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節數學課,顧炀正慌忙找書呢,就發現自己椅子動了
淵。
樊淵正和顧炀湊在一起講題,兩個人的腦袋挨的很近,椅子靠在一起,親密的不像死對頭。
孟展額頭冷汗都出來了,他在糾結要不要把這事兒告訴樊淵。
李紫煙一直在追問孟展,被他敷衍過去了。
直到放學,孟展也沒說出口。
他放學後私下裏找了潘菲,潘菲也吓死了,一個勁兒的道歉。
晚上孟展糾結的一夜沒睡,想着明天上學還是把這事兒告訴樊淵,畢竟另一個下載的人是個隐患。
第二天孟展一到班級,就發現壞了,樊淵和顧炀正一人拿着幾張白紙看呢,那白紙上打印的正是昨天孟展删除的小黃文。
顧炀早上一進教室就發現樊淵拿着幾張白紙看的直皺眉,他正想問問呢,就發現自己的桌堂裏有一份一模一樣的文件。
顧炀看了幾眼,羞恥感立刻爆棚,羞恥感褪去,就覺得害怕。
有人知道他能變成人魚了,還寫了他和樊淵的勁爆小黃文專門打印出來給他們,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顧炀将幾張紙揉成一團扔進桌堂裏,轉頭去看樊淵的反應。
樊淵早就放下紙去擦黑板了,挺拔的身形背對着顧炀,身高優勢讓他擦黑板甚至不用擡太高手臂。
樊淵也看了。
還是講樊淵強迫囚禁他的那種小黃文。
樊淵是怎麽想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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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炀糾結壞了,一會兒害羞,一會兒害怕,心髒撲通撲通跳的飛快。
教室裏突然爆發出一陣争吵聲,有人吵起來了。
是潘菲和徐甜。
潘菲一來教室就抱怨了徐甜幾句,徐甜聽了不樂意,反駁幾句,兩個人就吵起來了。
昨晚孟展私下裏找潘菲,潘菲一個勁兒的道歉,同時心裏也慶幸,幸虧孟展手快給删除了,這要是讓卓婉看見了,她就完蛋了。
早上來找徐甜也就是抱怨幾句,沒想說什麽,誰知徐甜跟吃了詐藥似的,一點就着,兩個女生立刻吵了起來。
徐甜喊起來聲音有些尖銳:“還不是你惡心!寫那麽惡心的東西,幹什麽怨我啊?你不寫不就沒事了嗎!”
潘菲委屈,她是有點這種愛好,可她們平時就幾個人聚在一起土撥鼠尖叫,也從沒影響到過本人啊!
“說我惡心,還不是你說覺得顧炀是人魚嗎?你不說我能寫嗎?人魚怎麽就惡心了?”
徐甜心裏有事兒,從給樊淵告白失敗後這幾天的壓抑心情在這一刻爆發。
她猛地摔了手裏的書包,推了潘菲一把:“人魚就是惡心,魚類都惡心,又腥又臭鱗片裏都是細菌!人魚就是怪物!”
見兩個女生要打起來了,立刻有同學上去拉架。
顧炀看着吵架中的兩個女生,臉色一點點白了,嘴唇緊抿。
他覺得徐甜在指桑罵槐,徐甜就是在罵他!
徐甜知道他能變成人魚的事情了!
