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節臺階,突然轉身

踏進教室,剛好響起早自習的鈴聲。

顧炀喘着氣,看着卓婉瞪圓了的眼睛,又看着因為扛着他,同樣跑得氣息不勻的樊淵,突然咧嘴笑了起來。

樊淵在看到顧炀的笑後,像是被感染了一般,也笑了起來。

高三一班的同學們稀奇的看着他們的樊大班長笑得這麽開心,要知道他們的班長雖然總是面帶微笑,可那微笑就像隔着一層屏障,雖然有禮,卻也無法更加靠近,有種無形的疏離隔在裏面。

而此時的樊淵,笑得這麽爽朗、簡單,看起來和所有的高三學生沒什麽區別,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而已。

卓婉嘆了口氣,只是說了句“下不為例”,就揮手讓兩個人回到座位了。

樊淵走在前面,路過第一排的座位。

顧炀緊跟在他身後,也跟着路過第一排的座位。

樊淵走到第二排的座位,回頭看了顧炀一眼。

顧炀在樊淵看過來時,立刻翹起嘴角回了個大大的笑容。

兩個人的距離拉近,一起路過了第二排的同學。

走到第三排的座位時,樊淵轉回頭去,手卻往後攤開五指。

顧炀立刻把手搭了上去,兩個人手牽手,一前一後,路過第三排、第四排、第五排……

直到走到他們最後面的座位,停下。

被閃瞎眼的前幾排同學只覺得剛剛嘴裏被強硬塞滿了狗糧,都快堵住嗓子了。

卓婉低着頭寫教案,裝聾作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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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炀坐進最裏面的位置,呼吸到這時還沒有平穩下來。

樊淵卻已經呼吸正常,除了有點淩亂的黑發,看不出剛剛扛着顧炀瘋狂奔跑過。

顧炀翻開背包,拿出理綜套題,又把樊淵的英語遞過去。

握好筆,顧炀沖樊淵歪了下頭示意:

“我做理綜,你做英語。”

顧炀身旁的窗外,幾只小麻雀落在了窗沿邊,叽叽喳喳争吵幾聲,又震翅離開。

春天快到了。

顧炀在秋天來到了樊淵的世界,與他一同走過了第一個嚴冬,這也是他們十八歲的最後一個冬天。

他們還将一起走過未來無數個四季交疊、看遍人生的夏蟬冬雪。

十八歲,情意還長,鐘聲悠遠。

這學期的忙碌完全超出了顧炀的意料,在繁忙的學習生活中,很快度過了開學的前幾天,樊淵的寒冰之體和顧炀的純陽之體,也将消失。

顧炀對第三根火柴十分期待,他躲在浴室裏,在點燃前,特意捧着火柴盒嘟囔了許久:

“小火柴啊小火柴,這次一定要讓我厲害一點啊!全都靠你了!拜托拜托!”

說完,顧炀使勁親了口火柴盒,這才點燃第三根火柴。

火柴點燃,微紅的火光慢慢燃燒殆盡,顧炀長長呼了口氣,這才離開浴室。

樊淵見他出來,放下手裏的書,在顧炀靠近時,扯着顧炀的手腕将他拉進懷裏,關上了床頭燈。

夜晚開始,第三個夢境世界,啓動。

顧炀睜開眼睛,看到跪倒了一地的奇怪物種,他們都有着人形,但也有着動物的特征,有長着馬腿的,有頂着鹿角的,還有沒有手臂揮舞着雞翅膀的。

他們跪在顧炀面前,高呼着:

“恭迎大王!大王早安!”

在震耳欲聾的恭迎聲停下後,一名頂着牛角、穿着大臣服飾的男人走上前,向顧炀一鞠躬。

“禀偉大的兔大王,之前逃跑的人類新娘已經抓回來了,您是否現在就召見他?”

