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1-25
21
接下來的幾天,閨蜜都渾渾噩噩的,我跟太後說他受了涼才蒙混過去,王爺也回了他府上,韓苗苗倒是整天不嫌累地往這跑。
我憂心忡忡:“你這樣你家主子不揍你嗎?”
他咧嘴一笑:“就是他讓我來的啊。”
我又擰眉。最近聽到王爺的事就泛堵,聽不到也挺別扭。可以說是非常生氣了。韓苗苗安慰我:“你別想太多,王爺雖然容易發脾氣,也肯定是關心你主子的,不然肯定不會讓我來。”
我當然知道這個理。但誰管他,勞資只希望他別做我閨蜜心頭一塊爛肉。
我想了許久,還是決定親自跟這個虐了我閨蜜的人談一談。
韓苗苗給捎回話去,開始王爺還不肯見我,後來似乎是韓苗苗給我說了不少話,他才終于抽出一個下午召我進府。
我三千字遺書都備好了,哪怕他真的聽兩句就把我拖出去砍頭,我也能在遺書裏把他罵到狗血淋頭。
……媽的腿抖。
22
我跟在韓苗苗身後,攏着袖子踏着小碎步走在敏王府的回廊上。一會兒想到命不久矣,一會兒又滿腔熱血。一會兒腿抖一會兒面白。
韓苗苗一回頭吓一跳,“握草你這什麽臉,要刺殺誰去?我辛辛苦苦給你帶進來你別給我捅簍子啊。”
我面目猙獰:“我要放飛自我。”
韓苗苗怒:“滾犢子,趕緊整整你那臉。”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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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抹把臉,把滿腦子國罵收起來。
定下心神,兩人已然到了廳外。
“奴婢明胥,求見王爺。”
“……進來。”
我返身朝韓苗苗作揖,口型跟他訣別:“風蕭蕭兮易水寒!”
韓苗苗也口型:“滾你個球煩不煩。”
行,這人我算看透他了。
傷心。
我推門進去,韓苗苗飛上屋頂。我心下稍安,想着一會兒這人大概不會見死不救,安心給兔崽子王爺見禮。
兔崽子沒準我平身,就一言不發地坐着,捏住腰間一塊甚是眼熟的鑲金牌牌,散發着冷漠的氣場。
我巋然不動,只弓着腰盯住他的牌牌,心中冷笑,心理戰術都是勞資當嬷嬷的時候玩剩下的。
王爺冷哼:“韓三說皇上食不下咽,好似又受了涼,你當何罪?”
嚯,上來就給我扣帽子啊?
我:“奴婢鬥膽,自以為無罪。”
王爺大力冷哼:“是鬥膽,本王怕是整個宮裏都沒有你怕的人了!”
我低頭翻白眼:“奴婢本本分分,問心無愧,倒是王爺三番兩次擾皇上安歇。皇上食不下咽,怕是動怒所致。”
我耳朵邊子彈似的擦過一個物件,啪地碎裂在門邊。
“本王什麽都給他!也忍着不去驚動他!他又氣本王什麽!他大婚當前本王也忍了,甚至你!”王爺似乎暴怒,氣息不穩。“欺下媚上,狼子野心。問心無愧?你當誰都跟那個傻子一樣!要不是得他看重,你如今…”
我咬牙切齒:“王爺莫要血口噴人,奴婢此番前來,就是為了皇上!”
“呵,”他冷笑,“為了他什麽?你莫不是想讓本王成全你們,助你成後?”
我氣得發抖:“王爺如此,才教皇上心灰意冷。”
“他怕是高興得很。”
“說到底,王爺卻是對皇上一無所知。”
王爺又被激怒了,這回扔了個茶壺下來,正磕在我腦門上。我頭一懵,強撐着沒倒下去。頭頂的瓦片叮當一聲,又沒了動靜。
“你道本王看不出麽?!從小你待他就不止主仆情誼,之後更是變本加厲,平日舉止已是目無尊卑,只被我撞見在各處游玩就不下數次,前幾日不是還去了姻緣樹麽。他若是不…又怎會予你這許多特殊!”
我:???
你別是個傻子吧???
感情怪我?
我跟他解釋:“奴婢雖逾越,待皇上也如親人,并無半點非分之想——可嘆奴婢做了許多,王爺确是一點都沒覺察。”
王爺眯眼:“你又耍什麽計謀?”
我嘆口氣:“王爺可知皇上當日為何痛哭?”
王爺嗤一聲:“本王當日回宮,才從太後那得知皇上要大婚,去找他就在抱着你哭,那傻子可不是覺得大婚對象不是你?”
