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SKIP BEAT!9
位于東京灣的希爾頓酒店,是每屆的音樂節都會選擇的舉辦晚會的地方。因為要招待衆多的名流巨星,所以戒備嚴謹慎重,并且不接受新聞媒體的報道。極少數主流媒體人能夠拿到晚會的入場券,但是他們也僅僅只被賦予了作為嘉賓被招待的權利。
每日東京的主編安井就是其中的一個。從七樓的窗戶向外看去,街上車水馬龍,層層疊疊的建築燈火輝煌。能看到樓下陸陸續續有從剛結束的演播廳過來的藝人在安保人員的掩護下穿過粉絲和媒體制造的重重包圍來到這裏,有剛晉歌壇的新星,也有鮮少露面的名流。他剛接到下屬的電話,關于明天音樂節的報道已經完成了,這才完全放松下來。
古典音樂家們并不喜歡參加這種喧嚣的活動,他們更多的是參加過接受邀請的音樂節之後,就不再參與之後的晚會了,留下來的人寥寥無幾。所以現在已經到場的,大多數都是流行音樂圈的人。
電梯處傳來了不小的動靜,安井聽着身旁人的話,也分出注意力看過去,是這兩年在流行歌壇炙手可熱的不破尚,後面跟着的是他的經紀人和助理。不破尚是赤時事務所力捧的藝人,發展前途不可估量,被邀請參加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前不久他被爆出在MV的拍攝過程中和合作的女藝人假戲真做,引得一衆小媒體跟風報道,結果不了了之。
不破尚當然不會知道自己在別人看來是什麽樣子的,他現在只顧着生悶氣。昨天的時候他給蓮見鼬打電話,還挺高興的說起被邀請的事情:“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來啊,反正可以帶人進去。”自然被鼬“有別的安排”的理由拒絕了。
安藝祥子扯着嘴角微笑,暗地用微不可聞的聲音提醒他:“尚,注意一點,有這麽多人看着呢。”
酒店的服務生路過,呈給三人飲品。安藝祥子選了香槟,不破尚什麽都沒拿。安藝祥子吩咐助理:“你自己去找個地方待着就行了。”然後和不破尚說:“公司的董事也來了,我們去打個招呼。”不破尚不怎麽願意地點頭答應。
安藝祥子和不破尚往裏面走去,頻頻和路過的三三兩兩的熟人打着招呼。不破尚資質尚淺,能出席這裏的很多人都能在他面前自持前輩的身份。他雖然不怎麽高興,好歹還是按捺下了脾氣。正好遇到了同公司的人,和他們通了一聲:“是要去見木村董事嗎?他剛去了樓上。”
音樂節的主辦方包下了酒店的兩層,不限制他們的行動。但是好像大家都默認了一樣,一層是流行歌手熱鬧的盛宴,一層是古典音樂家安靜的晚會。所以到了這一層,就沒有那種燈紅酒綠的浮躁了。
分散着的年輕的音樂人,聚在一起開心的聊着天。他們大多是現世音樂家的學徒,代表自己的老師出席這種晚會;有志趣相投的青年鋼琴家,使用着大廳幾乎算是裝飾的鋼琴交流着技巧;也會有那麽一些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讓人沒有上去交談的勇氣。不過看起來他們都互相理解彼此的情緒,并不會因為某些人孤傲的形象而氣氛僵硬。
服務生被安藝祥子詢問之後,向他們指了右斜方的方向。在那裏,遠離正廳的茶座式沙發上圍坐了幾個人,關系很好的樣子,此刻像是起哄一樣鬧着。
安藝祥子本來猶豫着要不要暫時離開,卻被面朝他們的人發現了,嚷嚷着道:“木村,那不是你們家的小朋友嗎?”背對着他們的男人聽到後轉過身來,沖兩人招了招手。
“晚上好。”安藝祥子鞠躬行禮,“今天也請您多多照顧。”
叫木村的男人擺了擺手:“尚今天的表現還不錯,那首歌也選的好。”立刻有人不給面子地拆臺:“木村這家夥,當着我們的面誇自家孩子,忒不要臉。”一衆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木村根本不搭理他們,對安藝祥子說:“讓你們找到這裏也辛苦了。”他鄰座的人跟着附和:“是啊是啊,要不是你急着看鼬的熱鬧,怎麽會讓人家跑來跑去的找你,快快快,自罰三杯。”
從給木村董事打過招呼後就安靜地站在一邊的不破尚猛地擡起頭,目光閃爍地打量着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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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裏有人輕輕地笑了起來,不破尚沖那裏看過去,就見一個人坐直了身體,從原本昏黃的陰影中露出了面目,正是拒絕和他一起參加音樂節的鼬。