顧炀聽到“兔大王”三個字時心中一跳,立刻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兩只他早已熟悉的、軟趴趴的兔耳朵重新長了出來,身後的大兔尾巴也靈活的抖了抖。

又聽這牛角大臣說着什麽抓回來的人類新娘,顧炀心中有了些猜測,緊張的抿了抿嘴角。

“叫過來吧。”

牛角大臣彎腰行了一禮,立刻命人把抓回來的人類帶了上來。

那人穿着大紅的嫁衣,頭頂罩着紅紗,被綁在椅子上,由幾個稀奇古怪的人形動物擡了上來。

看着那熟悉的身形,顧炀從王座上走了下來,緩緩靠近,伸手捏住了紅紗一角。

他深吸一口氣,猛地掀開紅紗,紅紗飄落,露出了紅紗下樊淵的臉。

樊淵一身大紅嫁衣,雙手被綁在椅子後面,身上也綁了粗糙的繩子,漆黑的短發別了朵大紅的牡丹,在顧炀掀開紅紗後,擡頭靜靜的和顧炀對視。

顧炀立刻要去解開綁着樊淵的繩子,被牛角大臣給阻止了。

“大王萬萬不可解開繩子!不然這狡猾的人類又該逃跑了!大王您忘記在您為這人類誕下幾位王子時,這人類不僅不知感恩,反而逃跑了的事情嗎?如今花了好幾年好不容易才将他抓了回來,可不能再輕易讓他跑了!”

顧炀有些驚訝:“誕下……王子?我生的?”

不只是顧炀感到驚訝,就連樊淵的黑眸裏也閃過一絲訝異。

牛角大臣點點頭,還不等他說話,幾只頂着和顧炀如出一轍的兔耳朵和兔尾巴的小孩子從一旁的偏門裏跑了進來,噠噠噠的撲了過來,把顧炀給圍住了,不是抱着顧炀的腿,就是拉着顧炀的手臂,或是躲在顧炀的身後。

他們都睜着一雙紅通通、圓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被綁在椅子上的樊淵。

其中一個小孩子拉了拉顧炀的手腕,指着樊淵,充滿希冀的問顧炀:

“父王,他就是母後嗎?”

顧炀傻眼的看着把他團團圍住的小兔崽崽們,只覺得天旋地轉。

他居然在這次的夢境世界裏當爸爸了!

顧炀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看着也在打量幾只小兔崽崽的樊淵,勾唇大笑,特別得意的說:

“是啊,他就是你們的母後,還不快去打招呼。”

幾只小兔崽崽歡呼的飛撲到了樊淵身上,有一只膽大的直接爬到了樊淵的腿上,和顧炀一樣的、軟噠噠的兔耳朵貼在臉頰旁邊,擡頭看向樊淵,小心翼翼的叫着:

“母後,我、我是二瓜。”

樊淵:“……”

顧炀:“……”

早知道會有這樣一場夢境世界,當初起名字就該起得好聽點兒。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根火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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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顧炀數了數小兔崽崽, 一共四只, 還有一只戴着小眼鏡, 看着戴着小眼鏡的兔崽崽, 他心裏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揮退衆位動物大臣,顧炀立刻解開了樊淵身上綁着的繩子。

樊淵擡手就把頭上戴着的紅色大牡丹花給摘了下來,扔到了顧炀懷裏。

顧炀捧着大牡丹花,領着樊淵和四只小兔崽崽走進剛剛兔崽崽出來的那道偏門。

偏門後穿過長廊,果然就是他這個兔子大王的宮殿。

動物王國看起來并不富裕的樣子, 宮殿也不奢華, 甚至算不上大。

倒是中央的床挺大的, 說是床, 不如說是兔子窩, 亂糟糟的堆着一堆被子、枕頭, 還扔着許多玩具, 看來顧炀這個兔子大王平日裏還是和自己的四只兔崽崽住在一起的。

四只兔崽崽排排站在樊淵和顧炀面對,面對第一次見面的母後都很好奇, 又好奇又想要親近。

顧炀嚴肅的盯着四只兔崽崽看, 四只兔崽崽三個都是男孩子,只有最後面那只戴着小眼鏡的是個女孩子。

之前自稱二瓜的兔崽崽又磨蹭着走到樊淵旁邊, 伸出小手牽住了樊淵的手, 擡頭看向樊淵的目光充滿了濡慕。

二瓜的長相和顧炀很像, 翹着嘴角笑起來的模樣也很像顧炀。

他拉着樊淵的手,小聲問:

“母後,為什麽你比父王高那麽多啊?”

顧炀彎腰把二瓜抱起來遠離樊淵, 去看其他幾只兔崽崽。

他站到帶着小眼鏡的兔崽崽面前,遲疑的叫着:

“四眼?”

