從配舞做起的打磨鍛煉時間。

她在她參加過的那次新人集訓中拿了冠軍,然後又緊接着參加了一場舞蹈選秀比賽,同樣是冠軍。

為了感激舞蹈社的栽培她并沒有在得了名氣之後就離開去奔看似更光明的前途,從小的家境富裕讓她從不會被金錢誘惑,倒可以坦蕩的堅守心底的原則。

而當初評委們對她年少時的四字期許‘豔驚四座’她那時是真的做到了,在她進入舞蹈社第四年的時候已聲名鵲起,第五年的時候代表舞韻社參加了全國最大的舞蹈比賽,一舉奪冠更是聲名大震。

她在最權威的舞臺上,無數閃光燈的照耀下,被戴上舞冠授予舞後的封號。

自那時起她的跳舞視頻就一直被放在舞蹈社的官網首頁,照片懸挂在大廳最中央的牆壁上,傅耳迩三個字也成了舞韻社最耀眼的招牌。

她沒有恃才傲物,還是會定期參加舞蹈社的對外演出,許多觀衆慕名而來,那段時間她為舞蹈社賺了不少錢,即便沒有招募投資人他們單用賺來的錢就将大樓翻新過一次。

然而……

這一切的光鮮豔羨終止在她加入舞蹈社第五年年末,從舞臺上跌落的那抹鮮紅,是她呈現出的最後鏡頭。

鮮紅墜入深淵,被洶湧吞噬被海浪擊打,而如今它終于在峭壁堅石之上生根發芽,一切從零開始,放肆生長。

推開門,其餘的新人舞者都已經在了,這裏是新人的集訓廳也是即将上課的地方,其實她之前不僅有自己的休息室還有自己專用的練舞房。

但如今能重新回到這裏,已是感恩。

每一年舞蹈社通常會招十五人左右,今天只有十人,許是因為近期預算減少負擔不起大額的開銷,畢竟每個舞者的演出費都不菲。

環顧四周,舞者個個都生個标志水靈。

開門時吸引了衆人的目光,她回以淡笑,又輕輕關上門。只是……

是因為帶着口罩所以産生了距離感嗎?她怎麽覺得大家的表情偏似……

冷漠。

并未多想,傅耳迩換了舞鞋走進來,身上是剛剛在外面的換衣間換好的舞服。

她走到牆壁鏡前活動了下手腕腳腕以及脖子又稍微熱了下身,然後開始扶着舞蹈把杆壓腿、抻腰。其實集訓中要教的這些舞她都很熟悉,甚至有很多都是她親自參與編排的,這一個月中對她最重要的就是那四場比賽,她一定要拿到冠軍,才能留下獲得參選舞韻杯的資格。

正在思忖着這四場舞都分別要跳什麽的時候,練舞廳的門再次被推開,老師進來了。

陌生的面孔她并不驚奇,就算是有她曾熟識的舞者來教舞,想必史京也會把她臨時換下。

上課開始,衆舞者自動排成兩排,傅耳迩站在了最末尾的位置。

池瓊持了把舞扇,左手背後,右手持扇于身前微微彎腰以舞姿與大家問好,然後起身做了自我介紹:

“大家好,我叫池瓊,從十五歲開始跳舞,如今差不多有十二年了,主要是跳民族舞和現代舞。”

“我是一年前加入的舞蹈社,在此之前一直在另一個社團。”

她又介紹道:“新人集訓的時間為一個月,我只是你們其中的一個老師,接下來還會有不同的老師來教你們跳不同的舞。”

“每周的評比你們應該都聽說過,這是新人加入舞蹈社的第一個也是最好的一個表現自己的機會,希望大家都能好好把握。所跳的歌舞和舞蹈你們可以任意選擇自己擅長的,至于打分的評委……”

池瓊頓了一下:“剛剛聽副社長說好像評委的人員要有些變動,等一旦确認下來我們會再告訴大家。”

傅耳迩知道,想來原定的評委當中怕是有與她相熟的人,史京怕她們會不好也不敢給她打低分而撤掉了而已。

為了把她趕出去,倒也是麻煩他了。

池瓊合了粉色的舞扇置于左手上,站正身子,問:

“大家還有什麽問題嗎?沒有的話,我們就開始學舞。”

池瓊的目光從每個新舞者的臉上帶過,落到她的口罩上時看着她問:“生病了?”

傅耳迩點點頭。

遲瓊:“跳舞很耗體力,好好休息”

傅耳迩:“嗯,謝謝”

話音落,新人中有人問道:

“老師,我們有機會能見到傅前輩嗎?我們很多人都很崇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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