顧炀渾身有點發冷,手掌壓在桌子上,緊緊的攢着桌子角。
講臺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争吵中的兩人停了下來,齊齊錯愕的看向講臺。
樊淵将手裏的黑板擦摔在了講臺上,黑板擦被摔出了一片白灰,像血一樣濺的到處都是。
他正拿着一張紙巾擦手,眼簾低垂,面上慣常的微笑未變。
但此時教室裏,就是沒人敢再說話。
樊淵将手上的灰擦幹淨,扔掉紙巾,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偏偏什麽都沒說。
徐甜手有點抖,又不服氣,視線偷偷瞪了顧炀一眼,又看向樊淵,覺得樊淵總不會對她一個女孩子怎麽樣,就磕磕巴巴的問了。
“樊淵,你、你不覺得人魚很惡心嗎?又髒又臭,還是畸形。”
顧炀也看向樊淵,他此時和徐甜一樣,都在期待着樊淵的答案。
樊淵手裏又在翻那幾張小黃文
徐甜見了,心中有點竊喜。
昨天她在群裏好奇點進去這個文件,沒想到是這麽惡心的東西,但不知出于什麽心理,她下意識的就把這文件存了下來。
顧炀和樊淵桌堂裏的打印文件,就是她放的。
她不清楚顧炀到底是不是喜歡樊淵,但她知道,正常人一定會厭惡同性戀,同性戀那麽惡心,就是有病。
樊淵一定不是同性戀,樊淵看到了,一定會厭惡顧炀的。
樊淵看東西很快,這幾張白紙,他早上已經看了好幾遍,此時又翻了翻,沒有扔掉,而是将幾張紙夾進了平時放試卷的文件夾裏。
“我喜歡吃魚。”樊淵終于說話了,語氣依舊平淡,人卻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顧炀身邊,壓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坐在座位上。
樊淵一手輕輕搭在顧炀的肩膀上,視線涼薄的看着徐甜,說的平緩而清晰。
“我喜歡吃魚,也打算養一條。”
樊淵說着突然直視徐甜的眼睛,嘴角慢慢伸平,笑容消失了。
他補了一句:“養一條,大的。”
徐甜後退一步,慌張的蹲下,掩飾性的撿起被她摔在地上的書包,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不停的在書包裏面翻動着,動作慌亂又急切。
潘菲見徐甜不跟她吵了,也氣鼓鼓的坐下,還不忘嘟囔一句。
“有病。”
徐甜聽見了,但她已經不敢再跟潘菲吵了。
她總覺得,樊淵剛剛在威脅她。
那樣涼薄、陰冷的眼神,似乎在說:如果你敢說出去,你就死定了。
暗戀了樊淵快三年的感情在這一刻搖搖欲墜,徐甜心跳的飛快,卻并不是因為愛意。
她怎麽會喜歡上這麽可怕的一個人?
樊淵原來這麽可怕嗎?
顧炀在聽到樊淵的回答後,嘴角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樊淵已經重新坐回座位上了,顧炀拉着椅子湊過去,從懷裏拿出一朵新鮮的小野花插進玻璃瓶裏,把舊的拿出來扔掉。
樊淵沒有阻止,只是腳踩在顧炀椅子的橫欄上,阻止他繼續靠近。
“回去,快打鈴了。”
顧炀哪可能聽話呢,他現在開心的不得了,雙手扒着樊淵的桌子,厚臉皮的問:“喂,樊淵,你看了那個……你什麽感覺呀?”
樊淵平靜的問:“哪個。”
顧炀笑嘻嘻的:“還能是哪個,就那個呀,你把我關起來的那個!”
樊淵翻書的手頓了頓:“沒什麽感覺。”
“切,”顧炀有點失望,又有點雀躍:“你說想養魚,是真的假的?還想養大的,多大的?”
樊淵終于轉頭看向顧炀,顧炀眼睛亮亮的,渾身上下似乎都在說:你看我這麽大的行不行?
但樊淵并沒有讓顧炀如意,他伸手掰開顧炀扒着他桌子的手指,長腿一踢,将顧炀連人帶椅子踢回自己的位置上,擺明了不想理他。
顧炀心裏跟有個小爪子撓似的,癢癢麻麻的,纏着樊淵問了一天也沒問出個答案。
晚上回家,顧炀看着左手小書上3分的好感度,怎麽想都覺得樊淵說的大魚就是他。
不然怎麽解釋樊淵自己莫名其妙漲的2分好感度?
總不能是看小黃文看的吧?
