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法則30:破菊陣
呼、呼、呼
一個人跡罕至的小巷死胡同裏,充斥着微弱的喘息聲,白廉桦虛脫的坐在地上,無神的望着天空,空茫的眼神沒有一絲焦距。
這裏,他們應該暫時找不到吧……
就在白霄離開沒多久,來接他去所謂的“外國修養”的人就到了,如果不是剛脫離危險的身體經不起太激烈的情緒波動,他真的很想仰天大笑。
他說的最後那句話,戳中了白霄的軟肋吧!想想前世,那個老男人竟然能藏匿骨灰盒整整5年之久(24章番外中提及),那心思若他還不知道就未免太遲鈍了。
修養,不過是借口,讓他自身自滅的借口。
前世他能組織起自己的隊伍,這一世他更不會把哥哥白白讓給白霄!他擁有先知先覺的眼光,前世那些骨幹,還有後來的世界走向他很清楚,能少走很多彎路……
哥哥……等我。
看着手中的表,這是哥哥第一次送給他的東西,将表面貼近自己的臉頰,涼絲絲的觸感讓他忍不住蹭了幾下,餘光才發現鏡面上的血漬。
白廉桦拉過自己的病服擦着,卻怎麽也擦不掉上面幹涸了的血跡……
即使這只表并不是哥哥特地買給他的,也是他的寶貝,這是一只別人送的表。
心中像是壓着塊千斤重的巨物,無法喘氣似得壓抑。
前世在枯燥的房子裏,無事可做的他就愛破壞,與其說破壞更精确的說法就是拆卸再安裝,小到鬧鐘大到槍械,給他平淡無味的緊閉生活帶來了一絲趣味。
正因如此,在車禍後這只手表部分零件脫落,才讓他發現了端倪,手表有做過手腳……
他醒來後花了幾分鐘就拆光了表,裏面竟然有一個針眼大小的追蹤器,若不是對精密儀器的了解根本發現不了,很顯然放這東西的人不想被佩帶着發現。
看哥哥給他的模樣,應該是不知道這事的,那麽送他表的人到底有什麽居心昭然若揭。
究竟是誰送哥哥這表的,目的又是什麽?頭越來越昏沉,眼前的視線似乎被模糊,隐約能看到有一群人走近……
一個個夢境充斥在混沌的腦中。
那是個暖融融的午後,太陽照在身上卻感覺不到絲毫熱氣,反而冷入骨子裏。
門外的走道上鋪滿陽光,刺人眼的耀眼,煩躁的情緒讓他愈發沉默。
作為自閉兒的好處就是這些護士們說話根本就不避諱他,每天這個療養院裏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能馬上知道。
要說這種偏遠地區的療養院,她們如果再不找點話來說也會被逼瘋吧。
“這小男孩這麽漂亮,家裏還真舍得得把他送來這種地方?”
“有錢人就是亂,指不定這小男孩在這種地方要比回去安全呢?”
“你要不要這麽危言聳聽!”
“呵呵……誰知道呢。”
聽着她們廉價的同情,白廉桦只有一陣冷笑,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人才有閑工夫去同情別人,而他從小到大已經聽膩了。
真當他是普通小孩子嗎,誰稀罕這些。
一個年輕的護工似乎也聽到了那些話,有些猶豫的跨了進來,看着床上一動不動望着窗外的漂亮的小男孩,這男孩的确好看的好像天使一樣,眉眼精致仿若一塊毫無瑕疵的美玉。
“姐姐陪你出去曬曬太陽。”
白廉桦随便的看了她一樣,又看向窗外。
從記事起他就不是個喜歡曬太陽的人,他不喜歡光明也不喜歡歡聲笑語,那好像在諷刺他的孤獨和寂寞。
當然,也許沒人會覺得他寂寞,因為他有自己能愛。
看什麽,那雙烏黑的眸子裏好像那麽說着。
那護士并沒有走,只是看着他,臉上充滿慈愛的笑容虛僞的讓他作惡。
他清楚,這些被他所謂的爸爸安排的護工很怕他“發瘋”,誰讓他是個破壞狂,咬個人刺個人那都是稀疏平常的,這裏的護工也被換了一批又一批,就是這個新護士也會被他吓走的。
叫父親的這個人根本忘了他的存在。
這也好,他根本不想見到這個抛棄他的人。
“外面有很多和你一樣的小朋友,你一個人待在這裏不是很無聊嘛~~”護工也許是看到男孩那一閃而逝的笑容,有些被驚豔到。
男孩望着她走近的步伐,正準備揪準時機就撲上去咬死她。
“白廉桦,你的親人來接你了。”這句話突兀的響起,打算了白廉桦的行動。
我的親人?
