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節下課,潘菲和柴靜秋再一次站到了樊淵面前
這間襯衫裏藏着無數細密的尖針在不停的紮着他,顧炀趕緊把襯衫脫了下來,仔細檢查,然而襯衫裏面幹幹淨淨的,哪有什麽針?
他從衣櫃裏又換了一件襯衫拿出來穿上,剛套上,身上立刻又感到了針紮的痛,顧炀只能趕緊又脫了下來。
這下他是不敢輕易穿衣服了,看着扔了一地的衣服皺緊眉頭。
這是什麽意思?
這個《白雪公主》的金手指難道還不讓他穿衣服了?
卧室的門被輕輕推開,樊淵去而複返,悄悄走到了顧炀的身後。
顧炀身上此時只圍了一圈單薄的床單,地上扔的到處都是衣服,他正看着一地的衣服犯愁呢,就感到放在一邊的手腕一涼,随後傳來“咔”的一聲輕響。
樊淵快速的用手裏的鎖鏈鎖住顧炀的一只手,在顧炀回頭看的時候又立刻鎖住了顧炀的另一只。
顧炀對于鎖鏈這種東西已經很熟悉了,所以并沒有反抗,只是疑惑的低頭看向此時只到他胸口的樊淵。
“樊淵?你要做什麽?”
樊淵擡頭看着他,突然将比他高出許多的顧炀扛了起來,扔到了床上。
又是一聲“咔”的輕響,顧炀手上的鎖鏈被連接在了床頭,他就這麽被樊淵鎖在了床上。
緊接着樊淵拿出一根羽毛,輕輕掃過顧炀的下巴,顧炀怕癢,想躲,奈何他現在能活動的範圍很小,很快又被樊淵抓了回去。
樊淵用羽毛不停地掃着顧炀的下巴、脖頸,顧炀笑個不停,來回閃躲間耗盡了力氣,一頭長發粘在汗濕的頸間,氣喘籲籲的求饒:
“樊淵,哈哈——停下!快停下!我錯啦!”
樊淵在顧炀的百般求饒下停手,看着被他壓着的顧炀濕漉漉的眼眸,輕聲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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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炀,是誰小?”
顧炀看着樊淵手裏的羽毛,委屈的撇撇嘴:“我小……”
樊淵點點頭,又問:“那麽,是誰打誰?”
顧炀撇開頭,露出的頸間汗濕一片,裹在身上的床單松散開來,裏面的皮膚也是殷紅一片。
“你打我……”
樊淵這才滿意的扔開羽毛,解開鎖着顧炀的鎖鏈,轉身出去。
“收拾一下,一會兒下來吃早餐。”
等樊淵走遠了,顧炀才爬起來,抓着魔鏡抱怨。
“魔鏡魔鏡!你快告訴我,我現在是不是比樊淵大!”
魔鏡閃過一道光,傳來肯定的回答:
“不是。”
顧炀愣了一下,轉手就把魔鏡扔回了被子裏。
緊接着他又想起來,他現在一穿衣服就渾身針紮一樣疼,他要怎麽下樓吃飯?
裹着床單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啦,這章寫了好久一直不滿意,在《灰姑娘》和《白雪公主》之間猶豫了很久,推翻了好幾個版本,最後還是選擇了《白雪公主》。
【收到了一個深水魚雷!非常感謝!也感謝所有為我投雷的、支持我到現在的小天使們!鞠躬!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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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52 章
于是顧炀真的只裹着床單就下去了, 他把床單纏在身上, 纏了個印度造型出來, 就這麽披頭散發、一本正經的下樓去了。
樓下, 樊淵正在做早飯,還沒有出來。
顧炀走到廚房門口,看到如今縮小了的樊淵正在擡手夠上面的櫃子。
奈何他現在個頭也變小了不少,就是踮起腳也夠不到。
顧炀眼睛一亮,這不正是可以展示他男子氣概的時候?
他立刻走了進去, 學着電視劇裏的模樣, 一把将手按在了樊淵旁邊的臺子上, 将樊淵堵在了他和臺子中間, 來了個壁咚。
樊淵回頭, 就看到顧炀裹着亂七八糟的床單, 站在他身後, 自認為帥氣的擡手打開上面的櫃門。
“你要什麽?哥哥給你拿?”