小兔崽崽推了推臉上的小眼鏡,一臉嚴肅的點點頭:

“父王叫我有什麽事?”

顧炀:“……沒事。”

好了,他現在确定這四只兔崽崽的名字了,老大、二瓜、三仔、四眼。

老大長得像樊淵,在四只兔崽崽裏面個子最高,也最沉默,一張小臉緊繃,很像樊淵小時候。

二瓜長得像顧炀,性格也有點像顧炀,喜歡粘着樊淵。

三仔看起來最膽小,一直躲在顧炀身後,不說話也不叫人,只是偶爾從顧炀身後露出小半張臉,怯怯的看樊淵一眼,又立刻躲了回去,這膽小的性格,怎麽想也不會是随樊淵的,更像顧炀小時候。

四眼卻不知道像誰,個子小小的兔子姑娘,懷裏還捧着一本故事書,似乎對故事書的興趣比對這位第一次見面的母後興趣更大。

除了對名字都不太滿意,顧炀對這四只兔崽崽其他地方都滿意的不得了,抱着懷裏的二瓜親了親他的小腦袋,二瓜害羞的捧着自己的小臉,卻看向了樊淵:

“父王,我想要母後親親我。”

顧炀沉默片刻,把二瓜遞到了樊淵懷裏。

樊淵也神色莫名的接過二瓜,在二瓜期待的小眼神裏,低頭親了親二瓜的腦門。

二瓜立刻驚呼一聲,開心壞了。

顧炀也不偏心,低頭把另外三只小兔崽崽分別親了一口。

四眼被親完,抹了抹自己的腦門,把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略顯嫌棄的往後退了一小步。

“父王,你該親的人是母後,不是我們。”

顧炀身後的兔尾巴一僵,下一刻就被樊淵掐住了。

對着這許久不見的兔耳朵和兔尾巴,樊淵似乎也有些想念,他放下懷裏的二瓜,伸手撩起顧炀一邊的兔耳朵,看着顧炀兔耳朵下面蓋着的人類耳朵,問他:

“還是四個耳朵?”

顧炀一把搶回自己的兔耳朵,揪着自己的兩只兔耳朵後退一步,領着四只兔崽崽去他的大兔子窩。

“要你管!超高清立體聲!羨慕嗎!”

四只兔崽崽對于顧炀的吸引力顯然要比樊淵大得多,看着領着四只兔崽崽在大兔子窩裏玩的顧炀,樊淵伸手使勁拽了下身上大紅色的嫁衣,這嫁衣類似西方古老的宮廷裝扮,腰部那裏又緊又難受。

他拽得力氣很大,嫁衣立刻發出被撕裂的聲音,從腰間被撕開一個大口子。

顧炀雖然在領着四只兔崽崽玩,但還是有注意樊淵的,見此,立刻從兔子窩裏爬出來,甩着兩只軟噠噠的兔耳朵去開自己的衣櫃,撅着大兔尾巴在裏面翻。

他比樊淵矮,身形也比樊淵瘦,只有一些寬大的絲綢睡衣能給樊淵穿。

把絲綢睡衣遞給樊淵,顧炀又跑到門口去招呼來一位動物下屬,讓他送些合适的男裝過來。

那下屬餘光飄過室內樊淵正在換衣服露出的後背,心裏想着他們的大王這次可得把人看緊了,別又像上次似的,讓人給跑了。

顧炀總覺得這個長着豬耳朵的下屬看他的眼神奇奇怪怪的,忍不住就挺直了脊背,擡高下巴看着他:

“還不快去,愣着做什麽。”

豬耳朵下屬立刻走了,顧炀回到屋裏,見樊淵已經換好了睡袍,正坐在他的兔子窩中央,四只兔崽崽也叛變了,紛紛坐在樊淵旁邊,就連小臉嚴肅的四眼也乖乖的坐在樊淵懷裏。

顧炀有種被抛棄的錯覺,皺着眉走到他的大兔子窩旁邊站着,沒進去。

樊淵輕輕拍了拍四眼的頭,四眼立刻從樊淵身上爬下去了。

穿着寬松睡衣的樊淵,衣襟也沒有系緊,一條腿曲起來,拍了拍自己身前的位置,沖顧炀伸出手。

“不過來嗎?我的大王?”

聽到大王這個稱呼,顧炀立刻有底氣了,他現在可是一國之王!

