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勝負

在衆人的注視下,場上雙方的戰意不斷攀升,終于,在兩個契魂的氣場轟然對撞的時候,鬥技場上方一道光亮形同閃電,從大屏幕中央橫切而過,斬開的亮影中,數個莊嚴肅立的立方字體站定在了兩“人”上方

【青空燭龍 vs 沙漠飛鷹】

【3】

【2】

【1】

【start!】

随着字幕閃現,一道耀目的白光化作一條長龍盤空而上,發出一聲長嘯後沖向了站立在對面的酒吞,淩厲的劍影随之飛速落下,破空之勢無人可擋。

瞳孔驟然收縮一下,酒吞童子側身閃躲,但終究是慢過一拍,凜人的劍氣刺啦一聲劃破飛揚中的衣角,葉青空眼中代表己方的黃色血條霎時降落一節。

切!被人占了先手啊。

酒吞抿唇輕啐一聲,左手撐地一轉,迅速變換了數道行進路線,右手上露出森森白牙的鬼葫蘆也是不甘落後,張口噴出了一顆宛若火焰般的純淨瘴氣球。

沒有激發輪入道的附帶效果。

站穩身形後再次靈活的後退數步,酒吞童子擡手擦過嘴角邊溢出的一絲血跡,深邃的紫瞳中渦流旋動,透出了兇狠的冷然妖光。

反應速度倒是挺快啊。

冷面青年身形一晃躲開了酒吞的瘴氣球,餘光掃過在鬥技場上炸開的濃郁瘴氣,向來無甚情緒的臉頰上少見的露出了凝重的情緒,一時間手中的劍招再變,化成數道殘影襲向了剛剛落定的酒吞童子。

然而,密集如網的道道劍光卻是一一落空,宛若繁星般在鬥技場對面接連炸開的白光中,一顆瘴氣球出其不意的從極為刁鑽的角落中流星一樣飛射而出,正中了谪劍仙執劍的右手,将一襲白衣的青年擊退數步。

紅色的生命條滑落小段。

坐在觀衆席上的葉青空見此,不由将目光移向了緊盯着場上戰況的賀軍翔,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軍翔這個契魂,哪怕是作為單體而言,傷害也高的有些離譜啊。

酒吞的生命值和防禦值葉青空再清楚不過了,只是一招便被對方擊落那麽一大截的血量,哪怕是大招所致也不能說是正常了。

看來,這一屆的學院大比,賀家倒是頗有些來勢洶洶啊。

不無無奈的搖了搖頭,葉青空輕笑一聲,再次将目光落在了場上的酒吞身上。

被人這般折了面子卻不反擊,那可不是這位鬼王的個性。

正是調侃間,只見酒吞童子在一招落定後,突然以讓所有人都震驚的速度再次擡起了鬼葫蘆,猩紅的大嘴中,又是一波瘴氣球輪番吐出!

以微弱的距離躲過了上一輪連攻的谪劍仙不敵,正面受擊,胸口處先後而至的兩顆瘴氣球依次炸開,随後三顆被谪劍仙強行扭轉,險險閃過。

平衡了良久的紅黃血條終于被拉開了巨大的差距,但是還不待圍觀的傅清羽發出一聲“果然如此”的嘆息,薄到只剩下一層血皮的谪劍仙卻是突然舉劍反擊,同樣是非同尋常的攻擊速度,同樣是強到一擊致命的攻擊效果,原本勝券在握的酒吞童子頭頂,橙黃色的血條再跌,落在了一個可怕的危險層次!

見此,傅清羽眉頭一皺,忍不住無奈搖頭。

他這兩位好友,當真都是些常理難以預料的家夥。

“很不錯的契魂。”可惜,單打獨鬥遇上了酒吞這般的勁敵。

随着葉青空嘆息一般的評語落定,只見場上殘血的酒吞童子擡起鬼葫蘆在頭頂一轉,卻是沒有像衆人預料那般通過狂氣回複生命值,而是接連五顆瘴氣球再次噴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籠罩住了谪劍仙周圍所有的退路。

與此同時,鬥技場上空,灼目的銀白光耀突然閃現,猶如流星隕落般轟然砸向酒吞童子所在的區域,綻放出絕美而恐怖的毀滅之光。

整個鬥技場霎時被黑火白光分割成了兩個煉獄世界!

