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SKIP BEAT!3
關于不破尚的種種傳聞,從他出道以來就沒有斷絕過的一天。不管是稱贊也好诋毀也罷,都是他高人氣的體現。至于那些報導,外貌出衆是真的,容易情緒化是真的,緋聞衆多關系複雜是真的,但是才華橫溢堪稱天才,也是真的。
而且,他還十分好強。
自從被鼬布置下了類似作業的任務,不破尚遲遲難以交出能讓自己滿意的作品,于是,他就像牛皮糖一樣地粘了上來。
這與他剛和鼬認識時表現出的惡劣态度是截然不同的,親近中帶着些許別扭着的疏離感。可能他知道自己确實能夠從鼬這裏學習到一些什麽,也可能是因為他更想盡快地完成任務證明自己的能力絕非虛言,從而一洩心頭之氣。
總之,雖然不破尚的行程安排得很滿,與鼬約定的時間只有周五的下午,他仍然盡可能地想要在這個“家庭教師”留下的“作業”上多用些時間和精力。
不可否認的是,不破尚在創作方面,的确有着不同凡響的才能——情緒爆發的時刻把握,流行節奏的掌控,還有源源不斷的靈感,都是別的人所無法比拟的。
雖然在“作業”上的進展不盡人意,不破尚卻在無意中創作了不少半成品的曲胚,質量上乘,甚至有了一些新元素的加入,幾乎再多做加工修飾就可以作為完整的作品。但是不破尚反而将其一概無視,一心一意地撲在讓他為之頭疼的“暗戀”上。
一開始只不過想要稍微的打擊一下他,但不破尚像是沉溺一樣的行為卻讓鼬有些過意不去——即使不破尚“大叔”的稱呼有些不夠禮貌,甚至可以說是失禮,但事實上,鼬也确實快要到了足夠被十七歲的少年人稱為大叔的年紀了。
或許對他這樣要求,還是太過為難了吧
可是,不破尚卻不會這樣覺得。
他以一種相當積極的态度,堪稱興致濃厚地做着自己的作業。每次到了周五,安藝祥子根本不用催促,他自己就收拾好東西坐上了車;即使怎麽也作不出比得上鼬那日展現給他的曲子,他仍然盡可能的往這方面練習;鼬試着教給他不熟悉的輕音樂方面的知識和更多的技巧,他也終于不再抗拒了。
因為一首不破尚無法突破的“暗戀”,兩個人的指導與被指導課程漸漸變得順利起來。
雖然還是時不時的會以“大叔”稱呼鼬,關系卻是顯而易見地親近了很多。不破尚的活動範圍不再局限于工作室,客廳的沙發是他最喜歡待的地方;有時候突然彈出了一段極其讓人震撼的旋律,就會微微揚着下巴看鼬,驕傲的不得了的樣子;提議一起看DVD的電影感受一下,卻對女主角不夠雅致的妝容耿耿于懷。
有一天他忽然恍然大悟的樣子:“本來就是嘛,暗戀這種情緒,怎麽可能出現在我身上?”
“哦?”鼬理解地說,“好像可以想象出來,不破君應該是那種被女孩子追逐的類型吧。”
不破尚非常的肯定道:“那是當然的。說起來,還有個女孩子追着我來東京了呢。”他像是想起來什麽一樣,皺了皺眉,沒再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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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笑了笑,只說了一句:“那一定是個相當喜歡你的女孩子。”體貼地結束了話題。
在那之後,不破尚很久都沒有再糾結那個“暗戀”的話題,像是放棄了一樣,專心吸收着未知領域的知識。只是在休息的時候,時不時會怔忡着想些什麽。鼬無意探聽別人的心事,并不去問他。
“你該學會的都會了,我們的課程就到這裏吧。”仲夏的一個周五下午,鼬收拾着不破尚至今為止完成的曲稿說,“你也應該從安藝小姐那裏聽說了吧。”
不破尚略微有些煩躁地摘下戴着的耳機:“我當然知道了,真好啊,不用再見到你這張大叔臉。”
鼬擡起拿着整理好的冊子去拍他的頭,換來了他怒目而視。“至于那個作業,不破君就沒有一點想法嗎?”
黑着一張臉,不破尚繼續聽他說:“就算是別人的暗戀之情,親身感受到的話,也往往能成為音樂人作品的源泉呢。不管是傾注了誰的感情在裏面,都必将是珍貴的傑作。不破君應該已經有了頭緒吧。”
“夠了。”不破尚扔掉手中的CD,緊繃的臉上有着一雙譏诮的眼睛:“暗戀?真是無聊的感情。對我來說,那個丫頭不過就是個傭人而已。”
鼬平靜的看着他,渾然不在意他滿身的怒氣:“那麽,就算無法作出感染人心的作品,不破君也不在意嗎?”