堂堂兔子大王!

樊淵現在真的是他的新娘了,做什麽可都要聽他的指揮!

顧炀深呼吸一口氣,高昂下巴,走進他的兔子窩,半蹲在樊淵面前,學着樊淵以前對他做的那樣,伸手掐着樊淵的下巴擡起來,沖着樊淵的眼睛吹了口氣。

樊淵的睫毛不比顧炀的睫毛短,漆黑的睫羽被顧炀吹得輕輕眨了眨,黑眸靜靜的看着顧炀,也不說話。

顧炀得意的翹起嘴角:

“樊淵,你現在可都得聽我的,這次,你只是我的新娘,我就不一樣了,我可是大王呢。”

樊淵手指慢慢搭在顧炀的手臂上,微涼的指尖順着手臂向上,握住了顧炀的手腕,主動拉近兩個人的距離,說話時的呼吸噴灑在了顧炀的唇邊:

“你想讓我聽你什麽?”

顧炀覺得腿有些軟,耳朵根部和尾巴根兒都酸酸的,又想着他現在可是兔子大王,怎麽也不能認輸,把樊淵的手扒拉下去,坐在了樊淵面前。

“我要你給我做飯、洗衣服、養崽崽,還要你給我暖床!”

顧炀這一坐下,視線就比樊淵矮了,他想了想把腿墊在身後跪坐着,視線才高了點。

樊淵揚了下眉:

“大王,你說得這些,我每天不都在做嗎?”

顧炀愣了下,抓了抓自己的小兔耳朵,仔細想了一下,好像真是這樣。

他一直和樊淵住在一起,飯是樊淵做的,衣服也是樊淵扔到洗衣機裏的,天天晚上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除了養崽崽,其他的事情,樊淵一直在做。

樊淵見顧炀發呆,幹脆拉着顧炀的手腕,将他拽到懷裏,顧炀渾身綿軟,一拽就倒,窩在樊淵懷裏,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顧炀,你再想想,還要我為你做什麽?”

顧炀看着視線上方的樊淵,腦袋一抽,說:

“你、你親親我吧。”

話音一落,二瓜立刻捂住了自己眼睛,小兔耳朵卻翹起來一只,明顯在偷聽。

沉默的老大小臉也紅了,把膽子最小的三仔巴拉到了身後,擋住了三仔的眼睛。

四眼推了推臉上的小眼鏡,指揮着大娃和二瓜也轉過身:

“父王要恩寵母後了,我們都是小孩子,小孩子不能亂看,都轉過去。”

樊淵本來已經低下頭去,距離顧炀只有一點點的距離,兩個人的呼吸都纏在了一起,硬生生因為幾只兔崽崽的讨論,停了下來。

顧炀是再也不好意思繼續了,他推開樊淵,轉身張開手臂,把四只兔崽崽一起摟到懷裏。

四眼奇怪的回頭看了顧炀一眼:

“父王,你們為什麽不繼續了?我們不會偷看的。”

聽四眼這麽說,顧炀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再繼續了。

樊淵回頭,就看到五只兔子,一大四小背對着他,五只短短圓圓的兔尾巴翹來翹去的,動作漸漸還有點一致。

正在這時,一只利箭穿破窗戶,刺入到一邊的牆上。

這箭來的蹊跷,居然沒有驚動任何動物王國的士兵。

四只小兔崽崽被這只利箭驚吓,緊緊的縮到顧炀懷裏。

樊淵走出兔子窩,将利箭從牆上拔下來,發現箭上插着一封信。

他大致看完了信,回到兔子窩裏,并沒有第一時間告訴顧炀信裏有什麽。

顧炀在專心的安撫四只兔崽崽,哪怕是看着最鎮定的四眼,小臉也吓白了,說到底還是小孩子。

見樊淵回來,顧炀立刻握住樊淵的手,攤開他的掌心仔細檢查。

樊淵收回手拍了拍顧炀的腦袋:

“我沒事。”

顧炀松了口氣:

“這次的夢境世界,是不是還有什麽危險?似乎不只是讓我們來玩這麽簡單。”

樊淵坐在顧炀面前,黑眸深深的看着他,見顧炀又去安慰四只兔崽崽,根本沒有問他那封信裏寫了什麽,也不跟他要那封信。

“你不問我信裏寫了什麽嗎?”

