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地割向黑衣人的脖子!

黑衣人仰頭再避,但被沉安勾着腳腕,竟一時翻不了身,紙扇似刀劃過他的脖子,避之不及,拉出很深的血口,倒幸好沒傷及動脈!沉安乘勢再上,手中的紙扇旋轉如疾風,毫不留情地像黑衣人割去,黑衣人躲之不及,身上硬生生被割出多道血痕,眼看着紙扇劃出鋒利的直逼他的面門,黑衣人被迫抽劍一擋,翻身跳下了房檐。

這對向來只進不退的鬼跡閣之人來說,還是頭一回被逼得如此境地!

向暖趁空看向屋檐下,整個院子已經躺滿了屍體!什麽叫做血流成河!就是連你吸氣間都能聞到撲鼻而來的血腥味!十個黑色身影伫立在院中,在一片屍體中陰森恐怖,黑色的衣服與地上鮮紅的血形成極大的反差!

向暖屏息望去,猛然捕捉到钔汗抵在在黃掌門的門前,拼着命不讓黑衣人進去,他的胳膊都被砍下了半截,這般毅力實在讓人心顫!

黑衣人看着他,完全就像在看一只小醜,手肘一動,寒鐵青劍呼嘯!青光乍現,猛地刺向钔汗的心髒……

向暖眉頭一皺,轉過臉不再去看,只是這目光一轉,猛然發現站在屋檐下對着他們憤怒地吱吱吱亂叫的赤焰猴!

什麽人養出什麽樣的東西,這狠戾的猴子背後一定有個更加狠戾的鬼跡閣閣主!

等向暖再回頭去看時,钔汗已經倒在地上,雙眼怒睜,右手整個胳膊已經被砍了下來!黑衣人的劍淌着血,他們看都不看直接從他身上踏過去,進了黃掌門的房間。

而這頭,被沉安打了下去的黑衣人提劍作勢又要飛身而上,沉安的嘴角一勾,抱着向暖不再戀戰,身形若翩,徑直消失在屋檐之上!

向暖被他攬着腰,看着他身手敏捷,輕功過人,提氣間毫不費力,竟已帶她出了黃訣派,落在地上時已在半山腰上。

樹林茂盛,草地青綠,野花芬芳,旁有一條小溪,溪水清澈,隐約還可以看見淺水裏嬉戲的游魚。這裏的風景與方才太過血腥的場景對比起來實在讓人回不過神來。

向暖的腳着了地,立馬把沉安推遠了幾分,也不看他,皺着眉毛險惡地看着自己衣服上染了他人的血,斑斑駁駁,很是惡心,她走到小溪旁鞠了一些水洗手。

沉安負手站在她的身後,嘆出一句:“有山有水有佳人,這裏最是快活。”

這語氣哪像是剛從厮殺裏拼出來的人啊!

向暖沒說話,溪水映着她的臉,冷峻而淡漠。

她猶記得钔汗最後倒地的模樣,怒目瞪着的眼,被生生割去的胳膊……

短短片刻,這鬼跡閣之人竟血洗了整個黃訣派!看着他們走進黃掌門房間的模樣,恐是他們的目的也不止是為了殺人而殺人這麽簡單……

向暖洗好手,站起身,把手上的水甩幹,轉身去看沉安,發現這王八羔子也在看她,方才一招招與鬼跡閣的人對招下來,又用輕功閃了這麽一大段路,他倒是一點都沒有氣喘。

看着向暖面無表情的臉,沉安“啪”的把扇子合上,眼睛彎起,依舊是标準的文人笑容:“在下在想,若是今天被屠殺的是生谷之人,谷主可還會這麽乖順地仍由在下帶你離開,毫不插手嗎?”

向暖也看着他,身後的溪水泛着波浪,閃着銀色的光,襯得她明豔動人,她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轉而問了一句:“相爺能打贏鬼跡閣之人的勝算有幾分?”

沉安沒想到她會這麽問,心下生疑,彎了腰坐在地上,白衣翩翩,倒也毫不在乎地上幹不幹淨。他緊緊盯着向暖的臉,感覺這女人身上有着跟他很像的氣質。

他笑:“如是一對一,在下勝算八分,若是像方才那樣十個鬼跡閣之人齊上的話……那還得煩勞谷主替在下斂屍了。”

這回答的倒是利索,他搖了搖扇子,替自己扇風:“莫不是谷主已經看出在下願意為你赴湯蹈火的心意了?”作勢立馬起身,裝模作樣就要往回走,“好,在下這就為了谷主回黃訣派與鬼跡閣的人拼命去。”

向暖揮手:“好走。”

沉安頓住腳步,回過聲,一把扇子“嗒”地合上,指了指向暖:“在下算是明了,在谷主眼裏,只有你生谷之人的命才算是命。”

向暖沒有反對,對這點,她很認同,但此時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是,除了生谷之人,恐怕還有一個人的命也是能讓她甘願去護的。

沉安看着向暖稍微緩和的臉色,又問:“真希望在下回去?”