“哼。”不破尚相當不屑的揚着眉,“即使不去管那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一樣能做出最好的音樂。”
在那之後,安藝祥子打來了電話,接不破尚回去的車子到了。鼬終究沒有親自送他走,因為對方怒氣沖沖地跑了出去,随着一句斬釘截鐵的話當着鼬的面甩上了門。
“給我等着吧,絕對要做出讓你驚訝的音樂。果然還是最讨厭你了,死大叔!”
不管再怎麽有才華,都還是一個脾氣不好的青少年啊。
安藝祥子後來登門拜訪,感謝鼬對不破尚的幫助。“本來尚君想要親自過來表示感謝的,只是工作實在繁忙,和行程有了沖突,就由我代為傳達了。希望蓮見老師不要介意。”
鼬心下了然,不破尚絕對是還在生氣,所以不肯和安藝祥子一起過來。他也不戳穿,只在喝着茶水的時候想了一下:“這麽生氣的話,大概以後很難再見到了吧。還真是,有些可惜呢。”
畢竟是個蠻可愛的孩子啊。
這個想法,在鼬看到坐在酒店一樓大廳的一角發着脾氣,被安藝祥子耐着性子安撫的不破尚後就煙消雲散了。
已經是初秋的時候了,鼬被許久不見的友人約來小小地聚餐。對方接了電話有事先行離開了,鼬一個人慢條斯理地用完餐,才從二樓的包廂裏出來下了樓。
不破尚穿戴整齊,此刻正焦躁地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和安藝祥子說些什麽;安藝祥子也是一臉的焦急,不停地在不破尚周圍走來走去,腳下的高跟鞋踩的啪啪響,還不時拿着手機看。
鼬想了想,朝他們走了過去,快走近的時候出聲喊道:“不破君,安藝小姐。”那兩個人猛然扭過頭來看他,力度之大生生讓鼬腳下一頓,才繼續若無其事地過去:“好久不見了。”
“是蓮見老師啊,晚上好。”安藝祥子收起臉上的焦慮,滿是微笑:“您在這裏用餐麽?真是巧呢。”一旁的不破尚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鼬笑了笑:“正準備回去呢。兩位是不是遇到麻煩了,不知能否幫上什麽忙呢?”
安藝祥子露出苦惱的表情:“真是讓您見笑了。還不是因為前不久有藝人在節目上對尚君表示好感,公司出于某些情況的考慮決定暫時不解釋清楚,今天這些記者不知從哪裏得到了消息,就堵在外面不肯走了。”
鼬對近日以來不破尚的緋聞有所耳聞,被她一說倒是明白了,大概是因為炒作的需要吧。“那安藝小姐有什麽計劃嗎?”
“本來就是我和尚君過來與合作公司的人談一些工作,助理們都不在啊。”安藝祥子一臉愁容,“雖然可以趕過來,但也不知需要等多久。”
不破尚不滿地說:“直接沖出去就行了,幹嘛管那麽多。”
安藝祥子白了他一眼,轉過頭來和鼬說:“能遇到蓮見老師真是太好了,但是把老師牽連進來就是我們的不對了。”
“沒關系。”鼬思索了一下,“如果我能夠把不破君帶走的話,安藝小姐這邊就沒問題了吧。”
“可以嗎?”安藝祥子驚喜地問道,“那就拜托您了,只要把尚君送回家就可以了,我會在這裏等助理過來的。”完全無視了不破尚在一邊“誰要和這個大叔一起走啊”的抗議。
作為酒店管理者的友人,鼬當然知道一般人不知道的密徑,更不用說他的車子就停在友人私有的停車場。不破尚在安藝祥子無聲的威脅中跟着鼬來到這個隐蔽的停車場,坐上了車。
車子開到酒店大門的時候,圍守在門口的很多記者都準備擠過來,再一看不是不破尚的車,又看不到車裏坐着的人,就散開了。不破尚這才松了一口氣,摘下了墨鏡。
不管再怎麽嘴硬,還是很緊張嘛。鼬聽他放松地調整着坐姿,不由地就有些想笑。
“喂!”不破尚警惕地看過來,“你不是在笑話我吧?”
鼬擺正了表情,十分淡定的樣子:“怎麽會呢?”
不破尚狐疑地打量了他幾眼,才突然察覺到自己是和誰待在一起一樣,頓時坐立不安起來,“事先說明,你是前輩,前輩幫助晚輩,是理所應當的事吧。”
鼬點點頭:“是這樣沒錯。不過我也是第一次幫助被記者圍堵的晚輩呢,感覺還算不錯。”
不破尚黑了臉,頭扭到一邊不說話了。
剛開到他的公寓樓下,不破尚剛準備下車就被鼬拉住,發動車子開了回去。還沒等不破尚說什麽,他就看到不知從什麽地方鑽出來的一群人,拿着話筒扛着□□短炮的想要追上來。
居然連這裏都堵上了。
鼬從車鏡裏看了眼情況,對着目瞪口呆的不破尚說:“看來你是回不了家了呢。也不能随便就把你丢在什麽地方。”他尋思了一下,輕笑着說,“要不要和我回家呢?不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