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上山下山》
眼看這雪是終于下夠了，可是當雪開始融化別說下山就連上山也是更加的難上加難，齊悊臨好不容易趕路來到山腳，整個人已經疲憊不堪，坐在山腳下的茶屋猛灌水，小二抹了把臉看他一身行頭就知道不是普通人：“這位爺，您是打算上山去蘭雲寺？”
“嗯，怎麽？”齊悊臨疑惑的看着店小二。
“爺你不是當地人吧。這天氣上山難咯，別看這雪不下了，但這裏氣溫不高雪融的快，很容易滑倒，你這鞋..........恐怕不太行。”
齊悊臨看了看自己的布鞋皺眉，小二趕緊抓住機會：“爺，要不你住下等雪融了再上山，蘭雲寺最近怕也是忙的很，就算讓你上去了也沒時間估你咧。”
“什麽意思，蘭雲寺怎麽了嗎？”
“哦，也不是什麽大事情，之前有個和尚下山和我們聊天，說是他們寺的大師兄雲游回來了，開春方丈就要立新主持，我看啊他們現在準是在忙着這個，那和尚就是來置辦東西的。”
“什麽！小哥，要是我馬上就要上山呢！”
“啊！很危險啊.......”
“就是爬我也要爬去！”
“啊，這麽急啊，那.........”
天才蒙蒙亮，齊悊臨提着燈籠穿着店小二給置辦的草鞋開始往山上趕路，這天氣好上山的路只需一個時辰，但這融雪天就不知道要多久咯。齊悊臨踩着時有時無的泥石階梯緩慢的走着，心是亂着，等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沒等來消息問來的卻是人家要做新住持了！好啊，吱都不吱一聲就走了，虧我這麽相信你！死禿驢！
齊悊臨越想越氣就越走越快，很快山路就走了一大半，不過這時候天也開始亮了。融雪天冷的要死而他卻是硬生生的走了一身的汗，終于看到那山頂上的寺廟，裏面有微弱的燈亮，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真的，模糊中還能看到有人影閃現。齊悊臨覺得自己頭有點沉，一下子沒注意打滑一踩空，整個人滑倒在地上，還粘了一身的泥水，他爬起來看着自己狼狽的樣子，憤懑的捶地。
“寺廟建這麽高就以為能接近老天爺了嗎！要是老天真有眼就趕緊劈死那個沒良心的！”
“啊嚏！”一念剛穿好衣服就打了個大噴嚏，旁邊的小師弟緊張的問道：“大師兄，你不會是感染風寒了吧！是不是昨晚沒睡好？還是被子沒蓋好？要不要我幫你去煮姜湯？你可不能這個時候生病啊！我還指望着你帶我下山呢！”
一念摸摸鼻子笑說道：“沒事，我想是有人想我了。走吧，別讓師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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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佛堂，方丈和一念相視一笑，今天一別之後就是永別了，方丈一生未做過人夫卻是嘗過當人父的滋味，看着這個當初剛進寺廟眼裏只有仇恨的小子長大成人多少也有點感慨，這手上的剃刀再次落在一念的發上卻是另一種意思，不是削發離紅塵而是回歸紅塵之中的還俗。
方丈一心只想一念放下仇恨，他從來不覺得他是個當和尚的料，紅塵中人入廟堂不過避世罷了，最後一下頭上絲發無存，一念最後一次雙手合十，叩謝師恩。
一別便是永遠，一念生性不愛多言，此時便是有千言萬語卻只能堵在喉嚨：“師傅，我...........”
