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一節臺階,突然轉身

,失魂落魄的站在窗臺邊,用尾巴對着顧炀的方向,擡頭望天,別提多憂郁了。

顧炀已經沒再分心注意窗外的小麻雀們了,他正捧着樊淵剛剛幫他擋了粉筆頭的左手,拽出一張濕巾給樊淵擦手背上的粉筆印子,末了輕輕吹了口氣,小聲的問樊淵:

“疼不疼?”

卓婉一看就是個很有經驗的班主任了,扔粉筆頭扔得又準又狠,這一下雖然不至于造成什麽傷害,但疼還是有點的。

這點疼對于樊淵來說,也就是撓癢癢的程度。

可樊淵偏偏放下手裏的筆,撐着下颌認真的看着顧炀,告訴他:

“疼。”

顧炀這下可心疼壞了,低頭一下又一下的親樊淵的手背,末了把自己熱乎乎的臉頰貼上去,小心的蹭了蹭。

“晚上回去,我也給你煮一個雞蛋滾滾吧?滾滾就不疼了。”

樊淵看着顧炀認真的神情,抽回手指尖捏着顧炀的下巴晃了晃,神情有些放松:

“顧炀,我說什麽你都信嗎?”

顧炀雙手松松的握住樊淵的手腕,任由樊淵掐着他的下巴晃悠,肯定的回答:

“信。”

樊淵拉着顧炀靠近:

“如果我騙你呢,你也信嗎?”

顧炀認真的點頭,給了樊淵一模一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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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

窗外的小麻雀們已經氣到紛紛表演跳窗了,一個接着一個的站在窗戶邊沿表演生無可戀的跳窗活動,跳下去做自由降落,再拍拍翅膀飛遠了。

它們要被它們的大王給氣死了,被一個人類迷到這種程度。

樊淵似乎對顧炀的答案十分滿意,他緩緩低頭,嘴唇正要貼上顧炀的,一個粉筆頭十分精準的砸到了樊淵的腦門上。

顧炀立刻推開樊淵,就看到卓婉雙手叉腰站在講臺上,手心裏攥着好幾根粉筆頭正在一抛一抛的警告他們。

只要他們敢在課堂上親嘴,卓婉必定要用粉筆頭砸死他們。

顧炀臉頰立刻紅透了,低頭趴在桌子上,藏在落得高高的書後面躲開了卓婉的視線。

樊淵卻仍舊是那副鎮定的模樣,沖卓婉點了下頭,直起腰遠離了顧炀。

顧炀趴在桌子上,一臉慌張的看着樊淵:

“樊淵,怎麽辦?卓老師好像知道了!”

樊淵拿起筆開始重新做題,左手捏着顧炀的後頸強迫他坐直身體。

“你怕了?”

顧炀坐直身體,緊張的看向講臺,發現卓婉早就坐回去繼續寫教案了,沒有再看他們。

他又看向樊淵,搖了搖頭:

“我不怕,我沒有怕的。”

樊淵掐着顧炀後頸的手慢慢放松,修長的指尖伸展開來,順着顧炀的頸子蹭了蹭他的皮膚。

“做題吧。”

樊淵說完就收回了手,顧炀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還不忘小聲問樊淵:

“樊淵,你……你額頭疼嗎?”

樊淵這次沒再逗顧炀,随手抹掉額頭上的粉筆灰。

“不疼。”

顧炀這才松了口氣,重新拿起筆,開始認真做題。

高考前的最後一學期,他可不能松懈。

畢竟他的目标,可是《凡淵》的主角——樊淵啊。

中午吃飯的時候,有不少同學食堂都不去了,紛紛在教室裏一邊随便吃點東西,一邊繼續做題。

樊淵和顧炀吃完飯回來的時候,正聽到同學們在熱議這幾天的社會新聞。

“聽說那個團夥有三十多人呢,從全國各地私自偷獵野生動物去倒賣。”

“太缺德了吧,真是想發財想瘋了。”

“就是說啊,好像現在就藏在咱們市裏呢。”

“這麽吓人?我看網上還說裏面還有野生東北虎呢!”

顧炀到中午有點犯困,聽着其他同學們的閑談,腦袋一歪,就靠在了樊淵的肩膀上。

他側頭看向樊淵,發現樊淵眼下也有點發青,明顯同樣沒睡好。

顧炀心裏一顫,立刻坐直了身體,拽了下樊淵的衣角,拍了拍自己的腿。

見樊淵看過來,顧炀就擡手抓住了樊淵的衣襟,拉着他靠近。

“你躺我腿上睡一會兒吧?一會兒快上課了我叫你。”

樊淵身體沒有用力,任由顧炀拽着他的衣服拉近,問他:

“你不睡了?”

