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花樓姑娘不都是賣身陪客的嗎?可眼前的女子卻還是清白之身,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軒文睿感到很驚訝。

“你這人說話怎麽這麽直白,你這樣問我……我該怎麽回答你?”

雖然在心裏不停提醒自己,她的言行反應務必要符合現在假扮的身份,可聽到他這麽直接的發問後,月書弦的小臉還是不争氣的燒燙起來。

看着她羞澀萬分的樣子,滿臉通紅,連小巧的耳梢及優美白皙的脖頸都染上一層薄薄的緋紅,竟有種異樣的妖嬈惑人,軒文睿只覺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急跳了兩下,感覺有點口幹舌燥。

他強行想鎮定,腦中急急轉着,很快有了結論。

之前她身上讓他覺得不太對勁的地方,突然都有了答案。

原來她是從未接過客的清白姑娘,也就是所謂的清倌人,所以她才會有別于他見過的那些花樓姑娘,身上沒有一絲俗氣的風塵味,反而還保有難得的天真爛漫。

這回李爺還真是下重本,大概是想好好招待他這個貴客,和下一任的炎教繼承人拉好關系,所以特地挑了尚未開苞過的清倌人給他享用。

或許李爺是一片好意,但他實在消受不起。

他不是沒上過花樓,成年後也在與人應酬時去過幾回,但他一直很讨厭花樓姑娘虛情假意的刻意奉承。而當他在偶然間得知,許多花樓姑娘身後不得已的苦處後,他更不想欺淩她們了。

蹂躏欺負那些命苦的女人,非大丈夫所為!

因此他上花樓應酬頂多飲飲酒、看看歌舞表演,卻從不留宿。

現在李爺卻挑了個清倌人給他,讓他頗為無奈。

看着依然嘟着小嘴的月書弦,軒文睿松開她的手,口氣裏帶着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憐惜說:“不好意思,我只是想看看是不是把你捏傷了?我的手勁大,要是弄傷了你,我身上有帶藥可以幫你治療,所以才會掀起你的衣袖。”想到眼前的女子從沒有接過客,根本還是一個黃花大姑娘,再想到他聽過那些花樓姑娘的身不由己,若有選擇,哪個女子願意出賣自己的身體,任人玩弄,他對她說話的态度就溫和許多。

月書弦揉了揉發紅的手臂,不太在意的回道:“原來是這樣,不過用不着你費心啦,要是真受了傷,我自己配的藥療傷的效果,一定比你身上帶的藥有用多了。”

“你自己還會配藥?”軒文睿再度感到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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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月書弦狠狠咬住自己的唇。又來了,她又忘記了,在離門裏學藝,配藥雖然是基本功課,可一個花樓姑娘哪會學這個?

她連忙圓起自己的話,“嗯,對啊,我們百花樓的姑娘得要學習配藥,這樣才能更好的服侍大爺們。軒爺不會不知道吧,比如那些壯陽的、能讓人金槍不倒的,還有能讓床事更加盡興的那些藥啊……”

她邊說,心裏卻感到驚險不已。

好險出門前,金師姐給她惡補了一堆有的沒的。

雖然不是一開始就決定要用花樓姑娘的身份接近他,不過要對付男人天性的那些事都是大同小異,所以現在她還能把話給圓回來。

聽了她的回答,軒文睿沉吟了一會兒才開口說:“你的意思是,百花樓的媽媽不但派人教導你床上功夫,還特意讓你學習配藥,好讓你能在床上更好的服侍恩客……”

這些可都不是尋常的花樓姑娘會學的,尤其她現在還是個清倌人。

“是、是啊,怎麽了?花樓姑娘就不能精益求精,力求上進嗎?”

花樓姑娘的專業不就是床事上的各種技巧與服務嗎?難道她說錯什麽了?

該死,不會是她剛剛的連番出錯,已經引起他的懷疑了吧?

要是被他發現她的真實身份就慘了,聽說有不少師姐妹就是死于炎教手中,她該不會就是下一個吧?

月書弦背後的冷汗直流,心跳也不停加速。

随着軒文睿上下打量她的目光越來越犀利,她心裏開始考慮是不是該趁着現在狠狠給他一掌,然後趕快逃跑。

大不了承認任務失敗,回去和師父請罪,到時挨餓挨打挨罰都好過慘死在這裏吧……

啊,不對,她忘了,她一直缺乏學武的天分,十幾年來也只學了一身三腳貓的功夫,所以現在她應該對他撒藥……對,先迷昏他,再伺機逃走!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軒文睿低沉的嗓音再度響起,“你該不會是老鸨選出來特別栽培,想培養成鎮樓紅牌的花魁娘子吧?”

