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章 《拖延》
年初七，各行各業開始開業運作，今天是關口開關的日子，更是祁傑軒出海的時刻。當然，在開關口之前，最為熱鬧的可謂是市舶司了，這一天市舶司上頭的各大官員都将在此聚會給各部門派發“開門紅”。
範大人犬子範晔前不久剛誕下一女兒，範大人一大早就神清氣爽的來到市舶司，因着時間還早市舶司只有守門的人，範大人帶着師爺悠悠的走向辦事廳，隐約聽到裏面有人在交談。
“蔡大人，今日便是個好時機啊，關口将開我們要趁着祁傑軒出關之前把齊家四少爺給接回來。只要蔡大人您下批文，這事絕對就妥當了。”
“李商長不是我蔡輔瑛不幫你，你也說了人在祁傑軒府上，祁家人逢官都要給三分顏色，你叫我直接向祁家要人？恐怕這開年第一件差事難辦啊。”
“蔡大人，雖然人在祁家府上，但人還是齊家的人吶，您覺得這樣妥當不，我們只要向齊家施壓，要他主動讓祁傑軒交出齊澤羽，這樣就不是我們得罪祁家，而是.......嘿嘿嘿，蔡大人小的這建議您看如何？齊澤羽可是長期投資，這神童可是會成為一筆千金的人，以後小人定會記住蔡大人的恩情。”
蔡輔瑛思索片刻後，陰着臉提筆：“李商長，話不可亂說，不是我們而是你請求的這道批文，我只是痛惜人才幫的你這一把，懂了嗎？”
“是是是，蔡大人說的是。”
站在辦事廳門外的範大人聽出了一身的寒意，他小聲的叮囑一旁的師爺：“見機行事，去通知齊家當家！我來拖延時間！”師爺會意馬上大聲說道：“範大人一臉的喜色，今日“開門紅”絕對豐厚了啊！”邊說邊大方的向辦事廳走去，看到屋內兩人随即打招呼：“蔡大人你們也這麽早來啊。”
蔡輔瑛看到來人只能無奈停筆：“人老醒得早，剛好碰到李商行就聊起商行的事情。聽說年間範大人添了一孫女真是恭喜了啊！”李德娴眼巴巴的盯着寫到一半的批文暗自咬牙。
範大人笑嘻嘻的說道：“嘿嘿，謝蔡大人好意，滿月宴記得早點來和我老範喝一杯啊！哎喲我兩同僚顧着聊天都忘給李商行“開門紅”了，來師爺快給我。”
一個眼神師爺會意，摸摸口袋尴尬的哎喲一聲：“咦......我記得我帶上了呀，呃.....大人小的好像出門前忘帶了，我我這就馬上回去拿。”範大人一氣呵成，揚手讓師爺回去邊搖頭：“剛過了年就這般松散，讓兩位見笑了，哈哈哈。”
師爺急匆匆走出市舶司，随即立馬趕去齊家，位于GZ海關口的市舶司離齊家确實還是有好一段距離，師爺沖忙換了匹馬往齊家趕去。
這邊，範大人還在和兩位打着太極，硬是拖了大半個時辰蔡輔瑛才把批文寫完，看着李德娴拿着批文興沖沖的離開，範大人暗自嘆氣，之後會發生什麽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今天開年注定是個忙碌的日子，一念一大早收拾好行李準備回蘭雲寺。
“你要回去多久？”齊悊臨看着正在細心的折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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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看着問話的他忍不住調笑：“怎麽，還沒走就開始想我了？這一來一回大概半月吧，我想在臨啓程前多陪陪師傅他老人家，師傅年紀大了是時候選出下任主持，原本應該是我的.....”說着拉過齊悊臨的手感嘆道：“你，作孽啊！”
“滾滾滾，我怎麽就被你這妖孽纏上了。”
“想我就說..........”
兩人還在房內扯嘴皮，突然錦叔沖沖跑來：“大事不好啦！！！當家的！官差來了，說要找羽少爺！！！”兩人對視片刻，齊悊臨便随錦叔來到前廳，一隊官差人不多也不少但看着架勢卻怎麽也只能用不妙來形容了。
“各位官差大人，剛開年就工作了，這是在下小小心意請笑納。”齊悊臨拿出早準備好的紅包，官差頭臉上的猙獰霎時緩和了下來，他把紅包塞口袋裏拿出一張畫有齊澤羽相貌的紙，開始宣讀批文：“齊老板剛開年也不是故意來刁難，只是上頭下令要請齊家四少爺。這批文你自行看吧。”
齊悊臨趕忙接過批文：“齊家虐待禦前神童齊大學士，念及齊家多年為朝廷海商效勞有功既往不咎，但忽略照顧聖上人才，顧将齊澤羽送往李德娴商行長作為契子供書教學！官差大人，這！這不可能啊！我不可能虐待小羽，小羽也多年未領朝廷俸祿，他的大學士官位也只是當年聖上的口頭禦賜，因我家小四年紀過輕早就被我爹婉拒了。”
“這可不是齊老板說了算啊，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請齊老板交出齊家四少爺好讓我們有個交代。”
“我們也不想官差大人難做，只因小羽體弱在這鄉下地方怕有個萬一早就送到親戚家修養，人可不在齊家啊。”齊悊臨故意犯難道：“我看這定是有什麽誤會，要不........我讓下人把小羽接回來後，再問清緣由如何？”
可惜官差頭頭卻不領情：“當真不在家中？這過年的既然也不把自家親弟弟接回來？”
齊悊臨想着“嫁”出去的人，想接也接不回來：“确實不在啊。”
這回官差卻是耐不住性子了：“可當真是.....給我搜！”看着官差要搜人也無法阻擋，齊悊臨只得坐在桌上與官差頭兒對視飲茶，卻看內廳走來一位穿着朱紅衣服的人差點把茶給噴到官差頭兒臉上。
“阿彌陀佛，齊施主今日府上可真是熱鬧非凡啊。”一身和尚□□披身的一念緩緩走來。因GZ一帶都信奉佛教，故而官差看到和尚都會禮讓三分，但在齊家遇到這麽一位和尚卻是有點...........
“大師因何故在此呢？”官差大人問道。
一念謙謙有禮的答道：“貧道乃蘭雲寺僧人，奉師傅之命下山有要事要辦，路經此地口渴難耐顧借齊施主一口水。呃......時候不早，貧道在此謝過齊施主。這位官差大人，貧道.......”一念看了看門口站着的兩個“門神”，一臉我趕時間要走的樣子。
“哎，不打擾大師，您請您請。”
一念趁機與齊悊臨對視，兩人心照不宣，不過看着一念沖忙離去的背影齊悊臨卻又惆悵：“唉，臨走前都不讓我給他好好送行，這群官差！不對！李德娴！還真是欺人太甚，連自家最親最疼愛的弟弟也要奪走！想到這裏不禁擔心起即将出海的他們，不知道現在準備的怎麽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