想到這,顧炀一把拉過被子蓋住了臉。
第二天顧炀神采奕奕的到教室,他今天來得早,等樊淵一到,立刻坐了過去。
樊淵拿下耳機,放下背包,跟看不見他似的。
顧炀拉住樊淵臂彎,湊過去小聲問:“樊淵,你晚上有事嗎?我想去你家玩,順便……看看你家養的魚。”
樊淵轉頭看了顧炀一眼,眸中有一閃而逝的笑意。
“好啊,你想來就來吧。”
顧炀用力點頭,心裏激動壞了。
他倒要看看,樊淵家是不是真的養了魚,還是……
嘻嘻。
顧炀期待了一天,課都沒好好聽,因為無緣無故的傻笑被老師叫起來批評好幾次。
一放學,顧炀和樊淵一起走出校門。
校門口,徐甜看到顧炀上了樊淵家的車,咬牙跺了跺腳。
潘菲路過,啧啧兩聲,神情很是不屑。
有的人,就是拎不清。
顧炀和樊淵一起坐在後座,一路上不停追問樊淵。
“你家魚什麽樣啊?”
“魚缸大不大啊?”
直到進了樊淵家,顧炀在樊淵的書房找到了一個大魚缸。
那魚缸幾乎占了一面牆,裝兩個顧炀都綽綽有餘了,就是裏面有些空蕩,只有水,沒有魚。
顧炀心裏得意,面頰也帶了點興奮的薄紅,轉頭看向樊淵:“魚呢?”
樊淵指尖一點,顧炀才看到一條巴掌大的觀賞魚從魚缸一角慢悠悠的游過來,姿态別提多自在了。
顧炀不服:“就這?這麽小?你不是要大的?”
樊淵看着小魚扭着有點肥的屁股游來游去,反問:“屁股不夠大麽?”
顧炀盯着那小魚的大屁股,一時妒上心頭,惡狠狠的說:“我屁股也很大。”
作者有話要說: 作業:腦補霸道男神強占嬌俏人魚床上大戰300回合
☆、第 9 章
樊淵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顧炀這才反應過來,轉身用屁股貼着魚缸冰冷的玻璃,尴尬的扯扯嘴角:“沒有啊,什麽都沒說。”
樊淵的視線微微下移,落到了顧炀的屁股上。
顧炀雙手也背到身後去捂着屁股,試圖轉移話題:“我有幾道題不會,你教教我?”
樊淵收回視線:“來吧。”
書房的桌子又寬又大,顧炀坐在樊淵對面,把背包裏的習題冊全都翻了出來,帶出來幾個紙團子。
等顧炀把筆也翻出來,就看到樊淵把其中一個紙團子展開正在看。
顧炀立刻撲到桌子上面,撞掉了幾本書,就為了搶樊淵手裏的紙團。
樊淵也沒阻止,任由顧炀把紙團搶走。
他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一個文件夾,抽出幾張整潔的白紙,插進了一旁的書架上。
顧炀盯着那幾張白紙:“那是什麽?”
樊淵看他一眼:“還能是什麽。”
顧炀臉頰騰地紅了,眼眸裏帶着點不敢置信:“你留這個做什麽?”
樊淵挺平淡的坐下拽過一本習題翻看:“不是寫的挺好麽,當個紀念。”
顧炀幾乎要以為樊淵對他的好感度已經滿分了,不然留着這種小黃文做什麽?
他立刻去看左手心的好感度,發現仍舊是3分沒變。
他有點恍惚,只不過是3分的好感度就可以讓樊淵把兩個人的羞恥小黃文留下來當紀念了,這要是好感度滿分,樊淵得火熱成什麽樣?
不會真的像小黃文裏一樣把他關起來這樣那樣吧?
想想還有點……興奮呢。
顧炀紅着小臉趴在桌子上,探身去看樊淵面前攤開的習題冊。
“化學嗎?也行的,反正我都不會。”
樊淵拽了張白紙給他講題,顧炀也不鬧了,趴在桌子上聽的很認真。
他還想把成績追上來和樊淵考同一所大學呢,實在不行,同一個城市也行啊。
況且他上輩子高二就住了院,并沒有經歷過高考,這也是他人生的一大遺憾。
顧炀态度認真,吸收知識的速度也快,正緊緊盯着樊淵寫的化學公式呢,就發現樊淵的語速幾次慢了下來,寫字也時不時停頓一下。
顧炀疑惑的擡頭,發現樊淵正盯着他看。
“怎麽了?”顧炀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樊淵手裏的筆尖擡起,勾住了顧炀的衣領,往上提了提。
“你平時就喜歡穿這麽低領的衣服嗎?”