顧炀使勁搖頭:

“你睡吧,我不困的。”

樊淵深深的看了顧炀一眼,也沒拒絕,非常幹脆的躺在了顧炀的腿上,伸手攬過顧炀的腰,閉上了眼睛。

顧炀背靠在椅背上,放松身體,伸手輕輕的順着樊淵耳邊的短發,內心有種特別奇怪的平靜。

他看着樊淵的睡顏,突然有了些恍惚。

仿佛他和樊淵已經認識了許久、許久。

樊淵感受到顧炀一直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嘴角微不可查的勾起一點,并不明顯。

看着我,顧炀。

你只能看着我。

作者有話要說: 麻雀一號:那個妖妃啊,長得可吓人啦!

麻雀二號:我們大王都被他勾沒魂兒啦!

麻雀三號:嗚嗚嗚嗚,明明我比妖妃美!

妖妃樊淵:顧炀,來親。

顧炀:=3=

快看!那裏有麻雀集體跳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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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79 章

午休時的教室不算安靜, 那些喧嚣、打鬧在樊淵躺在顧炀腿上後, 都從顧炀的耳邊消失了。

他伸手捂住了樊淵的耳朵, 只是靜靜的看着樊淵的睡臉, 心裏也覺得安定、平靜。

仿佛只是這樣看着樊淵睡覺,他就可以看許久。

樊淵穿着校服躺在顧炀的腿上,肩膀到脊背的線條已經逐漸有了成年人的寬闊,顧炀突然對那本莫名出現在他左手心的小書、對奇奇怪怪的金手指、對原來的顧炀甚至是對《凡淵》這一本書的作者感到感謝。

謝謝這一切,讓他有了能夠重新活下去的機會, 也謝謝這本神奇的小書, 推着他遇見了樊淵, 讓他能夠和樊淵一起, 在新的青春裏共同成長。

窗外集體跳樓飛走的小麻雀們又飛了回來, 它們一只接着一只不甘心的站在外面的窗沿上, 小腦袋緊緊貼着玻璃, 一雙雙黑豆眼幽怨的看着窗戶裏的顧炀。

顧炀此時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樊淵的身上,哪怕小麻雀們再可愛、再幽怨也得不到他的一分注意力。

樊淵摟着顧炀腰間的手輕輕動了動, 在顧炀看不見的身後擡高一些, 沖着窗外豎起一根中指。

一排小麻雀齊刷刷的看向樊淵豎起來的中指,小聲讨論着:

“這個妖妃的動作是什麽意思?”

“這題我會!我知道!人類做這個動作好像是……”

“在罵人!”

“他在罵我們!”

“啊啊啊他居然在罵我們!”

小麻雀們被刺激到了, 一個接着一個的用尖尖的小嘴啄着窗戶, 動靜漸漸有點大了, 連其他同學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驚訝的發現窗外居然站了一排的小麻雀。

顧炀聽着窗外逐漸吵鬧的聲響,皺着眉看過去, 視線帶着點壓迫。

小麻雀們被顧炀看得紛紛縮緊小腦袋,一個個蹲坐成圓滾滾的肥啾不動了,只是仍舊用它們的小黑豆眼繼續幽怨遠的盯着躺在顧炀腿上的樊淵看。

其中一只小麻雀忍不住了,小聲的抱怨着:

“大王怎麽可以這麽重視這個妖後呢!”

它話還沒說完,就被另一只小麻雀啄了一下小腦袋:

“呸呸呸!什麽妖後!我們才不承認他是後呢!他就是個妖妃!”

