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心滿意足的離開後，心裏不住的感嘆， 不愧是文化人教出來， 就算沒有爹娘，都能過的好， 看這模樣，有五個男娃， 都沒有給家裏拖後腿。

雖然錢确實是個問題，想想姜霖這孩子從整棟樓都借了一遍就可以看出來。

姜霖則微笑的看着最後一個人離開， 心裏微微松了口氣。

掃了一眼亂動來動去的五個崽子， 姜帆還一無所知的笑嘻嘻得意的碰旁邊的姜酒， 姜酒瞟了他一眼，繃着臉錘了他的肩膀， 同時反手拍了姜尚。

姜尚轉頭看到的是姜帆揚着蠢蠢欲動的手，又看姜酒一無所知的模樣， 瞪了這整天就知道搞事的弟弟姜帆。

姜霖都忍不住睜大眼睛， 再一次感觸到， 自己的家長權威收到了極大的挑戰。

不滿的咳嗽幾聲， 等他們的視線移向自己，才嚴肅開口， “坐好，這坐沒坐相的像什麽樣子！！”

氣氛瞬間冷凝下來，姜霖也不理，而且專注看起他們幾兄弟的檢讨書。

首先姜洛的字，看着就讓人輕松， 浏覽一遍，內容既有沒有當好哥哥的自責，同時又認為幫助弟弟打架沒有錯，姜霖心裏點頭，但是…教卻不能這麽教。

這準備對姜洛說教，突然又有敲門聲響起。

姜霖青筋直跳，還有完沒完了，他是不是得在門口寫這，本人已死，有事燒香，無事拜佛，才沒有人打擾。

還沒有起身去開門，姜帆就笑嘻嘻的催促，“粑粑，快點開門，有人找！”

姜洛心裏也松了口氣，粑粑剛才可是先看他的，看樣子批評少不了。

見粑粑放下檢讨，走去開門，小崽子都忍不住偷笑起來。心裏渴望，希望粑粑一直有人找到睡覺時間，然後上學後，再想辦法打岔，粑粑就忘了這件事了。

姜霖臉色不些不好的打開門，看到的是上次來幫忙做床的山大叔和一個穿着列寧裝，拿着公文包，一身嚴肅氣質的陌生男人。

山大叔笑着跟姜霖打招呼，“大晚上過來，沒打擾姜霖同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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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霖忙回，“沒，沒打擾。”

“這位是？”疑惑的指向山大叔旁邊的男人。

山大叔的表情嚴肅了些，“這是我們木材廠的廖廠長廖全。”

姜霖連忙問好，招呼他們進來。

兩個人有史以來得到了五個孩子的熱烈歡迎，都興高采烈的叫道，“叔叔好！”

廖廠長這才看到五個小男孩，可愛又有禮貌，忍不住也露出笑意，“你們好！”

同時對姜霖誇贊道，“你家的孩子可真有禮貌，我都想向你請教怎麽教孩子了。”

姜霖忙回道，“哪裏哪裏。”心裏卻嘀咕，要不是你們來的時候不對，才不會看到如此乖巧的崽子。

但是家長的那點小驕傲，姜霖怎麽可能會說出原因。

姜霖招呼他們進書房坐下，出去倒開水給他們。

等都坐下了後，廖廠長才開口，“姜霖同志你好，我們木材廠對于你的設計很感興趣，從大山同志那裏，我也了解到你的家庭狀況，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提供你的創意出來，具體的要求你可以提出來，只要我們廠能滿足的。”

姜霖摸了摸腦袋，這創意也不是他想的，拿獎勵自己用都有些慚愧，于是開口問道，“貴廠可不可以将一部分的效益拿出來做助學基金。”

廖廠長聽說過基金，但是沒聽過助學基金，便好奇問具體的情況。

姜霖有些不好意思，現在的廠都是國營的，感覺抽一部分出來都有種挪用國家資源之感，“就是專門為那些上學困難的，學習上有天賦的孩子提供一部分的學雜費，減輕他們家庭的負擔，又能繼續深造下去。”

廖廠長一聽，對姜霖心生佩服，他一開始是聽說姜霖父母都是烈士，姜霖自己本身思想覺悟也很好，在困難的時候收養五個軍人後代，本還想着也許就是看中名利的人。

現在想，還是自己将人看的太低了。

廖廠長很想答應下來，但是每一筆支出都是有條例的，不能靠感情行事，只能為難道，“這件事涉及頗大，估計我們木材廠很難答應下來。”

說完，心裏更是失落，這多好的一個招攬名聲的條件啊。

姜霖有些奇怪，為什麽不能，感覺毛紡廠拿一部分效益出來建小學也沒那麽困難啊。

廖廠長苦笑，“這是因為這能造福廠裏的員工子弟，而作為廠長的我，輕易抽出那麽多錢，對于工人不好交代，而且本身對于教育部也不清楚，捐給誰，落實到誰都是很大的問題。”

說出來後，廖廠長又接着解釋，“想必姜霖同志也奇怪我們木材廠為什麽想生産床吧，這還是由于收益提高不好，剛好姜霖同志你的設計讓我們看到了很大的市場，一旦生産出來，銷路不愁，到時候肯定能改善廠裏的環境。”