“什麽?”顧炀低頭看,這才發現他因為趴在桌子上的原因,領口大敞,胸膛一覽無餘,大理石桌面冰涼,那裏不免有點生理應激反應。
顧炀猛地站起來,揪着衣領,又覺得他這樣太過刻意,雙手放下來抓着褲子,有些無措。
樊淵放下筆,起身拉着顧炀坐到他旁邊。
“穿這種衣服就不要把身體壓那麽低。”
話落樊淵已經拿起筆再次講解起來,仿佛無事發生過,但顧炀本來平靜的心情徹底亂了。
他也是被自己吓到了,以前沒注意過,剛才才發現原來男人受到冰冷的刺激,也可以變成那樣。
不知道樊淵看了多久,看到就算了,還要出口提醒他。
樊淵又講了幾道題,發現顧炀一直在走神,幹脆停了下來。
“不想聽了?”
顧炀将習題合上,笑的挺牽強:“我們休息會兒吧?聊聊天?”
顧炀只是随便說說,他有點坐立難安,沒想到樊淵聽了,當真坐直身體,擺出一副聊天談話的架勢。
“你想聊什麽?”
顧炀視線亂飄,沒話找話:“嗯……快國慶了!放假你打算去哪裏玩?”
樊淵一手輕快的轉着筆,細長的筆身在他指尖靈巧的旋轉。
“國慶?校慶十周年彙演不放假,你忘了?”
顧炀一拍腦袋,樊淵不說他還真忘了!
說到校慶,就不得不說原著中在校慶上與樊淵一起演出的紅顏知己了!
在看書的時候,顧炀曾幾次以為這個紅顏知己可能會是這本書的女主角,結果沒想到這紅顏知己當真只是個路人而已,到全書結束,樊淵仍舊是單身。
就是這紅顏知己的行為有點煩人,不僅借着這次合奏表演到處鼓吹自己與樊淵關系多親近,更是打着老師的名頭纏着樊淵練習,還跟別人講他們兩個人有多親密、多不一般,但樊淵從始至終沒有回應過這個女生任何态度。
“校慶你是不是要上臺表演?”顧炀問。
樊淵轉筆的動作不停:“不是早就定下來了?鋼琴合奏。”
劇情沒變!
這位紅顏知己因為在校慶上與樊淵的一曲四手聯彈,導致兩人被傳了一年的緋聞,加上紅顏知己一副默認的模樣,所有人都以為這位紅顏知己是樊淵的女朋友。
這怎麽可以!
顧炀急了,一把抓住了樊淵的手腕,導致樊淵指尖轉着的筆啪嗒掉在了桌子上。
“不可以!”
樊淵不明所以:“不可以什麽?”
顧炀急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半彎着身體靠近樊淵。
“獨奏不行嗎?非得合奏?”
樊淵抽回手:“不能,早就定好的事,為什麽要改?”
顧炀心裏焦急,雖然原著中樊淵和紅顏知己沒有發展出什麽,但是萬一呢?
他必須阻止!
顧炀雙手搭着樊淵的肩膀,低頭認真的看着樊淵的眼睛。
“我和你彈不行嗎?”
樊淵側了側頭:“你會彈鋼琴嗎?”
顧炀抿了抿嘴:“不會……但我可以學!只學一首的話,應該可以!”
樊淵突然擡手拎着顧炀的衣領往上提了提:“距離校慶只有五天了,你行嗎?”
顧炀下意識的握住樊淵拎着他衣領的手,堅定的點頭:“我行的!你教我!一定可以!”
樊淵擡手推開顧炀,椅子向後滑動,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顧炀,我不是說過了,不要把身體壓那麽低。”
顧炀立刻站直身體,又有點期待:“你答應教我了?”