就是那種琴棋詩畫樣樣精通,入得了卧房出得了廳堂,有才情有美貌又有個性的花魁娘子。

這種高檔的花魁娘子,通常是專門培養來伺候權貴的大老爺,普通老百姓就算再有錢,可能都還摸不到這些頭牌姑娘的一根小手指。

欸?原來還真有這種類型的花樓姑娘啊?月書弦一邊感到慶幸,一邊覺得花樓業界果然是博大精深,什麽人才都有。

既然有了臺階下,她連忙附和的說:“是啊是啊,我就是媽媽特意培養的花魁娘子。”

得到她的響應後,軒文睿挑了下眉,心想果然如此。

李爺這次這麽下重本,不惜點了花魁娘子來招待他,這麽巴結是為了什麽?只是為了維系好和炎教的關系嗎?看來回去後他應該告知父親,讓他老人家也知道李家對炎教的禮遇和尊敬。

不過眼前的姑娘,他又該怎麽辦?

看着月書弦難掩緊張的忐忑模樣,他不禁笑起來。

花魁娘子又如何?哪怕學過許多在床上伺候男人的技巧,清白的大姑娘就是清白的大姑娘,生澀的反應藏都藏不住。

就是因為她是第一次接客,才會這麽不得要領,今晚才總是說錯話吧?

想到這,他心裏原先對她的厭惡感頓時減輕不少。

他又開口問:“除了配藥和床上伺候人的功夫外,你應該也學過不少東西吧?”

月書弦愣了下才點頭應道:“是學過不少。”離門弟子可是以多才多藝出名的。

他的目光在房裏一轉,沉聲說:“那你會彈琴嗎?”

“會啊。”她點點頭。

“你就彈兩曲來聽聽吧。”

既然李爺這麽用心安排了,他也不好完全不領情,只是他真沒有讓她陪寝的想法,也不想糟蹋她的清白,幹脆用其他方式享受一下李爺的好意,就聽聽這由百花樓特別栽培的花魁娘子,有多好的本事吧。

“你要我現在彈嗎?”她有些迷惘的問。

“是啊,這不也是你學來伺候客人的才華之一嗎?你就彈兩曲給我聽聽吧。”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揚袖,擺在東牆邊琴幾上的古琴,就被他所發出的氣勁吸引,他又翻手一轉一送,古琴就穩穩落到她的面前。

月書弦完全不懂,為什麽他突然要聽她彈琴?

依照金師姐和她說過的,男人的天性不都是急色鬼嗎?怎麽會有這種不想要她陪上床,卻寧願聽她彈琴的男人呢?

不過……這樣也不錯,她本來就不是什麽誘惑男人的高手,只要後頭她不再說錯話露出馬腳,她就謝天謝地了。

現在不管他是要她彈琴跳舞甚至是唱歌,只要能瞞過他,讓他不再對她産生懷疑,她都很願意配合。

打定主意後,月書弦伸出纖美的雙手,青蔥般的十指緩緩按在琴弦上,一撥一撩,就開始彈奏琴曲。

一時靜谧的客房裏,幽泉般的弦音緩緩響起。

軒文睿閉上眼,沉浸在如月光流瀉般清冷又撩動人心的悠揚琴曲中。他原以為她會彈奏如“鳳求凰”之類,感情奔放的纏綿琴曲,可沒想到,她竟彈奏出悠揚清遠,讓人心神宛若被月泉洗滌過般清寧祥和的優美琴曲,他不自覺地放松了緊繃的身體,意識也随着袅袅琴音飛出窗外。

久久,他籲了口長氣,覺得一直以來壓在心頭的責任與重擔好像突然消失了,他只需要随着悠遠缥缈的琴音遠蕩,再不用管凡塵俗世間的紛紛擾擾……又過了好一會兒,軒文睿才回過神來。他陡然睜開眼,還有些迷茫的目光落到彈琴之人身上。

他有多久沒這麽放松過了?

逐漸轉為犀利的目光直直盯着低頭彈琴的月書弦,他臉上緩緩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顏來。

看來這個花魁娘子還真有些本事。

在房裏高挂的琉璃燈火照耀下,彈琴的美人穿着藕荷色的寬袖衫裙,袖口下露出半截羊脂白玉般的手臂,春蔥般的十指靈巧的在琴弦上或撥或勾或挑,指法娴熟、姿态優雅,十分賞心悅目。

她彈琴時的神情專注而喜悅,彷佛樂在其中。

豔若桃花的小臉上還噙着一抹淡淡的笑顏,更讓人移不開雙眼。

直到這時他才真相信了,她是老鸨精心栽培出來的花魁娘子。

雖然一開始她的态度冒失,說話也很不得體,可見過她彈琴時的風采後,他覺得她确實有一夜千金的身價。

別的不說,光是她一手能讓人心情放松的絕妙琴藝,就足夠讓世人捧着重金追逐了。

不過……她能彈出這種讓人忘卻俗世的種種煩惱、令人抛去心中重擔的悠揚琴音,代表她的心裏也是一片純真坦蕩,毫無心機算計的吧?