躺在顧炀腿上的樊淵似乎被小麻雀們吵到了,輕輕動了一下,顧炀立刻又瞪了窗外一眼,還擡手揮了揮,意思很明确,在趕這群小麻雀們走。

小麻雀們傷心欲絕,拍拍翅膀一個接一個的飛走了。

樊淵這才又安穩下來,一手緊緊摟着顧炀的腰,一手握住了顧炀的另一只手,繼續午休。

直到午休即将結束,出去吃飯的同學們紛紛回來了,顧炀才輕輕捏了捏樊淵的耳朵,小聲招呼他:

“樊淵,要上課了。”

樊淵緩緩睜開眼睛,等他看向顧炀時,眼神已經恢複了清明,卻沒有立刻從顧炀的腿上起來,而是翻身仰躺在顧炀的腿上,伸手抓住了顧炀的衣領,拉着他低頭。

顧炀乖順的低頭,樊淵撐着手臂慢慢起身,拽着顧炀保持在被書堆擋着不被其他人看到的高度。

突然被樊淵拽近,顧炀還以為樊淵要親他,下意識的就閉上了眼睛。

結果眼睛被吹了一下,樊淵已經坐直了身體,重新攤開了下午需要用到的習題冊。

顧炀睜開眼睛,就見樊淵撐着下颌看着他,手裏的筆杆轉出了花,轉得筆花比顧炀快多了。

“顧炀,上午學習的狀态不錯,下午好好保持。”

看着樊淵指尖快速旋轉的筆身,顧炀覺得那根筆就像他的心,被樊淵掌控在手中,因為樊淵一點小小的舉動而快速跳動着。

樊淵見顧炀走神,伸手扯了下顧炀的臉頰。

“回神了。”

上課鈴聲也在這時響起,顧炀回過神來,拍開樊淵的手,轉身翻開習題冊,埋頭就開始寫,就是兩只耳朵被熟透的紅浸染,讓人無法不注意到。

今天是周日,晚上沒有晚自習,但下午的課程也很緊。

尚舒高中是一所私立高中,又一直崇尚德智體美全面發展,比其他高中都要寬松一些,可到了高三的最後一個學期,上課還是跟打仗一樣,每一科的老師都恨不得把一分鐘當成兩分鐘來用,往往下課短短的十分鐘,都要被占用去一半的時間。

中午被顧炀傷了心的小麻雀們離開後,下午沒有再回來,顧炀也沒太在意,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學習上,偶爾做題做累了,擡起頭,恰好就能和樊淵對視一眼,兩個人藏在落得高高的書堆後面,偷偷湊近,短暫的貼下彼此的嘴角。

顧炀甚至覺得這樣短暫的親密互動,比平時長久的黏在一起還要讓人心動。

就像努力之後得到的珍貴糖果,要好好珍藏、品嘗才能體現出這顆糖的價值。

很快到了最後一節課,正好是卓婉的語文課。

卓婉因為還兼任班主任的原因,比其他科的老師還要更忙碌一些,走路向來風風火火的,從上課到下課,幾乎就沒有停下過說話。

直到放學鈴聲響起來,卓婉一扔手裏的書,揮揮手,意思很明顯:

快滾吧,放學了。

這學期的周日也已經沒有了假期,每周一天沒有晚自習的周日,是高三生們最後的狂歡。

卓婉手剛落下,已經有幾名男同學飛快的跑了出去,想要趁這個機會聚在一起打打球。

樊淵打球很厲害,但大多數時候都不怎麽參與,只有班級裏的男同學被別的班打輸了,才會把他叫過去助陣,而顧炀更簡單了,樊淵走到哪兒,他就走到哪兒。

兩個人都慢悠悠的收拾着背包,班級裏的同學們嘩啦啦散了個幹淨,很快班級裏就只剩他們兩個人。

随着冬日漸漸離去,天黑的也越來越晚,此時外面的天色還有些亮。

顧炀揪着樊淵一邊的袖子,跟着他慢悠悠的往門口走。

走到門口,樊淵擡手關燈,卻沒有出去,而是轉身把顧炀壓在了牆上。

教室的門沒有關,走廊上還有人,兩個人交疊着靠在門邊的牆上,只要誰路過探頭一看就能發現他們。

顧炀有些緊張,回頭看了眼教室最後面還亮着紅燈的監控。

“樊淵,有監控……”

樊淵伸手把顧炀後面的大衣帽子給他戴上了,末了還把大衣寬大的衣領給扯了起來,遮住了顧炀的小半張臉。

“放學後沒有人會看監控。”

雖然樊淵這麽說着,顧炀還是緊張,他雙手忍不住揪緊樊淵的大衣衣角,耳邊就是熱鬧的走廊,走廊的涼風從大開的教室門吹進來,吹得顧炀小腿都是涼的。

明明小腿那麽涼,心口卻是熱的。

“怕麽?”

