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缸螞蟥
“說，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她是你的母親！”嚴正天的藤條像是不用力氣一般抽在嚴君悠的身上，一下接着一下，看起來都讓人覺得疼。
嚴君悠緊咬牙關，就是不吭一聲，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
看熱鬧的人大都抱着一種單純看熱鬧的心态，沒有人同情嚴君悠，更沒有人會出來替她說話。
“說！”嚴正天似乎對嚴君悠這樣的态度很不滿意，于是用力在她的背上抽了一藤條，這一藤條下去，嚴君悠背上的皮可能都已經咧開了。
“嗯，”嚴君悠悶哼一聲，嘴角已經流出了鮮血，滿嘴的腥味讓她不滿地皺起了眉頭，怎麽還不來？
話說嚴正天是習武之人，可見他的手勁有多大，嚴君悠都感到奇跡了，她居然可以承受住嚴正天的這麽多鞭，看來這副身體在陳筠琉送來的廚子的調養下，已經還算是不錯了。
“說？我說什麽呢？”忽然，嚴君悠一陣冷笑，擡起頭，眼中盡是嘲諷，“您一來，就說是我做的，那麽你那只眼睛清楚地看到是我做的？”
“小姐，你就不要在狡辯了，前天你還托人給夫人送來了螞蟥，吓得夫人晚上覺都不敢睡，而就在剛才奴婢在那邊可是清清楚楚地看見小姐你把裝了螞蟥的茶杯倒在了夫人的胸前，”李媽看似在勸說嚴君悠不要倔強，但是她的每一句話，無疑都是把嚴君悠往死路上逼，“小姐你快承認吧，等老爺氣消之後就沒事了，為何非要撞在這刀刃上呢？”
“什麽時候你這個奴才這麽大的能耐了，我和父親的對話，也輪得到你插嘴了？”嚴君悠話鋒一轉，矛頭指向了李媽，“看了李媽最近是年紀大了，想歸鄉養老了吧。”
李媽一時氣憋，的确，她只是個下人而已，這裏的對話根本就輪不到她來插嘴。
“夠了，嚴君悠，想不到你不止冥頑不寧，不僅對夫人不敬，還對将你從小養到大的李媽如此咄咄逼人，看了我真的是要好好教訓教訓你了！”嚴正天說着，揚起手中的藤條就要向嚴君悠的身上打去。
“父親此言差矣，”嚴君悠擡手，直接握住了即将落下來的藤條，然後艱難地站了起來，擡頭，一雙眼裏毫無畏懼之色，“君悠鬥膽想問一聲父親，可真的親眼見到是君悠将茶水潑到夫人身上的？”
“這……”嚴正天沒想到一直以來柔柔弱弱的嚴君悠，會露出這麽剛烈的神色，難道一直以來，他都看錯她了嗎？
“沒有，是嗎？”嚴君悠松開握住藤條的手，然後強撐着自己走到了大夫人的身邊，然後舉起手，一耳光向她删去。
“君悠你做什麽？”嚴正天沒想到，嚴君悠居然會出手打人。
“沒做什麽，只是扇扇風而已，”嚴君悠側過身子，這是那些剛才以為嚴君悠是伸手打向大夫人的人才看清，她和大夫人之間，還有一段距離，而這距離，遠遠大于她手臂的長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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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正天心中一驚，他剛才明明看見嚴君悠的手是打向大夫人的，怎麽當她一偏身子，兩人之間的距離就這麽大了？
“想必大家都很好奇，為什麽你們看見的是我打了夫人，而事實上，我和她之間還有一段距離呢，”嚴君悠捂着手臂，定定地看着嚴正天，|“父親，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有一種叫做借位的視覺差。”
被嚴君悠這麽一問，嚴正天頓時啞然，确實，他并沒有看見嚴君悠真的動手。
“你的意識是我污蔑你？”大夫人冷笑一聲，然後站在了嚴正天的身邊，胸口上的兩坨白花花的大包子若隐若現，“難道我傻到往自己身上潑螞蟥？君悠，想不到你真的，真的這麽恨我！”
說着，大夫人居然哭了起來，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一樣，撲進了嚴正天的懷中。
“就算我沒有真的清楚看見是你潑的螞蟥，但是靜柔身上是怎麽回事？你可別告訴我這是她自己做的，”就算嚴君悠說了，他也不會信。
“既然父親已經這麽說了，那麽我還有什麽話好說呢？”嚴君悠單手放在身後，看準時機，對着虛空勾了下手指。
“喵！”忽的，一直貓沖進了人群，直直地向着院子裏跑了進來，貓見到院子裏還有這麽多人，下意識地想上樹，而剛好，樹下有一個大缸，于是就跳在了大缸之上，墊腳往樹上撲去。
“站住！”不一會，一個丫環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見貓跑進院子，于是也跟着跑了進去，丫環專心地盯着貓的走向，貓跑到哪她就跟着貓，好似一門心思都放在了貓的身上一般，所以當看見貓跳上了大缸，丫環也就跟着跳了上去，只可惜那個大缸再怎麽結實，也承受不住一個人的重量，更何況是有心之人。
“不好！”大夫人心中一緊，手掌緊緊地在自己胸前握成拳，然後快速地看向李媽，只見李媽的神色像是看見了死神一般，一雙瞳孔立馬就沒了顏色。
“咣當”一聲，水缸破裂了，而裏面流出來的東西，更是讓人驚訝。
一缸的螞蟥，随着缸碎裂的印記流出，黑壓壓的一片，扭動着肥胖的身軀，一根壓着一根，一片連着一片，好不惡心。
“怎麽會這樣，夫人的院子裏怎麽會這麽多螞蟥？”
“真是想不到，夫人居然會養這麽惡心的東西？”
“原來螞蟥本來就是院子裏的啊。”
“……”
人群中開始有人議論，這些議論無疑像是一把懸空的大刀，立在大夫人的頭上。
“李媽，看你做的好事！”忽然，大夫人指着地上的李媽破開大罵，完全不顧家母的形象了，“我說你無緣無故般來這麽大的缸幹什麽，原來都是想害我的，虧我帶你不薄，想不到你居然是這樣的白眼狼，來人，給我把她脫下去，趕出嚴府！”
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大夫人已經将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李媽的身上，這一招好熟悉，當初嚴君悠被污蔑偷東西，不就是那個叫做白翠的丫頭背的黑鍋嗎？而如今，李媽的下場可能比白翠還要可怕。
只不過大夫人越是想李媽離開，嚴君悠就偏不給她這個機會。
“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