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新案發生
聞此言,小侯爺笑了:“你這般認為?我不好錢財,那或許我好權勢,或者人間美色呢?”
“奴家不這般認為。相反,奴家覺得,侯爺傾盡心力所得來的問天錢莊,是為他人做嫁衣。”她知道自己猜的是對的,便大膽的問:“奴家想要知道,侯爺做的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不為財,不為權,不為利,更不為色,到底是為了什麽。”
小侯爺眸色平淡若溪,嘴角的笑意透着無意,而後負手對視,男子的心氣頂天立地,若泰山威嚴沉重,卻又像是一縷輕巧的暝煙,那雙極美的眼睛在人間流露出男兒英豪之色,他擲地有聲:“為忠義如何?”
她心尖一跳,抿唇道:“賭娘……不懂。”
“知道的太多會死的很快。”
“賭娘唐突了。”
他似銀月一笑,轉身離去。
樂正餘亦從飛天賭場走出,不遠處便是花舞樓,那老鸨徐娘依舊笑看春風,舉着金算盤半靠在門樓前,揮舞着手帕,就連嬌嗔的語調都和從前沒有半分不同,不斷重複的過着日子。
他叫徐娘拿了兩壇子酒水,他提着準備離開。
剛走出花舞樓,便看到遠處匆匆跑來的夏侯南山和白雲郡主。
二人瞧見他更是加快了腳步。
“餘亦!餘亦!餘亦!”小郡主前幾日和小侯爺一起喝過酒,已是一番熟識之态。
他定在原地,等着他們靠近。
王爺牢牢的牽着小郡主的手,還不斷的囑咐她跑慢一些,口中安慰着說餘亦不會這般就消失。待二人站定,小侯爺眉眼歡喜的問道:“你們怎麽在此處?”
“夫君說要帶我過來喝花酒。”她眼饞的盯着餘亦手中的酒壇子,靠近細細的聞了聞,香甜醉人。
小王爺嫌丢人般将女子拉回來:“別這般丢人可好?咱們這就進去買。”他揉着女子的額角,擡起去看餘亦,有些擔心的問道:“你怎麽一個過來買酒?又一個人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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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郡主猛地擡頭,伸手就攥住了餘亦的衣袖:“酒怎麽能一個人喝呢?我們三個一起喝吧,看誰先趴下!”
小侯爺擡了擡自己的衣袖:“郡主啊,這男女有別,更何況你還是南山的夫人,你這麽和我拉拉扯扯不好。”
小郡主不解得轉頭看了一眼夏侯南山,夏侯南山眉眼帶着嬉笑,輕輕搖頭:“你可以拉餘亦的衣袖,他不是外人,外人不可以拉。”
得到了肯定,小郡主挺起腰板:“夫君說餘亦你不是外人!可以拉!”
“二人夫婦,我就是外人。”他将自己的衣袖拉回來:“小郡主你可要記住啊,要是随意拉了別人衣袖,咱們南山可是會吃醋的。”
“吃醋?”小郡主更不解:“吃什麽醋?醋不是做飯用的嗎?”
樂正餘亦去看南山,那小子正一副得了寶的表情,也不知道在炫耀什麽。小侯爺覺得好笑,将手裏的酒壺提起:“有人陪我喝。我就不打擾你們二人夫妻玩鬧了。”
“和誰?”南山刨根問底,面上倔氣一如年少:“你不會又匡我吧。”
“花影妹妹這不是還在淩月閣嘛,我過來買了,回去接她。”
“她啊。”夏侯南山立刻揮手,八卦意味十足的彎了眼角:“那你去吧,我們也不打擾你們兩個。”
三人分道而行,樂正餘亦再回首,只見花舞樓前小王爺折扇一展,得意潇灑,面挂笑意,長臂摟着白雲,慣性的靠近她耳邊,不知道又哄騙那單純的女子了些什麽,二人嘴角同時向上一勾,雙眸齊彎,神奇的同步起來。
小侯爺欣慰的眯起雙眼,提着酒壺閑散悠悠的往淩月閣行去
方方出了北街,便看到提着卷宗而離的柳大人,柳大人盯着他半晌終究開口了:“下官不識,竟然未曾認出侯爺。還望侯爺恕罪。”
“本侯自己未曾報過名諱,又常年不在京中,柳大人更是三年前才至長陽城,不識也是情理之中,何來罪過?”小侯爺覺得有趣:“不知道柳大人如何認出本侯身份?”
“方才花舞樓前君言王妃高呼了侯爺名諱,下官多少還是知曉侯爺姓名。見侯爺與君言王那邊親近,也就了然侯爺的身份。”
“柳大人不必如此客氣。”他眉梢上挑,盡是溫和之意:“本侯不過京中閑散人而已,禮數這些東西也多是不喜,大人只管如從前一般。”
“侯爺大度。”
樂正餘亦提着酒壺笑道:“本侯還要尋友去喝酒,就此別過了。”
“侯爺可是去尋少閣大人?”
