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就這樣,在半逼迫下祁傑軒只能無奈取消原定的計劃,開始把英吉利的計劃提上日程。忙碌的日子在短暫的歡愉下算是徹底結束,然而英吉利目前的狀況還不容樂觀,談好條件後,高帆便馬上趕回英吉利準備相關事情。

本來想着起碼有半年的準備時間,可這一個月後卻是徹底被打亂計劃了。原本洽談好的生意要硬生生被掐掉,在各方面也要有個恰當的說法,幸好有齊悊臨他們的到來,分擔了不少工作,而一部分只能毀約的生意全部由高帆給予全額賠償,祁傑軒也從中抽取了不少利益。

每個人都在忙碌,然而,最不被打擾的永遠只有齊澤羽,他還是那個舒舒服服坐在畫室裏專心畫畫的少年,最近他在瑞士新學會一種繪畫技法,還專門為安妮畫了一幅肖像油畫,他把這幅畫命名為《母親》,最後在畫的右下角簽下自己的名字。

“安妮,完成了。”

齊澤羽把畫作展示給安妮看,一位端莊的女士,無論從眼睛還是嘴角都是微笑着的,讓人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幸福感,畫中的安妮輕撫着自己懷孕六月的肚子,那種期盼的喜悅讓人只是看着這幅畫也不由得被感染幸福而勾起嘴角。

安妮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天啊,這真的是我嗎?畫的簡直太美了,雖然這樣誇自己有點不好意思,不過羽少爺你筆下的我真的是太美了。謝謝,謝謝你。”

孕婦總是情緒容易激動,喜悅的的淚水落下,齊澤羽替她輕輕擦掉淚水:“安妮,是我要謝謝你,你讓我回想起我以前小時候的美好回憶,也是你讓我見到了最真實的幸福。”

“羽少爺,你真是,越來越會哄人,真是的。”

齊澤羽只是笑笑又與安妮聊了一會後才離開,今天心情不錯他決定去小花園吹吹風。

齊澤羽剛來到小花園,突然腦袋“咣”的響了起來,腦袋開始脹痛眼皮變得沉重,視線越來越迷糊,腦內突然閃現起一些熟悉的畫面,各種呼喊各種慘叫,吵鬧的聲音從四面八方竄進腦海裏,腳步也變得異常的沉重,他拼命的捂住耳朵卻仍然無法阻止這些吵鬧的亂竄,突然一種離心感襲來,眼前瞬間漆黑。

“小羽。”

一晃神,齊澤羽突然清醒,他還有點恍惚。擡頭一看原來是一念。

“小羽你怎麽站在走廊裏發呆?”一念從遠處走來,湊近一看卻皺起了眉頭:“你臉色.....哪裏不舒服嗎?”

“啊?”齊澤羽使勁搖頭:“我.....我想吹吹風。”

一念嘆了口氣,輕輕撫摸齊澤羽的腦袋:“我看你臉色不太好,不如先回房間休息吧。”

“嗯,我現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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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不放心,把齊澤羽一路送回了卧室才離開。回到卧室的齊澤羽已經累的無法思考,一趟在床上已經開始昏睡。

漆黑的夜裏,好像有什麽聲音呼喚着誰。

“放我,放我出去!”

“你.......不可以.......出來。”

“為什麽?放我出來吧,你在忍耐什麽?”

“我.......我現在....很好。”

漆黑的遠處忽然出現一個銀黑色的鐵絲鳥籠,裏面有一點耀眼的紅光:“你忘了些東西。”

“那群陰魂不散的人,你還要逃避到什麽時候?”

“是....誰?我在逃?”

“你知道是誰,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

“不是的........我已經.......不想追究”

“不想?那你手上的是什麽?”

齊澤羽一低頭,血淋淋的手上拿着一把似曾相識的金色剪刀。

腦袋猛然劇痛瞬間清醒,心髒怦怦直跳吓出一身冷汗,原來是夢.......然而齊澤羽卻無法控制住身體的顫抖,睜眼發現四周漆黑一片,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失去的時間感讓他更加的心慌,他突然想做點什麽但又有些無措,無意間碰到身旁一個溫暖的身體,一個唯一能讓自己安心的存在,齊澤羽挪動着身子把自己深深的埋在祁傑軒的懷裏,一心只想停止這份莫名的恐懼。

雖然只是稍微的動作,卻讓祁傑軒迷糊中有了一絲清醒,順勢把齊澤羽往懷裏一抱卻發現是濕的:“小羽?小羽你出了好多汗?做噩夢了?沒事,沒事的”感覺到懷裏人的顫抖,祁傑軒第一時間把他抱緊,安慰着。

“傑軒,我想......那天晚宴和我說話的人,我想起來他是誰了.....”

“什麽人?”祁傑軒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好怕,我好怕我會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情。”

“不會的,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傑軒,我手上有剪刀,有血、我看到了......看到了,我做了什麽?”齊澤羽通紅的雙眼無助的看着他,而祁傑軒卻只能把他抱的更緊更緊。

今天下午一念已經把齊澤羽的異樣告訴了他,他趕回家時就看到齊澤羽睡在床上,直到深夜都沒有醒來,本以為是和往常一樣完成作品後的精神疲倦,所以他沒有吵醒他,只是陪着他。

但是,現在抱在懷裏人的顫抖讓他不禁擔心,他一直以來自以為把小羽拉回現實,但是到了現在他才知道,他拉回的不過是個軀殼而已,而齊澤羽真正的內心,那份恐懼那份壓抑多年的情緒終于還是湧現,只差那麽一個火種,下一秒他的小羽就會毀滅。

一夜無眠,第二天一早祁傑軒聯系精神疾病醫生給齊澤羽做了全面的精神評估。

醫生給齊澤羽打了一劑有助睡眠的針後,熬了一夜的齊澤羽終于睡下。

“情況不太樂觀,按照您的說法,這位少爺恐怕就是患有創傷後應激障礙,這種疾病無法使用藥物治療,您之前說的好轉恐怕只是自欺的行為。潛意識的自我保護,恐怕是受到周圍人的影響所做出來的自欺,也就是他努力做出你們所想要的理想狀态,但是這種自我催眠的狀态非常不穩定,會在沒有任何邏輯可言的某個時間點被打破,只要有一點引起那時候的記憶這種自欺的行為就會開始逐漸破裂。”

“那我現在能為他做什麽?”

只見醫生搖搖頭說道:“曾經我有過一個病人,戰後回鄉的他發現所有親人都死了,他無法接受,一直活在自己的自欺幻想裏,直到有一天幻想被戳破,被逼面對現實的他用一把軍刀了結了自己的生命。但也有些病人很勇敢的面對現實回到生活當中,這道關只有他們自己能面對。”

“這段期間,他可能會作出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舉動,只要不是危險的行為,你們盡量随着他不要打擾,這也是他們發洩情緒的表現,每個人的思維方式都不一樣,要給予他們信心。”

“嗯,我知道。”

祁傑軒看着那個躺在床上熟睡的人,又是一陣心痛,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能到頭。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寫的真的卡,感謝各位不嫌棄的繼續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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