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去。”

獨孤一鶴冷着臉說道。

他吩咐了徒弟幾句,孤身一人施展輕功下了山。

李清歡的手指點在側臉上, 笑得一臉意味深長。

山腳下已經打成了一片。

崆峒派掌門薛不全帶着其他正道人士和魔教教徒打得不相上下, 喊殺聲聲聲刺耳。

獨孤一鶴到的時候,薛不全正和一個魔教堂主打在一起, 眼看就要不敵了,見到他來, 薛不全忙出聲喊道:“獨孤掌門速來幫忙!”

獨孤一鶴縱身上前,一掌拍開了魔教堂主。

薛不全見此機會, 便想落井下石, 他飛快地刺出一劍,卻被獨孤一鶴以一招打開了。

薛不全連連後退, 他錯愕地看着獨孤一鶴,“獨孤掌門,你這是!”

“都住手!”獨孤一鶴氣沉丹田,大聲喝道。

正道人士這邊的人都認識獨孤一鶴,聽他聲音,下意識地便停了下來。

魔教這邊雖不想搭理他,可想起教主的安排,卻也便停下手。

獨孤一鶴環視衆人, 道:“羅剎教并無惡意,此次乃是我等誤會了羅剎教, 諸位同道且先随我上山,不要再大打出手了。”

“羅剎教無惡意?”

薛不全嗤笑了一聲,他惱怒剛才獨孤一鶴在衆目睽睽下把他的劍打飛, 便質問道:“獨孤掌門,先前是你的弟子下山,現在是你,你們峨眉派該不會是被魔教給收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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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聽到這話,心裏咯噔了一下,互相對視一眼,都握緊了武器。

獨孤一鶴的臉卻一下子綠了。

……

小半個時辰轉眼過去。

大殿內所有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這獨孤一鶴怎麽去個山腳去了那麽久?

以他的輕功,那不是一盞茶時間便能夠回來了嗎?

“師兄,師傅會不會出事了?”

石秀雪擔心地壓低聲音對張英鳳說道。

她雖然已經把聲音壓得極低,可是在此處的都是武林人士,哪個能聽不到?

餘滄海等人也早已心存疑心,只是礙于剛才表現不好說出。

見石秀雪提出他們的想法,他們便都豎起耳朵等待着答案。

張英鳳含糊地說道:“應該不會。”

他心裏其實隐隐猜到原因,那崆峒派掌門薛不全自負得很,他師傅這麽久都沒回來,怕是在和他胡攪蠻纏呢。

就在他這樣想到的時候,大殿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薛不全和獨孤一鶴等人回來了。

見到衆人周全,薛不全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他以眼神掃了獨孤一鶴一眼,可獨孤一鶴卻陰沉着臉,看都不看他一眼。

一進殿,薛不全就大喇喇地說道:“沒想到你們魔教還真的是在做善事啊。”

他這句話一出,殿內餘滄海等人恨不得拿泥巴把他嘴巴給堵起來!

獨孤一鶴的臉色也是更加難看。

什麽叫做豬一樣的隊友,這便是了!

“本座知道諸位不信,故而有個想法。”

李清歡笑盈盈地說道。

所有人聽得這話,先是心頭一緊,而後下意識地看向他,等着他的下文。

李清歡慢條斯理地說道:“諸位大可在本教做客幾日,跟着本教教衆一起去做事,有道是日久見人心,這日子長了,我們是真的做善事還是假的,自然分明。”

他心裏暗暗盤算道,現在魔教的教徒每天都能夠給他增加幾百個仇恨值,再加上正道人士的,那他以後每天收入的仇恨值就很可觀了。

這一筆一筆的數額加起來,說不定他都能不用去其他國家拉仇恨值了。

“這……”

餘滄海第一個想要反對。

他把魔教得罪得這麽狠,哪裏敢在人家地盤上繼續呆下去。

“餘掌門難道不敢?”

沒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李清歡挑眉問道,“我們都敢讓你們來監督,難道諸位反倒不敢在我們教內呆着?”

他這句話實在是誅心,直接斬斷了餘滄海的後路。

餘滄海要是拒絕了,便是他們沒膽量,到時候傳了出去,必然要招人笑話。

“怎麽不敢!”

餘滄海咬着後槽牙說道,“倒是你們,可得把馬腳收好,免得丢臉。”

他明知對方是激将法,卻還是不得不答應。

“餘掌門放心。”

李清歡唇角勾起,聽着嘩啦啦如同金幣掉落的仇恨值,他笑着看向徐宏,“二長老,去把這些位武林同道分配下去,找些院子給他們住,順帶也把他們分配給各個堂主。”

“是。”

徐宏這回答應得格外爽快。

他們被正道人士瞧不起了這麽久,現在總算是有機會吐氣揚眉了。

他們根本不怕這些人監督,因為他們這回真TMD是在做善事!

心湖等人很快就被徐宏分配到各個院子裏。

一進院子,心燭便帶着幾分不滿地說道:“這李教主好生霸道,比玉羅剎也好不到哪裏去。”

玉羅剎從此處匆匆掠過,聽到自己的名字,步伐便停了下來,他閃身躍上屋頂,只是一閉眼,憑借着裏頭的呼吸聲便聽出裏頭有多少人,又分別是什麽人。

“師弟說錯了!”