樊淵收回視線,未理顧炀的嘴貧:
“白糖, 拿下來。”
顧炀把白糖拿出來遞給樊淵:
“給, 不用謝哥哥。”
樊淵接過,給顧炀的煎蛋上撒上糖, 又給自己的煎蛋撒上鹽, 然後端着兩盤早餐出去。
看着樊淵縮小版的背影, 顧炀立刻跟了出去。
樊淵把早餐放在顧炀面前,并沒有立刻坐到位置上,而是垂眸打量顧炀身上的床單, 半響突然開口:
“顧炀,你是不是有什麽特殊愛好?”
顧炀剛叉起來造型完美的煎蛋想要塞進嘴裏,就被樊淵的問題給問住了。
“什麽特殊愛好?”
樊淵擡了下下巴,示意他身上裹着的印度風格床單。
“比如,不喜歡穿衣服?”
顧炀放下手裏的煎蛋,扯了扯身上的床單,低頭的時候,披在身後的長發滑到了身前,映在皮膚上,特別好看。
他臉色慢慢泛起薄紅,躲開樊淵專注的視線,給自己辯解:
“也、也不是,這樣比較方便嘛……哎呀,反正在家裏,除了你沒人能看見。”
樊淵坐在顧炀對面,面色如常的開始吃早餐。
“是嗎,在如今的我面前不穿衣服也無所謂,是這個意思嗎?”
顧炀聽着樊淵這問話直覺覺得有點危險,立刻使勁搖頭。
“怎麽可能!才沒有!你就是變小了,也依舊是最最厲害的樊淵!”
“滋啦”一聲,是刀劃過盤子的聲音,樊淵一刀将盤子裏煎好的香腸切斷,叉起其中一半放進顧炀的盤子裏。
“好好吃飯。”
顧炀渾身跟着抖了一下,看着樊淵稚嫩的小臉,還是老老實實的低頭認真吃飯,再也不敢皮了。
兩個人沉默着吃着早餐,直到吃完飯,樊淵才說:
“顧炀,我早上給卓老師打過電話,她今天有時間,你一會兒戴個帽子,自己去學校補考,別再拖了,不要總給卓老師添麻煩。”
顧炀小心翼翼的放下餐具,偷偷瞄了樊淵一眼,小聲祈求着:
“可不可以……不去補考啊?只是偶爾缺考一次,沒什麽大不了的啦……”
沒等顧炀說完,樊淵已經打斷了他:
“不行,必須去補考。”
說着他站起來,端起盤子回廚房。
顧炀坐在座位上,小聲嘆了口氣,磨蹭回卧室,看着被他扔了一地的衣服發呆。
他現在一穿衣服就疼的要死,這種情況下怎麽出門考試?
但是跟樊淵解釋,他又不知如何開口。
顧炀擡腳踢了踢地上的襯衫,深吸一口氣,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彎腰拿起一件襯衫,解開身上圍着的床單,站到衣櫃邊的穿衣鏡前穿上襯衫。
襯衫一上身,針紮的痛感立刻席卷而來,蔓延到顧炀穿着襯衫的上半身。
顧炀咬了咬牙,指尖顫抖着慢慢給自己系上扣子。
從下到上,不過是系幾顆扣子,就仿佛用光了他全部的力氣,扣子系到一半,顧炀腿一軟,扶着穿衣鏡跪倒在地,把滲出汗水的額頭貼在冰涼的鏡面上,緊閉雙眼忍受着身上的痛疼。
顧炀指尖攥緊衣服下擺,催眠自己:
“忍一忍,顧炀,忍一忍,也許忍一會兒就不疼了……”
樊淵收拾完廚房,出來後發現顧炀還沒有下來,便上樓來找顧炀。
一進卧室,就發現顧炀跪坐在地上,頭靠着鏡子,面色慘白,渾身冷汗涔涔,咬牙緊閉雙眼的模樣。
“顧炀?”
樊淵立刻走過去,蹲在顧炀面前。
顧炀緩緩睜開眼睛,看着蹲在他面前此時不過十三四歲模樣的樊淵,翹起嘴角,沖樊淵露出一個特別勉強的微笑。
樊淵伸手探了探顧炀的頸側,上面一片冰涼濕膩。
“不想笑就別笑了,你到底怎麽回事?”