樊淵轉動椅子背對顧炀:“三天,我只教你三天,如果你能學會,老師那裏,我去解決。”
顧炀呼出一口氣,面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
然而樊淵話落就開始趕人了:“時間不早了,我叫司機送你回家。”
顧炀目的達成,也不多留,收拾好東西就走了。
樊淵等顧炀走後,從書架上抽出一本厚重的筆記本攤開,在其中一頁上,寫着顧炀的名字。
此時,樊淵又在顧炀的名字後面加了兩個字:人魚。
顧炀,你接近我,到底要做什麽?
回去的路上,顧炀攤開手心,發現樊淵的好感度又增加了一分,現在已經有4分了。
顧炀忍了忍,還是笑趴在車上。
樊淵這個人,也許沒有書中說的那麽無情,對吧?
顧炀第二天上學,特意從花店買了一朵最新鮮的小蒼蘭帶去了學校。
沒想到剛進教室,就見到一個女生坐在樊淵的座位上,正拿着那瓶小珍珠打量,此時樊淵還沒到。
顧炀臉色有些冷,走過去問:“你是誰?在做什麽?”
女生被顧炀吓了一跳,手裏還自來熟的捧着那瓶小珍珠,擡頭沖顧炀不好意思的笑笑。
原顧炀可是出了名的嚣張二世祖,顯然這女生也是認識他的。
“你是顧炀?你好,我是二班的孟君娴,我來找樊淵有點事兒。”
孟君娴?
說曹操曹操到,這不就是原著裏的紅顏知己嗎?
顧炀從孟君娴手裏搶過那一瓶小珍珠,把裏面已經蔫掉的小野花扔掉,将小蒼蘭放了進去。
只不過他放完後沒把玻璃瓶放回樊淵桌子上,而是放到了自己的桌子上。
孟君娴有點尴尬,看顧炀拿着東西放回自己的桌子上,還以為那是顧炀的東西,顧炀的東西放樊淵桌子上幹什麽?
于是她開口腔調就有點怪異:“啊,對不起,那是你的東西嗎?我還以為是樊淵的呢。”
顧炀聽了這話心裏更不樂意了,側頭冷冷瞥了她一眼:“樊淵的東西你就能碰了嗎?”
孟君娴雖然在二班,但二班也是重點班,她又多才多藝長相出衆,什麽時候被人這麽怼過,面上又尴尬又氣憤,咬着嘴唇不知道說什麽好,就見樊淵走進了教室。
她立刻站起來招呼樊淵,眼睛紅紅的,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顧炀也看見了,立刻轉開視線把玻璃瓶攬到身前,故意無視樊淵。
樊淵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看了眼孟君娴,又看向背對着他趴在桌子上的顧炀。
被他攬在胸前的玻璃瓶裏,插着一朵清新幹淨的小蒼蘭。
孟君娴小聲說:“樊淵……你終于來了。”
樊淵放下背包,并沒看她:“有事嗎?”
孟君娴雙手在身前羞澀的絞着:“這不馬上校慶了嗎?老師叫我找你一起多練習練習,怕校慶上出問題。”
樊淵整理好書本,這才帶着禮貌的微笑看向孟君娴。
“我不會出錯,沒必要再練了。”
孟君娴一怔,臉色有點不好,樊淵是全校男神,樣樣都優秀無比,性格也溫和有禮,她仗着這點沒少跟別人隐晦的表示兩人關系不一般,反正樊淵像來紳士有風度,不會明面戳破他的謊言。
可樊淵什麽時候會這麽不客氣的說話了?
哪怕這話是微笑着說出來的,孟君娴還是覺得臉頰滾燙,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
随着時間臨近,教室裏人越來越多,不少同學都在看熱鬧呢。
孟君娴咬了咬嘴唇,沖樊淵露出好看的微笑:“我知道樊淵同學很厲害,就當是陪我練習嘛。”
一直沒看兩人,但有在聽的顧炀聞言,忍不住“切”了一聲。
聲音不大,但樊淵聽到了。
樊淵走到顧炀的桌子邊,身體靠着顧炀的桌子,将顧炀臂彎裏的玻璃瓶拿起來,湊到眼前看那支小巧清新的小蒼蘭。
他語氣有點漫不經心,似乎注意力都在那朵不起眼的小花上。
“忘記跟你說了,原本的合奏取消了。”
孟君娴十分驚訝:“啊?樊淵同學,你不彈了嗎?”
