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這場聚會是梁璇參加的為數不多的圈內聚會裏記憶最深刻的。齊業騰給了她前所未有最好的愛和感動,就像把一顆種子埋在了她的心裏,随着歲月的增長可以聽見抽芽的聲音,感應到它開花,後來的分分合合也沒能摧殘到枝桠。
那天齊業騰本來是想教她打桌球的,但是塌腰顯臀的動作太性感而她特別羞澀就泡了湯。梁璇晚上睡得很安穩,沒再肚子疼。齊業騰舍不得她喝藥皺眉毛就沒給她喂。怕她晚上把薄被子掀了特意像給東北大老爺們系紅綢那樣給系在腰間,結朝上也不會硌着難受。
就算人在隔壁,兩人還是一如既往煲了一個小時電話粥,直到齊業騰叮囑她睡覺。也不知道為什麽有那麽多話講,就是聽到他的聲音會很開心。齊業騰也會千方百計哄她開心。
第二天上午的計劃是他們自己練或者組隊練。除了他們一人一到兩首獨唱之外,男女分別有場合唱,可能昨天彩排的時候默契度還不是很高,所以都在抓緊對和聲。到下午的時候已經有粉絲到北京了,人少的時候有放一些到後臺,還沒有開始化妝粉絲就開始要求合照,拿出帶的明信片要簽名,還有非常可愛禮物——包裝好的,不用拆就能看見的,吃的,信件。無論齊業騰還是梁璇的粉絲都非常給力,兩只手根本拿不下。
果汁是從廈門飛過來的,背了個大包,手裏還拿滿了禮品袋,不遠萬裏提着那麽多東西過來真的很辛苦——長途跋涉下飛機之後就連軸轉,不停的轉車、找酒店、打聽會場位置,甚至連午飯都沒顧得上吃,可以說這是一種瘋狂和特殊的迷戀。一般都是粉絲見到喜歡的人會激動到哭,但是梁璇看到果汁的瞬間就哭了。
她們是同性,不存在異性相吸的原因,隔着一個次元除了不到一百元的專輯費再沒有任何瓜葛,但是這四年果汁真的全心全意為了做了許多。果汁是她的第一批粉,梁璇從來沒把這些粉喊過粉絲這種很有隔閡感的稱謂,都是叫她們的昵稱或者叫做朋友。她非常愛她們,也收獲了很多愛,其中一部分就來自果汁。
果汁不是她第一個粉,甚至認識她的時候喜歡她的人已經過百了。但是二次元的感情不但來之不易還消散得很快,她的第二個聽衆群基本上就是養老院了,沒人說話,走的走散的散,只有果汁在那裏幾乎荒廢的群裏活躍氣氛,帶動一些比較閑的人,還每次都不一樣。很多次梁璇都放棄了,叫她不要再管那個群了,但是她說不行,那是梁璇最早的記憶,态度比她本人都堅定執着。梁璇出道四年,她跟了她四年,現在是她所有粉絲群和小窩的高級管理,絕對不是因為放棄一個群她就少一分權限,根本就沒有那個必要。每年大部分歌會都是果汁忙裏忙外策劃,而一場要花費的精力比梁璇唱一晚歌還多。
人紅是非多,樂音華美生日後不是梁璇第一次被黑。她性格就是溫吞如綿羊那樣的。沒許多女歌手那麽潑辣會說話,所以就算她很注意分寸還是容易招黑。可能也因為這個原因,給她在找男朋友方面帶來了很多負面影響,相處的時候非常遷就對方,可最後還是得不償失,跟二次元一模一樣。原本是大家聚在一起開心就OK的事,被折騰得雞飛狗跳。凡是為她說話的就是僞善假慈悲。每次梁璇公告道歉果汁都先罵她然後再安慰她,後來就變成了直接罵,對方被激怒想吵架就撤。
虛無缥缈的二次元,如果在其中得到了很多退出了時候也夠了,如果得到的很少退不退也無所謂。所以流言蜚語毀的并不是簡單的聲譽,是背後曾愛過她的人多年來全部的感情,那些作惡的人也就顯得尤為殘忍卑鄙。那時候路人轉黑,粉轉黑的很多,信任顯得格外單薄。都是來聽她唱歌的,不知道為什麽都被無關緊要的是非挑撥得好像她真對不起誰,果汁是唯一陪她一路走過來的人。
喜極而泣的果汁美眉不是先給她禮物也不是要合照簽名,就那麽全副武裝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這是梁璇第一次公開亮相,別人沒見過她真容,連果汁也是第一次見她真人。兩個俏生生的女孩子抱着哭成一團,畫面格外喜感。
這些禮物是後援會幾個不能來的姑娘送的。港澳的要通行證,臺灣那邊還跨着海峽,所以都寄給果汁讓她帶來現場了。
這邊倆女孩正哭着,一個女孩拿着紙筆走到齊業騰面前問:“請問你是和田嗎?”
