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月下纏

合歡樹下,兩人吻得熱烈,粗重的喘息聲糾纏不休。

蕭絕眼神迷亂,素來冷白的皮膚更是染了一層靡麗之色。

“刺啦”一聲,衣衫自被割開的口子處裂得更開,傅少禦勾着嘴角,歪頭含住蕭絕的耳垂。

“如此急色?”

“少廢話……”

蕭絕被他舔得後背寒毛盡豎,手下發狠,一把将男人的亵衣徹底撕爛,不輕不重地撓過對方結實的胸口,又向下順沿着腰線反複游走。

“輕點兒,下次換件料子更軟的給你撕。”

沾着幾滴血色的唇緩緩下移,順着跳動的脈搏,吻過那截兒修長漂亮的頸子,咬住暴露在斑駁月色下的肩膀。

蕭絕後背抵在樹幹上,皮膚與粗砺的樹皮摩擦而泛起的痛感,讓他忍不住收緊手指,将樹皮摳下了一小塊兒。

“別忍着,叫聲喜歡的來聽聽。”

傅少禦啞着嗓子,如一只潛伏在夜色陰影下的惡魔,不停在他耳邊蠱惑着。

蕭絕抗拒不了這樣的傅少禦,最後理智敗給了本心,他用力抓緊了男人的後背,五指在肩胛骨上留下細細的紅色抓痕,嘴裏小聲地叫他“禦哥”。

尾音拖長上挑,似從靈魂深處發出的戰栗。

他順着樹向下滑去,被傅少禦一把撈進懷裏。

“這便腿軟了?”

傅少禦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臉頰,蕭絕皺着鼻子偏頭避開他的手:“走開。”

Advertisement

“怎得還嫌棄起自己了?”

傅少禦給他攏好衣衫,打橫将人抱起,向屋內走去。

“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

“你渾身軟成這樣,嘴巴卻還這樣硬。”

傅少禦抱着他踢開房門,蕭絕輕哼一聲,在男人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歪頭靠上了對方結實的胸口。

傅少禦把他放在床上,借着幽微燭火,蕭絕看到淩亂的衣服下他氣勢未消,臉頰還未熄滅的大火再次燒起。

他順勢向床內一翻,将錦被拉過來,蓋在自己身上。

“躲什麽?我不動你。”

傅少禦覺得好笑,爬上榻,連人帶被子一塊壓住,又抱着他親了許久,才起身要走。

蕭絕被他吻的唇泛水光,連眼裏都是一灘柔情,在男人起身一瞬,他下意識地,手伸出被子,攥住了傅少禦的手腕。

“你去哪兒?”

蕭絕用指甲刮了刮他的腕骨。

“自然是去滅火。”

傅少禦拍拍他的手背,眸色深邃,笑道:“你若再不松手,我只怕要食言了。”

蕭絕沒吭聲,仍是攥着男人的手腕不肯放。

眼睛裏有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留戀。

傅少禦注視着他眼裏的水光,良久,才軟了語調輕嘆:“我不走,就是出去打盆水來,給你擦擦身子,你乖些,先把手放開。”

蕭絕這才卸掉手上的力氣。

但目光卻一直黏在男人的身上,始終不肯離開半分。

在傅少禦端着水盆出門後,他就一瞬不瞬盯着門口,豎着耳朵聽男人的腳步聲漸漸遠了消失不見,又過了片刻聽到腳步聲重新出現,他便眨眨眼,等待傅少禦再次走進視野中。

打來的水有些涼,傅少禦盡量将過了水的帕子擰幹些,再掀開被子給蕭絕擦身。

無微不至的照顧,讓蕭絕胸中起了暖意。

“禦哥。”

傅少禦應了一聲,手上動作未停,“怎麽了?”

蕭絕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兩手扒着被角看着男人英俊的側臉,半晌,才略顯突兀地說:“你很像一個人。”

“誰?”傅少禦問。

“一個…”蕭絕猶豫了下用詞,才說:“對我很重要的人。”

傅少禦撩起眼皮看他,說道:“你不會又要叫我娘親了吧?”

蕭絕一怔,他本意是想說那個少年,來試探下傅少禦的态度。

“上次你發燒,就抱着我不停叫娘親。這次呢?”傅少禦問,“是不是喝醉了又想她了?”

蕭絕咬着嘴唇,半晌才小聲說了句:“我沒醉。”

傅少禦笑了:“哦?是嗎?”

蕭絕咬着嘴唇不知該再說些什麽,卻極其渴望讓傅少禦聽懂自己的言外之意。

——方才種種,并非出于酒後的意亂情迷。

“我卻有些醉了。”

傅少禦将帕子丢進水盆裏,濺起一片水花。他給蕭絕蓋好被子,認真注視着他的眼睛。

“我甚至想就這麽一輩子醉下去,感覺挺不錯的。”

蕭絕心裏一緊,原本空落落的胸口,瞬間被填得滿滿當當。

有什麽東西在心底破土而出,瘋狂生長。

夏天好像提前到了。

“睡吧,”傅少禦幫他将一縷碎發別到耳後,手指輕輕掃過他緋色的臉頰,“我就在這兒,哪都不去。”

許是酒意又泛了上來,蕭絕閉上眼後,沒多久就沉沉睡了過去。

一直睡到天蒙蒙亮才醒來,他發現自己窩在傅少禦的懷裏,以一種極為信賴、毫無防備的姿勢。

想起昨夜種種,他第一時間湧起幾分悔意。

身為一個殺手,不該對任何人袒露弱點,更不該和一個輕易就能要了自己性命的男人睡在一處。

他犯了大忌。

可轉瞬間,傅少禦壓過來的親吻就讓這絲悔意消散于九霄雲外。

崔玉書無情無欲,可以做個殺人不眨眼的瘋子,還指望把他培養成為一個比自己更冷血的魔頭。

但事到如今,他怕是不能夠了。

傅少禦對他而言,有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哪怕有致命危險,卻依然讓他想要再靠近些。

