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無論是李清歡還是這位男子，都無疑是這個賭坊裏所有人眼中的凱子。
看着面生，衣着華麗，這種大水魚百年難得一見，今天能遇到兩個已經夠稀奇了，更稀奇的是，這兩條“大水魚”竟像是對上了的意思。
賭坊的衆人就算手頭上賭得正歡，也都忍不住朝他們那一桌子瞧去一眼。
“這倒是有趣，這兩條水魚竟然碰上了。”
有人低聲嘀咕道。
也有人趁機擠到了賭桌旁邊，想着借這個機會發點財，別的不說，這玉天寶的出手就叫人咋舌，光是他手指縫裏随便漏出點兒錢來，都夠這些賭徒賭一輩子的了。
“這位兄臺認識我？”
李清歡在賭桌旁邊坐下，唇角勾起，微微眯着的眼睛裏露出幾分笑意。
“不認識，怎麽難道需要認識你才能夠賭嗎？”玉天寶随手把玩着眼前的金銀，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倒不是。既是相見便是有緣。”
李清歡懶懶說道。
桌子上的莊家眼神在兩人身上打量了一圈，而後露出個谄媚的笑容，“二位爺是要賭嗎？”
“當然，來賭坊不賭，那來做什麽？”
李清歡反問道。
他從袖子裏取出一沓銀票來，光是上頭那張一萬兩銀票，就叫四周圍的人頓時倒吸了口涼氣。
玉天寶的瞳孔顫了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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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銀票一眼，又看了李清歡，“兄臺果然大氣。”
他随手抛出幾錠金子，丢在了莊家這邊，笑眯眯地說道：“前幾回都開了幾局小了，這回我也該輪到大了，三百兩金子，壓大！”
明晃晃的金子刺得人眼睛都有些疼了，可衆人卻仿佛打了雞血似的，激動了起來。
“老子也壓大！”
“我也壓大！”
莊家邊晃動着骰子，眼睛邊看着李清歡。
“這位，您壓什麽？”
李清歡撐着下巴，他看着滿桌子的銀子金子，神色從沒有半點兒變化，他随手将那一疊有一指厚的銀票放在了豹子上，臉上笑眯眯，“我又不想壓大，又不想壓小，看來只能是壓豹子了。”
“兄弟，你糊塗啊！”
旁邊的人像是看不過去了，又或者是見不慣水魚這樣糟蹋錢。
一瘦削馬臉的男人心痛地說道：“這豹子，一年也才開幾回，你壓豹子，這不是給莊家送錢嗎？”
“可不是，這第一局開豹子，那也是聞所未聞！”
旁邊挺着個将軍肚的胖子附和着說道。
他的眼睛盯着那堆銀票，視線幾乎無法從上面移開。
玉天寶看着他，語氣中帶着些諷刺，“規勸”道：“是啊，這位兄臺，你還是想清楚再下注吧，免得浪費了錢。”
“多嘴什麽！”莊家暴脾氣地把骰子罐按在了桌上，發出砰地一聲巨響，讓所有人都瞬間安靜了下來，“買定離手，旁人再多嘴，就別怪老子不給臉了。”
有道是當人財路，如同害人父母。
這麽一堆銀票少說幾十萬兩，也莫怪這莊家顧不得遮掩自己的心思了。
“行了，我既然下注，就不會反悔。"
李清歡的手指在賭桌上敲了敲，語氣平靜，似乎他丢出去的不是一沓銀票，而是一堆廢紙罷了。
莊家臉上已經露出了笑容。
他興奮地呼吸粗重，他仿佛已經想到自己飛黃騰達時候的樣子，他越想越興奮，當下二話不說直接打開骰子罐！
三個1！
在骰子罐裏赫然是三個鮮紅的小點。
這三點格外刺眼，四周圍在剎那間安靜了片刻，而後爆發出一陣吵鬧的聲音來。
