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次相親(二)
走了大約有五六十階,前方出現了一個入口,有光亮和此起彼伏的嘈雜聲從裏面發出。梁沐跟在戰飛身後進入,當看到裏面的景象時,狠狠驚嘆了一下。
這是一個占地極大的橢圓形會場,和古代的羅馬鬥獸場類似,足足可以容納數萬人。不同的是這是地下鬥獸場,沒有日光照入,所以天花板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彩燈,将整個會場照的亮如白晝。
鬥獸場內部的看臺,由低到高一圈圈向上分為五十排,觀衆的席位按支付的金幣多少排列,給的越多位置越佳。中間的平地是格鬥區,用細細秘密的鐵籠和觀衆席隔開,以防誤傷。
鬥獸場幾乎是座無虛席,戰飛拉着梁沐,在震耳欲聾的喊叫聲中,走到第三排的中間位置坐下。這裏視野很好,可以清楚的看到裏面的搏鬥景象。
正在搏鬥的是一位劍士和一頭豹子模樣的妖魔。劍士的衣袍已經被利爪撕扯的破破爛爛,胳膊上還有幾道深可見骨的抓痕,每揮動一次劍都氣喘籲籲,已是強弩之末;而那豹子也好不到哪兒去,渾身都是傷口,最嚴重的一道從頭一直蔓延到左胸,血浸濕了皮毛,在地上形成了一個血水窪。
“殺了那個妖魔!”旁邊有人大聲喊道。
“老子把錢都壓到你身上了,快拿起劍,砍下妖魔的頭!”
“加油!殺了他!殺了他!”坐臺上全是激動的、瘋狂的嘶吼。
“還好嗎?”戰飛害怕梁沐适應不了,握了握他的手。
“嗯嗯,很刺激!”梁沐眼睛閃亮,眼神沒有懼怕反而有些興奮。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面,雖然有些血腥,但也激起了身為男人體內特有的好鬥因子。
場內的戰鬥已經進行到了最後關頭。只見劍士右手提劍,猛地向上一躍,用盡全身力氣斜砍而下!血液如泉水般噴湧,妖魔的頭‘砰’地落地,在地上滾了幾圈,同時龐大的身軀轟然倒下,發出了‘咚’的沉悶聲響。
勝負已分,裁判從中間的入口走到場內,舉起劍士的手宣布:“中級劍士羅威,獲勝!”
“羅威!羅威!羅威!”觀衆席完全沸騰了,瘋了一般大聲喊叫着獲勝者的名字,有些狂熱者甚至向天祈禱着,痛哭流涕。
等歡呼聲告一段落,裁判比了個暫停的手勢,例行公事的詢問幾乎要馬上倒下的劍士:“勝者羅威,是否要繼續戰鬥?”
羅威比了個否的手勢,在人們略顯失望的表情中出了戰鬥場。
“又是只比了一場就下去的,沒意思。”
“很久沒有看到五連勝的坐臺者了,唉。”
“還想着再壓他幾局呢,賠率肯定很高,可惜啊。”
嘆息聲剛落,裁判的聲音便再次響起,重新燃起了他們的熱情,“下一場比賽,對戰妖魔豬狂,有哪位勇士上場?有誰?”随着裁判的聲音,北邊的場地上傳來一聲巨吼,一個野豬模樣的妖魔瘋狂拱着囚禁它的籠子,神色癫狂。
它的身長足有三米,高兩米左右,全身被黑色鬃毛覆蓋,只露出一雙血紅的眼睛。長長的獠牙從籠中伸出,又長又尖,閃着鋒利的光。它不停的嚎叫着,看起來十分暴躁,比剛剛那只豹子模樣的更難對付。
“有哪位勇士願意對戰?”待場上衆人已将妖魔的種類和面貌仔細看過後,裁判再次出聲。
“高級劍士,蘇銳。”在一片嘈雜中,一位身披厚重铠甲的中年劍士出列,揚聲報出自己的名字。人們自動自發的讓出一條道來,讓他暢通無阻的來到格鬥區。