樊淵的手一貼上來,顧炀身上針紮一般的疼痛突然緩解了一些,他愣了下,立刻握住樊淵的手腕,不讓他把手拿開。
顧炀轉身,慢慢靠近樊淵,小心的把額頭抵在了樊淵的肩膀上。
“樊淵,我好疼,讓我靠一會兒。”
樊淵低頭看顧炀攥緊衣擺的雙手,伸手慢慢掰開顧炀泛白的指尖,想到顧炀早上的異常,心中有了些許猜測。
“與衣服有關?”
顧炀沉默片刻,抵在樊淵肩膀的額頭上下蹭了蹭。
“像針紮一樣,衣服裏面仿佛有無數根針在紮我。”
說着顧炀又往前靠了靠,長發垂落,冰涼的發絲滑過樊淵的手背。
“你抱抱我,抱抱我就不疼了。”
樊淵指尖順勢勾着顧炀垂落的發絲扶到他背後,擡手就把顧炀攬進了懷裏。
此時的樊淵臂彎還不夠強壯,身形也顯得消瘦,可顧炀靠在樊淵懷裏,就是有着莫大的安全感,仿佛一切都不用怕了。
樊淵伸手輕輕拍了拍顧炀的後背:
“考試不去了,取消。”
顧炀反而搖了搖頭:
“都跟卓老師說好了,她還在學校等着呢。”
樊淵的擁抱十分迅速、有效的緩解了顧炀身上針紮般蔓延的疼痛,他拉着樊淵站起來,按着樊淵的肩膀。
“樊淵,你轉身。”
樊淵并沒有多說什麽,順勢轉身,就感到顧炀的後背靠在了他的後背上。
顧炀用後背貼着樊淵的,深呼一口氣,慢慢的将剩下的扣子系上,繼續穿衣服。
“樊淵,我大概需要麻煩你陪我去考試了。”
樊淵能感覺到顧炀與他相貼的後背,系扣子時肩胛的伸展,彎腰穿褲子時腰肢的移動。
顧炀終于将衣服穿好,呼出一口氣,離開與樊淵相貼的後背,又立刻牽住了樊淵的手。
樊淵看着顧炀一頭披散的長發、身上穿着淩亂的衣服,眼簾下垂。
“顧炀,只此一次,我準許你缺考。”
明明早上逼顧炀去考試的是樊淵,現在不要顧炀去的也是樊淵。
顧炀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針紮的痛感已經消失了。
他看着樊淵深藏的關心,心裏暖熱一片。
顧炀翻出兩頂帽子,一頂戴在了樊淵頭頂,一頂戴在了自己頭上,把一頭長發都藏了進去。
“我就說你是我表弟嘛,你陪我一起,我可以的。”
身上的疼痛一消失,顧炀立刻什麽都不怕了,拉着樊淵下樓時還有點興奮,畢竟樊淵現在比他矮多了,走在旁邊一副任他搓圓捏扁的模樣。
樊淵最終還是随了顧炀,又去衣櫃翻出之前顧炀送他的紅圍脖,轉身踮起腳幫顧炀圍上,正準備再去找一條自己圍時,就被顧炀拉着手臂扯了回去。
顧炀将纏繞在脖子上的紅圍脖解開一圈,靠近樊淵,将圍脖的另一邊繞在了樊淵的脖子上。
“我們戴一個,好不好?”
樊淵擡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圍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但卻并沒有将圍脖拿下來。
兩個人沒有叫樊家的司機來,而是另外叫了出租車過來,一起打車去了學校。
卓婉早就等在了教室裏,此時學校已經放了寒假,校園裏空空蕩蕩的,顧炀和樊淵肩膀靠着肩膀,手臂貼着手臂,一起往教學樓走。
因為顧炀的身體原因,兩個人挨得很近,手時不時的會碰撞到一起。
走着走着,顧炀突然伸出小手指,勾住了樊淵的一根手指。
樊淵手指動了動,任由顧炀勾着。
顧炀見樊淵沒有抽回手,立刻得寸進尺的握住了樊淵的手。
以前樊淵的手很大,總是能将顧炀的手整個包裹在手心裏。
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的樊淵,一雙手甚至比顧炀還要小一點,此時被顧炀握在手心裏,顧炀心裏別提多得意了。
樊淵側眸看了眼偷笑的顧炀,又看到連接着兩個人的紅色圍脖,指尖動了動,到底是由着顧炀去了。
直到兩個人一起走進教室,牽在一起的手才松開。
顧炀将圍脖摘下來,全部圍到了樊淵脖子上,順便擋住了樊淵的小半張臉。
他轉身向疑惑的卓婉解釋:
“卓老師,這是我遠房表弟,目前暫時住在我家,很黏我,又比較膽小怕人,所以我就帶他一起來了,老師你放心!他才是個初中生,看不懂高中題目的,絕對不可能幫我作弊!”
