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甘願

季沉這把匕首只是普通的生鐵匕首, 鋒利是鋒利,但殺傷力不強。

而邀月被這麽刺了一刀, 流了不少血,反而微微清醒了幾分,他咬着牙按着傷口,用力把手中的匕首擲得遠遠地。

匕首撞到堅硬的石壁上, 發出當啷一聲脆響,就這麽一點聲音, 又讓季沉忍不住顫了顫。

等季沉回過神來,他便咬着唇,顫抖着伸手去摸邀月按在胸口的手, 眼中有些害怕又異常愧疚。

邀月其實可以自行用法力止血, 可他看到季沉心疼又愧疚的模樣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反而強行按捺住渾身燥熱的欲望故作虛弱地咳嗽了幾聲, 道:“我沒事……你別擔心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咳、咳……”

其實稍微注意一點,便能聽出邀月聲音裏面那幾分做作,但季沉心思單純,只看到邀月胸前的傷口血流不止, 這會聽到邀月的話他心裏倒是愈發愧疚了……

“我……你把手拿開, 我看看你的傷口。”季沉有些六神無主, 無比焦灼地低聲道。

邀月頓了頓,方才緩緩挪開手。

季沉抿着唇,秉着呼吸, 小心翼翼地湊上去,緩緩掀開了邀月的衣襟,接着他便看到了那一寸長半寸深的傷口,血肉外翻,微微有些猙獰,還在往外滲着鮮血。

只是看了一眼,季沉的心裏便一陣抽痛,可偏偏在這時,他的目光不小心落到邀月敞開的衣襟下那幾塊若隐若現,線條優美的腹肌上,也不知怎麽的,季沉就是一陣口幹舌燥,方才被忽略的那種濃濃的情|欲又升了起來。

洞窟中太過寧靜,而邀月又一直靜靜地盯着季沉的側臉,這會季沉的臉色以及呼吸都發生了變化,他自然不可能沒發覺。

心中一動,就在季沉想要起身退避的時候,邀月低頭一把抱住了季沉。

這一次他沒有抱得很緊,只是強力克制着心中沖動,溫柔地将季沉攬進了懷裏,然後便用下颌貼在季沉的脖頸旁低聲道:“我覺得有些痛……可以讓我抱一會嗎?”

季沉心中一顫,想要拒絕,可是拒絕的話到了唇邊卻又被硬生生咽了下去。

邀月的黑發散在季沉的側臉上,帶着幾分幽幽的清冷香氣,幹冽純粹,像是雪山背側照不到陽光的雪,有些冷沉,卻依然潔淨。

柔軟的發絲和幽香讓季沉整個身子都軟了下去,邀月手臂滾燙而有力,攬在他腰間即使是隔了兩層衣料都能感覺到那灼人的熱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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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沉有些呼吸困難了。

邀月先是微微偏過頭,小心翼翼地親吻着季沉垂落的黑發,再一點點順着發絲吻到那微紅可愛的耳廓上去……

季沉當即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喘,随即伸手想要推開邀月,可他現在渾身綿軟無力,又顧及着邀月的傷口,那手推在邀月肩上柔柔軟軟的,一點力氣的都沒有。

邀月感覺到季沉的心思,低笑一聲,随即貼在季沉耳側輕聲道,“我想抱抱你……”

邀月的聲音低啞而帶着磁性,順着熱氣吹入季沉的耳中,讓季沉渾身一顫,季沉努力地想要吐出一個‘不’字,可那個字順着他的舌尖打了好幾個轉,正要出口的時候,邀月沒有耐心地偏頭吻住了季沉的脖頸。

邀月的唇舌濕潤而微涼,掃在季沉白皙柔軟的肌膚上,帶來一陣難以言喻的酥麻。

季沉當即仰着脖頸呻|吟了出來,他眼中蒙着一層厚厚的霧氣,長睫顫動,薄唇微啓,溫柔的側臉上帶着一層潮紅,異常誘人。

邀月抱着季沉,傷口已經漸漸止住了血,這會他的傷口貼着季沉的身子,摩擦到那柔軟的衣料上,微微發癢,邀月心中不耐,抱着季沉的手便緩緩摩挲到了季沉的衣帶下,然後用力往下一拽——

柔軟的長袍順着衣帶的滑落向兩邊分開,季沉微微一驚,想要掙紮,卻被邀月一把摟住。滾燙的身軀貼在一處,季沉胸口露出的肌膚跟邀月滾燙的胸肌摩挲在一起,讓季沉覺得又害羞又刺激……

而這時,邀月喘息着,在季沉耳邊帶着幾分隐忍幾分克制地低聲道:“你若是真的不想給我,就索性再刺我一刀吧!”