呵呵,能有誰。
當他回神望去,就看到那個在逆光中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男孩,一圈光暈在那人身上恍惚的就好像看到了天使。
“我是你哥哥。”
那是他見到那人後聽到的第一句話,也是他二輩子都銘記于心的一句話。
他有親人,他的哥哥白展機。
但一開始見面,白廉桦并沒有放過他的好哥哥,他暴戾乖張,給白展機身上造成了無數咬痕,每當他以為第二天白展機不會過來的時候,那家夥還是風雨無阻的過來。
沒給好臉色,就是偶爾看白展機的眼神都是充滿嘲諷意味的。
直到他最後将白展機的頭打破,流了滿臉的血,整整一個月都沒在看到那家夥的身影。
知難而退了吧,果然被自己吓跑了!
哈哈哈,他果然不需要任何人!
不需要……
一個月後,那個被叫做父親的男人總算出現在他的面前,只是那麽冷冷的看着他,什麽也沒說。
但他想知道,他那個傻瓜一樣的大哥怎麽樣了!
想開口,好想問。
“把他待下去,既然不想待在療養院自然有适合他的地方。”
他聽到“父親”看了他很久,這麽說了。
“爸爸!”
白廉桦聽到了那個每每在他床邊聒噪的聲音,猛然一回頭,果然看到了一個月來自己以為不想念的人出現在面前。
看着他的額頭上還包着紗布,白廉桦攥緊了拳頭。
頭一次,有些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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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像是被潑了一層墨藍色,暗沉的天際讓人的心境不由的壓抑了幾分。
空氣中的惡臭像要窒息了一般,這裏随處可見垃圾、流民、強暴……是被政府抛棄的地方————貧民窟。
魚龍混雜的地方夾雜着各種各樣的人,痛苦絕望時時刻刻在上演,當然這裏也有已經游刃有餘的人,像木玉葉,這麽好聽的名字自然不是他父母取的,這是他找到一個算命師給整出來的,好聽好看還好記,不是有什麽某某沐浴液之類的廣告嗎。
于是從出生就待在這裏的他,總算擺脫了二狗的稱呼,有了自己的名字。他運氣向來不錯,還懂得趨利避兇,安然無恙的在這個混亂肮髒的地方待了二十年。
這個從小長大的地方,因為他習慣了,習慣太難改變。
只是最近他做了一件虧心事,這件事讓他日夜受着良心的煎熬,這事的起源要從兩年多前他找到的工作說起。
這是一份不錯的工作,不管是福利待遇都是上乘,所以從沒想過離開。
但這個工作卻不為多數人所承認,他是會所的[少爺],賣笑偶爾也賣身體,但如果不去做這個行業,憑着他這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還能做什麽,沒文憑,沒身份證明,沒父母,可能只能淪為三流打手或者被這裏的人侵犯淩辱得到一定的報酬。
在這裏也有人為了生存而出賣肉體,他很慶幸自己還有一張沒有損傷堪稱清秀的臉,只是到了都是美男的會所這張臉混了兩年還是依舊不溫不火,只能剛剛飽腹,運氣不好的時候還會遇到有特殊癖好的客人,養傷也要養十天半個月。
就在前幾天,曾經會所的頭牌白言郎找到他,他從沒想過那樣清高的白言郎也會找到他這樣一個不起眼的人。白言郎給了他一筆完全夠他半輩子揮霍的錢,只有一個要求,讓他去撞死一個人。
這人就是白展機,他馬上想到了情殺!難道是白大少在外有了新人然後就甩了舊人,這并不奇怪,雇主喜新厭舊是常事,他們這樣的只能賣個青春飯,等上了年紀要混的好還能當鴨媽媽,混的不好也只能被掃地出門,白言郎要做掉白大少也只可能是這個理由吧!