卓婉倒是沒在意作弊的問題,畢竟這次補考,她就坐在顧炀前面,看着顧炀一個學生,再怎麽樣顧炀也不可能有在她眼皮子底下作弊的機會。
于是卓婉也沒追究,而是問了問顧炀的身體:
“病好了?”
顧炀有點心虛,點了點頭,含糊着答應了。
他立刻領着樊淵走到座位上,卓婉給他發了試卷,開始計時,補考就算開始了。
樊淵就站在顧炀旁邊,顧炀拿起筆開始做題,做了幾道,就覺得衣服裏針紮一般的痛又慢慢席卷上來。
他立刻伸出左手握住了樊淵的手臂,顧炀沒想到不過是與樊淵分開這麽一小會兒,疼痛就會再次出現。
樊淵似乎早就料到了,反手握住了顧炀的手,身體靠近顧炀,顧炀這才好受了些,繼續寫題。
卓婉看着兩個人手牽着手的親密模樣,有點疑惑:
“你們……”
顧炀有點慌張,張口就開始編亂七八糟的理由:
“卓老師!那個……他,我表弟他有點心理問題,比較怕人,必須緊緊挨着我才行!”
顧炀話落,就感覺到樊淵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捏了一下。
随後樊淵就松開了顧炀的手,顧炀心裏一慌,立刻擡手要去追樊淵松開的手。
誰知樊淵直接走到了顧炀身後,彎腰将雙手環抱上了顧炀的肩膀,下巴也跟着壓了上去。
他下半張臉都被圍脖擋着,一雙黑眸從帽檐下看向卓婉,輕聲說:
“是啊,老師,我除了顧炀,誰都不願意靠近。”
卓婉總覺得顧炀這個遠房表弟似乎有點眼熟,又一時想不起來,她知道這世界上有奇奇怪怪心理問題的人很多,也不好多問,點點頭這事就算過去了。
樊淵這才直起身體,站在顧炀身後,雙手按着顧炀的肩膀,指尖有一下沒一下輕輕蹭着顧炀的頸窩。
顧炀松了口氣,這才開始安心考試。
因為是補考,也不用講究那麽多,顧炀着急,休息時間都不要了,直接一科接着一科的考下去,甚至因為着急,都沒有檢查。
往常顧炀這麽毛躁,樊淵肯定要說他的,但今天樊淵站在顧炀身後,看着他毛毛躁躁的做題,只是探出指尖輕輕捏了下顧炀的耳垂,到底什麽都沒有說。
中午兩個人随便吃了點東西,下午繼續補考,直到考完最後一科放下筆,顧炀才松了口氣。
兩個人紛紛向卓婉道別,一起走出教室。
剛走出教學樓,樊淵突然停了下來。
顧炀疑惑的低頭看去,就見樊淵把繞在脖子上的圍脖解開一圈,踮起腳将另一半纏在了顧炀的脖子上。
深紅的圍脖連接着兩個人,顧炀低頭将臉埋進還帶着樊淵體溫的圍脖裏蹭了蹭,緊緊靠在樊淵的身邊,兩個人一起在校園裏走着。
直到走出校園,依舊慢慢沿着街邊漫步,誰也沒有提打車的事情,只是緊靠着彼此,系着同一條圍脖,走在深冬的路上。
偶爾有路過的人會回頭奇怪的看一眼兩人,但樊淵和顧炀誰都沒有在意。
也會有結伴同行的女孩子在路過樊淵和顧炀時發出友好的嬉笑聲,兩個人慢慢走着,兩只手不知何時牽在了一起。
顧炀偷偷看了眼身邊的樊淵,雖然樊淵此時比他矮了很多,但顧炀還是為此時能夠和樊淵手牽手散步感到開心。
他視線一轉,落到了街邊的櫥窗上,櫥窗裏裝飾着花樣繁多的小燈,擺着假人模特,模特身上套着美麗的裙子。
顧炀突然愣了下,心髒重重一跳,他停下腳步,直勾勾的看着櫥窗裏的裙子。
樊淵被顧炀牽着手,也跟着停了下來,就看到顧炀盯着那些擺在櫥窗裏的裙子看着不停。
顧炀不自覺的往櫥窗靠近了一步,心裏突然浮起一個奇怪的想法。
他是白雪公主,他本該穿着最美麗的裙子。
直到顧炀站到了店門口,他才回過神來,猛地後退一步,撞到了身後的樊淵。
樊淵擡手扶了下顧炀的手臂,問他:
“你怎麽了?”