齊業騰和聲說:“我不是。和田在那邊,那個穿白襯衫簽名的就是。”說着還指給她看。
女孩連聲道着謝轉身就跑過去了。
沒想到才過了一會又興沖沖跑回來,朝他激動地說:“你是緝熙嗎?真的是緝熙嗎?天啊!我都不知道你會來!啊,剛才我看你長這麽帥還以為你是和田,沒想到你是緝熙。我喜歡你好久了,可惜只帶了一張明信片,能給我簽在背面嗎?!”她邊說邊蹦跶,糊裏糊塗把筆和明信片給他,都忘了把筆蓋打開。
然後齊業騰就從容打開筆蓋微笑着唰唰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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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女孩倒是沖着他來的,但是普通話特別不标準,口音比較重。齊業騰在北京長大,輾轉去了武漢,幾乎什麽方言也沒聽過,讓那姑娘帕登了許多遍都沒聽出來是自己,然後說:“我沒聽過這個人。你再問問別人吧。”
那姑娘就有點失望了,眼淚都快出來了,一副要哭的樣子,轉身找其他看起來好說話的人。她一轉過身齊業騰就反應過來了,叫住她讓她把明信片給他。
女孩一臉戒備地看着他,“你要幹什麽,這是我準備給緝熙的,就這一張。”
齊業騰就伸出手說:“給我。”
對方一臉茫然呆在那裏,木木的有點像梁璇,他見她不動主動抽走了她虛握的紙筆,在她沒反應過來前就簽完了,這回女孩真的哭了,嗫嚅着說:“你這人怎麽這樣!我說了只有這一張,我好不容易才找人借到的!”說着都跺腳了。
齊業騰只說:“你先看看明信片,就看一眼。”
女生視線被淚花擋住了,用手抹掉才低頭去看,就那麽一瞬間,尖叫得整個走廊都聽的到,什麽也說不出來,就“啊啊啊”的叫,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熊抱。齊業騰往梁璇那邊看了一眼,看她望着自己就心不在焉的哄了女生兩句,從熱情的懷抱裏脫身了。
也有姑娘比較羞澀的,進了後臺卻還是站在旁邊都不敢跟他說話,就讓朋友送到他手上代簽。其中有一個姑娘那種手機開着錄像功能跟着他走,齊業騰出門她也出門,他一回頭她就心虛地說:“我也要出門……”
齊業騰沒駁她面子,只是笑了一下,用正常的嗓音說話:“沒吓到你吧?不要外傳啊。”他是圈內神隐的傳奇人物,就算是收到他寄的明信片都得樂暈,何況是這樣面對面被關心,甚至還能光明正大存着視頻。
女孩子站在那裏呼吸都停止了,根本沒想到他不在意,霎時就決定這輩子都喜歡他了。
後來來的人越來越多工作人員就開始趕人清場了。
齊業騰是在化妝前找到梁璇的,這姑娘還好,就哭了一會,眼睛沒腫起來,坐在那翻着粉絲團編輯的相冊,邊看邊傻笑,見他走過來嘟着嘴說:“我好緊張啊。這麽多人,萬一唱破音好丢人啊。”
齊業騰居高臨下把她蓬蓬的頭發壓實沒松手,“我相信你可以的。”
梁璇表情奇怪,“是說我可以唱破還是說可以唱好?”
“你說呢?”他反問,然後看着她手裏的東西說,“演出結束以後我們去趟郵局把這些都寄到工作室讓他們代收一下,然後我帶你回家好嗎?”
話題被轉移梁璇也就不怯場了,抓住重點問:“什麽時候,明天嗎?”
“明天。”齊業騰很确定地說。
“那呆會你先給他們打個電話好不好?要不然明天突然去的話很唐突。你很長時間沒有和他們聯系了吧?至少問問他們身體好不好。”他的手還沒收走,梁璇只是擡眼看他,卻連他什麽表情都看不清。
齊業騰手滑下去,蹲在她面前,擡頭看着她說:“這方面我一定得想的比你周全,不會讓他們因為我的原因不喜歡你。”
他靠她靠得很近,鼻息撲在她臉上,她可以聞到他頭上洗發水的味道,呼進鼻子裏她整個人都放松下來,突然好想抱他。梁璇合上相冊,拿在手裏張開手臂對他說:“你讓我抱一會好不好?”
“你不是怕別人看見嗎?”他問。尾音裏帶着隐隐約約的笑意。
梁璇手沒放下來,心裏百轉千回說出來就一句話,“就讓我抱一會,你今天都讓別人抱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希望所有人都喜歡你,你只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