顧炀正給膽子最小的三仔抹眼淚呢,聽到了樊淵的問題,便随意的問了一下:

“嗯,寫了什麽?”

樊淵往前靠,将顧炀連帶着四只兔崽崽一起攬到身前,下巴墊在了顧炀的肩膀上。

“不告訴你。”

三仔在顧炀的安撫下可算是不哭了,抽抽搭搭的窩在顧炀懷裏,小兔耳朵熱乎乎的貼着顧炀的手,顧炀心裏一片綿軟,輕輕的拍着三仔的後背,漫不經心的回答樊淵:

“哦。”

樊淵聽了顧炀的回答,心情似乎不錯,鼻尖蹭了蹭顧炀的兔耳朵尖尖,問他:

“就這麽相信我?”

顧炀的兔耳朵特別敏感,立刻側頭躲開了樊淵,放下懷裏的三仔,轉身嚴肅的看向樊淵:

“樊淵,這種多餘的問題,以後不要再問我了。”

顧炀話音剛落,就被樊淵按倒在兔子窩裏,紅紅的兔子嘴巴被堵了個嚴嚴實實,亂翹的兔子尾巴也被捏在掌心動不了了。

四眼立刻又去攆着他的幾個哥哥轉過身去,四只小兔崽崽撅着軟軟絨絨的小兔尾巴,背對着他們的父王和母後,小手一齊捂着自己的兔耳朵。

顧炀幾次趁着呼吸的間隙想提醒樊淵小兔崽崽們都在呢,讓樊淵注意一下,都被樊淵立刻堵住嘴,說不出完整的話。

直到顧炀漸漸沉淪,忘記了一切,大腦像喝了酒一樣暈暈乎乎之後,樊淵才放開他,把那封信遞給顧炀。

顧炀看着手裏的信紙,注意力卻在左手心上。

左手心上的好感度又漲了一分,就在剛剛,變成了53分。

樊淵見顧炀不看,拿過信紙展開,摟着顧炀在懷裏,低沉緩慢的讀給他聽。

顧炀聽着聽着,臉色就不好了,轉身憤憤的看着樊淵。

“準備攻打動物王國的敵國……人類儲君!為什麽!為什麽你就連當個新娘身份都那麽複雜!他們送信都不避着我嗎?好歹我也是個大王啊!就這麽确定我被你吃死了嗎?”

樊淵勾起唇角,伸手狠狠的撫了下顧炀的後背。

在夢境世界裏,可就不用害怕顧炀假孕的問題了。

這一下的副作用是巨大的,顧炀立刻挺直了脊背,腰窩都露出來了,紅紅的眼睛看向樊淵,眼角也泛着粉紅。

“你、你,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許突然碰我的後背!”

樊淵不反駁顧炀,只是又把顧炀緊緊的抱進懷裏。

“顧炀,知道為什麽我的身份永遠這麽複雜嗎?”

顧炀後背的酸麻還沒褪下呢,抖着身體搖了搖頭。

“因為……”

樊淵的薄唇貼上了顧炀的人類耳朵,聲音帶着熱氣直沖入耳蝸裏。

“在你心裏,我最重要。”

顧炀心跳重了一拍,還沒來得及有反應,剛停止哭泣不一會兒的三仔已經擠到了兩個人的中間,站在顧炀的腿上,摟緊顧炀的脖子,撅着小尾巴把樊淵擠開,又開始放聲大哭。

“嗚哇哇哇——父王的心裏,難道不是三仔最重要嗎?”

顧炀立刻顧不得樊淵了,抱着三仔哄着:

“當然是三仔最重要啦!”

說着又怕其他幾只兔崽崽傷心,轉身把另外三只兔崽崽一起攬到身前抱着。

“你們才是最重要的!”

樊淵看着再一次背對着他的五只兔子,盯着那五個大大小小的兔子尾巴,牙根有點癢。

當初給針織兔子起這些随意的名字,也是為了能夠讓顧炀開心。

如今樊淵心裏甚至開始慶幸,他只給四只針織兔子起了名字。

又有些懊惱,為什麽是四只,不是一只。

四只小兔崽崽,锃亮锃亮的。

作者有話要說: 四只兔崽子燈泡,超大功率,超強發光,你值得擁有!

26號的更新現在就發出來啦!

27號的更新還是在晚上更!