他想要他,無所謂占有或者被占有。

兩人滾作一團,覆在身上的錦被被拉至頭頂,一片昏暗中,蕭絕反将傅少禦壓住,手挑開了衣帶摸進去,極其主動熱情。

等過了許久,傅少禦才一把将被子扯開,露出雙方汗濕潮紅的臉頰。

“險些悶死了。”傅少禦仰首在他唇角輕啄了下,嗓音低沉沙啞地笑:“平日看着挺寡欲的一個人,怎麽動起真格來,這麽瘋?”

“你不喜歡?”蕭絕直勾勾地看着他。

“喜歡,”傅少禦湊到他的頸邊,輕輕咬了下他的鎖骨,道:“就是有點疼,你下次再溫柔點。”

蕭絕一怔,口吻慣常帶了絲嘲諷意味:“傅少俠當真嬌氣得很呢。”

“我怎麽就嬌氣了?”

“不過撅了你一下,這都過去快十天了,還疼?”

傅少禦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張俊臉分外招人。

蕭絕坐起身來,給他撩開衣衫,要仔細看看他那處是不是有明顯外傷,卻被按住了手腕。

傅少禦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不不不,你誤會了。”他用指甲勾了勾蕭絕的掌心,解釋道:“我是說你方才無甚技巧,弄疼我了。”

“你!”

一張明豔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神色變了幾變,蕭絕揮掌要劈,傅少禦忙翻滾下床。

“別惱別惱,我只是随口說說,你其實一點都不差。”

傅少禦閃身避過飛來的軟枕,單腿跳腳往門邊蹦。

“真的,我特別喜歡,求求你下次還要這樣幫我。”

“滾!”

蕭絕惱羞成怒,把床下傅少禦沒來及穿的那只鞋子一并朝門口扔去。

“多謝!”

傅少禦穩穩接過,套在腳上,簡單擦了擦身,然後端起水盆,往院子裏的那株樹上一潑,把蒼虬樹幹沖刷得幹幹淨淨。

天色剛明,西苑外就隐隐約約傳來嘈雜聲,聽起來很是熱鬧。

傅少禦剛洗漱穿戴好,想出門看一下外面什麽情況,就在門口撞上了燕飛霜。

“傅大哥早啊!”燕飛霜笑着擺擺手。

“外面在做什麽?”傅少禦問。

“是新娘子的嫁妝送來了,”燕飛霜扒頭往院裏張望,見樹下一灘水跡未幹,院內花草還倒伏了一大片,不禁疑惑,“昨晚也沒下雨吹風啊,院子裏這是怎麽了?蕭公子他人呢?”

“啊,昨晚練了會兒劍,他還在睡……”

話音未落,蕭絕就從他房間走出來了。

燕飛霜沖蕭絕招招手,笑道:“公子,聽聞你昨晚喝醉了,我特意給你送解酒藥來。”

蕭絕走過來,臉上潮紅尚未褪盡,看起來倒像是有幾分宿醉後的樣子。

“爹爹釀的酒味道甘甜,容易貪杯,你吃點解酒藥,頭就不會疼了。”

燕飛霜從袖口裏掏出一個玉瓶,獻寶似的遞過去。蕭絕猶豫了下,還是接了過來,不冷不淡地道了聲謝。

燕飛霜笑得格外開心,問:“前院來了許多人,可熱鬧了,要不要去看一看?”

傅少禦笑道:“霜妹嫁人時,伯父給你準備的嫁妝肯定只多不少,你湊這熱鬧作甚?”

“傅大哥!”燕飛霜嬌嗔地瞪他一眼,又快速掃了下身側的蕭絕,手指纏繞着發絲,垂首低聲道:“我還小呢,你休要拿我打趣。”

“是,傅某失言了。”傅少禦笑笑,又問:“今日是初幾了?”

“初七,三日後就是婚禮了。”燕飛霜雀躍道:“走吧,一塊兒去瞧瞧!前院都在貼喜字呢。”

“你先去,我馬上就來。”傅少禦道。

“那我在外面等你們,快點哦!”

燕飛霜蹦蹦跳跳地往外面走,蕭絕回眸看了下傅少禦,絕影不知何時已悄然出現在廊下。

想到或許昨晚的某些動靜被這個護衛聽了去,蕭絕的耳朵尖兒又有點泛紅。

傅少禦跟絕影悄聲交代幾句,那人便領命去了,如見不得天光的鬼怪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輕功絕頂,這等人怎會甘心留在你身邊聽你調令?”蕭絕問。

傅少禦笑笑,沒有回答。

蕭絕也沒打算深究,他對這些并不感興趣,只是還有幾分介意蘭芷的事,話裏帶了刺:“你現在後悔來得及,還有三天,足夠你去搶親了。”

傅少禦正同他往院外走,聞言,頓下腳步捏住了蕭絕的下巴。

蕭絕皺眉,要劈掌把人逼退,就聽見男人沉聲問:“搶什麽親?你以娘子的名義收了我的發帶,轉眼就不認了?”

“你……少說渾話。”蕭絕偏開了目光。

“我是叫絕影給蘭芷送份賀禮過去,你別瞎想。”

傅少禦松了手,幫他把眼罩調整了下,柔聲道:“走吧,去看看嫁妝,改日你也得給自己備一份,我可是要收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