畢竟曲由心生,琴音會反映出彈奏者的心靈,她身上有股天真爛漫的靈氣。

只是她這份純真與靈氣又能維持多久呢?

就算今夜他不讓她侍寝,可她畢竟是老鸨精心培養出來的花魁娘子,過了今晚她還是會去服侍其他客人,想必沒多久,她這份難能可貴的純真與靈氣就會消失殆盡了。

想到這般絕妙的琴音将成為絕響,再聽不到幾回,他竟覺得有些遺憾。

軒文睿犀利的目光再次打量起月書弦,老實說她還滿對他的胃口,或許別那麽在意她之前的失言,好好享受她會是件很不錯的事,至于他不喜歡糟蹋姑娘的原則嘛……

“書弦,你想不想離開百花樓?”

“啊!什麽?”悠揚的琴聲突然變了調,月書弦臉上難掩驚詫。

她原本專心彈奏的琴曲被他突來的發問打斷了,可最讓她感到驚訝的卻不是他打斷她的彈奏,而是他剛剛對她的稱呼,他叫她什麽啊?

竟然叫她書弦?他們兩個還不熟吧,好歹也叫她月姑娘,怎麽突然就直呼她的閨名呢?

而且他剛剛叫她時,并不是用先前那種危險又兇惡的口氣,而是用略微低沉富有磁性的好聽聲音叫着她的名字,害她臉紅心跳起來,心也亂到琴音都變了調,無法再繼續下去。

看她傻愣愣的,似乎還沒反應過來,軒文睿又開口再問一次:“我是說,雖然你是老鸨特別培養出來的花魁娘子,想必待遇也比樓裏其他的姑娘好,可你應該不想再回去百花樓吧?”有哪個清清白白的姑娘,會喜歡賣身給男人呢?

月書弦還沒從剛剛的臉紅心跳中回神,所以什麽都沒想就很直接的回答說:“回去也沒什麽啊!”

反正她又不是真的花樓姑娘,是使了銀兩收買老鸨才假扮成花娘進來的,就算回去百花樓,她也随時可以兩袖一甩,潇灑走人的。

不過她的響應卻讓軒文睿愣住了,“原來你不介意賣身嗎?”他一邊眉揚起,口氣裏帶上不自覺的冷淡,“這倒奇怪了,我還以為花娘都是身不由己,沒想到,居然有姑娘不介意出賣自己的皮肉啊。”

月書弦聽了小嘴微張,頓時啞口無言。

原來他是在說這個嗎?她真的很遲鈍,總是反應不過來,又一直說錯話,得不停忙着彌補……

“我怎麽會不介意呢?可我父母早亡又沒有其他親人,在這世上孤孤單單一個人,就算離開百花樓,我也沒有其他地方可去。且若再不幸遇上歹人,被糟蹋淪落到更不堪的地方,還不如乖乖待在百花樓裏,至少還有一個能遮風避雨的地方。”

軒文睿皺了下眉頭,這倒也是。他是個男人,出門在外要做什麽都很方便,竟沒想到一個姑娘家孤身在外謀生不易。尤其她又生得花容月貌,若沒有個強大的依靠只怕很難保全自己,也難怪她會寧願留在百花樓裏了。

這樣說來,若他對她心生憐惜,真想幫助她就得要幫到底啰?

“既然如此,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你說什麽?!”月書弦不敢置信的問出聲。

他是要她跟他走嗎?這意思是他要幫她贖身,買她回去服侍他嗎?

原來彈琴真的有用啊?竟然比誘惑人上床更厲害!

想她之前努力想把自己的胸給擠得更豐滿些,結果還被他嫌棄不夠看,可現在她只是彈個琴,他就看上她了?

成功來得太突然,讓她有些飄飄然的,竟然這麽簡單就拐到人了?

難道師父并不是随便挑人出任務的,會把這件困難的任務指派給她,是因為她真的有天賦?

對她來說,這種引誘人愛上自己的工作,真的比去向人打探情報還容易完成,就算她是第一次出任務的新手,她也有希望快速順利的完成師父交代的特別任務嗎?

軒文睿看着她一臉不敢相信又難掩歡欣的樣子,心口有些莫名的激蕩,很想再為她多做些什麽,好讓她臉上的笑顏更加開懷。

他再度開口和她證實,他确實有買下她的意願,“我從沒碰過清倌人,也對糟蹋姑娘來取樂一事敬謝不敏,不過我挺欣賞你的,所以……”

他再次打量着眼前的美人。

她的容貌清麗動人、身材窈窕有致,更重要的是琴藝絕妙,他喜歡她演奏的琴曲,透過她的琴音,他猜想她的性子應該也和他合得來才是。

“你要不要當我的人?不管你的身價多少,我都絕對出得起。”

月書弦瞪大雙眼,“真的嗎?你真要買我回去?”

