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說到底曹暨不過是十六歲的毛頭小子, 哪怕芯子是個六十多歲的帝王。

他爹對兒子有信心給了他這麽多的兵力, 下面的将領可不這麽認為,被一個沒有過軍功的小兒帶領着。能服氣嗎?更何況抽調十萬兵力, 那麽對北方遼國來說, 豈不是大好機會?國公爺太冒險了!

如此一來左右兩個叔伯輩的将領開沒走出五十裏已經對着曹暨指手畫腳,曹暨一直笑呵呵地聽着絲毫沒有脾氣, 讓他們盡快說。

等他們說完:“衆位叔伯,小子忘記了一樣重要的東西, 要回去取一下, 不知道各位能否等我到明日中午?”

李将軍一下子火冒三丈,這等孩子脾氣是欠揍吧?不知道國公爺是糊塗了還是怎麽了?他說:“行軍豈是兒戲,少将軍既然出發了,哪有主将回頭的道理?若有什麽遺漏的, 派人回去取便是!”

曹暨淡笑道:“此物還只有我去取了, 我既然領了軍,就希望衆位能執行軍令!”

看着這個少年說這般話, 脾氣好的也就算了, 脾氣差的簡直恨不得罵他祖宗十八代, 只是曹家祖宗罵了豈不是把老國公也罵上了?

算了, 李将軍只能讓自己忍無可忍, 重新再忍,只說一句:“少将軍速去速回,群龍不可無首。”

“叔叔所言甚是!”曹暨抱拳之後,對着顧雲清說:“走!”

顧雲清跨上駿馬, 跟在曹暨馬後。

三十萬駐軍陡然少了十萬,自然是個問題。更何況最近遼國第一大将,他們的三皇子耶律濟,還在邊境巡視。說是巡視,其實是伺機而動,他已經跟顧奎勾搭上了,他在這裏,若是曹家不動,那麽他等于替顧奎牽制了曹家,若是曹家動起來,那麽他就趁虛而入。

所以曹暨看耶律濟很不順眼,巧的是曹暨前世為了瓦解北方的威脅,把耶律濟給徹底琢磨透了,前世裏耶律濟面對的是已經成名的曹暨,這個時候曹暨不過是個黃口小兒,耶律濟壓根還在消化曹克是不是失心瘋了,把十萬大軍交給一個小娃娃,讓北地防禦空了一小半?

耶律濟的人頭總要給帶給顧奎的,女婿見老丈人沒有個見面禮總歸不像話,不是?

兩人夜色之中穿過關隘,曹暨熟門熟路,翻過丘陵,火光之下,果然是那耶律濟的營房,他那個布防簡直是讓曹暨恨不能笑出聲來,跟他腦子裏的沒一點點差別。

曹暨挑眉對着顧雲清:“雲清,準備好了?”

顧雲清對着曹暨砸吧了一下眼睛:“那是,面粉管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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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下馬,在隐蔽處換了衣衫之後,雲清已經是一身遼國女子的騎裝,趁着夜色潛入營房,曹暨手法老練,不要臉地用淬毒的飛镖,小王大夫,不僅治病救人了得,研制毒藥的本事簡直登峰造極,慢的,快的,七竅流血的,慢慢等死的,應有盡有。曹暨既然連自己那處無用這種借口都能拿出來的,可見對臉這個東西實在不看重。達到目的就好!

這個方位是耶律濟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守衛薄弱之處,守衛的兵将一個一個倒下,沒多久就貼近了耶律濟的營帳,雲清很是不理解夜色中,營帳都長得一樣,曹暨怎麽就能确認這是耶律濟住的地方,聽見裏面嗯嗯啊啊那聲音很是誇張,

顧雲清呸了一聲:“這個聲音假,太他娘的假了。”

曹暨壓低聲音問她:“怎麽樣才真?”

雲清貼着他的耳朵:“我等下叫給你聽!”

雲清略微拔高了聲音用他們遼國的話:“殿下,要添奶茶嗎?”

裏面一聲喊:“進來!”

雲清撩開營帳往裏走去,一只大黑熊正在大戰女妖精,看着他威武雄壯地身軀轉了過來,看向雲清:“茶放着就好!”

“好!”雲清低頭,手裏哪兒有茶?不過是個借口而已,她慢慢往前走。

那大黑熊回過神來,雲清想着哎呦呵,這是發現了。沒想到那耶律濟側道:“好漂亮的妞兒!過來給我瞧瞧!”

雲清往前走去,從懷裏掏出一包粉,她漫天飛舞,不要錢地将一包藥粉灑開,一股子濃郁的香味散開。

雲清臉上漾出一抹笑容:“殿下,是不是很香香啊?”

大黑熊聞到這個味道說:“這是什麽味兒,怪好聞的?”