樊淵視線透過小蒼蘭冷淡的看向孟君娴:“不是我不彈,是你不彈了。”
顧炀将臉埋進臂彎裏,心髒劇烈的跳動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接近你做什麽?
就做啊。
☆、第 10 章
孟君娴磕磕巴巴的留下一句話就跑了。
“老、老師不會同意的!你沒權利決定這件事!”
樊淵拿走玻璃瓶,很自覺的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
顧炀小聲嘟囔:“再被別人碰就不送你了。”
樊淵伸出指點戳了戳小蒼蘭嫩黃的花心,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
晚上放學,顧炀上前拉住樊淵的袖子。
“你什麽時候教我彈鋼琴?”
樊淵看了眼時間,九點多放學,這三天都是上學日,幾乎沒什麽時間教顧炀。
顧炀怕樊淵反悔,立刻說:“我去你家吧,大不了晚點你讓司機送我。”
樊淵見顧炀期待的看着他,最終點了頭。
原顧炀不會彈琴,但顧炀小時候是學過一年的,雖然後來荒廢了,但一些基礎他還是懂的。
樊淵将譜子放好,開始從最基礎的教起。
顧炀很聰明,吸收什麽都快,一個小時就可以跟着樊淵一起在鋼琴上簡單的彈奏,只是并不算連貫。
好在樊淵選了一首難度不高的鋼琴曲,兩個人一起練,進度也快。
中途樊淵去洗手間,顧炀無聊的坐在鋼琴凳上伸了伸腿。
雙腿感覺有些幹澀,往常這個時間他都會在家裏的浴缸裏變成人魚泡一會兒。
顧炀不自覺的看向牆邊的大魚缸,裏面巴掌大的小魚游來游去。
好羨慕。
顧炀抿了抿嘴角,來到魚缸前。
這魚缸很深,他不會游泳,但只是扒在邊緣,應該沒問題吧?
就試一試,試一試馬上出來。
顧炀趴在魚缸邊,脫了褲子,伸手探了探魚缸裏的水溫,不溫不熱,剛剛好。
此時這水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誘惑。
他爬了進去,雙手把着魚缸邊緣,渾身濕透,雙腿很快合并變成了魚尾巴。
璀璨的藍色魚尾一出現,就在水中歡快的蕩了兩下,同時顧炀覺得大腦有些暈眩,把着魚缸邊的雙手開始無力。
他的身體緩緩下沉,一只手松開了魚缸邊緣。
樊淵一進屋,就看到巨大魚缸中慢慢擺動尾巴的漂亮人魚。
顧炀在水中低垂着眼簾,一手搭着魚缸邊緣,另一只手無力的蕩在水中。
漆黑的發遮擋了顧炀的眉眼,露出小巧蒼白的下巴,偏偏嘴唇是殷紅的。
顧炀覺得大腦昏沉,下沉時并不窒息,但害怕溺水的恐懼感仍在。
他敏感的擡頭,在水中與樊淵對視。
樊淵站在魚缸前,正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顧炀一瞬間有個錯覺,仿佛他真的是樊淵養在魚缸裏的一條魚,生死自由都掌握在樊淵手中。
在他即将沉到魚缸底時,樊淵拽住了顧炀的手腕,将他從水裏拖了出來。