姜霖一聽，便明白這對木材廠工人沒好處，工人可能不答應，廖廠長本人可能獲得了好名聲，但是工廠裏估計罵名一大堆。這樣又影響他的連任，所以不樂意擔名頭。

加上，廖廠長本身對于教育部部門不了解，貿然那些錢進去，說不準會被盯上，對于木材廠的長遠來看，也不好。

明白怎麽回事，姜霖不禁擰起眉頭，雖然眼睛一亮，想到自己看到的技術入股的新聞，忙開口，“那我可以拿這份設計入股獲得關于銷售這種床的百分之一的收益嘛？”

本來還在擔憂，姜霖會不會聽不懂自己的潛臺詞的廖廠長，心裏還在胡亂瞎想着，看着這麽年輕的同志，說不得是個愣頭青，不懂潛臺詞。

沒成想就聽到了姜霖的技術入股，心裏一松，果然不愧是準大學生，腦子就是靈活。

直接開口，“百分之一那不是說我們木材廠坑你嘛，百分之五的收益和兩百塊錢。”

廖廠長生怕這有覺悟的同志不願意收這兩百塊錢，他可是聽說了，為了領養這五個孩子，向樓裏的家家戶戶都借了錢，要是強撐着自己還，收益又捐了出去，以後可怎麽辦。

所以又提醒了句，“五個男孩也不好養，這兩百塊好好收着。”潛意思也是剩下的股份都捐給助學用。

姜霖對于這一出有些驚訝，沒成想還有這麽好的事，白得的兩百塊不要白不要，正好他缺錢給崽子們買手表，再存幾年，六塊手表的費用就有了。

心裏美滋滋，表面姜霖還是勉強的接受了，“那多謝廖廠長了。”

廖廠長見此，知道這事好了，直接将合同拿出來，這也是一開始他叮囑秘書寫的自己最高底線的合同，沒成想最後還是自己要求最高的底線來簽，廖廠長心裏有些無奈。

不過好在又看到一個愛國有志青年的小輩，廖廠長這種從戰争年代過來的人還是很開心的。

書房最不缺的就是筆，姜霖直接抽了根筆出來簽下自己的大名，又按下自己的手印。

廖廠長也跟着簽下名，蓋上木材廠廠長的公章，一份自己收着，一份給姜霖，同時還有紙袋裝着的兩百塊錢。

姜霖接過來，心裏都不住嘀咕，這不會是一早就準備好的吧！

廖廠長完成此行的任務後，看了天色也不早了，就直接帶着山大叔告辭了。

當然，還有就是，廖廠長心心念念都是屯着的床可以上市了，有了這份合同，之後有的忙了，不過也是喜悅的忙。

姜霖也沒有阻止，他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幹呢。

于是廖廠長和山大叔在姜洛等五個男孩戀戀不舍中離開。

姜霖看了眼這份合同，有些惆悵，他哪懂上哪去捐錢，而且捐給哪和層次比較合适都不清楚，這時候大中專吃香，高中肯定得在捐款行列。

現在哪裏都卻資源，大學肯定也得出，那初中對于那些上不起學的學生也得出一部分，一想到這姜霖就頭禿，感覺這點股份有些不夠了…。

甩了甩腦袋，剛合同鎖起來收好，打算有機會再說。

現在，姜霖的主要工作還是探讨崽子的行為。

想到這，姜霖忍不住笑了，這群小崽子以為逃過去，想都別想。

走到客廳，五個崽子迅速坐正。

姜霖回憶了下姜洛的檢讨書內容，再一次問道，“洛洛，你認為你的檢讨書內容就這點？”

姜洛有些忐忑失落，難道…不是嘛？

姜霖又問，“如果當時情況是弟弟不對在先呢，你還會上去幫忙嘛？”

姜帆不滿怼道，“我怎麽可能做錯！！”

姜霖瞪了他一眼，“別說話！”

姜洛低下頭，滿是不解，有些遲疑道，“難道不該幫忙嘛？”問完眼眶都要紅了。

讓姜霖都忍不住想上前去抱他安慰，但是姜霖得克制住自己，“你幫弟弟，粑粑很開心，能看到你們團結的樣子，但是粑粑更想你們能懂是非，不讓自己陷于不利之地。”

姜霖也不求他一下懂，而是希望他能記住這些，“你當時過去根本不了解情況，作為哥哥的難道沒有能力拉開他們嘛？不能什麽事都靠拳頭解決，你們腦袋那麽聰明，就像姜帆，當時一席話就将讓自己站在了道德制高點。你們一開始為什麽不思考，而且打完之後才想這些。”

聽的姜帆很是得意，但是有姜霖的閉麥命令，又不敢吭聲。

“還有，如果對方幫寫兇器怎麽辦，對方的家長再不講理一點，我要是再來晚一點，你們是不是就要受傷了？”

一席話，說的不僅僅是姜洛一個，讓旁聽的四個崽子都陷入沉思。

姜霖也不打擾，而且看起姜尚的檢讨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