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回門
日子過得太快,嚴君悠将自己關在院子當中,誰來都不見客,鑽研着從藏書閣拿回來的那幾本醫書,一晃,又是一天過去了。
待到次日,她還在睡夢當中,便被一陣嘈雜聲給吵醒了。翻來覆去無法入睡,嚴君悠裹着被子頂着雞窩頭待清醒以後,活生生下出了一身冷汗。
她的房間裏怎麽會這麽多人!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足足一屋子的人啊,而且嚴君悠一個也不認識。
“大姐,你們從哪來打哪去啊?”嚴君悠往床的裏面縮了縮,這不會是還在夢中吧。
“那個,我可沒做什麽壞事,你們是找錯人了吧,”這些人能夠在不驚動碧溪碧桓的情況下定定地站在她的床前,嚴君悠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不會是鬼吧……
“哈利路亞……”
“不對,應該南無阿彌陀佛……”
“王妃,王爺讓我們來為王妃梳洗打扮一番,您是要自己起床呢還是我們幫你動手?”一個年級稍微大一點的女人對着嚴君悠微微一笑。
“鬼還會笑?等等,王妃,王爺?豈有此理!”原來根本就不是什麽鬼,全都是陳筠琉搞的鬼啊!
嚴君悠沒有顧得上穿鞋,跳下床直接朝着門口奔去,打開門,果然陳筠琉正悠閑地坐在輪椅上賞花呢!
“你你你,你怎麽能這麽自私!”嚴君悠雙手撐在輪椅扶手的兩邊,将陳筠琉鎖在了輪椅之上,破口大罵,“你不知道打擾別人睡覺是一件多麽殘忍的事情嗎?你知不知道睡眠不足能夠多麽影響一整天的心情,你知不知道像你這樣想什麽時候讓人起就什麽時候讓人起的人真的是很讨厭?你知不知道……”
“本王知道今天是你回門的日子,”陳筠琉顯然被嚴君悠這麽一吼,原本的好心情也被吼沒了,“你若是不想丢臉的話,就趕緊回去給我好好整理一下自己再出來和本王說,否則本王指不定有事陪你去不了了!”
“回門?”
回門!這麽快,嚴君悠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就要回門了呀,真是太突然太突然了。
陳筠琉看着嚴君悠臉上的變幻莫測的表情,瞬時覺得心情似乎有好了點,“裏面的那些嬷嬷,都是一比一的高手,一定會将你打扮地有個人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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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麽意思呢?”
“字面上的意思。”
靠!嚴君悠鬥不過陳筠琉,她躲還不成嗎?腳下傳來一股冰涼,她這才注意到自己居然是光着腳出來的,然後,然後,然後某人尖叫着跑進了屋。
正如陳筠琉所說的那樣,那些人是一比一的高手,特別是在嚴君悠身上,那可真的是毫不留情啊。
嚴君悠一進門,就被幾個嬷嬷抓住丢進了浴桶當中,撒了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在裏面,聞得嚴君悠不舒服的噴嚏一個接着一個。
沐浴途中,又有兩個嬷嬷摁着她的頭,給她洗頭,也是不知道用的什麽東西,總之都是一些聞起來香香的東西。
頭洗完了,早洗完了,又有個嬷嬷拿着一個小爐子開始給嚴君悠烤頭發,沒錯,就是烤頭發,此時此刻嚴君悠總算是體驗了一把這古代“吹風機”的魅力了!
好不容易,頭發幹了,接下來就是化妝梳頭。
整個過程中,嚴君悠只覺得眼花缭亂,她一直扮演的就是一個迷迷糊糊的角色,等到一件純白色的長裙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嚴君悠才恍然發現,完了。
“王妃,這是王爺早在大婚之前就已經讓人做了,您看看喜不喜歡,”還是剛才那個年紀稍大的嬷嬷,站在嚴君悠的身邊,目光中滿是笑意,讓人看起來就很舒服,特別是她臉上溫柔的模樣,更是讓人禁不住在她的面前也放下戒心。
“很漂亮,”嚴君悠撫摸着長裙的邊緣,手上絲滑的手感令她愛不釋手,在古代也能做出這樣上好的布料,真的是難得,特別是這件裙子說是白色,實則裏面的那一層帶着一點淡淡的粉色,不會像白色那樣看起來單調,特別是上衣繡着的朵朵淡黃色的桂花,看起來更是細膩柔美,嚴君悠不禁感嘆,在這個沒有工業的年代,一切靠的都是手工,手工裁剪,手工聯合,手工刺繡,每一處都是用時間用年月來換取的,這件裙子,想必也是花了很長時間才制作好的吧。
“王妃,快請試試看吧,王爺一定等不及您穿這個了呢!”嬷嬷說着,已經拿着裙子在嚴君悠身上比劃了。
屋外的陳筠琉緊緊地等在院子當中,因為時辰還早,有那麽絲絲還沒有來得及散去的薄霧萦繞在屋頂四周,給人一種如夢似幻的不真實。
“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陳筠琉擡頭,迷了眼。
嚴君悠靜靜地站着門口,頭微微低垂着,耳際垂落下幾根碎發,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心,随意飄動着,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前捋一捋那發絲到耳後。
白色帶着淡粉的長裙将嚴君悠承托地天真爛漫,特別是胸前那幾朵細碎的桂花,像是會随時随風飄散而去一般,長發在頭頂挽成一個髻,上面插着金步搖當點綴,簡單而不失華貴,這樣的打扮,最适合王妃。
“很美,”陳筠琉轉動輪椅,上前牽住嚴君悠的手,她的手很小,很軟,好似只要一個用力,就能在他的掌心捏壞了一般,所以陳筠琉輕輕地,握住那只小手。
“謝謝,”嚴君憐咧嘴,笑得十分不要臉,好不容易被這個毒舌男誇獎了一回,怎麽說還是有點得意的。
“如果不笑不說話的話,會更美,”陳筠琉補刀,握緊那只想從他手心抽離去的小手,“不過本王不喜歡木偶。”
嗯?什麽意思?
草草吃過早飯之後,嚴君悠就跟着陳筠琉上了那輛通體漆黑的馬車,上車之前她猶豫了很久,黑色的馬車會不會不太吉利了?她能不能換一輛光鮮亮麗的馬車?或者他們兩個能夠一起坐那輛光鮮亮麗的馬車也行啊,總比坐這輛一看就有一種不祥預感的馬車要好得多。
不過最後嚴君悠沒得選擇,若是不想走路去的話,她只能不情願地坐上了那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