傅清羽的視線被擋,望向場中的一雙黑瞳嚴肅的眯起,在停滞片刻後移向了身旁一坐一站的兩位好友身上,打量審視之意毫不遮掩。

只見葉青空依舊是抱臂靠坐在座椅之上,向來淡漠的眼瞳此時卻是帶上了認真非常的情緒,而賀軍翔則是筆直的站立在原地,一雙劍眉斂起,薄唇緊抿,眼中光影頻閃。

完全無法從他們身上考究這場戰鬥的勝負。

一片靜默中,場上彌漫的“硝煙”終于漸漸散開,朦胧的光霧裏,張揚的束在腦後的紅發首先顯露出了蹤跡。與此同時,光屏之上的字體再亮。

【青空燭龍】

【勝!】

炸裂的煙火之中,酒吞童子背着鬼葫蘆,神情淡漠的走下了鬥技場。

“心服口服。”

站在臺下的賀軍翔兩眼發亮,沖着酒吞童子行了個标準的軍禮,轉而望向高臺上靜坐的葉青空眉頭一挑,正經嚴肅的樣子再也不見,碎碎念的抱怨道,“你看看你看看,你家契魂比你有節操多了。咱好歹也是青梅竹馬的好兄弟啊,你居然還想用那麽猥瑣的方式來贏我。”

猝不及防被“嘲諷”了大招“猥瑣”的酒吞:“……”

早知道本大爺就該一口狂氣下去,以滿血狀态噴死你!

聞言,無奈撫額的傅清羽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沖着示意自己下去的葉青空聳了聳肩,“青空,你知道,我可是打戰術的,論攻擊我可不敢和你們比。”

“再說了,想來剛才軍翔已經很好的讓酒吞試驗過了新招式了,沒必要拉着我再上去當一次炮灰吧?”

“炮灰”賀軍翔:“……”

這只死狐貍!他們遲早得友盡!

…………

“感覺怎麽樣?”

“還行,确實是很強的單體。被動看起來應該是殘血反殺類,大招的攻擊力驚人,如果不是你在鬥技場設定上控制了攻擊值,本大爺可能在第一招的時候就死了。不過我覺得最應該注意的倒不是這個,而是他的普攻傷害。數值太高了。”

酒吞靠坐在玻璃窗邊,一條腿蜷起踏在窗欄之上,另一條腿随意的落在牆外,右手支膝撐住下巴,背光望向葉青空的紫瞳淹沒在夕陽的輝耀之下,自然落下的陰影完美的掩蓋住了酒吞的表情,讓葉青空無從探究。

最終,葉青空只能無奈的嘆息一聲,幹脆順應着酒吞的話說了下去。

“這些年倒是聽說一波流的單體強攻隊伍越來越多了,從視頻資料上來看,你覺得那些契魂和谪劍仙比如何?”

聞言,酒吞不屑的輕啧一聲,不屑道,“根本就不在一個級別。”

從方才的比鬥看來,谪劍仙的配置,怕是比荒川那家夥還要可怕了。

不過因為強大的能力,實際對戰中的目标性就太強。若是放到系統裏頭,配個土豪的傷魂鳥四件套倒還頗有些看頭——除非是不讓他打中,否則這就是個完完全全的性命收割機。

可惜了,戴上這個世界的魔靈,強是強,但對他們這些式神而言,卻是難有壓制效果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陰陽師小備注O(∩_∩)O~:

傷魂鳥:禦魂的一種。兩件套加15%暴擊,四件套攜帶者完成擊殺時,會回複自身15%生命值上限的生命值。

☆、番外:谪劍仙

谪劍仙

等級:稀有契魂

目前級別:37級

攻擊(覺醒前-覺醒後):A-S

生命(覺醒前-覺醒後):B-S

防禦(覺醒前-覺醒後):B-A

速度(覺醒前-覺醒後):S-S

暴擊(覺醒前-覺醒後):A-A

普攻(0靈力點):一劍東來。以手中之劍幻化出劍光,對敵方單位造成攻擊154%的傷害。

被動(覺醒後解鎖,0靈力點):歸元守一。每陣亡一名隊友時,谪劍仙的防禦增加15%;每擊殺一個敵人,谪劍仙攻擊增加10%。當谪劍仙的血量少于最高生命值的30%時,每受到一次攻擊都有15%的概率以“戮仙”進行回擊,本次回擊不消耗靈力點。

大招(3靈力點):戮仙。堅定的劍意變換劍氣,凝聚成震怒的白龍,對敵方單位造成攻擊396%的傷害。

覺醒材料:中級天雷鼓x8;高級天雷鼓x16;中級風轉符x8;高級風轉符x16.