我搖頭:“皇上是為大婚對象不是你。”
王爺一懵。
我滔滔不絕,把皇上為偶遇他讓我想的許多法子和盤托出。王爺眉目間懷疑與狂喜交錯,糾結萬分。
我盯着他的眼睛:“所以王爺是真的傾心于皇上?”
他一震,後知後覺被我激出許多話來,聲音沉下去:“你當真以為本王沒法子置你于死地?”
我一禮:“王爺縱有千萬種法子置奴婢于死地,奴婢今日也定要鬥膽為皇上讨個明白。”
他說不出話來,垂眼思索了一會兒,叫韓苗苗下來送客。
我披着一身冷汗,臨走問他要句明白話,他一臉深沉,只給了我一句:“本王自有分寸。”
……我去你媽了個小傑瑞,人頭都別到褲腰帶上就換這麽一句話?
23
出了王府門,韓苗苗就開始誇我:“牛逼了嬷嬷。”
我斜他一眼:“少廢話,剛我挨砸的時候你哪兒去了?!”
韓苗苗:“當奴才的哪兒那麽多事兒。”
得。
我回了宮,洗了個澡。想了想給自己剪了個劉海,蓋住腦門上老大一個包,理理衣裳就去找閨蜜。
閨蜜正看着折子發呆,看我進來也沒大反應,迷迷糊糊說了句早啊,頭發好看。
我看了看外頭落到西頭的太陽:……
我問他:“今兒個早上吃的啥。”
他說吃的蓮子羹。
我瞥一眼旁邊淑芬,淑芬老老實實:“吃的小籠包。”
哎喲。
我叫淑芬下去備晚膳,擡手揉揉他,又想起王爺摸不透的話。
“奴婢…”
我猶豫要不要告訴他。
“明胥呀。”他托着下巴茫然地瞅我,“朕是不是不适合做皇帝…”
“陛下慎言。”我皺眉。
閨蜜叫剩下的下人都散了,趴在桌上面色蒼白:“朕的皇位是皇兄給的,朕的折子也是母後看過的,朕以為想要什麽就有什麽,可是也不是。明胥你教過朕不能任性,可是朕又愛哭又愛玩。”
“朕連自個兒的心上人都追不到。”
我心疼又好笑,“陛下不是不喜歡他了嘛…”
“我喜歡的。”他顫着哭腔,“我喜歡的。”
24
閨蜜的婚是一定要結的。
皇後人選已經定下來了,是太後的娘家人,和閨蜜有些近親關系,我揣着科學理論惴惴不安。太後不管那個,只歡喜着親上加親,定能夫妻同心。
我瞧着紅光滿面的太後,欲言又止。
太後仍舊喜氣洋洋:“明胥,來替哀家選一選,這頭開始妃子是納幾個好?”
納幾個?我內心惶恐。納個皇後我閨蜜就失戀三十三天,再納幾個妃子他怕是要瘋掉。
也輪不到我置喙,太後立馬又自言自語:“藺家的幺女才名在外,怕是自命清高,不成。”
“龔家的長女随她父親,早些年見就是咋咋呼呼的性子,不成。”
“許家倒是有個遠些的庶女,可這身份卻不合适。不成。”
太後挑來挑去,挑得頭疼,我扶着她仰到椅背上,她捏捏眉頭玩笑似的說:“明胥倒比她們都強。若不是生了個奴才命,怕是也有力量争一争的。”
哎喲。
還拿這個說事兒呢。
我無奈,“奴婢倒以為,若不是有幸投個奴才命,也沒有機會服侍太後,服侍皇上了。”
太後聽得高興:“明胥在側,哀家仿佛也享了天倫之樂。”
我陪着笑:“奴婢惶恐,可當不得。倒是皇上對太後一片孝心…”
太後擡擡手,嘆口氣:“哀家與皇兒,早就沒有當年的親昵了。”
我閉嘴不言。
25
大吉之日定在下月初五。
閨蜜得知後也沒甚反應,依舊每日混混吞吞,把小籠包當成蓮子粥來吃。
我惴惴不安:“你主子什麽态度?我聽他的意思,怕是要搞個大事情出來,怎麽一點動靜也無?”
韓苗苗:“他要留皇後的,朝中的人為了這事罵了皇上好幾個月了。”
“有個皇後也确實永絕後患。”我接話,“可他舍得?”
“我哪知道他舍不舍得。”韓苗苗學我翻白眼。
我眯眯眼瞅他:“你知道他耍什麽招?”
韓苗苗不屑:“他要整你,你這會兒早死透了。”
我覺得有道理,只好相信王爺是真的想讓閨蜜娶了這個皇後之後再有所行動,畢竟他之前隐忍也不是一兩次。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們喜歡(*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