心湖卻搖頭反駁了心燭的看法。

他撚着佛珠,道:“李檀越分明是有大善心之人。”

“大善心?”

心燭一臉錯愕,任憑他怎麽想,也不會把這三個字和剛才嚣張的李清歡挂鈎在一起。

“沒錯,李檀越點化了這麽多惡徒棄惡從善,此般行為與觀世音菩薩點化惡徒一般無二,實乃大善事,大作為。”

心湖嘆了口氣,“我等久居世俗,竟誤解了李檀越,着實是不該。”

心燭等人愣了愣,他們從憤怒尴尬的情緒脫離出來,臉上都露出了羞愧的神色。

“阿彌陀佛。”衆人雙手合十,念誦佛號。

玉羅剎的唇角撇了撇。

他從屋頂離開,飛快地朝着李清歡住着的院子趕去。

才一出現,李清歡便懶懶地說道:“不打。”

“本座今日不是來找你打架的。”

玉羅剎推開門,對着躺在院子裏曬着太陽的李清歡說道。

李清歡眼皮微垂,一副似睡未睡的樣子,“既是如此,你來做什麽?”

“來跟你講個笑話!”

玉羅剎好整以暇地勾起唇角,将心湖剛才所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卓東來在旁已不禁莞爾。

李清歡擡起眼皮,若有其事地點了下頭。

“這哪裏算得上是笑話呢?這是事實啊。”

玉羅剎沉默了下來,他看了看李清歡,在确認了他的确不是在說笑之後,認真地對李清歡說道:“比起無恥來,你的确是天下第一。”

“放……”

李清歡剛要罵他,就瞧見玉天寶滿臉喜色地走了過來。

他把未說完的話咽了回去,沒好氣地白了玉羅剎一眼,看向玉天寶,“有什麽事嗎?”

“有,大喜事!”

玉天寶的臉色滿是喜色,他激動不已地說道:“咱們最近教內的生意比以前更紅火了!”

“嗯,嗯?”

李清歡起初還沒反應過來,等意識到他說什麽之後,他瞪大了眼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什麽?這是怎麽回事?”

“教主,你跟我去山下看看便清楚了。”

玉天寶說道。

李清歡和玉羅剎交換了個錯愕的眼神,他抿了抿唇,道:“走!”

他倒要看看,這是怎麽回事?!

他那樣安排,分明是胡搞,要是還能賺錢,那他以後就不姓李了!

李清歡一行人立即下山去山腳的集鎮。

不同于一個月前,此時此刻的集鎮人頭攢攢,簡直比得上天子腳下的京城了。

玉天寶邊走邊介紹道:“自從本教不擄掠過往商販,反倒還護路的事情傳出去後,有不少镖局和商行以往都是繞遠路避開我們這條路,現在卻是回來了,不但回來,還給了我們護路費。那些費用加起來,可比咱們去年搶的錢多了去了。”

李清歡臉色便是一青。

他千算萬算都沒算到這一茬子。

前面傳來了一陣熱鬧的喧嚣聲,定睛看去,不是春風樓,又是什麽?

“春風樓是出事了嗎?”李清歡問道。

玉天寶笑着搖頭,“非也,教主猜錯了,這是春風樓在做生意。”

“做生意?”李清歡愣了愣,“做生意何至于這麽吵鬧?”

“這自然是有原因的。”

玉天寶故意頓了頓,道:“不如我們過去看看,便能夠知道緣由。”

李清歡看了玉天寶一眼,心裏頭總有種不祥的感覺。

他點了下頭,跟着上前去看。

春風樓外擠滿了人。

不過這回擠在門口的不是男人,而是女人。

“陳媽媽,您做我們這單買賣吧,多少錢都不在話下。”

一個老婆子拉着陳媽媽的手,還拼命地往她手裏塞銀子。

陳媽媽連連推拒,“這可不行,我們的生意已經預約到了明年了,實在不得空。”

“哎呀,陳媽媽,您就幫幫忙!”

那老婆子還在糾纏不休。

旁邊的人不滿地說道:“劉大娘,您不也是做媒的嗎?怎麽還要讓陳媽媽他們幫忙?”

“我自己做媒的怎麽了?我願意找陳媽媽幫我相個相公,幹你什麽事!”

那老婆子叉着腰,對那人罵道。

李清歡看得愣住了,他不解地側過臉去,“這,這又是什麽情況?”

“這個啊,是春風樓的生意做出名聲了,接連幾單生意都介紹了好男人,這鎮子和隔壁幾個村的人聽說了,都趕着來讓他們幫忙介紹。”

玉天寶笑着說道。

他說到這裏,不由得佩服地看向李清歡,道:“還是教主有遠見,竟然能想到這種做法,這個月咱們教內賺的錢可遠超過以往的記錄了。”

李清歡心都涼了。

他顫抖着嘴唇說道:“只有這兩個行當是這樣吧?”

“不止,”玉天寶毫無察覺李清歡的異樣,他接着說道:“咱們的當鋪那也是日進鬥金……”

聽到這句話,李清歡眼前便是一黑,險些摔倒了。

好在卓東來及時扶住他,才不至于真的摔了。

“教主,您這是……”

玉天寶滿臉擔憂地看着李清歡。

李清歡嘴唇發白,他眼神發直地說道:“我,這是高興的。”

他心裏頭已經在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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