只是當時白廉桦給了他三張照片,裏面除了白展機外還有另外兩個俊美的男人,他不知道這兩人是誰,但看那品貌定然也是非富即貴的。
想想這白言郎從到會所的那天開始,似乎就有着神秘的背景,而且當時白家大少還為他迷得神魂颠倒,白展機可是一擲千金的主,雖然不英俊卻勝在癡情。說到底出來賣笑的,哪個不羨慕白言郎的,他就算面無表情人家大少還讨好着。
現在要去幹掉這麽個富二代他心裏抵觸的,為了這麽一筆錢要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他猶豫了很久,當時也不知道是不是鬼迷心竅了,竟然真的被白言郎所說的迷花了眼,美好的前景讓他忘了自己将要犯下的事。
這幾天他腦子裏,都是被他撞的滿臉鮮血的人,但在撞之前,那人的外貌卻是深深烙印在他腦子裏,那是個像是花骨朵似的人,幹淨到不可思議的眼睛,漂亮精致的臉讓他第一眼看上就喜歡上了,他從不否認自己就是個彎的,還很肮髒,從身到心。
在會所裏,為了能掙到更多的錢,他不在乎一天和多少個男人睡,像他這麽髒的人也許就向往這樣幹淨的人吧。
腦中想到那三張照片,腳上的動作卻是神使鬼差的踩了油門,等他反映過來的時候,那個美好的人已經被他撞倒在地上,他……似乎撞錯了人!
他慌了,撞死了人?
還是一見鐘情的人……
這一刻他甚至不想聯系白言郎,腦子一片空白的踩着油門繼續向前沖。
就這樣,這事過了幾天,也沒人找上他,他卻因為這負罪感,一直在等……等待撞倒那人的家人找自己還人命債。
剛辭了會所的工作,木玉葉頹廢絕望的經過那條自己每天都走的小巷,這巷子一直很幽黯潮濕,但已經習慣了的他倒覺的沒什麽。
只是今天似乎有什麽不同,在不遠處巷子的一條岔口的死胡同裏似乎傳來了反抗聲和幾個男人的譏笑聲。
稍稍一想也知道這是貧民窟裏經常上演的輪奸場面,他沒多少同情心,就算有也在一次次的毆打中學會了麻木,可這是他每天都要經過的路,他沒的別的選擇,只有快速經過那地方。
幸好那犯案的地點離他這條正路還有點距離,只要走的快一些是不會被發現的。
可就在經過的時候,他瞥了一眼,那一眼就定格了。
不會認錯的,那不是他撞到的那人嗎,他還活着!那樣幹淨漂亮的人他是不會認錯的人!
即使現在滿臉污垢血漬也擋不住那張臉給他的沖擊力。
那人似乎還有一絲清明,但從額頭被泥染黑的繃帶渾染的血紅,就知道他的傷根本沒好,木玉葉沒有時間想為什麽看上去和這裏格格不入的人會出現在這裏,他只知道今天就算拼了命也要把他給救出來!
“你們放開他!”木玉葉跑了過去,對着幾個大漢拳打腳踢。
只是他那點力道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已經脫掉褲子露出底下雄壯之物的男人頓時有被打擾享用美食的兇暴。
“哪裏來的小崽子,這不是街角那個二狗嗎?你今天是來找死是吧,別以為交了保護費我就會放過你,識相的快給老紙滾!”其中一個抓着自己胯下之物搖擺着,滿嘴口臭的噴向木玉葉,更是用下身故意頂了頂木玉葉的胯部。
另一個已經架住了陷入昏迷的白廉桦,美麗的臉死氣沉沉的垂着,只有手中死死握着那只阮綿綿給他的手表,大漢淩空從後托住他的腰将他的大腿大開,而他的病褲早被撕碎殘破的挂在大腿上,身上都是被毆打的痕跡,連手臂上的繃帶也松開了,能隐約看到上面的血跡。
木玉葉眼中一酸,發了瘋似得撲了上去,喊道:“不準碰他,你們放了他!”