樊淵慢慢低頭,咬了下顧炀的鼻尖。

顧炀下意識的聳了聳鼻尖,誠實的回答:

“怕。”

樊淵微微拉開一點距離,黑眸緊緊盯着顧炀的眼睛看,繼續問他:

“那要親麽?”

顧炀明明怕被人發現,卻還是使勁點頭:

“要。”

樊淵松手,手裏兩個人的背包掉在了地上,砸在兩個人的腳邊。

他拉開自己大衣外套的拉鏈,将顧炀拽了進來,下一刻就低頭狠狠、狠狠的親了上去。

走廊外的熱鬧漸漸平靜下來,高三這一棟教學樓裏的學生走了個幹淨,對面的教學樓還亮着燈,高一高二的學生們還在奮戰他們的晚自習。

高一高二的學生們絕對不會想到,就在他們對面已經黑下來的高三教學樓裏,有他們的全校男神正壓着另一個男生在牆邊瘋狂的親嘴。

樊淵大衣裏的溫度越來越高,逐漸濕熱起來,顧炀額角也浮起一層薄汗,把發絲都浸濕了。

終于,等到樊淵稍微退開一點,顧炀立刻偏過頭大口大口的呼吸。

這種事情無論做過多少次,顧炀都像個笨拙的學生似的,無論如何也學不會順利的轉換呼吸。

倒是樊淵,他的高智商似乎表現在了方方面面,包括這種事情上。

就在樊淵還要低下頭來時,一聲“喵嗚”打斷了兩個人的親近。

教室門口探出來一只橘黃色的胖貓頭,胖貓頭特別機靈的四處查看,然後視線精準的擡高,落到了顧炀的的臉上,又叫了一聲。

“大王!”

緊接着在胖橘貓的後面,跟着走進來三只黑黃毛間雜的小貓崽,學着它們的媽媽一起對顧炀點頭,奶聲奶氣的喵嗚,齊聲喊着:

“大王!大王!大王!”

突然有了圍觀群衆,顧炀是說什麽都不肯讓樊淵再親上來了,他推開樊淵的肩膀,把立起來的衣領放下來透氣,轉身蹲在四只貓面前,跟它們說話:

“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嗎?”

當媽媽的胖橘貓擡起爪子非常人性化的抹了抹眼角,嬌俏的喵嗚喵嗚叫個不停:

“大王!求求您去救救大黃吧!”

三只貓崽子也學着它們的媽媽一起喵嗚喵嗚的叫喚着,一聲疊着一聲的求着顧炀。

顧炀忍不住伸手挨個貓腦袋摸了摸,問它們:

“大黃是誰?也是只貓嗎?”

胖橘貓點了點貓頭,明明它體型特別肥碩、健壯,偏偏蹲坐的姿勢還有點說不出的優雅。

“是的,大王,大黃是一只非常大的貓咪,它被壞人抓走了!聽說壞人們要打死它!”

顧炀以為是像以前那樣有虐待小動物的壞人把那只名叫“大黃”的貓給抓回去虐待了,他蹲在地上伸手就揪住了樊淵的褲腿,擡頭祈求的看着樊淵。

樊淵低頭、居高臨下的看着蹲在他腿邊的顧炀,四只貓咪也跟着顧炀擡頭看向樊淵,但是眼神可就不太友好了,看着樊淵的時候充滿了鄙視,估計這四只貓咪像那群小麻雀一樣,都把樊淵當成了禍國殃民的妖妃。

“想去?”樊淵伸手摸了摸顧炀的頭發,指尖鑽進發絲裏,慢慢摸到顧炀的額頭,剛才親嘴時的溫度已經涼了下來。

顧炀點點頭,特別乖巧的揚高脖頸親了下樊淵的指尖。

“我們去救救大黃吧?”

樊淵收回被顧炀親過的指尖揣進口袋裏,拎起地上兩個人的背包,先一步走出教室。

“走吧。”

顧炀彎腰把三只貓崽抱到懷裏,胖橘貓在前面帶路,高三一周才有一次的、沒有晚自習的周日,即将被他們用來進行一場“大黃救援行動”。

胖橘越走越快,奈何它太胖了,走一會兒就要停下來喘一喘,一行人走了半個多小時,似乎距離目的地還很遠。

樊淵幹脆叫來了自家車,帶着顧炀和四只貓一起上車。

胖橘貓給顧炀指揮方向,顧炀就向司機複述往哪裏開。

司機數次視線奇怪的從後視鏡看着顧炀和一只不停喵嗚喵嗚的胖橘貓對話,在他又一次看過來時,對上了樊淵暗沉的黑眸,渾身一凜,再也不敢往後看了,只敢老老實實的開車。

顧炀以為胖橘貓能來找到他,說明大黃被抓走的地方不算遠,卻沒想到車子一直開出了市區,往越來越偏僻的地方開去。

“你确定是這裏嗎?”