“你這個死禿驢！一句消息都沒有，原來還真的是又回去敲你的木魚了！好啊！你就安心的做你的蘭雲寺住持，以後我都不打擾了！去死吧死禿驢！”
齊悊臨一爬上來看到的就是一念重新剃了個光亮的腦袋叩謝老方丈，摔下狠話就往回走，一念見到他一身狼狽的樣子吓了一跳，拔腿趕緊追過去，梵心見狀趕緊背上包袱準備跟上，被老方丈一把抓住：“跑什麽跑，你想跟去幹嘛？”
“師傅，我這不是跟着師兄下山嘛！”
“真是個呆子！跟什麽跟，等他回來就是了！”
“哈？哦！”小師弟一臉疑惑的放下了包袱。
“悊臨、悊臨......悊臨你別跑啊，山路滑你小心摔跤！”
話還沒說完就見齊悊臨撲通一下摔了個狗吃屎，原本就髒兮兮的衣服更加厲害了，一念心痛的跑過去想把齊悊臨拉起來，卻被他狠狠的拍開了手：“你滾！死禿驢，還咒我！”
一念苦笑道：“哈，大老遠的趕來，怎麽一見到我就跑啊！”
“誰來見你了！你滾！”齊悊臨就地坐下，自暴自棄的不起來了。
“唉，那我該拿你怎麽辦好呢。悊臨起來吧，回廟裏洗個身子。”
“呵，還嫌我髒。”
“怕你得風寒，走咯。”沒等齊悊臨反應過來，一念就橫腰抱起他往廟裏走去，期間齊悊臨還不願意的掙紮，一念無奈只能一把拍他屁股上：“誰告訴你我要回來做住持了？我本來是準備今天回去的。你大老遠跑來就為了告訴我你不要我了？”
“咦！”齊悊臨瞬間呆了，一念打算今天就回去的？
感覺到身上的人終于安分下來，一念也不再說什麽趕緊跑回寺廟給他燒開水泡澡，齊悊臨不說話也不動就站着任由一念把他脫光放進浴池裏洗刷身子，縮成一團不知是羞愧還是在生氣。一念把他掰過身子小心的替他擦臉：“之前不是下雪就是下雨的我下不了山，這裏又不方便抵消息，本想着天氣一好我就趕回去的，你就這麽信不過我啊。”
“...........”
“來把腳擡起來，膝蓋都擦傷了，等會我給你擦藥。”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齊悊臨小聲嘀咕着，卻是讓某人聽清楚了，一念一邊給他擦身體一邊說：“亂想什麽，我不是說過叫你等我回來嗎。”
“...........當時我問過你是不是要跟我走你都沒答應我，走了整整一個月也沒個消息。我來到山腳他們說蘭雲寺大師兄回來了，要做下一任住持......所以我才..........”
“所以你就覺得我不回去了？我那時在想事情，我從來都沒說過不跟你去吧！”
“你也沒說你要去啊！”齊悊臨憤憤的瞪着他。
“唉，怪我嘴笨，抱歉讓你亂想了。”一念輕輕的吻上齊悊臨的眼眸，把他抱緊懷裏，“好想你！”
“嗯。”齊悊臨依在他懷裏感受着熟悉的溫暖。
片刻之後整個人堅硬的不知所措，因為桌對面坐着的是一念的師傅，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面但是齊悊臨想起剛剛自己一口一句罵的死禿驢就尴尬的要死，而一旁淡定喝茶的一念更是一點幫忙的樣子也沒有，三人就靜靜的坐着喝茶，最後還是老方丈開口：“齊施主大老遠來接我這沒用的徒兒也是蹦波勞累，要不在這過一晚明天才回去吧。”
齊悊臨哪敢不接這好意，剛想開口就被一念搶先：“恩師傅，那我今晚帶他去睡客房，就不打擾師弟們了。”
老方丈沒說什麽，眯着眼看了他一眼揮手讓他們下去了，回頭看向梵心：“梵心啊，俗世多得是誘惑，你可要把師傅的話銘記在心，切勿貪玩。”
梵心睜大眼睛不明所以，只能呆呆的點頭說是。
次日清晨，三人背好包袱與老方丈再次道別，臨行前一念拉着齊悊臨向老方丈下跪叩頭：“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傅徒兒這次真的要走了！”
老方丈還是那般慈祥的笑着，把一念的手輕輕放在齊悊臨手上：“佛說：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難得兩情相悅就別管俗世的眼光，真情難得你們以後要好好珍惜彼此，信任彼此，小吵怡情大吵傷身。今天是個好天氣，你們一路順風。”
天氣開始逐漸回暖，雪融化成水滋潤土地，陽光照着前行的三人，小師弟無解的看着前面的兩人再看看自己身上多了的兩個包袱，只能默默感慨以前的大師兄已經變了，開始會使喚師弟了。
“悊臨，累不累要不要我背你？”一念剛說完被瞪了一眼，齊悊臨充滿怨念的臉仿佛在說“知道我累你昨晚就別這麽起勁”。一念笑笑扶着他前行，突然想到了什麽：“還記得當時我們藏身的那個山洞嗎？真想回去看看。”
一念說的是當年齊悊臨被砍成重傷行動不便，被帶去躲避的那個山洞，只可惜齊悊臨當時是昏迷的狀态只有模糊的記憶：“有什麽好看的？你留了東西在裏面？”
“沒有，該帶的都帶了，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身為親媽，我真的是越來越喜歡哥哥和大師組了！這種老夫老妻般的愛真好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