“把他給老紙踹開,好不容易碰到個這麽漂亮的,男的也能湊合!”說着,大漢捏住白廉桦的嫩白的小臉,大舌添了上去,留下一片濕濡。
其中一個向木玉葉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腳,頓時讓他一陣翻江倒海,他被踹到一旁的牆上,無力從帶着青苔的牆面上緩緩緩落。
冰涼的青苔讓他的腦子反而清醒了,突然叫道:“我身上還有幾萬,全部給你們!放過他!”
這是他辭職後從銀行裏拿出的這幾年的存款,但這一刻他卻顧不得了。
“哈哈哈,錢我們要,但人也要!”一個大漢搶走了木玉葉的包,卻不打算放過白廉桦。
眼睜睜看着錢被搶,木玉葉卻不在乎了,向來視錢如命的他也有一天覺得有東西比錢更重要,但幾個人還要繼續對白廉桦行那龌龊的事情,他不顧一切的毛遂自薦:“上我吧,讓我代替他!你們看他身上那麽多傷,看上去家境不錯,要是這樣一個人被做死在這兒,誰都逃不去責任!”
幾個大漢面面相觑,直到确定木玉葉口中的話是真的,才嗤笑起來。
這麽多年這裏的男人都沒動過木玉葉,不僅因為這孩子滑頭,也因為他有個很能打的死黨,那男人還有個倔性子,打人都往死裏打,不死即殘,誰都不像啃木玉葉這塊硬骨頭。
而且他們找到白廉桦的時候已經出氣多進氣少,臉都青黑了,像是命不久矣的模樣,說不定還做不到一會就嗝斃了,那不是太晦氣了。
這麽一想,就決定還是木玉葉吧。
偏偏害怕他們不願意放過白廉桦的木玉葉快速脫掉了自己的衣服,拜自己在會所訓練已久的誘惑姿态,勾住其中一個大漢,輕啓唇道:“快幹我!”
“嗷……”
幾個大漢哪裏受的了這種誘惑,摔下白廉桦。
“咚”一聲,白廉桦像是破布娃娃被扔到了角落。
大漢們迫不及待的撕掉木玉葉身上所有的衣服,将他撲倒在地上,沒有經過任何潤滑的甬道突然被填滿,嘴裏也被塞入一根腥臭的物體。
耳邊似乎還能聽到幾人的催促聲,“你們兩快點,兄弟們可還等着!”
“喂,腿再張大一點!”
“這賤人穴還挺緊實的,兄弟們賺到了!”
猥瑣的話在他耳邊形成了轟鳴,想想這麽死了算了,也許能看到從沒見到的父母。
他還不能死,他要保護好那個幹淨的男人,那樣的人怎麽能被玷污!
他想看一看白廉桦的臉,就一眼就好,只是被幾個大漢擋了去那人,但他想到自己能救到那人,卻湧上一股滿足。
這滿足夾雜着虧欠還有戀慕。
他的後面被不停的進入,被擺出各種羞恥的姿勢,大開着雙腿比不停的進入抽出,他好痛,痛的讓他想死,但只要一想到如果不是他在的話這些都要白廉桦來承受,硬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白廉桦的氣質那麽高華,和自己一定是兩個世界的人,這樣的人僅僅是腦子裏想想都覺得髒了。
他的腿被拉開,被男人從後面抱住拉成了小時候拉噓噓的姿勢,那地方也因為沒有擴張滴滴答答的留着鮮血,對比周圍淡褐色的肌膚上竟帶着一絲妖嬈,讓大漢們更加興奮。
他不想這個模樣被那人看到,即使知道對方昏迷着,癡癡的望了眼白廉桦的方向。
白廉桦卻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雙澄澈的眼睛裏,看到面前這一幕,漸漸凝聚成一種名叫鄙夷厭惡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