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法則04:見面
浦進入六個黑人,無機質的表情将門撞開,迅速分開站在兩側迎接即将走入的男人,他們的眼神沒在屋內迷亂情景中停留半分。
這些黑人幼年就被從索馬裏的一個部落帶到天朝,在他們記事起生存就是第一要務,不論是搶奪水資源,還是為了一塊馊掉的面包失去性命,抑或是只為了一張毛皮争的頭破血流,都成了他們生活的全部,而白霄将他們從茹毛飲血改善到現在不愁吃喝的生活,甚至能穿上不破的衣物,不誇張的講,白霄就是他們的神。
小時候的白展機不明白,後來偷跟去索馬裏才知道為什麽這些人盲目的崇拜着白霄。
這位“神”給了黑人們證明自己生存價值的機會,若是白霄下令讓他們自殺,阮綿綿相信這些人會争先恐後的尋死。
白霄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冷漠、強大,卻又讓人死心塌地的跟随他。
踩在地毯上傳來細軟的聲音,一停一頓的,慢條斯理的就像掌控一切的操縱者。
這種像是暴發戶的出場方式并不是白霄平日作為,白霄更喜歡不動聲色的解決獵物,這排場是給白展機的警告還是專門做給白言郞的戲?
結合記憶中的白霄,一個奇異的想法竄入腦海中,在白霄眼裏他們兩兄弟不論怎麽争奪,也掙脫不了他的掌控,所以他可以瞬間将白展機捧到天上,也可以讓他零落成泥,這才有之後的流落街頭,于是阮綿綿将這個男人打上了[喜怒不定]的标簽。
阮綿綿并不聰明,但理解能力極強,現在的他能夠分析那麽透徹,靠的不是殺手情聖的思維,而是他本身的,他正在以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方式快速蛻變。
他冷靜的望向緩步走入的男人,男人穿着現代化的改良中山裝,啞光的布料,頂級的裁剪,衣襟處扣子扣到最後一顆,将他矯健的身材展露無遺,高超的手工藝将衣服的紋路繡成蒼龍圖騰,低調中的奢華盡顯無疑。
而這樣的服裝不但底蘊深重,更代表着白家的歷史傳承,這是一個龐大的家族。
這樣的白霄,透着一股濃濃的禁欲味道,襯的他成熟而嚴謹。
是他!
只消一眼,就能确定,第99世的目标人物是白霄無疑,因為他的P股又熱又癢,似乎在叫嚣着,攻陷面前的這個男人,讓他在自己的身下呻吟喘息。
面對這樣一個男人,阮綿綿剛有一些的信心被瓦解,簡易級別的任務就是這樣的?攻陷一個危險度為SSS級的BOSS?
不過現在的問題不是這個。
[禁書,他是這具身體的父親,你瘋了嗎!]
[喊什麽喊,又不是親生的。]
[什麽!?]這在白展機的記憶力并沒有。
[當然沒有,你看看你的長相和他有哪點像,又不是基因突變,不過這事兒就是白霄自己都不知道。]
想到記憶中的白霄,不說神通廣大,那也是能力卓絕,這種李代桃僵的事情沒道理不知道,不可能不知道,禁書給的理由并不能說服綿綿,他只是普通的路人甲,但不是智力低下。
[你反正只要知道你們沒血緣關系就行了!]
[等等,難道是你篡改了我和白霄的血緣?]不怪綿綿想到這點,從前身給他的記憶中,白展機絕對是百分之百的親生兒子。
而這中間有什麽不同,大約就是出現禁書這個變數了。
禁書沒想到綿綿竟然能想到這一層,反到沉默了一會。
[對,是我弄的。你現在和白霄是最熟悉的陌生人,這次的攻略對象執念太大……總之,這事情說起來就複雜了,你只要知道你們沒血緣關系就行了!你們只是認識的陌生人罷了,本系統可是很有節操的!]
知道沒血緣關系,綿綿就少了負罪感。
但一想到這個男人不管有沒血緣關系,那都是個硬茬,又一陣頭痛。
白霄淡淡的看着面前的一幕,自己流落在外的小兒子滿臉仇恨的壓着養育了21年的大兒子,一把Glock 18抵在大兒子敞開的衣襟上,而小兒子只是衣着有些淩亂,似乎陷入偏執的只盯着阮綿綿,完全沒注意到這群走進來的人。
從動作的軌跡來看顯然白展機的衣服是被硬生生剝開的。色誘或是誘殺?常年游走于各種危險邊緣線上,白霄顯然将這一切連成了一條無懈可擊的解釋,如果他再晚一步,是不是面對的就是大兒子的屍體!?
他烏黑的眼眸積聚着一股黑色氣流,冰得讓人寒顫,繃着臉坐到卧室的單人沙發上,并沒有阻止白言郞的行為。
一個被受制于人,還需要被父親所救的繼承人,有何用?
眼看時機差不多了。
“咔!”在阮綿綿的心理暗示下,白言郞扣動了扳機。
就是這一刻!
翻身将白言郞翻轉至自己身下,那把手槍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在阮綿綿手中,在衆人看不到的角度,阮綿綿緩緩貼近白言郞,墨黑色的眼眸流過銀白色的詭異流光,傳達着一個信息:清醒過來!
所有動作都流暢的像是一場華麗的表演,毫不拖泥帶水,即使是白霄也驚詫了一番,白展機什麽時候有這樣的身手?
空茫的眼睛逐漸彙聚起焦距來,當白言郞的視線集中在自己身體上方似笑非笑的阮綿綿時,他驚恐的環顧了下四周,當見到沙發上的白霄,臉色煞白。
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完全不記得了!