要乖乖等着小淵炀和兔崽崽呀!

明晚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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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這一次的夢境世界, 就像是圓了顧炀的一個遺憾。

四只小兔崽崽, 各有各的可愛, 更有特別懂事的四眼, 被顧炀抱了一會兒就開始推拒顧炀。

“父王,你不要總是抱着我們呀,好不容易找回了母後,你再不去陪陪母後,母後又該逃走了!”

四眼說這話的時候, 時不時要看兩眼樊淵, 哪怕再懂事, 臉上還是帶着些許忐忑, 很怕他們這個好不容易回來的母後又逃跑了。

樊淵從後面抱住顧炀, 雙手交疊, 搭在顧炀的肚子上将顧炀往後拉到他身上坐着。

“我不會再跑了。”

話落樊淵又去挨個拍了拍四只兔崽崽的小腦袋瓜, 動作不算熟練,卻很溫柔。

“你們這麽可愛, 我怎麽會跑。”

拍完小兔崽崽們的腦袋瓜, 樊淵撩起顧炀一邊軟噠噠的兔耳朵,貼着兔耳朵根部小聲說:

“小兔子可愛, 大兔子更可愛。”

顧炀伸手把自己的兔耳朵捂住了, 從兔子窩裏爬出去, 沖四只兔崽崽招了招手。

“來,我帶你們出去玩。”

顧炀對于這個動物王國充滿了好奇,畢竟這種動物王國除了童話書裏, 其他地方可看不到。

他們能有幸在夢境世界裏經歷一次,一定要好好逛一逛,滿足一下好奇心。

動物王國并不大,是個隐世王國,遠離人類的世界,鮮少有人知道。

但這一片土地似乎有着什麽神奇的魔力,才會孕育出這麽一個動物王國來。

更令人驚訝的是,就在顧炀宮殿的後面,有一座金山,外面看起來和普通的山沒什麽區別,但在薄薄的一層土下面,就是滿滿的黃金。

這樣的一個動物王國,怪不得被那些偶然間發現的人類國家惦記着。

樊淵一個人類和五只一大四小的兔子走向金山,金山周圍彌漫着低低的雲霧,顧炀從沒有見過雲朵可以低到這種程度。

那雲霧似乎濃度很高,走進去視線都被遮擋住。

顧炀總覺得這雲朵貼在臉頰、身邊仿佛有着真實的觸感,忍不住伸手推了一下,沒想到一朵雲當真被他推開,手下的觸感軟綿綿的,就像是摸到了棉花。

他忍不住伸手揪了一塊下來,一直緊緊跟着他的二瓜跳起來沖他伸手。

“父王!父王!給我給我!”

顧炀彎腰把雲朵遞給二瓜,就見二瓜立刻把雲朵湊到嘴邊吃了起來,津津有味的模樣,像在吃棉花糖。

看到顧炀一直盯着他,二瓜不好意思的從手裏的雲朵上揪下來一點遞給顧炀。

“父王,你吃嘛?”

顧炀搖搖頭,從低低的雲霧裏又揪了一朵塞進嘴裏,雲朵當真如棉花糖一樣,入口即化,甜滋滋的。

膽子最小的三仔搖搖晃晃的走到金山旁邊,用小手指抹了點金山上的黑土塞進嘴裏。

顧炀吓了一跳,想去阻止,又頓住了,也遲疑的從黑土上抹了一點塞進嘴裏,随後不可思議的看向樊淵:

“居然是巧克力粉!你嘗嘗!”

樊淵嘗試從雲朵裏揪下來一片,手卻穿過了雲朵,從黑土上撚下來一點,發現就只是單純的泥土。

顧炀不解,在樊淵手穿過的地方揪下來一朵雲,遞給樊淵。

樊淵伸手接,手從雲朵穿過,握住了顧炀的手。

“顧炀,我碰不到,這裏的一切應該只有動物王國的人才能碰到。”

這樣稀奇的設定,讓已經經歷了數個童話世界的顧炀都感到驚訝,他将手裏的雲朵遞給樊淵。

“樊淵,你嘗嘗。”