顧炀被拽出水面,頭發濕淋淋的黏在臉上,他趴在魚缸邊咳嗽了兩聲,出水後昏沉的大腦立刻清醒了許多。
樊淵指尖貼着顧炀的手腕,肌膚的相貼十分有效的緩解了金手指帶給顧炀昏昏沉沉的副作用。
顧炀像個沙漠渴水的旅人,反手握住樊淵的手腕,指尖探了上去,一路向上摸索到樊淵的手臂。
樊淵感覺到手臂上濕膩冰涼的觸感,并沒有阻止。
他用力把顧炀從魚缸裏擡起來,扛在肩膀上,扔進了浴缸裏。
副作用褪去,顧炀面上立刻染上層薄紅。
趁着主人家上廁所,跳進了人家魚缸裏這種事情,現在想想實在是讓人羞惱。
樊淵往浴缸裏放水:“洗洗,魚缸裏很髒。”語氣聽着似乎還有點嫌棄。
顧炀身體一僵,突然想到那個巴掌大的小魚游動時屁股後面跟着的一大串白色的耙耙。
好像是挺髒的。
樊淵放完水,自己也去其他浴室洗澡。
最後顧炀是被樊淵重新抱到鋼琴凳上的,他現在雙腿還是魚尾巴,毫無行動能力。
顧炀有點不好意思,翹了翹尾巴尖,裝作鎮定的繼續跟樊淵一起彈鋼琴,就是頻頻出錯,突兀的音階穿插在一段完整的音樂中。
樊淵停下來,微微皺眉看着他。
顧炀緊張的尾巴尖都伸直了,指尖搭在黑白的鋼琴鍵上蜷了蜷。
“我、我尾巴好幹,影響思考。”
樊淵去看他的魚尾巴:“去浴缸裏泡着?”
顧炀搖頭:“不行,還要學鋼琴。”
樊淵:“那就忍着。”
顧炀忍了十分鐘,尾巴難受的擺了擺,側在凳子上,漂亮的尾鳍搭在了樊淵的大腿上。
他能感覺到尾巴上的水分快幹了,應該很快就會變回雙腿。
就在這時,樊淵推開顧炀的尾鳍,起身離開。
顧炀眨了眨眼,看着樊淵離開的背影,心裏緊張。
樊淵不會是覺得他煩了吧?
不一會兒樊淵拎着一條濕淋淋的浴巾回來,把鋼琴凳往後拉,半蹲在地上用濕浴巾把顧炀的尾巴包裹上。
顧炀沒忍住,舒服的哼唧一聲,伸手抓住了樊淵的頭發。
樊淵擡頭看了他一眼,顧炀立刻尴尬的松手。
尾巴裹上了濕浴巾,顧炀之後彈琴很少出錯,進步飛快,直到他意猶未盡的收回手,才發現時間已經半夜了。
他驚的站了起來:“這麽晚了!”
樊淵似乎早就注意到了時間,起身合上琴蓋。
“給你準備了客房,在這兒休息吧。”
話落樊淵回頭看了他一眼,先走出了書房。
顧炀察覺到樊淵剛剛有往他身下看,也跟着往下看,就看到他已經變回雙腿的下半身,松松垮垮的挂着一條浴巾,浴巾邊緣敞開,露出清瘦的胯骨和圓潤的半個屁股。
顧炀的臉頰立刻滾燙起來,不只是臉頰,就連踩在地毯上的腳指頭也紅了。
尚舒高中的同學們發現,顧炀和樊淵是一起來上學的,不是一天,是連着三天。
這件事很快在全校上下引起了熱烈的讨論,除了單純為了八卦的,還有像孟君娴這樣心裏忐忑的。
果然,在校慶前天下午,孟君娴被老師叫到了辦公室,通知她與樊淵的合奏被取消了,但可以為她加一個獨奏。
孟君娴氣的眼睛都紅了,拒絕了獨奏的演出,跑出了辦公室。
她就是為了和樊淵一起合奏的風光,就是為了聽大家羨慕、吹噓她和樊淵的關系親近,樊淵不想跟她一起彈了,她獨奏又有什麽意思?
給那些傻子同學們表演嗎?她才不願意!
剛下樓梯,就被一個女生攔住了。
孟君娴臉色不好:“你是誰?”