看着車窗外越來越荒涼的景象,顧炀問胖橘貓。

天色越來越黑了,胖橘貓站在顧炀的腿上扒着車窗往外看,非常确定的喵嗚着。

“老白跟我說的就是這個地方。”

“老白?老白又是誰?”顧炀有點疑惑,這只胖橘貓看起來貓際關系還挺複雜。

胖橘貓坐直身體,非常羞澀的舔了舔貓爪洗了把臉:

“老白就是我家那口子,孩子們的爸爸。”

顧炀視線遲疑的落到窩在車座角落裏已經睡着了的三只小貓,看着它們黑黃交雜的貓毛陷入了沉思。

這個老白,應該是只黑貓吧?

不然它這頂帽子可就太綠了。

顧炀又問胖橘貓:

“那大黃是……”

胖橘貓的胖貓臉上有點羞澀又有點憂郁,擡起貓臉看着車窗外不斷向後掠去的景色,嘆了口氣:

“哎,我和大黃……有緣無分啊。”

顧炀是再也不敢小看這只大胖橘貓了,他轉頭看向樊淵,樊淵正在看車窗外,他似乎能感受到顧炀的視線,立刻轉過頭來與顧炀對視。

兩個人最近是越來越奇怪了,只要一對視,總是能靜靜的對視很久。

久到時間都忘記、空間都消失,彼此的世界裏都只有對方。

直到樊淵伸手輕輕撥弄了一下顧炀的睫毛:

“今晚回去……習題一樣都不許少做。”

顧炀撇了撇嘴角,抓過樊淵的指尖,輕輕咬在嘴邊磨了磨牙。

“到了!”

胖橘貓突然喵嗚一聲,顧炀趕緊叫司機停車。

胖橘貓坐直身體,緊緊盯着前面看,還不忘嚴肅着一張貓臉叮囑顧炀他們:

“我們從這裏偷偷靠近過去,他們人多,不能被發現了。”

顧炀有點好奇,不過是個虐貓的慣犯,何必這麽小心翼翼:

“人多?有多少?是虐貓團夥?”

胖橘貓搖了搖貓頭:

“具體我不清楚,反正老白跟我說了,很多很多。”

樊淵叮囑司機在原地等待,兩人一貓紛紛下車,為了安全起見,把三只小貓崽留在了車上。

一下車,胖橘貓就沖着角落裏奇奇怪怪的喵嗚着,不一會兒,一只通體雪白、身姿優美的大白貓從灌木叢裏鑽了出來。

“老白!”

顧炀聽着大胖橘貓喊着“老白”撲了過去,視線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那只渾身雪白的貓,眼神慢慢變得有點詭異。

這“老白”是不是有個小名,叫綠帽?

大白貓十分恭敬的沖顧炀點了點頭,稍顯低沉的喵嗚起來:

“大王,大黃就被關在前面的幾輛車裏,那些守着大黃的壞人就在最前面那個小破房子裏喝酒、打牌,不只是大黃,還有一些其他的夥伴也在車裏。”

其他的夥伴?

顧炀和樊淵藏在拐角處,看着前面幾個蒙着厚厚黑布的大卡,這得抓了多少只野貓,才需要弄幾輛這麽大的卡車過來?

這真的只是單純的虐貓團夥嗎?

樊淵想得要比顧炀複雜很多,聯想到今天一直聽到的那個地方新聞,他隐約有了些許猜測。

“顧炀,大黃應該不是一只貓。這應該是藏在本市盜獵野生動物的團夥,我們不要輕舉妄動,先報警。”

顧炀聽樊淵這麽說,越看那幾輛大卡越覺得可疑,立刻聽樊淵的話報了警。

這裏是市郊,警察趕過來需要一些時間,他們便躲在拐角處一直沒動。

老白和胖橘貓都很聽話,見它們的大王似乎有別的打算,也安靜的蹲在旁邊。

直到幾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從小破房裏走了出來,手裏拿着麻醉搶,邊走邊說話。

“大哥,路都被封死了,咱們現在根本出不去,這兩個大家夥怎麽運出去?”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兩個大家夥砸在咱們手裏,這一路上這兩個大家夥花了咱們多少錢了,實在不行現在就解決了它們,剝了皮帶走。”

