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9
“快來人,把皇太女抓起來,殺了,立刻殺了……”女皇陷入了某種魔怔中。
這侍衛們面面相觑,這女皇的精神狀态明顯有問題。萬一侍衛們嚴格執行皇命,殺了這皇太女。等到女皇清醒過來,沒有好下場的可是侍衛們……
女皇養了一批親信,如果遇到侍衛執行不了的任務,他們會不問緣由,無條件服從命令。哪怕是讓他們殺了這大殿裏所有的國之棟梁,也會毫不猶豫的下手,不如就這樣耗着吧,等到那批人動手。
除了林瑾的親信外,絕大部分大臣壓根就沒有搞清楚狀況,只覺得這皇太女是被人陷害的,絕對不能死在這裏,想要替皇太女求情。
心中卻多了一份考量,若女皇一直被三皇女控制,清醒不過來。那麽今日在這太和殿上求情的人,按三皇女那性子,他們以後不會有好下場。
仍是有不少風骨的大臣,跪在太和殿上,勸谏女皇三思而後行。林瑾冷冷地看着這一切,不過以卵擊石罷了。
“你們這些人瞎折騰什麽,竟然敢懷疑母皇的決定。去年,在一個小縣城裏,突降隕石,石頭上有‘六指現,王朝滅’這幾個字,這林夏就是個禍國的妖女。”林瑾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大臣們是不會相信自己的話語了,她這樣說,只是為了給天下人一個交代,為什麽殺林夏的交代。
林夏挺直了腰板,走到了大廳正中央,“不要含血噴人,有本事就拿出證據來。”她說話的聲音極其舒緩,好似暗合了某種奇怪的頻率。她發現女皇不但中了毒,還受到了催眠,她在嘗試解了林瑾所下的催眠。
這女皇覺得自己被困在了一個迷宮裏,她無意識地走着,沒有盡頭。她現在在迷宮中聽到了一個溫柔的女子的聲音,她循着這個聲音,就快要摸到出口了。
“證據?懇請母皇差人将那塊黑色隕石拿來。”
女皇緩緩點了點頭,讓程水旸去她的寝宮,将那塊石頭取來。
林瑾斜睨着林夏,如今這林夏再怎麽拖延時間也沒有用了,兜兜轉轉,這一切還是按照自己所期望的方向發展,只是過程更曲折一點罷了。
不一會兒,程水旸便拿着一個玉盒走到了臺下,還請各位大臣仔細看看這塊石頭。大臣們之間傳閱着這塊石頭。這黑石只有雞蛋大小,卻很重,看樣子是從那天上而來,上面的确有“六指現,王朝滅”這幾個字。
現在他們信與不信,已經沒有必要了,這林瑾只是走個形式,順便讓他們表個态而已。
“我這裏,也有一塊石頭,還請各位看看這字跡是否一樣。”林夏從明黃色的太女袍的袖口中,掏出了一塊石頭,同樣是雞蛋般大小,上頭寫着:“活三世,仍似豬。”
這石頭是林夏讓白靈子刻的,上頭字總是差不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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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瑾又驚又怒,驚的是這林夏竟然知道自己已經活了三世,難道林夏也重生了兩次,這不可能。若林夏重生了兩次,必定會把自己當對手,但是這一世,林夏沒有一絲故意為難自己的感覺,這不科學。
她憤怒的是,這林夏竟然把自己當成豬一般看待。林瑾只要在忍一會兒,這林夏待會就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有書法造詣的人,一眼就看出,這兩塊石頭上的刻字,出自同一人之手。
“母皇,諸位大臣,這六指禍國是子虛烏有之事。分明是有人想要陷害自己,還請母皇明察。”林夏的語調波瀾不驚,卻帶着奇異的節奏感。
林瑾摸了摸自己食指上的玉戒指,這林夏沒有自己想象中無知,林瑾自以為做的那些天衣無縫的事情,在她面前居然有無處遁形之感。
好在,這女皇還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只要這女皇不相信,林夏今日是非死不可了。
程水旸對着女皇低言了幾句,随後,女皇開口了:“朕決定,仍然……仍……“女皇艱難地張口閉口,說不出下面的語句來。
這大殿中人,屏住了呼吸,等着女皇最後的決定……
女皇循着那女聲,已經摸到了出口。就在還差一步之遙的時候,有一個熟悉的男聲在迷宮中響起了,讓她有些不由自主地往回走。好在這次,她死死的扒住了牆壁,等着那男聲對自己的影響一點點消退。
“朕決定,仍然将林夏視為皇太女,而這心思歹毒的三皇女,以及程水旸,先把他們關入暗牢。”女皇終于完整地将這話說出來了,她同樣完整地從迷宮裏走了出來。
她記得最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是她自願所做,而是被這對背叛了自己的父女,控制所為。
林瑾被這個消息砸得猝不及防,怎麽可能,女皇自己從她的控制中擺脫出來了。不早不晚,偏偏是現在。
她覺得自己是被老天耍了。
程水旸知道這次他入了大牢後,必定沒有好下場。他絕望地拿起了腰間的匕首,向女皇刺去。還沒等他拔出刀鞘,眼前便出現了一個蒙面人,袖口上用銀線繡着白雲,這是女皇秘密養的親信的标志。
幾乎是一瞬,程水旸半個腦袋便給削沒了,沿着那個斜面,緩緩滑落到了地上,另一邊還在脖子上的腦袋,發出一聲慘叫聲之後,身子便倒了下來。