果然,邀月發了狠,這句話一出口,季沉便愣住了,随即他抿着唇,有些難受地停止了掙紮。

邀月感受到懷中人的動靜,便側過頭,看到季沉委屈的眼神,略略嘆了口氣,便緩緩吻上了季沉顫抖的眼睫,一邊親吻一邊低聲道:“我不想讓你難受,我也只想跟喜歡的人做這種事,若是你真的害怕——”

邀月的話還沒說完,季沉的手卻已經緩緩環住了他的脊背。

“我……沒有不願意的……”季沉閉着眼,身子有些顫抖,卻異常堅定地低聲道。

邀月瞬間一驚,下一秒他便狂喜不止地猛地低頭吻住了季沉那柔軟溫暖的薄唇。

滾燙的吻帶着濕潤而濃烈的情|欲味道,口腔中的喘息和柔軟的舌尖纏繞交錯在一處,甘美而甜蜜。

在這個激吻下,季沉微微仰着頭,分開的長袍早已滑落到了腰間,露出他光|裸的肩頭和白皙玲珑的鎖骨,那修長的脖頸完美優雅到令人窒息。

邀月帶着薄繭的手指順着那柔滑細膩的肌膚緩緩摩挲而下,所到之處都能驚起季沉的微微顫栗。

季沉柔軟的衣袍松松挂在腰間,露出緊實而線條優美的腰身,再往下卻是隐匿在了衣袍的褶皺中……

(此處省略一千五百字)

草草用布帕和燒熱的雪水給季沉清理了一番,邀月便摟着季沉睡了過去。

傷口的事,兩人竟是一齊忘記了。

·

巫鹹擺好了陣法,燃起了長明燈,他先舉起巫杖,召來了洛停軒的魂魄,讓那散亂不成形且沒有意識的魂魄緩緩停在長明燈上方才回頭看向站在他身後的巫謝。

巫謝見到巫鹹回過頭來,自己微微出了一口氣,便扯開了腰間的束帶。

華麗的長袍從他身上滑落,露出裏面潔白的內裳,長袍堆在腳下,巫謝看都不看一眼,低頭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再拿起一旁的白瓷杯盞,便扯開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他那白皙無暇的胸膛來。

“想要重塑身軀,只需要一根肋骨和一盞鮮血。”巫鹹微微皺着眉頭,如是道。

巫鹹看着拿着匕首的巫謝,心中是有些緊張的——他知道巫謝最怕疼了,小時候便是從樹上掉下來摔破了皮也會哭上半天,現在卻要巫謝硬生生挖出自己的骨血給別人重塑軀體……

然而巫謝只是靜靜地盯着自己的胸口看了一會,便眼都不眨地舉起那寒光閃閃的匕首,朝着自己的左胸下方剜了進去。

尖銳的匕首刺破了肌膚,鮮血滾落下來,巫謝當即慘白了臉,淋漓的冷汗也從他額頭上冒了出來。

好痛……

這是巫謝唯一的念頭。

可想到洛停軒,巫謝還是咬緊了牙關,将那匕首硬生生地朝深處剜了幾分。

淋漓的鮮血淌到巫謝手中的白色瓷盞中,襯着那雪白的瓷壁,異常刺目。

冷汗不停地往下落,巫謝把牙齒都咬地咯咯作響,最後他唇邊被咬出幾縷血絲來。

終于,咔擦一聲,巫謝從腹部取出了一根血淋淋的肋骨,随即他便悶哼一聲,顫抖着跪坐在地,捂着胸口悶悶地抽泣了起來。

可即便是如此,巫謝也還緊緊地攥着那個白瓷杯盞,裏面的鮮血沒有溢出半分。

巫鹹見狀,簡直心痛不已,連忙走了上去,一把抱住巫謝,給他止血療傷。

畢竟是靈山十巫,身體異于常人,巫鹹的巫術用了下去,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巫謝的傷口便愈合如初,只是他的臉色仍是蒼白地要命,還挂着許多冷汗。

巫鹹只當是巫謝太過怕疼,便忍不住低聲道:“之後的事情交給大哥,你去好好休息一會吧。”

巫謝聽到巫鹹這話,原本疼得都快要睜不開的眼睛在這時陡然睜開,接着他便顫抖着蒼白的嘴唇,一下子攥緊了巫鹹握着他的手,低聲懇求道:“大哥……我從來不求你什麽,可這一次我求求你,讓我在抹去記憶之前好好看他一眼,就算同他呆一會也好……”

巫鹹很少聽到巫謝會用這般癡纏哀婉的語氣同他說話,再看着巫謝蒼白秀美的小臉,忍不住心中一痛,最終他默默閉了眼,低聲道:“那便依你。”

聽到巫鹹這句話,巫謝原本黯淡的眸子裏頓時閃出幾分期冀的亮光來,随即他忍不住虛弱地微笑道:“多謝大哥。”

聽到巫謝這聲道謝,巫鹹心中極其不是滋味,可他什麽也不能說,只能微微嘆了口氣,伸手緩緩撫摸着巫謝的頭發,低聲道:“真是苦了你了……”

巫謝聞言,垂了垂眸,他纖長濃密的羽睫垂下來在臉上投射出一片淡淡的陰影,随即他輕聲道:“沒有苦不苦,是我心甘情願的。”

巫鹹的瞳孔驟然收縮,眼中甚至閃過一道恨意,但随後他卻一言不發,緩緩低頭,抱緊了懷中的巫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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