說着兩個人就掀開了黑布,随着黑布被掀開,顧炀吃驚的抓緊了樊淵的手腕。

只見大卡上裝着兩個巨大的鐵籠子,兩個籠子裏分別關着一頭體型碩大的東北虎。

這兩只東北虎似乎被折磨了一路,精神都不太好,黑布被掀開後也只是病恹恹的趴着。

拿着麻醉搶的男人對準其中一只東北虎,就要扣動扳機。

“也別磨蹭了,趕緊解決了這兩個大家夥,一會兒把那頭黑熊的皮也扒下來。”

本來一直很安靜的胖橘貓見到那男人扛起了麻醉搶,凄厲的喵叫一聲,飛撲了過去。

“大黃!”

胖橘貓出現的突然,拿着麻醉搶的男人完全沒有注意到,一爪子被胖橘貓撓在了手背上。

那男人并沒有徹底喝醉,此時徹底清醒了,掄着槍托就把胖橘貓給打飛了。

大白貓見胖橘貓被打飛,也等不了了,緊跟着撲了上去,去撓那男人的臉。

另一個人立刻拿起一把鐵鍬,要去砸大白貓的頭。

顧炀和樊淵也沒辦法再藏下來,紛紛快步跑了過去。

樊淵直接握住那人拿着麻醉搶的手腕用力一扭,只聽一聲清脆的聲響,那人的手腕就脫臼了。

顧炀擡腿踢飛了另一人手裏的鐵鍬,又将鐵鍬遠遠踢開。

麻醉搶從那人手裏脫落掉在地上,顧炀剛要去撿,餘光一瞥,就見又一個男人拿着一把麻醉搶悄悄站在一輛大卡的車頭旁邊,正将麻醉搶對準了樊淵。

顧炀甚至來不及喊樊淵的名字,已經撲了過去。

麻醉搶在這時射擊出來,直沖樊淵而去。

顧炀撲到樊淵面前,樊淵卻反應非常迅速的伸手擋在了顧炀的後背。

這一根麻醉針紮在了樊淵的手臂上,這麻醉針可是用來麻醉東北虎的,計量不算小,樊淵黑眸微眯,強迫自己清醒,卻仍舊腳步晃悠兩下,倒在了顧炀的懷裏。

之前被樊淵和顧炀拖住的兩個人也反應了過來,紛紛向樊淵和顧炀逼近。

“你們是什麽人?”

顧炀看着在他懷裏昏迷的樊淵,眉頭緊鎖,眼眸裏的光越來越狠厲。

胖橘貓和大白貓已經跑回到他的身邊,正一聲接着一聲的喵嗚着。

顧炀将樊淵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伸手拍了拍兩只貓的腦袋。

“幫我看好他。”

此時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無人的市郊格外寂靜。

那群團夥裏有人打開了一亮大卡的車燈,車燈瞬間照亮了四周,顧炀擡手擋了下過于晃眼的光亮,在光亮裏慢慢站了起來。

緊接着他不管不顧的飛奔向幾輛大卡,拿着麻醉搶的男人又裝了一針麻醉劑,将槍口對準顧炀。

“別亂動!停下來!不許再靠近了!”

顧炀充耳不聞,向來溫和的眼眸裏仿佛燃起了熊熊烈焰,那烈焰燃燒時劈啪作響,裏面全是難以壓抑的憤怒。

他沖到了關着東北虎的鐵籠前,飛快的打開了鐵籠的門鎖,将鐵籠大力拉開。

聽到動靜的東北虎睜開眼睛,在鐵門被拉開的瞬間撲了出來。

幾個盜獵團夥驚慌失措的大喊:

“你瘋了!你不要命了!你把老虎放出來我們都活不了!”