那個蒙面人抓住了程水旸的身子,拾起他半邊腦袋,退下了。
林瑾看着這一切,瘋狂地大笑了起來,“林夏,你以為你贏了嗎?”她的頭發有些散亂,陷入了某種癫狂之中,“這個游戲還沒有結束。”
她給女皇下了藥,那藥是林瑾循着記憶配制出來的,從來沒有經過試驗。她害怕藥性不穩定,便加了自己在現代學的一點點淺顯的催眠術。
在今天這個重要的時刻,她必須做到萬無一失。林瑾也控制了女皇一段時間了,在這段時間裏,她将禁衛軍都換成了自己的私兵。
如果她真的那麽倒黴,還有一條路可以走……逼宮。
外頭的禁軍随時聽從自己的指揮,她讓明鷹在外頭,随時待命。一旦發現有什麽不對勁,就帶着私兵沖進宮殿。
外頭突然想起了響徹天的厮殺聲,林瑾的身側站着三個侍從,以防禦的姿勢護着她。
這聲音,多麽美妙啊,外頭不過是一些普通的侍從,鬥不過他們的。再過一會兒,他們就會闖進來了,自己不再身處一個被動的局面了。
外頭的厮殺聲,戛然而止。
怎麽沒有聲音了,林瑾有些急迫向那扇門瞧去,恨不得視線穿透那扇礙眼的門,看看外頭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外頭的人,終于把門給推開了。
殿內的人都望着外頭,氣氛有些凝重。
門外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楚無名。這楚無名前不久還在殿內,和同僚們喝酒打趣,随後去上了廁所。
回來便成了這幅模樣,只見他的銀色的铠甲,染着鮮血,面無表情的樣子,好似一尊閻王。
他直直的走到了林夏面前,“幸不辱命。”
林夏點了點頭,“母皇已經恢複了,有什麽事就對她說吧。”
楚無名錯愕中帶着興奮,女皇恢複原樣就好了,“回禀女皇,前些天,微臣收到了三皇女寵侍的信,說您已經被三皇女控制了,且在慶功宴當天,她會領着私兵來逼宮。那時,我向您禀告事宜時,就發現了您不對勁。聽到這個消息時,氣急,無奈這三皇女一手遮天。微臣沒有辦法,私下找了皇太女。在皇太女的幫助下,加之那些假冒禁衛軍巡邏松懈,我才能秘密的分批次将精兵送入宮內,順利救駕。”
林瑾臉色慘白,心下惶惶然,謎越,又是他。自己對他這麽好,為何他三番兩次背叛自己。前一世,他為何要同自己一起赴死。
她已經放棄抵抗了,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只覺得黃粱一夢十幾年,一切都是一場空。
這林瑾被侍衛押了下去,女皇內心複雜地看着曾經最受她寵愛的女兒,心中不免唏噓。果然,皇家無情,自己只要培養出合格的繼承者就好了。
她乏了,在內侍的攙扶下,回了寝殿,背影有些蹒跚,臨走前:安排侍衛去抄了三皇女的府邸,而與三皇女來往密切的大臣,統統打入大牢審問。
接下來的事宜則由林夏全權負責。
這場宴會一波三折,驚心動魄。
林夏敲打了大臣一番,他們自是會對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三緘其口,心下卻不免有些唏噓。
她讓楚無名一半的精兵保護好女皇以及後宮各個侍君的安全,楚歸那裏不用擔心,她私下派了高手過去。而另一半士兵則繼續在宮中搜查是否有餘孽。
意外還是發生了,有人劫獄,将林瑾給救走了。這天牢下面有一條暗道,通向一處冷宮,劫獄之人在牢內留下了一張紙條:林瑾我帶走了,放她一條生路,我保證她不會出現在你們面前。
林夏從林瑾府裏搜出來的密信進行了對比了,發現是明鷹的筆跡。她知道明鷹是個說話算話的人,便只做了下表面功夫。
昏暗的房間,有一位女子四肢都被綁在了床上,嗓子沙啞的哭喊道:“明鷹,快放我出去。”
“不,自從你救了我的命後,我就一直着喜歡你呀。但你一直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現在我們終于能在一起了,我可真開心,”明鷹手裏拿着一碗粥,感覺不怎麽燙了,給她喂起了粥。
林瑾在心中瘋狂的吶喊着,不,錯了,救你的人應該是林夏,自己只不過是撿了個便宜而已,她将粥吐在了明鷹臉上。
明鷹不以為意地将臉上的粥擦拭幹淨,舔了舔唇角的殘粥,“真甜,”而後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好好養身體,不要想着逃。你知道的,我有很多種方法能讓你乖乖喝了這碗粥,我現在不想用。你這樣下去,我可要改變主意了。”
林瑾聞言,身體一抖,明鷹以前是自己的暗衛頭領,自然知道他的手段,她乖乖張嘴,喝下了那碗粥。
“好姑娘。”明鷹微微一笑,在她的嘴角留下一吻。
女皇經過這次事情之後,對感情心灰意冷,漸漸将手中的權利放到了林夏的手中,林夏将事情做得十分出色。定清十五年,皇太女林夏登基,改年號為萬和。
在她繼位期間,對政治,軍事,政治做了相應的改革,國力達到了之前的三倍。萬和八年,西洋軍橫穿北海,抵達鳶和。以□□挑釁沿海民衆,女皇派人以火炮重擊之。
萬和九年,女皇親征西洋國,順路端了一直在海上騷擾漁民的彈丸小國。兩年後,勝,雙方簽訂條約,西洋國為鳶和王朝附屬國,歲歲朝貢。
這林夏終身未娶,史稱為昭聖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