顧炀低頭看着樊淵深黑的眼眸,心裏鼓動,那樣的想法就像長着無數雙看不見的小手,不停地在他的內心抓撓着,讓他控制不住的想着、渴望着。
最終,顧炀還是沒有抵擋住這個想法。
他伸手重新牽住了樊淵的手,在樊淵沒有防備時,用力拉着樊淵踏進了女裝店。
好在他還知道克制一些,并沒有多說話,只是一股腦的把看中的裙子挑出來,讓服務員照着他的身形拿來差不多的尺碼,也不試,直接刷卡付錢,然後低着頭,一手拎着一堆服裝袋,一手牽着樊淵的手,走出了服裝店。
樊淵親眼目睹了顧炀瘋狂買裙子的現場,縱使他平時再淡定,此時也有些驚訝,看着顧炀紅撲撲的小臉,最終還是沒有多問。
他會盡他可能,給顧炀最大的尊重。
顧炀心裏有了念想,此時拎着一大堆東西也不好再散步了,樊淵擡手叫了出租車,兩個人坐車回家。
一進家門,顧炀甩掉鞋子,解開圍脖,拎着一堆袋子一溜煙的竄上了樓。
樊淵緩緩解下脖子上的圍脖,摘下帽子,也跟着上了樓,只不過他并沒有回卧室,而是去了書房。
書房巨大的書架最邊緣,塞着一本黑色、厚重的本子。
這本子本來鎖在卧室的床頭櫃裏,自從上次顧炀偷偷從床頭櫃拿U盤,卻并沒有偷看這個本子後,樊淵就将它放回了書房。
樊淵拿出本子,走到書桌後,翻開其中一頁,拿起筆,指尖在上面已有的幾行字點了點,重新寫上了幾行字。
他在美人魚、惡魔、後面又寫上了精靈和魔鏡四個字,随後在魔鏡後面打了個問號。
樊淵看着本子上的幾行字,陷入了沉思。
卧室裏,顧炀拎着幾袋子裙子飛奔回去,一進到卧室立刻開始脫衣服,衣服被他扔的到處都是,脫光了衣服,顧炀随手抽出一條淺藍色、繁複裙擺的紗裙站到鏡子前,放到身前比了比,突然冷靜了下來。
他看着手裏的裙子,又去看扔了一地的衣服,似乎陷入了某種糾結中。
在之前突然被櫥窗裏的裙子吸引了注意力,心裏起了奇怪的念頭後,顧炀就有了些許猜測,他之所以穿衣服會像針紮一樣疼,就是因為他穿的都是男裝。
白雪公主是一國公主,她外貌美麗、身份高貴,又是童話裏令後媽瘋狂痛恨的最美麗的女人,這樣的一位公主,不可能不愛美,她又怎麽可能忍受自己一直穿着男裝呢?
所以顧炀才會在穿衣服的時候感覺到針紮一樣的刺痛,因為他違背了白雪公主的意願。
顧炀此時看着手裏的藍色紗裙,想着:
不穿裙子,就不能穿衣服,雖然家裏只有他和樊淵,但總是不穿衣服,也不是回事。
穿裙子……他怎麽說也是活了十幾年一直根正苗紅的大男生一個,突然就要穿裙子……
然而顧炀也就糾結了沒兩分鐘,立刻将裙子套在了身上。
邊穿裙子邊催眠自己,不就是穿個裙子嗎!這也是特殊情況,有什麽的!
裙子一穿上身,顧炀閉着眼睛等了一會兒,那種仿佛針紮一般的疼痛的确沒有再出現。
顧炀睜開眼,看着鏡子裏黑發及腰、一身長裙的自己,也顧不上嫌棄了,轉身就飛奔了出去。
樊淵此時正将本子重新放回書架上,剛放回去,書房的門就被重重推開。
他轉身,就看到顧炀穿着水藍色的紗裙,黑發随着他的動作在空中蕩起好看的弧度,一路沖到他面前。
顧炀此時正激動着呢,他剛才飛奔到樓下,沒找到樊淵,這才來到書房,一看到樊淵,眼睛立刻亮了。
他撲到樊淵面前,擡手就給樊淵來了個壁咚,将樊淵推到了書架上,低頭看着此時只到他胸口的樊淵,特別高興的說:
“樊淵!我可以穿衣服啦!穿衣服不疼啦!”