“怎麽可能是三個1！”
“這也太邪門了！老子賭了這麽久，從沒見到過這樣的豹子！”
同時開出三個同樣的數字已經極為少見，又要都是三個1，這種情況就更加超乎衆人想象了。
“這、這怎麽會是3個1！”
莊家瞪大了眼睛。
他的脖子上青筋跳個不停，臉色漲得紫紅。
“怎麽不可能是三個1？”李清歡笑眯眯地說道：“今天我運氣好，開了個豹子，這難道有問題嗎？”
廢話！
衆人心裏不禁想到。
這哪裏是有問題，這是很有問題，這莊家剛才接連通殺了好幾局，顯然手上是練過的，有些手段。而這局賭注這麽大，就算是傻子也會想想辦法動動手腳。
結果，竟開出了個豹子。
這下好了，就算是把這個賭坊給抵押了，也不夠賠了。
“我看你他媽是來鬧事的吧！”
莊家一拳頭就要朝着李清歡打了過去。
衆人慌忙避開，生怕被連累了，這赤壁手陳雷的名聲可不是鬧着玩的，一拳頭打下去，少說得沒了半條命！
“慢着！”
玉天寶在這個時候，卻突然出手攔住了陳雷。
“你幹什麽？你倆不會是一夥的吧？”陳雷猙獰着臉瞪了玉天寶一眼，“快把老子的手松開，否則老子對你也不客氣。”
“出門在外，以和為貴。”
玉天寶看了李清歡一眼，他摟着身旁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妖媚女子，“閣下這樣手段，何必拿他們小賭坊逗趣。不如咱們倆來賭一局。要是我輸了，我就替這賭坊賠你錢。”
人群中頓時嘩然一片。
衆人驚疑不定地看着玉天寶和李清歡，都琢磨出有些不對勁來了。
今日這賭局似乎沒那麽簡單。
“你是什麽百世善人嗎？竟替這賭坊出頭？”
李清歡眯了眯眼睛，狐疑地問道。
“我可不是什麽善人。”玉天寶收回摟着女人的手，他側過頭，一雙鳳眼微微眯起，看着李清歡，“你要是輸了，還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
李清歡的眼神閃了閃，露出一絲饒有趣味的神色。
“這個暫且不提，你只說敢不敢就是了。”玉天寶抱着雙手，說道。
李清歡笑了一聲。
他輕描淡寫地說道：“為什麽不敢？”
“好！夠爽快。”玉天寶嘴上答應，心裏卻有些詫異，他有些驚訝于李清歡竟然會答應得這樣的爽快，爽快到他難以置信。
“不過，要和我賭，你的資本呢？”李清歡收斂了笑意，眼皮微擡，“如果只是那幾十萬兩，可是不夠和我賭一局的。”
只是那幾十萬兩？
周圍的賭徒們眼睛都紅了。
這可是他們一輩子想都不敢想的錢！
有這幾十萬兩，可足夠子子孫孫一輩子不幹活，還能錦衣玉食。
“用這個，想來應該足夠了。”
玉天寶從袖子裏取出了一塊牌子，他随手将那牌子丢在了桌子上，那牌子落在桌上，發出玉石相擊的聲音，背面的梵文赫然落入了衆人的眼中。
那些文字他們認不出來，可是并不妨礙他們突然間想到了最近聲名鵲起的“羅剎牌。”
玉天寶更是仿佛生怕別人看不出這玉牌是什麽。
“這羅剎牌價值只高不低，持有這牌子，便能號令羅剎教，別說是幾百萬兩，就是要一統江湖，當個皇帝，也不難。”
“呼哧呼哧。”
賭坊裏所有人的呼吸聲都粗重了起來。
已經有人偷偷地離開，跑去通風報信了。
“嘶。”
李清歡以舌尖舔了下上颚，心裏頭覺得有趣極了。
他突然點了下頭，道：“好，你想怎麽賭？”
這件事，可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一塊假牌子，一個假兒子，一場假戲，不愧是玉羅剎教出來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