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廂情願
高越低頭輸了好一會的密碼,才想起來。
啧。
這麽久了居然還是季平廷的生日。
一進門就聞到一股各種零食泡面混合在一起的類似于麻辣燙的味道。
“我說,你不用這麽兩面派吧……”高越把車鑰匙往桌上一扔,看着癱在長沙發上的蘇辰斯鄙夷:“那個當保姆的勁呢,啊,這都啥!你也不想想,萬一季平廷來了——”
“他才不會來。他來過嗎,他永遠都不會來。”有氣無力。
“嚯,這是失寵了啊。”高越踢開腳邊的零食袋,一踢就是一堆薯片的碎渣渣滑了出來,“你還吃!下周綜藝拍片啊!你有沒有腦子!臉再腫了怎麽辦——”
抱枕空襲。
高越閉嘴。
蘇辰斯抱着毯子刷微博,瞄了眼高越身後,“我的飯呢?”
“喏”,高越低頭翻着文件包,随手指了指門口的塑料袋,一邊把包裏的資料一件件拿了出來,在矮桌上好不容易騰出一片幹淨地。
蘇辰斯甩了手機,長腿一掀,毯子直接掉到了沙發的另一邊,“你幫我叫個家政,上次叫的硬是讓我給全家親戚簽了名……”走到高越身邊的時候擡腳踢了踢人,轉身便去門口拿外賣。
“知道了知道了,誰讓你這麽好說話……”
牛肉飯,海帶湯,西蘭花,蘇辰斯嚼了嚼,“還沒我做得好吃呢”。
高越一臉這樣啊的表情,“你就這命!”
蘇辰斯火了,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标準配音嗓,一本正經:“怎麽跟頂梁柱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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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一號的低沉酥麻,男一號的正義凜然。
高越無語,“得了,你就這麽演着吧!季平廷哪天不想跟你演女一號了,你就哭去吧!”轉念想了想,自言自語:“不對,怎麽着也是你演女一吧。”
勺子在湯裏沉沉浮浮,蘇辰斯看了眼窗外,毛毛雨,“他現在指不定就有了新女一了呢……”
高越一下來了興致,“真的假的?你看到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怪怪的,對了,你幫我查個人吧。”
高越越來越有興趣,湊了過去,“什麽?”
“等下,我翻翻微博。”蘇辰斯扔了勺子,湯汁濺了些許出來,落到了高越整整齊齊碼着的文件上,一下就幾個暗黃的油點子。
“嘶……你——”
“這個。你看得清嗎?綠色上衣的。”
蘇辰斯杵着手機,就快杵到高越眼珠子裏了。
“這個?這是誰微博啊……‘大洋彼岸的蘇辰斯對象’?噗,你有幾個對象啊。”
“一粉絲,上次在阿姆斯特丹遇到的,就拍了張照。你幫我查查,這個。”指頭準确無誤地指上江其恪。
“哦哦,長得還挺好看的……你查他幹嘛,要幫公司簽約?”
“……季平廷好像和他在交往。”
高越算是服了,“不是,我說,你好歹也是個當紅天王,當紅!天王!懂嗎!季平廷就算再有錢有勢,你也不用像個正房太太一樣查查查吧!有點骨氣好不好!”
海帶“哧溜”吸進嘴裏,“骨氣有海帶好吃?”蘇辰斯搶過手機,點了圖片,按了下載,微信發給了高越,“發你了,我就好奇,沒什麽”。
高越敷衍地點了點頭,“幫你查可以,下周的綜藝給我配合點!這是公司重點培養的,前輩帶後輩。”
“知道了。”
“這是每組搭配的明星資料,跟你組隊的是……這個,韓至。比你小兩歲,韓國出道,也是公司新的栽培對象,你帶着點。還有這一疊,是開拍前會問的問題,回答都給你寫好大概意思了,你背背。”
蘇辰斯點了點頭,并沒有擡頭看,一邊刷微博一邊吃飯。
“這一疊是第一期的流程。你身上有兩個矛盾點,一個是和韓至發生的,一個是游戲環節的失誤,你記清楚了,播了之後公司要買這兩個熱搜的。”
蘇辰斯一動不動,僵了手,手機直接掉到了地板上。
“撲通”一聲,倒把高越吓了一跳,“你幹嘛!”
蘇辰斯慢吞吞,“我手滑了……”
高越聞言額角猛跳,深吸口氣,“點了……什麽”。
“整容的一個廣告……”
高越面色有些難看,過了會,認命了似的,“算了,本來就洗不清了,就這樣吧……公司也救不了你了……”
蘇辰斯低頭,重新拿起手機,“我現在取消了……”
高越一臉無可救藥,起身,“我再也不來你這裏了,每次來你都給我找事。咱們還是公司見吧,或者讓小可來給你帶飯。”
小可是蘇辰斯的副助理。
“你半年前才來過一次好不好!”蘇辰斯擡頭抗議。
“對啊,半年前你就酒醉發微博告白季平廷。”
那次還挺嚴重的。雖然沒有直接點名,但影響很不好,後來還是季平廷背後擺平的。
此後,蘇辰斯更是死心塌地。
尼奧他們看着渾身濕透的江其恪,像看着白癡似的,“你不知道躲雨嗎?”
江其恪高興得很,擡手撩了把濕塌塌的額發,水淋淋的手豪氣地勾上尼奧脖子,“我高興!”
勞拉看不過去,從包裏掏了紙巾出來先給擦擦,然後商量着要不着臨時去酒店裏休息下,這樣下去對身體可不好。
俊太郎擺擺手,說自己包裏還有一件襯衣,是上次出門的時候放進去的,一直忘了拿出來,這次也帶了出來。
江其恪笑着拍了拍俊太郎,夠意思!謝啦!
俊太郎很客氣,說上次票的事真的感謝江其恪的解圍,然後招呼大家一起去別墅,正好晚上燒烤喝酒。
江其恪扯了扯嘴角,啊,這個啊,小意思。
人情這種東西,欠了一次,哪會有還清的時候。
博物館前行人三三兩兩,這一片沒有下大雨,現在太陽都出來了。
草坪上的草葉濕漉漉,歪歪扭扭,泥土被踩得翻了些出來,土裏的熱氣上升,溫度一時間有些高。
江其恪脫了外套,抖了抖水,勞拉他們已經參觀過博物館了,現在都坐在遮陽傘下看着剛剛拍的照片。
遠處,雲蒸霞蔚,人聲喧嘩,江其恪抱着襯衣,坐在草地上有些出神。
他應該是很生氣的。
下車的時候,扣着方向盤的手他都看到了暴出的青色血管,那一刻他還以為季平廷又要打他,吓得直接跑了。
江其恪有些煩躁。
他媽的亂搞什麽啊!
尼奧像看傻子一樣看着江其恪,坐着就不能好好坐着嗎,拔草幹什麽,那一圈的草都光了!
趁着江其恪的毒手再次伸向更遠的草地的時候,尼奧及時拉起,拖着江其恪就上了車。
季平廷坐在車裏,遠遠看着。
他也搞不懂自己了。
煙已經燒了好久,手指心事重重地撚着,明暗的火星漸漸黯淡,在這日暮時分垂死掙紮。煙灰悄悄落在手心,不是很疼。
看人被拖上了車,季平廷也調轉,開去了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