顧炀眼神堅毅,硬生生挨了身後男人一拳,又打開了另一個鐵籠子。

兩只東北虎發出震天巨吼,紛紛跳了出來,擋在了顧炀身前。

哪怕一路上受盡折磨、忍饑挨餓、精力不足,可說到底,它們都是猛虎,是森林之王。

顧炀打開了兩個關着東北虎的鐵籠子還不算完,趁着那群人被老虎追得驚慌亂跑時,把另外幾輛大卡上關着野生動物的籠子都給打開了。

一時間,在這城郊空地處,仿佛成了野生動物的樂園。

兩只兇猛的東北虎将盜獵團夥當成玩具追趕,一只巨大的黑熊站在顧炀身後不停沖那群盜賊怒吼着。

不只是大黑熊,甚至還有野狼、狐貍、傻狍子,它們紛紛從打開了門的籠子裏跑出來,聚集到了顧炀身邊。

兩只追着盜賊們的東北虎有顧炀的指令,不會真的傷人,但還是把那群盜賊吓壞了。

突然有一名盜賊從大卡底下掏出了一把獵搶,對準其中一只東北虎。

顧炀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有獵搶,立刻高喊:

“快躲開!跑!趕緊跑!”

被槍瞄準的東北虎靈活的一扭虎軀,奔向顧炀。

顧炀背起樊淵,坐到東北虎的背上,一行五花八門的動物大軍,轟轟烈烈的向遠處奔跑,路上被掀起滾滾灰塵。

身後連着幾聲槍響,都沒有打到動物或者人的身上,幸虧這群盜賊手裏有的只是一支老舊的獵搶而已。

威武的動物大軍,由兩名東北虎開路,一名東北虎背上甚至坐着兩名人類青年,他們在顧炀的指引下,往來時的路狂奔。

路過樊家的車,顧炀想了想還是沒有停下來。

這群動物裏有很多野性十足的大型野生動物,他必須要掌控着它們,将它們帶到安全的地方,也是為了防止它們傷人。

樊家的司機早就吓壞了,躲在車上不敢下來,眼看着一群亂七八糟、什麽都有的野生動物轟轟烈烈的路過車子跑遠。

顧炀坐在颠簸的老虎背上,将樊淵的雙手緊緊固定在他的腰間,眼中的怒火到此時還沒有熄滅。

“樊淵,等等我,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聲勢浩大的動物大軍跑出了偏僻的郊區,跑到了大路上,引起了無數人的注意和驚慌。

“啊啊啊!是老虎啊!!!”

“熊!是大黑熊!”

“媽媽,你看那群哈士奇!”

“哪兒來的哈士奇!是狼啊!是狼!快跑啊!”

顧炀聽到前方傳來警車的鳴笛聲,卻沒有停下來,這群野生動物們如果停在大路上,只會引起更大的恐慌。

他對着包圍上來的警車大喊:

“帶我去最近的警局!”

警察也知道這群毫無束縛的野生動物的破壞力有多大,見顧炀居然能平安的騎着老虎趕路,也沒時間細想,幾輛警車分開,為這個動物大軍保駕護航。

顧炀指揮着動物們跟緊前面帶路的警車,一路沖進最近的警局院內才停了下來。

院子裏的警察們紛紛掏出配槍對準這群野生動物,顧炀甚至來不及解釋什麽,只是拍了下兩只老虎的腦袋,便背着樊淵下來,抓住一名警察的手臂,語氣焦急:

“麻煩你!帶我們去最近的醫院!這些動物暫時不會傷人!”

果然,那些野生動物們此時仿佛充滿靈性,一個個十分乖巧、聽話的蹲坐在警局院內,甚至還整齊的排成了幾排。

來不及對面前這一幕感到震驚,被顧炀抓住手腕的警察看到顧炀身後背着昏迷的樊淵,立刻開着警車帶他們去了醫院。

之後的一切都交給了萬能的警察叔叔們,顧炀只是緊緊的抱着昏迷的樊淵,心跳如擂鼓。

這一次的心跳不是緊張,不是害羞,而是驚慌、害怕和巨大的恐懼。

哪怕他知道樊淵只是中了一針麻醉劑,可對着這樣昏迷的樊淵,顧炀還是無法忍受。

他胸口印着道侶印的地方越來越炙熱,他卻顧不得了,到了醫院立刻有提前接到通知的醫護人員擡着擔架出來,接走樊淵。

顧炀緊緊跟着,直到被擋在了急救室外。

他蹲在急救室門口,捂着越來越滾燙的胸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顧炀閉緊眼睛,将意識彙聚到胸口的道侶印,仔細感知。

漸漸地,他聽到了樊淵的心跳聲。

咚咚——

咚咚——

一下又一下,沉穩有力。

顧炀解開衣服,看向自己的胸口,曾經不過是一筆殘缺的墨跡,在此時如同活物般慢慢的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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