傳記一:

在人間行走的時候,我聽見過這樣一個故事。

據說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戰無不勝的劍仙,以手中之劍維護三界秩序,庇佑了天地生靈免受妖邪侵擾,人們的生活祥和而又平靜。

但是有一天,不食人間煙火的戰神被一位年輕貌美的狐族妖女迷惑了心智。強大的仙庭戰神一朝堕魔,從高高在上的仙君,變成了只知食人血肉的惡鬼。

他虐/殺了想要降服妖女的元寶仙人,致使財運逆轉,貧民無所作為卻一夜暴富,商人苦心經營卻錢財盡失;他覆滅了掌管權法的刑律殿,致使君王龍氣消散,原本和平富裕的國家突然狼煙四起、民不聊生……

最後,付出了無數代價達成了妖女心願的劍仙發現,妖女并沒有愛上自己。

已經成為了妖魔的昔日戰神再無回頭之路,一怒之下斬殺了狐族妖女,從此萬念俱灰,隐姓埋名,不知所蹤。

……

這無疑是一個悲情的故事。

但我從不這麽覺得。

哦。對了。我忘了說,我就是故事裏那個離經叛道的劍仙。

傳記二:

故事的開始并沒有人類想象中那麽美好。

仙庭之上等級森嚴更甚世間皇城,高高在上的神君們将低等的仙人視作蝼蟻,将妖鬼精怪當作異教邪徒。他們常年享受凡人們奢侈豪華的供奉,通過凡人們無上的崇敬不斷鞏固和提高自己的地位,但是卻從不刻意作為。

可是,這些都與我無關。我依舊只需要一壺酒就能夠度過整個漫長冷漠的仙庭歲月,也只需要一把劍,就能夠屹立巅峰不被打擾。直到,我遇見了一個女人。

這無疑是一個非常漂亮端莊的女人,但不幸的是,她是一只狐妖,一只傳聞中,以吸人精氣為生的狐妖。

我收到了狐妖丈夫的委托,所以這将是我的下一個斬殺目标。

但奇怪的是,這只狐妖對于我的到來并沒有顯出絲毫的害怕。

她就坐在那間小小的屋舍裏,像是等待着丈夫歸家的普通婦人,手裏還拿着一塊柔軟的繡布,一針一線間,精致華美的兩只交頸鴛鴦浮現其上。

唯有她的那雙眼睛,秋水含波,透着淡淡的無奈,又是那般的哀婉絕望。

“仙庭曾有傳聞,鴛鴦并非是我們想象中那麽忠誠。”我忍不住開口提醒。

接着,女人豔麗的臉龐上顯出幾分凄涼,繼續一針一線的繡着,像是除了布上的鴛鴦,目中再無其他。

“但是我們總會願意那麽去想。”

我為之默然。

最後,我握住手裏冰冷的長劍,選擇了轉身離開。

“我不會殺你。”

傳記三:

我不殺她,她卻因我而死。

人們常說人妖殊途,可是我不知道不同的是人和妖,還是那天上地下的力量差距。

在被我發現了妖族的身份後,每日膽戰心驚的男人最終沒能放過她,而是囑托其他小仙,将她的名字寫上了斬妖單。

上了斬妖單的妖怪,沒有一個能夠活下來。哪怕我不出手,依舊會有成千上萬的仙人為了建功立業而去殺她。

其實有時候,我也常常會問,既然我們的世界弱肉強食、實力至上,那為什麽以強勁的力量來掠取食物的妖魔卻要被我們趕盡殺絕。

不知歲月的仙庭生活讓我變得足夠的冷漠,冷漠到能夠忘卻這些時不時冒出來的、所謂離經叛道的疑惑。

但是這樣的疑惑,從沒有哪一刻,比現在還要清晰的镌刻在我腦海。

在得知她死訊的時候,我撫過手中之劍,踏上了仙庭頂端。

我問仙庭之主,“何為惡?何為善?為什麽做盡天下龌龊事的仙君能夠在天外逍遙自在,但是恪守本分的妖怪卻要備受欺壓。我們甚至不知緣由、不問好壞,就能夠輕易決定他人的生死。難道這就是我們一直擁護的規則,這就是我們一直維持的秩序?”

仙庭主人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冰冷無波。

他說,“是妖,就是他們該死的緣由。”

那一刻,從我心底蹿起的,是從未有過的寒意。

也就是在那一天,我堕仙為魔,只為了庇佑那些心懷善意,卻因為人類的無知、仙人的狂妄而被迫害的妖鬼精怪。

也就是在那一天,我拔劍斬殺了淫/靡嬌奢的仙人無數,看着他們扶植起來的僞善之人一一敗落。

也就是在那一天,我終于下定決心,第一次清楚地明白了我手中之劍存在的意義。

伏魔萬千,不及我一劍斬仙。

從此以後,我手中之劍,将只為自己而戰。

不悔恨。無怨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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