但還不等白言郞弄清楚面前的情況,白霄就緩緩開口了,說了從進門到現在的第一句話:“帶他回去。”
用的是“帶”,而不是“送”,一字之差,但意義卻是不同的,說明白霄對白言郞這個私生子的态度,取消了認兒子的儀式,連自己哥哥都不放過的孩子,就算認回來也沒有足夠的心胸,掩去心中的失落,探究意味凝視着阮綿綿,幽黯的眼神幾度變換。
被白霄盯得渾身不自在,阮綿綿狀似泰然自若的回視,那眼神怎麽都和之前的白展機一樣,有些傲氣猥瑣的眼神中帶着天生怯懦,當然阮綿綿是無法想象 “我是你的爸爸,兒子!”“爸爸,我總算找到你了!”之類的感人畫面,只要這畫面放上白霄或者白言郞的腦袋,他就一點都笑不出來了。
阮綿綿緊張的頭腦發暈,白霄的氣勢過于強悍,他總算知道了以前有人形容的“王霸之氣”“虎軀一震,跪倒一片”的詭異場景到底是怎麽産生的了。
但這緊張的氣場卻一絲都不影響阮綿綿的殺手氣質發揮,表面鎮定自若,看不出一點端倪。只見他漫不經心的把玩着從白言郞那裏奪來的手槍,邊暗暗嘲諷的對被拖出去的白言郞展開純潔無害的微笑,對方被氣岔過去卻拿他沒辦法。
但是,這看似平靜的一切終止在“咔嚓”的關門聲下。
門被關上了!
這沒什麽,門總是要關的,不然怎麽辦事?
但屋裏沒人了--!
不對,還有人。
只有阮綿綿,白霄兩人!
阮綿綿覺得,他的确改變了原本白展機的命運,但是事情卻向不知名的地方發展。
白霄不動,也不說話,氣定神閑的坐在沙發上,微阖雙眼,一手扣着自己的大腿,悠閑自若。這麽望過去,那神态竟像一副秋冬的水墨畫一般,透着冰冷的寒涼。雖然完全沒有望向阮綿綿,但他就是覺得白霄在注意自己的一舉一動。
這是一場心理戰,誰頂不過壓力就先露出破綻,若是之前的白展機,是無法承受這樣的精神壓迫的,單單是平日裏對白霄的懼怕就足以讓他一股腦兒的翻倒而出,雖然他苦苦撐着,但心底卻越來越慌亂。
阮綿綿不知道事态怎麽會演變成父子沉默無言,忍不住問禁書“他要幹什麽?”
“你不是他兒子嗎,問我幹嘛!”禁書沒好氣的回道,看戲還沒看過瘾呢!
“白展機才是他兒子!我可不是!”呸呸,誰倒了八輩子黴攤上這麽個陰暗深沉的父親啊!
“他是你前世的爹~也算半個爹~~再說了,這白霄可不是gay,不會吃了你,他現在頂多是懷疑為什麽廢柴突然突變成了Superman而已~” 《禁書》一語道破關鍵點。
綿綿一想,也是!
雖然血緣上的問題被禁書給攪合了,但白霄可不知道這些,他可還當自己是親生兒子!那當然不會往一些不和諧的地方想了,有哪個正常的父親會對兒子有別的想法。
這麽一想,到是安心了不少。
“父親,你可以先出去嗎,我想洗個澡。”剛才被白言郎碰過的身體,讓他覺得全身不舒坦,當然這是可以忍的,但殺手的本能意識讓阮綿綿意識到危機感,他只想找個理由打發走白霄。
為了不再僵持下去,他不得不對白霄下驅逐令。
半響也沒等到白霄的回答,阮綿綿回神才發現白霄已經站在他面前,當屋外的光線照射進來,男人投下的影子就像擁住他了一般。
本能的顫栗了,阮綿綿這才察覺白霄高大極具壓迫感的身軀,半響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父…父親?”
“你好久沒叫我爸爸了。”像是在陳述一件事實,尾音帶着遺憾。
阮綿綿一晃神,記了起來,白展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與本來親密無間的父親形同陌路,就是沒血緣關系,養那大都有感情了,像白霄這種冷面冷心的男人也少有這麽溫情的一句話。
現在兩人見面幾乎無話可說,而白展機本能的害怕着日益威重的白霄。
喟嘆一聲,白霄邁步走了出去。
直到聽到身後的落鎖聲,阮綿綿才終于放松了緊繃的神經,頓感一陣倦意,混亂的思緒和被附身的疲憊感席卷着他,合着衣服,他走進浴室,就打開了花灑,任由涓涓細流滑落發絲,簌簌下落,将他的衣物貼身緊黏在身上,沿着他緊實的小腹劃入修長的大腿。
突然,冷硬的觸感對着他的腰部。
心頓時涼了,阮綿綿來不及想對方是誰,現在殺手情聖的能力還沒退出,也就是能在他這樣高度緊密的防守中還能悄聲無息潛入,并拿着槍抵着自己的人,一定是殺手中的頂級高手。
阮綿綿僵硬在水中,他眼角的餘光瞥見腳後跟旁的一雙精致的布鞋,被水花濺起而布上點點漬跡,是白霄!他并沒有走!
“父親,你想做什麽?”阮綿綿試探的問道。
“噓……”刻意頓了頓,吊足人的胃口才緩緩說道:“不要說話。”
!
阮綿綿微微有些發抖,也許是冷的。
他不知道白霄想做什麽,卻不敢動彈分毫,風水輪流轉,現在他完全能體會到白言郎之前的感受了,強扯出笑容,“別開玩笑了。”
“乖孩子,現在站過去,然後脫掉……”一瞬間,白霄的眼眸中黑沉的像是反射不出任何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