裁判檢查了一下他的身份,确認無誤後,将他的名字再次報出:“高級劍士蘇銳對戰妖魔豬狂,一刻鐘之後開始!”蘇銳從善如流的去一旁熱身,籠子裏的妖魔也被放出,被鏈條拴着,不停激發兇性。
觀衆席這邊也開始下注。每一排都有數位侍女手持金盆在人群中穿梭,并不時記錄着什麽,梁沐注意到幾乎每個人都拿出了至少幾枚金幣放入盆中,他旁邊的這些貴族們更是一出手幾百枚。
戰飛早就提前給了梁沐一大袋金幣,梁沐推诿不得,只得承諾以後一定還。侍女很快到了兩人這邊,戰飛拿出入場前給的兩個牌子在她眼前晃了晃,随意的說道:“壓蘇銳,五百金幣。”
侍女趕緊提筆記下,又轉到梁沐這邊。梁沐有些心疼的下了注:“也壓劍士,三百金幣。”
一刻鐘之後,侍女們退去後臺進行清算,比賽正式開始。
蘇銳身披铠甲,手握長劍,劍身反射着冷厲的光,與野豬狀的妖魔對峙着。須臾,急躁的妖魔便忍不住了,猛地朝劍士沖來,粗壯的四蹄揚起片片塵土。蘇銳不慌不忙的向左側一撲,躲過猛烈的沖擊,然後繞到它的後側,劍尖刺入妖魔後背!
“好!幹的漂亮!”看臺上響起一陣叫好聲,還有人興奮的吹了幾聲口哨。戰飛卻看着背上只有淺淺一道血痕的豬狂,蹙了蹙眉。
這邊劍士卻也察覺到了不妙,只因這妖魔的皮非常厚,竟連他鋒利的劍也穿不透!而被砍傷後更加瘋狂,身體向後一扭,尖利的獠牙朝他面部刺去!
蘇銳堪堪拿劍格擋住,手立刻被大力震得發麻,他往後跳去,不停的閃躲着,借着靈活的身軀,找準時機又是一劍刺入。然而本想刺入眼珠的劍卻偏了,只在它的臉上劃出一道深溝。
流血的傷口使聞到血腥味的妖魔完全瘋癫起來,它血紅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敵人,不要命的沖撞,用獠牙瘋狂的戳刺。劍士被它毫不停歇的攻擊弄得左支右绌,狼狽不堪,一個躲閃不及,被妖魔長長的獠牙當胸穿過,穿透堅硬的铠甲死死盯在地上!
“天啊!”觀衆席上一片嘩然,都沒有料到剛剛還處于上風的劍士會是這樣一個結果。裁判比了個暫停的手勢,飛快的把失血過多的蘇銳送進了醫務室。馴獸師制住發狂的妖魔,重新把它關在籠子裏。
比賽結果自然不言而喻,劍士輸了。
“那個人沒事吧?”梁沐第一次如此鮮明地感受到鬥獸的殘酷,心裏有些難受。
“沒事,不過要修養個幾年才能好。”
“嗯。”梁沐松了口氣,沒有生命危險就是萬幸了。
這時臺上已經收拾好了,鮮血也被沖淨,絲毫看不出剛剛經歷了一場惡鬥。裁判再次上場,表達了對劍士的痛心後,繼續征求:“有哪位勇士願意對戰?若是勝了,老規矩,繼承上一局下注的全部金幣。”
一般情況下,下注的金幣由獲勝者和鬥獸場各得一半;但若是輸了,為使比賽順利進行下去,便會拿出全部金幣給下一個獲勝者,可謂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果然人群中開始騷動,但想到剛才劍士的慘狀,一時還是沒人站出來。
戰飛笑了一下,拿出一張銀色面具遮住半邊臉,湊到梁沐耳邊說了一聲:“我去賺點金幣”,然後站了起來,報上自己的化名:遲非。
由于他沒有報大劍師之類的職稱,衆人都是一臉不信任的打量着他,甚至有人還大聲叫着讓他滾下去。
戰飛充耳不聞,從旁邊的兵器架上随手拿了一支長戟,憑空刺了幾下,覺得還算順手,便轉頭看向裁判:“還不開始?”
