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意亂情迷
巴羅洛的氣味陷在高腳杯裏,一向低調,是深藏不露之後的圖窮匕見,江其恪很喜歡這種出其不意。
辣椒醬配的黑鳕魚吃得七七八八,倒是樹莓冰激淩吃得幹幹淨淨,季平廷有些嫌棄,面前的這個人,又是酒鬼又是小孩子,吃東西沒有節制,也挑三揀四。
飽腹之後帶來的感覺就是更加的昏昏欲睡,江其恪困得不行,趴在桌子上數薄荷葉子。
季平廷把人撩起來,招手結賬。
侍者面帶笑容地走了過來,客氣低頭。
“結過了。是這位客人結的。”
指着眼睛要睜不閉的江其恪。
季平廷看了眼正主,點了點頭,放人下去了。
江其恪擡頭豪氣幹雲,“謝你的票!”
到了車上,人已經不大有意識了,身體本能地就向後靠,手往下扒拉着後座底下的抽屜。
季平廷哭笑不得。
他倒是把藏酒的地方記得牢。
人後來直接被季平廷帶了回去。
一晚上的折騰。
季平廷哪會放過江其恪這個傻子。
最後差點把人在床上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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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沒有見過人哭,但江其恪哭起來,季平廷受不了。
身下的人突然沒了聲音,翻過來一看,就是癟着嘴,眼角眉梢都是委屈,就是不說,沒有一丁點聲響,多要體面的一個人。
含着金鑰匙的公子,偏偏一雙手又是瑰寶,到底是矜貴的。
季平廷覺得自己心軟了。
在床上心軟,這不是好兆頭。
舒服到頭了就是折磨,江其恪推了推季平廷,身上的人倒真的停了下來,吻落在了他的眼角。
一時無聲。
這麽停着也不是辦法,季平廷就開始磨人,越到後頭越荒唐。
醒來的時候天光郁青,枕頭的一角在視線裏明明暗暗,江其恪擡手蹭了蹭,卻吵到了身邊的人,一只手伸過來直接扣住,放在心口。
江其恪愣了愣,看着季平廷舒緩的鼻息,安靜了下來。
窗子沒有關好,有人聲嘈雜,還有鳥雀的撲棱,江其恪覺得好玩,閉上眼笑了笑,耳朵靈得不行,偏頭仔細在嗡嗡鬧鬧中識別一兩個他熟悉的單詞。
季平廷倒是很滿意突然靠上肩頭的溫熱,眉頭展開,捏了捏安置在心口的手。
等到再醒來又是一次意亂情迷。
似乎是紅酒在胃裏沉澱,經由四肢,最後在唇舌間二次發酵,讓人沉迷上瘾。
兩個人最後吃了早午餐,江其恪沒什麽精神,季平廷一摸人額頭,有些燒。
還好不是太嚴重。
但怎麽看季流氓的神色怎麽都覺得有些如臨大敵的意味。
江其恪看着嚴肅又一本正經的季平廷突然就拘謹了起來,要回去,說什麽回去有藥,反正睡一覺就好了。
季平廷怎麽可能同意。
但是江其恪犟起來只有他姐治得了,長姐如母,臉色一擺,江其恪乖得就跟兔子似的。
但是季平廷怎麽可能是江榕。
季平廷永遠不可能是江榕。
季平廷拿人沒辦法,又是病人,不敢說重話,就送了江其恪回去。
到了公寓樓底下,人倒是精神了些,擺擺手就下了車,季平廷看人頭也不回,心裏突然有些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