天啊!她真不敢相信,她成功誘拐到他了耶!

雖然還不能保證他已經愛上她,不過他肯定是喜歡她,才會動了想把她買回去的念頭。

太好了,這代表她往完成任務的路上又邁進了一大步。

軒文睿并不知道月書弦在想些什麽,但看到她用水汪汪的美眸盯着自己,眸裏滿是掩飾不了的歡喜與興奮,他以為她是為了能夠脫離百花樓從良而歡欣鼓舞,再想到她還是清白之身,心裏又多了幾分憐惜。

“因為你的出身我不可能娶你為正妻,不過你可以當我的妾,我想這總好過你留在百花樓裏,過着夜夜接客的生涯好吧?”

其實就他個人來說,娶月書弦為妻也無所謂,他并不是好色之人,也沒想要三妻四妾的娶個沒完。再說他見過母親為妾之苦,實在沒興趣娶一堆女人來互相鬥争,引得家宅不安。

難得遇到一個對他胃口的女人,就是娶她為妻又如何,反正對他來說,娶妻就是為了生兒育女,既然有個自己看得順眼的女人能為他生孩子、傳宗接代,他覺得這樣的安排也不錯。

想他們出身江湖,與三教九流之人混雜,長年過着刀頭舔血的生涯,早看過許多人世間的恩恩怨怨,身為江湖人也有許多的不得已,所以他們不像那些書香門第、世家大族,對結親時兩家是否門當戶對如此計較。

相較于家世,他更加看重對方是否是能與他共處一世之人,他寧願娶個安分守己能顧好家的妻子,也不想娶個野心勃勃的女人為妻。

月書弦雖然出身花樓,可身子仍然清清白白的,且性情天真爛漫、毫無機心,他可不想在外與人鬥了一天,回到家裏還要和自己妻子鬥心計,那就過得太痛苦了。就算她出身不好,但也只是因為命運不濟才淪落風塵,他并不在意這些。

可畢竟他尚有父親在世,也不好就這樣為自己的婚事作主,既然要娶妻還是要問過父親的意思才好,所以目前只能讓她先當個侍妾。

對于他的詢問,她很快就答應下來,“那是當然的,我願意當你的妾。”

軒文睿聽了眼一亮,臉上帶着淡淡笑顏說:“那我們就說好了。”

月書弦用力點頭,乖巧的說:“當然說好了,只要軒爺不嫌棄小女子,我以後一定會好好伺候軒爺的;我也會謹守本分絕不會去搶什麽正妻的位子,我會很乖很乖的當你的小妾。”

然後我要把你迷死,讓你愛我愛到神魂颠倒,這樣師父就會誇獎我很棒!她在心裏熱血立誓。

“好,那我明日就叫老鸨過來贖回你的賣身契,至于今晚嘛……”他的眸裏暗光一閃。

既然決定要納她為妾,那她就是他的人了,他碰她便也不是什麽糟蹋姑娘的差勁行為。

軒文睿跳下床長臂一攬,就将她嬌美的身軀拉到懷裏,又打橫一抱,她的雙腳已離開地面。

“啊!你要做什麽?”月書弦吓了一跳,雙臂緊緊抱住他的後頸,深怕自己會跌下去。

她心裏十分震驚,這個男人的力氣好大,手腳也好利落,好險,她之前沒有真的劈他一掌後逃跑,依他這種力氣她肯定是拚不過他的。

不過被他這麽一抱,她才發現他的胸膛好厚實,也好有男人味啊!而且被他抱着的感覺還不錯,她的心髒怦怦怦的狂跳起來,她還可以感覺到透過他身上衣袍所傳來的體溫,及莫名好聞的男人氣息。

那越來越炙熱的奇異感覺,也讓她的身軀忍不住地跟着他一起發熱發燙。感覺到她的忐忑不安與隐隐的好奇,軒文睿的心情大好,“我要好好享受我的小妾啊……”他動作輕柔地将她放到大床上。

其實方才在他的手壓到她胸前的飽滿時,他就動了念,心裏的貪獸猛然蘇醒,渴望吞食她美好的滋味。現在他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享用她,也不用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且如此一來,他也算是接受了李爺的好意,給足李爺面子。

這算不算是一舉多得呢?總之,他要好好享受這一夜的春宵了……

“從今晚起你就是我的人了,就讓我見識一下你跟老鸨學過的技巧,也好領略一下你這個花魁娘子的床上功夫吧!”他有些戲谵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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