裁判回過神來,示意馴獸師将妖魔豬狂放出。豬狂血紅色的眸子盯着新的對手,嚎叫幾聲,飛快的朝戰飛沖來。戰飛輕蔑一笑,輕松躍起,在空中反手擲出長戟。長戟瞬間穿透了它的心髒,去勢不減,破胸而出插落在地上。豬狂龐大的身軀僵了一瞬,然後轟然倒塌,死不瞑目。
一擊斃命!前後不過一分鐘不到!人群中靜默了一瞬,接着便是極致的瘋狂。
“遲非!遲非!遲非!遲非!”他們嘶吼着獲勝者的名字,揮舞着手臂,站起來高聲尖叫,坐在前面的貴婦們将手中的帕子扔了一地。
裁判也是十分震驚,鬥獸場上已經很少見到這麽強的男子了,或許他能将鬥獸場的氣氛推向一個新的高潮,吸引更多人。這麽想着,裁判略顯激動的詢問戰飛:“勝者‘遲非’,是否要繼續戰鬥?”
“那是自然。”戰飛從地上拔下長戟,無所謂的道。話音一落,觀衆席上又是一番歡呼雀躍。
新的籠子被擡上來,這次的妖魔是一只巨蛇。蛇長五米,立起足有三米高,蛇牙尖利泛着綠光,一看便含有劇毒;蛇尾粗壯不時的甩來甩去,每甩一下籠子便凸出一塊,可見其威猛。
一輪下注後,戰飛走向比賽場地。巨蛇尾巴甩動着,蜿蜒而行,速度卻極快,眨眼間便至戰飛身前,張開血盆大口朝他咬去。戰飛不慌不忙向後掠,誰料蛇尾緊随其後,堵住了他的去路,然後淩厲一甩,帶出陣陣風聲!
“啊——”膽子小的已經叫出聲來,本以為血濺三尺的場面卻并未出現。戰飛手握長戟,沖蛇尾斜斜一劃,蛇尾立刻被整整齊齊切掉一截,斷在地上。沒等巨蛇反擊,戰飛揚手一擲,長戟又是穿透七寸而過,随着巨蛇的屍體轟然倒塌,戰飛也潇灑落地。
沒等裁判問出,他便提前答道:“繼續。”
……
連續五場,全都是一分鐘之內獲勝。觀衆席上徹底瘋狂了,直到戰飛下場,還一直高呼他的名字;從格鬥區回到座位的一路上,全都灑滿了鮮花、手帕和金幣。
戰飛對他們的熱切無動于衷,回到座位上也沒有摘下面具,不過看向梁沐的眼睛裏卻盛滿了星子,“剛剛我表現的怎麽樣?”
“好極了。”梁沐看着眼前的戰神一般的男子,毫不吝啬的誇獎。
戰飛眼中盛滿了笑意,還要再說什麽,一個管家模樣的男子拿着一個牛皮卷過來,恭敬的遞給戰飛,“這是您剛剛比賽的報酬,在任何一家拍賣行都可以提取金幣。”
梁沐好奇的看了一眼上面的數字,一串零幾乎閃瞎了他的眼。看着牛皮卷,想到自己背負的六十萬債務,他的眼中冒出了狼一樣的綠光,‘這,貌似是一個賺錢的好機會。’
于是,當裁判走上前去,宣布‘新一輪的對戰開始,有哪位勇士上場’時,梁沐毫不客氣的站了起來,報上自己的名字,“梁沐!”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戰飛(在相親對象面前炫耀實力):聖子大人,我剛剛表現的怎麽樣?
梁沐(雙眼發直的數着一串零):我會表現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