樊淵擡頭看着顧炀興奮到泛紅的小臉,揚了下眉毛。
“是嗎?”
然而樊淵話音還未落下,就被顧炀突然掐着腰給舉了起來。
顧炀舉着樊淵按在了書架上,擡頭看着被他舉高高的樊淵,臉上還帶着沒有消減的興奮。
“是啊,雖然只有穿裙子的時候才不疼,但好在是可以穿衣服啦!”
樊淵活了十八年,還是第一次被人舉高高,更別提把他舉高的人還是顧炀。
他此時低着頭,黑眸微微睜大,看着眼前的顧炀,面上第一次出現了非常明顯的驚愕。
然而這點驚愕也只持續了一瞬間,樊淵很快恢複了面無表情,垂下眼簾,看着一身長裙的顧炀。
此時已經天黑,書房裏亮着燈光,顧炀舉着樊淵按在書架上也不覺得累,身體更往前靠了下,好看的眉眼就在樊淵面前。
樊淵突然開口,語氣很輕:
“顧炀,你很開心?”
顧炀使勁點頭,還沒有意識到危機來臨。
“開心呀!我能穿衣服啦!”
樊淵擡手搭在顧炀的肩膀上:
“是嗎,顧炀,我給你機會,現在放我下來。”
顧炀正得意、嘚瑟着呢,加上樊淵現在變小了,好不容易有他可以欺負樊淵的機會了,反而擡高手臂,又将樊淵舉高了一點。
“不要!你不覺得你現在的高度,視野和空氣都很好嗎?”
樊淵低頭,正好能看到顧炀白皙的頸子和松散的領口,他正想說話,卻突然覺得身體一沉,雙腳踩在了地上。
顧炀的雙手還扶在樊淵的腰上,看着突然恢複了正常體型的樊淵,有些傻眼。
“樊淵,你怎麽突然變大了……”
以前他變小的時候,可是沒這麽容易恢複的,怎麽輪到樊淵變大,這還不到一天時間,就恢複了?
樊淵雙腳踩到了地,低頭看着顧炀驚訝的模樣,擡手轉了轉自己的手腕。
“很好。”
說着樊淵就在顧炀沒有反應過來時,猛地伸出雙手掐住了顧炀的腰,轉身将顧炀舉高按在了書架上。
顧炀眨了眨眼睛,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兩個人之間位置的轉換。
樊淵舉高顧炀,擡頭看着顧炀驚訝的模樣,問他:
“顧炀,好玩嗎?”
顧炀雙手扶着樊淵的肩膀,蹬了蹬腿。
“樊淵,你快放我下來。”
樊淵不理,視線向下,落到了顧炀的脖頸上。
“顧炀,今天的份,我是不是還沒向你要?”
樊淵話落,顧炀立刻想到了什麽,果然下一刻,樊淵就低下頭去,顧炀身體突然緊繃,睫毛輕顫,嘴唇微張。
脖頸上突如其來的刺痛讓顧炀雙手抓緊了樊淵肩膀的衣服,樊淵今天咬的這一口明顯是用了力的。
顧炀哼唧一聲,好半響才被樊淵放下去。
他一頭長發淩亂,發尾甚至粘到了樊淵的身上。
顧炀擡頭就用腦門輕輕撞了下樊淵的下巴:
“樊淵,你好小氣!”
樊淵并沒有反駁,伸手幫顧炀順了順一頭長發,轉身走出書房去卧室換衣服。
顧炀在樊淵身後淩空踢了幾腳,這才洩氣,跟着樊淵走出書房。
剛走到卧室門口,就見樊淵穿着還沒有系上扣子的衣服又出來了,手裏拿着顧炀的手機,手機正在不斷的閃爍響着鈴聲,上面顯示着顧炀母親的來電。
顧炀看着來電顯示,愣了一下,接過手機,背對着樊淵,走到走廊裏去接電話。
他很少背着樊淵做什麽事情,像這樣背着樊淵接電話的情況更沒有發生過。
樊淵回到卧室,卻是靠在了卧室門邊,半掩着門,側耳傾聽。
顧炀回頭看了一眼,見卧室的門已經關上了,這才接起電話來。
“喂?媽媽?”