“我與她僅是友人,柳大人可萬萬不要誤會。”
這回倒是柳大人懵起:“下官……誤會什麽?”
小侯爺望天一笑:“沒什麽。”看來這柳大人對百裏花影毫無男女之意啊,他自己倒是想給這二人做媒,不過……算了。
他邁步而行,柳大人順路。二人便同行,路上小侯爺多餘的問了句:“柳大人可成婚了?”
“已經有了意中人,只是礙于眼前阻攔,不敢與其相見。”
“阻攔?”小侯爺停下腳步,似玩笑的孩童:“我和你說一個秘密,你也告訴我你喜歡的女子是何人可好?”
“侯爺又在說笑。”
柳大人面上的為難和無能為力即便是冷着那張臉也顯而易見,樂正餘亦看透這份無助,靜默了幾秒,而後指着不遠處的将軍府:“京中掌握五萬綠苔軍的徽生将軍柳大人可識的?”
“三年前下官一舉中第,正是徽生将軍擊敗江國楚國聯盟凱旋而歸之時。當日殿試,徽生将軍也在殿上。”
“柳大人以為這徽生将軍是個何樣的人?”
“自然是男兒本色,猛将英豪。”
“徽生将軍的心上人是花舞樓的晚霜姑娘,青樓女子。那青樓女子為了他的名聲,即使喜歡也一直抗拒這份情感。”小侯爺眉眼彎彎:“本侯見柳大人多日眉頭不展似有苦悶,若是有事情不願與本侯詳談,找一境遇相同之人細聊,想必心中苦悶可以稍解一二。”
“侯爺如何知道我與他是境遇相同之人?”
“男女之事,總歸如此,世上和順大多相同,不和順也有不和順的相同。”樂正餘亦将手裏的枇杷酒分了一壇過去:“花舞樓的枇杷佳釀遠近聞名,今日分酒與柳大人,還望柳大人可借此物稍解煩悶。”
分岔路口已到,紫衣輕揚,小侯爺眸色若豔桃灼灼,頃刻消失在花雨綠影之間。
柳大人握着小壇枇杷酒,只覺堂皇。
比起那些際遇相同之人,他到是更願意将這世俗之事說給那不在世俗之間的侯爺聽。
小侯爺走進淩月閣卻不見百裏花影的身影,方要尋人相問,花蝶深處一子閣便跑了出來,一身橙衣粗布頗有少年之感。
那少年在樂正餘亦面前停下,半跪下身:“淩月閣子閣淩城見過侯爺。侯爺萬安。”
“真是奇了,怎麽你們今日一個二個都認得本侯了?平日怎麽不見你們這麽聰慧?”他伸手拉了那淩城起身:“別動不動就跪,你們也不嫌累得慌,稍微彎個腰就成了。”
“方才侯爺吹笛子的時候大夥都聽了,這天下能吹出這樣曲子的人也就侯爺您一個。”少年生的清秀儒雅,分明是私塾裏最乖巧學生的模樣,看着就文弱的緊。
他不再多心而是四下探勘:“你們百裏少閣呢?”
“少閣大人叫淩城過來告訴侯爺一聲,護城河裏面撈出來禮部儀制清吏司劉衡大人的屍體,她趕去處理了。叫您在淩月閣等她。”
“等她?”小侯爺蹙起眉頭:“本侯這麽尊貴的身份,她居然膽敢叫我等她?”對着淩城道:“多謝你告訴本侯,本侯走了。”
“侯爺,您生氣了?”小夥子猴子一樣竄到他面前,樂正餘亦這才發現這小子身懷輕功,而且不低。
他倒是有些驚喜:“你這輕功哪學的?”
“黃鐘大人教的。”少年頗為含蓄的撓着後腦勺,滿臉都帶着青澀,瞧着便叫人喜歡。
樂正餘亦笑道:“別用腳尖走路,腳步虛幻一些才不會被人察覺你會功夫,天資不錯,好好練,說不準将來能在輕功上有一番造詣。”
被誇獎的少年更歡樂了幾分,可見餘亦要離開還是追上去:“侯爺,侯爺,您別和百裏少閣生氣啊,她……”
“本侯沒有生氣。”他抱臂提酒覺得有趣,微微挑眉,伸手指着自己的臉道:“小兄弟,你看本侯像是生氣的樣子嗎?”
“那您別走啊,百裏少閣說一定要留住侯爺。”
樂正餘亦被這小子的一本正經逗笑了,順手指着門外道:“本侯去找她。”
“啊?”淩城還是莫名的時候,樂正餘亦已經提着酒壺吹着口哨,大搖大擺的往護城河的方向去了。
待淩城反應回來,匆匆追着小侯爺背影跑出淩月閣,只見人海中一縷紫紗如妖精忘藏住的尾巴般晃然一現。少年輕輕的眨動了眼睛,便再也不見樂正餘亦的蹤跡,唯有空氣中殘留的淡淡冷可以證明那人确實從此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