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戀綜第四十三天
季夜寧給晏朝介紹的劇本講述了一個退休老刑警和夢想考入警校的年輕人之間發生的故事。
晏朝沉浸了一個多星期, 等到試鏡那天他離開房間的時候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劉佳早就帶着化妝師和造型師在等着了。
“快來坐下，再晚時間來不及了。”
晏朝抱着手不動，“不用化妝, 給我找件白T恤，還要雙運動鞋。”
“怎麽了這是？”
“二十歲的年輕人不就這樣？哦頭發, 來給我剪短點。”
“剪頭發？！”劉佳着急地說：“頭發沒必要吧？我不是說你拿不到這個角色, 可是萬一呢？”
晏朝懶懶地說：“沒什麽萬一的，拿不到就拿不到。你讓開點, 別擋着鏡子。”
劉佳還想再勸, 晏朝直接繞過他在化妝桌上拿起一把剪刀随手在頭上剪了一下。
“現在可以了？”
“……”
劉佳蹲到旁邊, 忍不住想掏根煙抽, 雖然他從來沒有抽過煙。
造型師接過晏朝手裏的剪刀，按照晏朝的想法修剪着頭發。
剪完頭發晏朝又去換了衣服，出來的時候工作人員發出陣陣感嘆聲。
暗自傷神的劉佳好奇起來，擡眼望向晏朝，看清楚後人差點沒穩住, 重重靠倒在牆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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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朝穿上白T後看上去就像個剛入學的大學生, 幹淨帥氣。
可是那個平整的寸頭是怎麽回事？
劉佳眼前發黑, 他胡亂伸手叫來小助理, “快，快拿帽子跟口罩過來, 再去網上多買幾頂假發！”
小助理覺得莫名其妙，“為什麽要買假發？晏哥這樣很帥啊！”
“那也不行！”
小助理想了想小心地說：“但是我覺得晏哥也不會聽你的呀, 而且晏哥進了劇組總要剪的, 就當提前适應了嘛！”
劉佳想反駁但是又覺得小助理說的, 竟然挺對？
……
真是瘋了！
到了星光後晏朝找到試鏡點領了個號碼牌坐下。
周圍的人要麽看着手裏的劇本，要麽閉着眼睛假寐。
晏朝伸手把帽子摘下, 反正沒人注意他。
摘下帽子後他還想把口罩也扯了，被劉佳一把拉住。
“留點！”劉佳壓低嗓音說：“帽子摘了就摘了，口罩進去再摘！”
晏朝看着滿臉猙獰的劉佳嘆了口氣，“行了行了，又不是什麽大事，聽你的就行了。”
劉佳欲哭無淚。
他倒是希望晏朝在大事上能多聽聽他的，能讓他多過幾年好日子。
一個接一個的人進去又出來，沒等多久就輪到晏朝。
劉佳鼓勵地拍了拍晏朝的手臂，“加油！”
晏朝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往裏走去。
房間裏坐着三個男人，中間位置的男人見晏朝進來後說道：“請先介紹一下自己以及想要試哪一段戲。”
“各位導演好，我是晏朝，今天我打算試和老刑警第一次見面的那場戲。”
聽到晏朝的名字三個男人不動聲色地對視了一眼。
“那我來跟你對戲吧。”坐在左邊的男人說。
他走出來跟晏朝握了握手，“你随時可以開始。”
晏朝點點頭轉換了一下情緒。
從現在開始，他是王宇。
王宇漫無目的地在晚上十點的大街上晃蕩，他自小就很崇拜當特警的父親，定下了以後也要當特警的夢想。
然而母親已經受夠了每天提心吊膽的日子，她不想等老公退休後又要開始擔心兒子的安危，她激烈地反對兒子的夢想。
王宇知道父親雖然什麽話都沒說，但是他也是希望兒子以後能過上也許平淡但是安全的日子。
走了很久，王宇找了個角落随意坐下，痛苦地抱住頭。
突然他旁邊跟着坐下一個人，是一個衣着有點邋遢的老男人。
“怎麽了小警察？”老男人說。
王宇喃喃地說：“你怎麽知道？”
“我一看就知道，你身上有那種氣質。”
王宇苦笑着說：“有什麽用？我家裏又不同意。”
老男人擡起握着的酒瓶抿了一口，“我可不懂你們那些家長裏短的。我只知道啊，這樣哭哭啼啼像個娘們一樣永遠得不到你想要的。”
“回你的安樂窩吧，奶娃娃。”
老男人一口把酒喝淨，酒瓶随手扔在王宇腳邊，起身便離開了。