徐甜湊到孟君娴耳邊:“我知道顧炀的秘密……”
由喜歡引發的嫉妒可能會滋生出瘋長的惡意。
當顧炀知道他和樊淵的合奏被定下來時,忍不住激動的抓住了樊淵的手指,樊淵指尖動了動,過了一會兒才緩緩抽出自己的手。
“你學得很快。”樊淵說。
顧炀眼睛亮亮的,這是樊淵第一次誇他,他高興的又抓住了樊淵的手指。
這一次樊淵沒有抽回手。
很快到了校慶當天,顧炀穿着一身筆挺的小西裝站在後臺,有些緊張。
因為樊淵的關系,他們的合奏被排在了最後一個位置,作為最重要的收尾節目出場。
樊淵穿着與顧炀一模一樣的西裝,站在他旁邊。
“你很緊張?”樊淵問。
顧炀咬着嘴唇:“當然!我就練了五天!”
樊淵側眸看顧炀緊張到繃直的身體,擡手将什麽東西插進了顧炀胸前的口袋裏。
顧炀低頭,看到胸前一朵嬌嫩的小蒼蘭沖他綻放着花朵。
“這是……”
此時前面的主持人已經開始報他們的節目了。
樊淵往前走,擦過他肩膀時輕聲說:“它能讓你不緊張。”
顧炀的心砰砰的跳着,看着胸前的小蒼蘭,緊張感當真慢慢退去。
樊淵已經走到了舞臺邊,正回身沖他伸出手。
“還不快點過來?”
“嗯!”
原書中,這一場校慶演出,給全校師生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樊淵和孟君娴一時間成為了尚舒高中的佳話,直到兩個人紛紛從尚舒高中畢業,這一段演出視頻仍舊流傳很廣。
顧炀和樊淵一起坐在鋼琴凳上,兩雙手搭在黑白的琴鍵上,共同按下第一個音符,悅耳的音樂緩緩流淌而出。
從今天開始,這段佳話的名字不再是樊淵和孟君娴,而是樊淵和顧炀。
雀躍的音符在耳邊跳動,當掌聲響起時,顧炀才茫然的站了起來,看着舞臺下的漆黑,緊張感悉數回歸。
但好在演出已經結束,兩個人走到舞臺前,向臺下的師生謝禮。
就在這時,顧炀頭頂傳來輕微的響動,一桶水毫無預兆的傾倒下來。
臺下嘩然,顧炀心想壞了,已經來不及躲開了。
然而那桶水并沒有澆到顧炀的身上。
樊淵将顧炀攬在懷裏,微拱着脊背,擋住了大部分的冷水,讓顧炀只是微微濕了點肩膀。
這一桶水來的突兀,臺下一片慌亂,有老師上來檢查。
負責校慶的老師十分憤怒,沖着舞臺下大喊:“誰!誰幹的!”
沒有任何學生敢出聲。
本來該完美落幕的十周年校慶,因為這一桶水,徹底毀了。
樊淵回頭,視線穿過人群精準的刺到一班座位區的徐甜身上。
徐甜被樊淵看得發抖,躲開了視線。
顧炀揪着樊淵的衣襟,去看他濕透的後背,聲音有點慌張。
“你沒事吧?這不會是什麽不明液體吧?”
樊淵領着顧炀回後臺,脫下西裝外套扔掉。
“只是水。”
顧炀松了口氣,很快反應過來,這桶水應該是沖着他來的,目的是要他當衆變成人魚!
他攤開左手心,查看金手指的倒計時:19天。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是不愛這對小淵炀了嗎QAQ
人魚之後,更刺激哦
☆、第 11 章
在金手指倒計時下面,顯示着樊淵的好感度:5分。
居然又漲了一分?
同時,小書下方出現了一個禮物包的圖标,寫着5分獎勵。
顧炀迫不及待的點開,就覺得口袋一沉,有什麽東西掉進了他的口袋裏。
禮物包下面有說明:命令噴霧,一次性物品,可命令被使用者五分鐘,被使用者絕對服從,并不會留下記憶。
顧炀只匆匆看了這一句話,立刻躍躍欲試的走到樊淵身後。
樊淵換上幹淨的外套,轉身就見顧炀期待的看着他。
“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