“當然。”向暖斬釘截鐵地點頭。

“回去被那十個黑衣人殺了?”沉安說着自己都勾起了無奈的笑。

向暖想了想,在心裏端量了一下其中的分量,才擡頭直視他的眼:“我更希望你活着把那死猴子逮回來。”

沉安的眼睛一亮:“原是谷主看上人家的猴子了~這赤焰猴倒的确珍貴。”說完,故意一頓,又把扇子打開,遮住自己忍不住笑得越發詭異的嘴角,“能讓谷主看上的東西倒也的确罕見,但我看那猴子忒不好馴服,若是谷主硬生生把它逮回去,止不住它會鬧出什麽事兒來呢。我看谷主這趟出谷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知這猴子對谷主來說……可是有什麽妙用?”

沉安再一頓,嘴角的笑意越發詭異:“這一年來,谷主潛心專研醫道,如今毅然決定出谷,還不帶一個随從,可是……另有所圖?再或者說,谷主要這猴子……煉什麽藥所救何人?”

話音剛落,向暖臉色一狠,猛一個甩袖,數十根銀針齊發,皆是長如食指,速度極快,非常人所能避之!沉安一個虛步,身形向後飛退,以扇為屏,搖曳間統統把銀針釘在了扇面上,他負手一翻,扇面向下轉,紮在扇面上的銀針統統落地!

“這就是谷主知恩圖報的回禮兒?”沉安指了指自己被紮得千瘡百孔的扇子。

向暖聳聳肩,拍拍手:“相爺方才還說願意為本谷主赴湯蹈火,怎麽現在又嫌本谷主不知恩圖報了?不過,本谷主也只是效仿相爺的知恩圖報而已。”她的表情雖是無辜,但直接點明當初沉安當初棄生谷于不顧的所作所為。

沉安看着眼前的女子,越發覺得有趣。

這女人對他的防備和警惕是顯而易見的,方才給他幾分好臉色看也只不過是想讓他回去把那赤焰猴逮回來。所以啊,這點跟他的性子還真像,忒會利用別人!

只是想到這裏,沉安的臉色忽然一暗,不由循聲向山下望去,眼眸猛地冷成一片!向暖暗自詫異,順着沉安的目光望去時,卻發現遠處塵土一片,一大隊人馬竟朝他們的方向趕來!

047

有些人你把他爛在心裏,你以為他包括他的一切在你這兒會爛成一堆墳,長滿了雜草,滿眼荒蕪,你以為你不去給這座墳鋤草就沒事兒了,你以為時間終究會把這座墳夷為平地,待很長一段時間後你再經過這座墳時,心底也不會有任何異樣了。這種信念是如此固執又如此的自欺欺人,只有你自己知道,或許一朵雲飄過的時候,一滴水落下的時候,你又會去替這座墳上上香,燒燒紙錢,很多記憶卡在喉嚨裏卻道不出一個片段,心裏是萬般無奈和矛盾。

這種情緒,或者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現在的向暖便是如此。

她感覺自己像被人點了穴,身體僵硬而麻痹。她看着青山為幕,藍天為景,山下的樹林間揚起灰塵撲撲,馬蹄嘶鳴,大隊人馬的前頭就是策馬揚鞭的東薄殁!

多久沒見他?似是不久,又似是很久。

她雖是薄涼,但有些記憶是爛不掉的,揮不去的。

比如那個夜晚,微風習習,一抹狼牙月,他的笑容醉了清風:“朕是怕你若是回來了,找不着朕……”

他說:“向暖,你倒是最灑脫的人。”

她是灑脫,毅然轉身回到生谷,誰主江山,她不再過問,可是手指撚過醫書,全是在尋續他之命的良藥。或許這良藥不該給他,而是該給這麽一個矛盾不能自主的她!

沉安站在向暖身旁,将向暖的表情盡收眼底,連他的眼眸都不由冷了三分:“谷主好否?”語氣甚有調笑之意,也不知笑的是她還是自己。

向暖斂了所有神色,回頭瞪了他一眼:“你的對手來了~”

沉安立刻回嘴:“你曾經的夫君來了~”

向暖頓時一口氣憋在胸口,看着這帶着假人皮的王八羔子,只恨自己的銀針紮不死他!

兩個人大眼小眼瞪了一番,似是在沉默中達成了共識,猛然轉身就往大石頭後面猥瑣地趴下。

向暖扒在大石頭後瞪了一眼蹭在她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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