此時已經放了寒假,顧炀如今的家人打算讓他去國外,和家人呆在一起,也順便一起過年。
顧炀低頭看着腳底深色的地毯,輕聲拒絕了。
“抱歉,媽媽,今年我不能回去。”
“我有非常重要的人,我想陪着他……”
顧炀打完電話,推開卧室的門,卻發現卧室的燈被關上了,裏面一片漆黑。
“樊淵?”
顧炀叫了一聲,手腕立刻被人握住,人也被推到了牆邊。
一片漆黑中,顧炀什麽都看不見,他只能感覺到樊淵靠近了他。
“顧炀,如果你不想穿裙子,也沒關系。”
顧炀愣了一下,樊淵這話是什麽意思?
不穿裙子也沒關系?
可是他不穿裙子就不能穿衣服,如果穿衣服就會疼痛。
樊淵的意識是……他可以不在他面前穿衣服嗎?
顧炀這麽想着,心重重的跳了一下,立刻将這種想法驅逐出腦海。
也許樊淵的意思是,他可以穿正常的衣服,樊淵會一直陪着他,不讓他疼嗎?
無論哪種意思,顧炀都無法抑制住他此時不斷加速的心跳。
樊淵突然握着顧炀的手腕,将他帶出了卧室。
他帶着顧炀一路走向走廊的盡頭,聲控燈明明滅滅,走廊盡頭雕刻着詭谲花紋的漆黑鐵門若隐若現。
樊淵牽着顧炀的手走在前面,清冷的聲音傳來:
“我今晚想在那裏睡……”
兩個人共同站在了鐵門前,樊淵用指紋打開了鐵門的鎖,指紋鎖發出輕微的聲響,聲控燈亮起來,鐵門應聲而開,敞開一條縫隙。
顧炀乖乖的跟着樊淵,樊淵突然沉默,一時之間沒人說話,聲控燈又暗了下去。
黑暗中,樊淵回頭,顧炀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聽到他的聲音:
“你能陪我嗎?”
顧炀立刻點頭:“好啊。”
話落,聲控燈亮起,樊淵已經轉回頭去,沒再看顧炀。
顧炀主動走上前,推開了大鐵門,先一步邁了進去。
樊淵看着主動走進去的顧炀,緊随其後,反手關上了身後的鐵門。
鐵門關上,自動上鎖,沒有聲音的走廊,燈光很快熄滅,一切歸于沉寂。
鐵門內,樊淵打開一盞暗沉的燈。
顧炀已經迫不及待的撲到了金色的籠子旁,轉頭一臉迫切的等着樊淵打開籠子的鎖。
樊淵慢慢走向顧炀,微微彎腰,湊近顧炀,鼻尖輕輕擦過顧炀的耳廓,探指解開了籠子上的指紋鎖。
顧炀立刻沖了進去,撲到了秋千上,舒服的晃悠兩下。
他懶散的靠在秋千上,拍了拍身邊空出來的位置。
“樊淵,快過來啊!”
樊淵關上鐵籠的鎖,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顧炀,坐在顧炀身邊,将手臂搭在秋千的靠背上,看着顧炀主動靠過來,打了個小哈欠。
一時之間,籠子內只有秋千晃蕩時輕微的響動。
顧炀本來有些犯困,突然想到什麽,彎腰從秋千下面拿出一個盒子,打開蓋子,裏面是他因為變小而一直無法戴的耳釘和頸鏈。
他把盒子遞給樊淵,撩開自己的頭發,向樊淵露出一邊耳朵。
“樊淵,你幫我戴上。”
樊淵指尖捏起一只代表F的耳釘,靠近顧炀。
“好。”
重新戴好他心心念念的耳釘和頸鏈,顧炀伸了個懶腰,覺得渾身舒暢。
樊淵關上了籠子內唯一的燈光,黑暗中,兩個人相擁,漸漸入眠。
顧炀睡熟後,一只手搭在了秋千邊緣,上面只有他能看見的小書閃過微光。
上面顯示着:
樊淵好感度:30分。
緊接着這只手就被樊淵握進了手心,攬回到懷裏。
作者有話要說: 請問第一次被舉高高的感覺如何?
樊淵:你說呢:)
【劇透:樊淵只有白天會變小!哇,上一章真是多災多難啊!這一章不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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