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此時的祁傑軒已然站在畫室門前，只要向前一步便能看到裏面正在作畫的齊澤羽的身影，而他卻是帶着明顯的疲倦停留許久，齊澤羽自那天之後情緒已經有所好轉，不過卻得了一個“毛病”，旁人都覺得他在自言自語精神恍惚，而祁傑軒仍然□□的站在他的身邊，相信着這個堅強的人。

“別吵我！”

“傑軒.......要回來了！”

“才不放你！”

“你出來，我就真的瘋了。”

祁傑軒深吸口氣，邁出腳步前語調故意輕快的說道：“小羽，我回來了。”從身後抱緊齊澤羽，兩人交換一個吻。“怎麽還在畫畫，不累嗎？”

齊澤羽抱着這個有點涼意的人，有點撒嬌的說：“傑軒不在，他吵我，只能畫畫。”

醫生說這是潛意識裏祁傑軒就是齊澤羽最安全的所在，只有他在身邊時才會安心，而齊澤羽腦內的聲音也會随之消失。

祁傑軒抱着他說道：“今天我去看了你的新作品，五幅畫連挂在一起很是壯觀。等展會開幕我帶你去看。”

“賣了吧。”

“啊！小羽這可是你至今創作最為辛苦的佳作，剛完成的時候你那輕松歡快的笑容還印在我腦裏呢，我怎麽舍得賣，而且之前不是說好了只是展示而已嗎？”

齊澤羽卻睜開他的懷抱：“我不想它留在我身邊，它是我的噩夢。那些日子渾渾噩噩的，好可怕！我唯一能聽清的就只有你的聲音，但是........但是最後我卻親手把你“殺死了！”我好怕，是我畫的它們，或許這就是我內心渴望做的事情！”

“所以說，那個被挖心的天使真的是我？”想起今日李師曠說的話，祁傑軒一時失神說出了口。

“你.....知道了！”齊澤羽看向他的雙眼印出害怕，他抓起自己的衣領渾身顫抖：“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一直恍恍惚惚的，當我畫完的時候回想起來才察覺到！那個挖心的血手.....”齊澤羽看向自己沾了黑色顏料的手：“血！是我！我的手！啊啊啊啊啊啊！！！！傑軒........啊啊，我的頭好痛！”

祁傑軒心痛的把他緊緊抱進懷裏：“冷靜下來！小羽冷靜下來！你手上沒有血！是顏料而已！冷靜、冷靜！看清楚！”

齊澤羽情緒十分的激動，祁傑軒握着他顫抖的手，把手心慢慢的轉向他：“看，只是顏料，小羽你只是累了，我們去洗個熱水澡好好休息下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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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齊澤羽雙手捂臉，指甲用力的都快嵌入皮膚，祁傑軒趕緊拉開他的手把他的頭埋在自己懷裏：“小羽只是累了，你只是累了，放松下來，放松。”

“傑軒，把畫賣掉！”

“好！聽你的！”

“要全部拆開來賣，那幅畫很可怕，放一起會看瘋的！”

“嗯！拆開來，都聽你的！我都聽你了，小羽現在聽聽我的話，放松下來，我們去休息好嗎？”

“.....嗯.....”

齊澤羽如今的情緒時而穩定時而焦躁，到了夜晚更是無法入睡，只有在渾身出汗累的手指頭也動不了的運動過後才能好好的入睡，祁傑軒親吻着他，聽着他從急速的喘息到綿長的呼吸為止，最近的他好像入睡後才會得到真正的安寧，但祁傑軒卻總有種感覺，他一睡久了祁傑軒就會心慌，每天出門工作前必須把齊澤羽叫醒後才能安心的去工作，明明知道他在睡夢中才是最安穩的，而自己卻做不到。

祁傑軒自嘲的笑了笑：“我真是自私。”

然而，哄了自家寶貝睡覺後祁傑軒還有工作，走進廚房想倒杯咖啡提神，剛好看到齊悊臨和一念在吃晚餐：“現在才吃飯，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們了。”

而齊悊臨卻是瞬間皺起眉頭：“我們忙也比不上你，傑軒，你最近.......臉色不太好.......算了，也勸不了你，小羽呢？”

“別這麽說，對小羽我心甘情願。剛剛他情緒有點不穩定，現在睡了。”

“其實我和一念也談過，現在小羽隔三差五的就自言自語情緒激動，再這樣下去我怕他哪一天就會精神崩潰。其實醫生說的那個治療方式未嘗不是一種好方法。不如.....”

“不行！”祁傑軒突然拔高聲調，在場的人包括他自己都一陣錯愕，而後他嘆氣道：“我不忍心讓小羽再受刺激，更別說讓他再承受一次巨大的刺激，這種刺激療法我忍不下心。”

說道這齊悊臨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展會的事情有我們兩個打點，傑軒你也多休息吧。”

“嗯，我先回房，二哥你們也是別太累了，小羽就放心交給我吧。”說完走了。

“怎麽連他也鑽牛角尖。”齊悊臨頭痛的搖頭。

“人的一生總會有幾個劫數，要相信他們會一同度過。”

“怕就怕兩人一個下水一個接着跳，你看看傑軒他的樣子，人前還裝精神，那張臉憔悴的.....我真是越來越擔心...”

“佛曰...唔...”

齊悊臨用手堵住一念的嘴巴：“閉嘴，我耳朵都快長繭了。”

一念苦笑道：“我只會這樣安慰人。”

“你這句話比佛語強多了。”

一念握住齊悊臨的手，擔心的看着他，而齊悊臨此刻也只能露出比哭更難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