樊淵搖了搖頭,顧炀就将雲朵塞進了自己的嘴裏。

雲朵剛塞進嘴裏,還沒有完全融化,樊淵已經低頭靠近。

顧炀如今是兔子大王了,他可比一般的兔子厲害多了,可說到底還是個兔子,因為能力變強了,某些特殊時期來了之後的反應,也會比一般的兔子強烈。

兔子的後背到底有多敏感,在之前樊淵就已經體驗過了。

但那是在現實世界裏,一切都不能過度,如今就不一樣了,不過是個夢境世界,樊淵終于能夠非常用力的捋顧炀的後背了。

那一團白雲早就在兩個人的嘴裏融化幹淨,顧炀雙腿發軟,大兔子尾巴不自覺的翹來翹去。

二瓜瞪大紅紅的小眼睛看着身邊兩個不正經的大人:

“父王和母後羞羞!居然在外面親親!”

四眼讓個子最高的老大給她揪了一朵雲,轉手就塞進二瓜的嘴裏,拉着二瓜往一邊走。

“小孩子不要亂看,我們回去吧。”

大娃也牽住三仔的手,四只小兔崽崽特別聽話的自己先回到了宮殿裏,一時金山雲霧裏,只有顧炀和樊淵兩個人。

随着日暮漸漸下沉,雲霧越來越濃郁,偏偏這雲霧很奇特,待在雲霧裏面并不覺得濕涼,反而幹燥的很。

顧炀漸漸站不穩了,腰越來越向後仰去,被樊淵扶着後腰,一起倒在了金山上。

金山上黑色的泥土沾上顧炀露在外面的皮膚,立刻變成了香甜的巧克力粉。

樊淵終于有機會嘗嘗這只有在動物王國的人民碰到後,才會變成巧克力粉的神奇黑土。

顧炀躺在山腳下,周遭是濃密、不透光的白雲。

他忍不住伸手揪了一朵白雲捏在手裏,很快白雲被手心的溫度融化,變成了粘膩的糖漿,最後也進了樊淵的嘴裏。

在樊淵毫不克制的捋兔子行為中,兔子大王顧炀的特殊時期被勾了出來,并且發作反應強烈、持續時間未知。

從出生起一直和自己的父王住在一起的四只兔崽崽,第一次被內侍帶走,單獨住在了別的地方。

顧炀巨大的兔子窩裏,堆在一起的枕頭、被子被踢的哪裏都是,顧炀趴在被子上,軟噠噠的兔耳朵搭在腦袋兩邊,兔耳朵內側的粉已經變成了深紅。

他雙手在旁邊亂抓着,抓住一個枕頭,猛地往後砸,砸到了樊淵的頭上。

樊淵這才停下來,擡起頭看向顧炀。

顧炀立刻往前爬,把自己後背竄上去的衣服拽下來,轉身用後背靠在被子堆上,只覺得後背濕漉漉一片。

他抓了個大枕頭抱在懷裏,紅紅的兔子眼睛瞪得溜圓,控訴樊淵:

“樊淵,你不能再碰我後背了!你明知道我後背難受,卻偏偏只……只親我的後背!你、你太過分了!萬一我、萬一我又……”

樊淵也不急着把顧炀抓回來,他身上還穿着寬松的睡袍,系帶松松垮垮的,渾身都帶着慵懶的氣息。

顧炀不讓他碰了,他當真就向後靠在了另一處被子堆上,曲起一邊的長腿,手臂搭在膝蓋上,只是用一雙黑眸盯着顧炀看。

特殊時期被樊淵給勾出來的顧炀,從頭頂兩只毛絨絨、軟噠噠的兔耳朵尖尖一路到瓷白的腳尖,都是酥麻綿軟的,此時攤在樊淵對面的被子堆上,明明樊淵什麽都沒做,只是看着他,他就已經受不了了。

“你……你別看我了。”

顧炀轉了個身,把臉埋進被子裏,偏偏身後的大兔尾巴還撅着,潔白軟綿的大兔尾巴一翹一翹的,像是在招呼着樊淵快過去,快過去使勁捏一捏。

偏偏樊淵這次特別聽話,顧炀不讓他碰,他就當真不碰了,不讓他看,他就把頭轉向了一邊。

顧炀心髒怦怦亂跳着,他捂着自己的心髒處,慢慢的,通過連接兩個人的道侶印,顧炀感受到了樊淵的心跳,是和他一樣紊亂的頻率、一樣加快的速度。

樊淵和他一樣的緊張。

這樣的念頭讓顧炀身上的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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