“三杯怎麽夠呢,再加雙倍才對。”鼬淡然地提出建議,看到不破尚炯炯發亮的眼神,沖他眨了眨眼。
木村不滿地嘀咕着:“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這可是在我們家藝人面前啊。”
“你可以不喝啊。”鼬旁邊坐着的女子開口說道,笑容淡雅,像是晨光中的一支木芙蓉,“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建議嘛。”
“還是奈奈你心疼我。”木村激動地說,“不枉我費了那麽多口舌才把鼬拉過來見你。”
小澤奈奈嬌嗔着道,雙頰緋紅:“說什麽啊,大家都是朋友,為什麽要你拉過來呢。鼬君也不說幾句,看他亂說。”
鼬沒有回她,只是微笑地看着他們一來一回。等他看向不破尚時,就見他凝望着這邊的樣子,臉色十分不好看。
不破尚認識這個女人,叫做小澤奈奈,師從國內著名的鋼琴家原田茉咲,最近剛在國際上取得了不知叫什麽比賽的大獎。本身長得不錯,在剛剛結束的音樂節上也很是出風頭。此時他正看着她被哄笑着,臉上一片紅暈地反駁,眼神卻總是若有若無地往鼬身上瞄去。
整個身體都要貼上去了!不破尚氣憤地想着,心裏有些不爽。
他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麽,木村董事就像是想起什麽一樣,對不破尚說:“不破和鼬也算認識吧,上次就是我拜托他給你做點指導的,去打個招呼吧。”
安藝祥子剛準備說話,不破尚就答應了一聲,略過她繞到了鼬的面前,順便拿起了旁邊桌子上擺着的酒杯,也不知道是什麽酒,直接遞到了鼬的面前:“蓮見老師,以前多謝您照顧了,這杯酒就敬您了。”
這孩子,有人會笑着瞪人嗎。鼬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接過了酒杯。
小澤奈奈像是要攔的樣子,鼬按下了她的手。不破尚盯着他碰着小澤奈奈的手,眼神實質了一樣。鼬在衆人好奇的眼神下搖了搖酒杯,突然送到嘴邊,一口氣喝了下去。
不破尚因為他的動作也是一驚,等他發現的時候,坐着的幾個人都是目瞪口呆的樣子,小澤奈奈甚至着急地連眉毛都皺在了一起。他隐隐約約覺得有些不安,就聽鼬若無其事地說:“尚挑選的酒,味道還不錯呢。”
安藝祥子趁機接上他的話:“尚君太失禮了,還請蓮見老師見諒。”
鼬笑着回她:“不會,畢竟是我引以為豪的學生啊。說起來,”他擡起手腕看了一下表,“尚和安藝小姐該下去了吧,晚會應該開始了。”木村董事才回過神一樣,站起來說道:“差不多也到時間了,我和你們一起下去吧。”
等着電梯的時候,三個人都沒有說話,一直到木村董事開口:“不破和鼬私下裏關系很好嗎?”
不破支支吾吾地嗯了一聲,安藝祥子回道:“蓮見老師很看重尚君,各個方面也給了尚很多幫助。”
電梯到了,三個人走了進去,木村才又說:“啊呀,還真是吓了一跳呢。從認識鼬到現在,都沒見他喝過酒呢。”不破尚眼神暗了暗,什麽都沒說;安藝祥子看了他一眼,蹙起了眉。
“不管怎麽樣,能得到鼬的青睐,做得不錯啊,不破。”木村董事拍了拍不破尚的肩膀,率先走出了電梯。
安藝祥子将不破尚推出了電梯,迎上了不少打量過來的眼光。不用她提醒,不破尚已經擺正了表情。只是在剛和一位女歌手迎面過去,微微行禮之後,安藝祥子聽到他像是自言自語的聲音:“祥子,你說我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
不是你的錯,尚。安藝祥子暗暗嘆息,你只是,太年輕了。
晚會結束的不算晚,畢竟大家都累了很久。大多數藝人都由自己的經紀人安排着離開,不破尚坐在沙發上休息,等着安藝祥子去找助理帶着自己的外套和東西過來。
留下來的人越來越少,不破尚無聊地踢着前面的桌子。有人靜悄無聲地走過來,在他的身旁坐下。不破尚沒有在意,依舊時不時地看着進來的通道。
“生氣了嗎?”旁邊的人開口說道,用着不破尚熟悉的溫和的聲音。
不破尚楞了一下,才低聲說:“該生氣的人應該是你吧,我為什麽會生氣。”
很長一會兒都沒有人說話。不破尚不知為何有些不安,擡起頭看他。對方一直在靜靜地看着他,見他轉頭,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耐心地問道:“因為尚沒有回我的郵件啊。”
不破尚張了張嘴,反複幾次,無力地回他:“手機在助理那裏。”
“嗯,是我疏忽了。”摸過來的一只手在他頭上揉了幾下,不破尚掙了片刻,就放棄的由他了。“這麽晚了,今天就在樓上休息吧,有最舒服的套房呢。”
不破尚木然地偏過頭,看着對方露出了一個有些狡黠的笑容:“而且,是免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