王宇坐在原地看着酒瓶愣愣地出神了一會後倏地笑出聲，笑聲越來越大最後竟滲出淚來。
“啪啪啪——”
晏朝演完後還沉浸在王宇的情緒裏無法脫離，剛剛跟他對戲的男人的鼓掌聲把他扯了出來。
“先介紹一下，我是孫騰。”
晏朝抹了下臉擦去淚，“孫導演你好。”
孫騰點點頭，“演得不錯。你先回去吧，我們選擇之後會給通知的。”
晏朝應下，“好的，謝謝你跟我對戲。”
孫騰笑了笑回到位置，晏朝跟他們幾個道了別就出了房間。
劉佳一直在外面等着，看到晏朝出來立馬迎過來，“怎麽樣？”
晏朝接過劉佳手裏的紙巾擦了擦眼角，“不知道，回去等吧。”
劉佳無奈地說：“也只能這樣了。”
回到園子的時候季夜寧正在給小雞喂食，晏朝下車後劉佳直接就開車走了。
晏朝走到季夜寧旁邊抓了一把飼料随意撒在食槽裏，季夜寧說：“你很厲害哦。”
晏朝有點迷茫，“啊？”
“孫導演偷偷跟我說了，你演得很好。”
“可能吧，但是我覺得應該可以更好的。”晏朝又抓了一把飼料慢慢撒着，開玩笑地說：“在結果出來之前一切贊美都是虛妄，誇兩句就行了，多了我得飄起來。”
“嗯，這倒是。”季夜寧贊同，接着不經意地問道：“你今天是不是有話沒問我？”
晏朝腦子一下沒轉過彎，“什麽話？”
“……”季夜寧突然覺得有點羞恥，掩飾着說：“沒什麽……”
說完提着籃子就走。
晏朝這才反應過來。
難道——？
“夜寧今天缺男朋友了嗎？”晏朝緊張地問。
季夜寧停下腳步沒回頭，嘴角高高揚起，“可以缺一缺。”
晏朝有些摸不透季夜寧的話，這是什麽意思？
“你還愣着幹嘛？打算跟雞睡？”
“來了來了。”
走在路上晏朝還在琢磨季夜寧的話，側頭看向季夜寧卻發現她的耳垂已經紅透了，眼睛緊緊盯着地面不敢擡頭看他。
晏朝在心裏罵了自己好幾句，輕輕咳嗽一聲說：“女朋友，我有這個榮幸可以牽你的手嗎？”
“嗯……可以。”
晏朝接過季夜寧手裏的籃子，和她十指緊扣。
他的心好像被填滿了。
走進別墅王阿姨眼尖地看見了季夜寧和晏朝交握的手，忍不住撫掌大笑，“哎呀，天大的喜事！”
“什麽喜事呀王奶奶？”趙晴是個愛熱鬧的，聽到王阿姨的話注意力立馬從電視上移開。
季夜寧心裏不自在，想抽回手，晏朝雖然也覺得害羞，但還是強硬地抓住季夜寧的手不松。
趙晴在王阿姨的示意下看到兩人的手，尖叫一聲高興地說：“王奶奶！季姐姐和晏哥哥這是不是在談戀愛了？”
在廚房的劉阿姨被連着兩聲驚訝聲引出來，弄清情況後也說：“我今天晚上得多加幾個菜了，吃不完的我們明天吃剩菜好不好呀小晴？”
“好！多加菜劉奶奶！”趙晴蹦蹦跳跳地跑到劉阿姨身邊，“我來幫你！”
晏朝把籃子放到櫃子上，牽着季夜寧到沙發上坐下。
“真是太好了。”王阿姨仍在感嘆，“夜寧你爸媽知道了嗎？”
“沒有，剛剛才确定的。”經過一開始的尴尬現在季夜寧也自如了一點。
“好好，太好了。”
晏朝好笑地說：“多謝王阿姨費心了。”
“我又沒幹什麽，還是你自己争氣啊。”王阿姨毫不在意地說：“但是到時候結婚可得請我喝喜酒啊。”
晏朝笑笑，“一定。”
“說什麽呢，剛走路就打算跑了是吧？”季夜寧重重地拍了拍晏朝。
晏朝露出痛苦的表情對王阿姨說：“王阿姨你瞧，這可不是我不讓啊。”
王阿姨配合着晏朝，“夜寧，這可就是你不對了，小晏都答應我了。”
季夜寧：“……”
季夜寧看着一臉期盼的晏朝和王阿姨，自暴自棄地應和：“王阿姨肯定是要在場的，大家都去，小晴給我當花童。”
趙阿姨和孫阿姨洗漱完出來也知道這個消息了，一齊給晏朝和季夜寧賀喜，然後進廚房幫劉阿姨準備晚飯。
既然打算要多準備幾個菜，那就幹脆更隆重點。
吃飯的時候王阿姨從酒櫃裏拿出一瓶紅酒給每個人都倒了點。
紅酒是季夜寧早就準備好的，阿姨她們有時候沒事就會小酌一杯，這一次是時隔了好久才又拿出來喝。
王阿姨站起來舉着酒杯說：“今天主要是高興，夜寧跟小晏交往第一天，值得慶祝一下！”
大家互相碰杯，趙晴也舉着自己的牛奶杯跟每個人都碰了一下。
這頓飯邊吃邊聊直到九點多才結束。
收拾完桌子後季夜寧拉着晏朝坐下，拿出手機解完鎖放在中間。
晏朝不解地問：“要拍照嗎？”
季夜寧搖搖頭，“我得跟我爸媽打個視頻通話。”
晏朝：……
他現在去問問第一次以男朋友的身份見女朋友的爸媽需要怎麽做還來得及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