“這是薔薇香混合了西瓜味兒!可以助興呢!”雲清嬌媚地叫道,花樓逛過了,見識廣博。

曹暨聽見自己媳婦嬌滴滴地對着大黑熊在那裏說話,頓時覺得自己頭上從有一點點綠,變成了明明白白的綠。他見鬼了才要答應顧雲清這個見鬼的主意。

“小美人,深得我心,過來給我聞聞身上是不是也怪香的?”

顧雲清一步兩步三步地往前,心裏還在罵小王那個王八羔子,不會這個藥粉沒用吧?那就麻煩了,自己一世英名就全毀了。第三步出來,小妖精軟滋滋地躺着了,那黑熊反應過來,剛想要叫出身,自己也躺直了。曹暨往前要去收割人頭,雲清在那裏學着剛才那個妖精的聲音:“嗯……啊……哈!”

曹暨差點一刀剁偏了,雲清還看向他:“死鬼,好了沒有,人家等不了了,快進來!”

真是要他死了!曹暨收割了耶律濟的首級,拍着胸口,讓自己要淡定,不要上火。

兩人又從這個營帳裏悄悄離去,當真是神不知鬼不覺。按照小王的說法沒有一天這個藥粉沒有辦法消散,進去一個倒一個,一天以後再發現吧!

搭建營帳多是逐水而來,曹暨還有一包粉末要贈送,粉末在月光下倒入波光粼粼的小河。拖着雲清往回,雲清鬧不明白曹暨為什麽對耶律濟的營房這麽熟悉,還知道他必然要夜禦數女。可跟着他來去如無人之境,拿個人頭就像是拔了一棵蘿蔔一樣簡單。

曹暨還在這樣黑魆魆的夜晚,在月光下,讓她換上了銀亮的铠甲,提起了陌刀,他自己也換了一身铠甲,再一前一後回去。這是裝什麽?

曹暨說:“這叫入萬軍之中取敵軍上将首級,一定要穿铠甲才行,否則總覺得缺少點什麽。”

用曹家令牌進入大梁關隘,天色開始泛起了魚肚白,追上自家的大軍,那篝火不過是将将熄滅,兩人從馬上下來,剛好見李将軍醒來在打拳。

曹暨叫了一聲:“李叔,我們回來了!”說着提起手裏的包袱,包袱正滴着血。

包袱往地上一扔,滾出來的卻是他們北地的将領都認識的耶律濟的人頭,那将領退後一步叫了一聲:“啊!”

曹暨笑着說:“抽調了阿爹十萬精兵,我有點不放心。所以跟雲清去把他們主将的首級給撈了過來,順帶也算是送給顧奎的大禮!叔父覺得如何?”

多少年了,耶律濟是他們心中的一個忌憚,他看着兩個少年,尤其是邊上一個,還把眼睛笑地跟彎月亮一樣:“我爹一定喜歡這個禮物呢!這可是他的好朋友!”

已經有其他将領圍了過來,看見地上的這個時頭顱,都不敢想象,這還真是耶律濟!兩個少年,一夜來回,居然把耶律濟的腦袋,跟過家家似的給提了回來。

李将軍跪下抱拳:“末将冒犯少将軍,請少将軍責罰!”

曹暨這才冷着臉道:“記下今日之過!我與雲清累了,要補個覺,到中午,讓全軍等着,你可有疑議?”

“末将遵命!”

曹暨一把拉着雲清道:“走,睡覺去!”

“我要先洗澡!跟你一個晚上打打殺殺的,躺不下去!”顧雲清在那裏叫喚。

進了營帳,火頭軍擡來水,曹暨拍了拍大腿道:“我得去把那個人頭給處理了。”

雲清正在想着自己怎麽在曹暨面前寬衣解帶,是不是要拉個簾子,沒想到他說這麽一句話,問:“人頭怎麽處理?”

“這種天氣冷熱交替,去洗吧洗吧,用鹽腌了,才不會臭了。”

“你要不要加點花椒?”雲清側過頭問。

“你爹喜歡花椒味兒還是茱萸味兒?”

雲清煞有介事地說道:“兩樣都放點,他口味重。”

曹暨出了營帳,當真找人去處理那個人頭,等再回來雲清已經洗吧幹淨,鑽在被子裏,他這才脫了衣衫悉悉索索地開始清洗,清洗完了,揭開被子往雲清身邊一躺。

雲清伸手過來,是結實的胸膛,她掀開被子,曹暨只穿了褲子沒有穿上衫,對他說:“套件中衣啊!”

“懶得套了!”說着曹暨閉眼睡覺。

雲清撓頭,身邊睡着一個男人,好吧!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是阿暨。他打赤膊,在軍中很正常。她也無話可說不是?

雲清側過身去背對着曹暨,閉眼睡覺,不一會兒曹暨貼了上來,手抱住了她,頭還埋在她脖子裏。這還讓不讓人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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