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過來。”
簡短的兩個字, 用葉櫻那标志性不容抗拒的口吻說出來，簡直就跟命令沒兩樣。
把她當什麽了？
李文斯把怨念都撒在了蘋果上, 連着狂咬了好幾口，才舒坦一點似的往餐桌走過去。
“幹什麽？”她說着在葉櫻的對面坐下來，面面相對的情景似曾相識，仔細想想，葉櫻好像對她現在坐的這個位置情有獨鐘, 以至于李文斯也習慣成自然的總坐在同一個位置。
“你會做飯？”葉櫻突然問，說是問也不盡然，畢竟昨天李文斯幫金美之做飯的時候她是看到的。
葉櫻咀嚼的姿勢很優雅, 好像吃飯是一件多麽享受的事情，玻璃碗裏的沙拉以一種極緩慢的速度減少着，李文斯粗略估摸着, 按這個速度這頓飯至少得吃一個小時。
她思考了一下葉櫻的話，然後不無謙虛的點了點頭, “還行吧。”
三年前她是不會的, 不過過了三年的獨居生活, 多少還是得自己上手學着做點東西。
葉櫻點了點頭，似乎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
“明天來不及了, 那就從後天開始，你要負責我的午餐。”
“……啊？？”李文斯懷疑自己耳朵進水了。
“我？”她指着自己鼻子, “負責你的午餐？”那誰負責她的午餐啊？
葉櫻對她驚訝之情視而不見, 低頭又叉起一塊生菜, 放進嘴之前說道, “我吃不慣餐廳的菜。”
“那麽多品種總有你吃得慣的吧……”
“都吃不慣。”葉櫻不容置疑的打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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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斯，“那你自己做呗。”
“我不會。”
李文斯：…………
多大臉啊，你不會你還有理了？
“我的要求很簡單，一葷一素一湯。”
李文斯嘴角抽搐，“我再給你整個愛心套餐怎麽樣？”
“不需要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李文斯：……你特麽還當真了，這麽自覺的順杆爬呢！
她好氣又好笑的理了一下思路，“不是，憑什麽呀？”
“憑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
“那又不是真的！”
葉櫻頓了頓，她慢慢擡了一下頭，“你想是真的？”
李文斯：……才沒有。
葉櫻看着她在突然的沉默中微微泛紅的臉頰，再次低頭的同時勾了一下嘴角，“做戲做全套。”
李文斯：誰要跟你做戲！有本事就來真的！
葉櫻：“食材費我會給你。”
李文斯：誰稀罕那點食材費！姑奶奶買不起菜怎麽的！
葉櫻：“還有別的問題麽？”
“有！”李文斯也不跟她客氣，“我可以給你做午餐，但有一個條件。”
“說。”
“我不要你的食材費，”她看着葉櫻略有疑問的樣子，又道，“你得陪我一起去買菜。”
“……”葉櫻瞥他一眼，“駁回。”菜市場那種地方，髒得要死，她怎麽可能去？
“做戲做全套！”李文斯逮着空子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駁回！”
李文斯有段時間沒買過菜了，之前她住自己家的時候，邊上沒多遠就有一個生鮮批發市場，每天下班路過都能順到過去看看。只是後來搬到這富人別墅區，別說是批發市場，連個生鮮超市都得跑到老遠的商區去。
一來二去，漸漸就不樂意自己做飯吃了。
誰知道，葉櫻竟然會突然提出這種要求。
六點下班，她們是六點半在辦公間裏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一起走出的公司大門。
揚言不可能去買菜的葉櫻專心的開着車，李文斯坐在副駕上翻着手機，精挑細選的下了幾個烹饪a。
“想好吃什麽沒有？”她随口問道。
“沒有。”葉老板回答的相當幹脆。
“我早上出門看了一下冰箱，空位還挺多的，咱們可以多買點屯着，省的天天跑了。”
“不新鮮。”
“……可以放冷藏啊！”
“你有多少時間可以用來解凍？”
……你硬要這麽問的話那确實是沒有。
算了，老板都不怕麻煩她還有什麽好不滿的。
“所以你明天到底想吃什麽？”
“都行。”
李文斯看着菜譜，“吃魚麽？”
“麻煩。”
“那吃肉？”李文斯說，“牛肉吃麽？”
“不愛吃。”
“羊肉？”
“腥味太重。”
李文斯：……神特麽都行？？
這叫都行？
市場附近沒有停車位，葉櫻把車停在了遠一點的地方，然後兩人散步似的晃了過去。
七點多，天早就黑透了，街道在路燈的照耀下一片通明，地上的人影越拉越長，李文斯一邊刷着手機一邊突然蹦了一下，踩在了葉櫻的影子上。
因為突然擋在自己身前的智障，葉櫻不得以停了一下。
李文斯這才嘿嘿笑了兩聲，繼續一邊刷手機一邊往前走。
過馬路的時候，她下意識伸手抓在了葉櫻的胳膊上。
葉櫻前一秒還在注視對面紅燈上的數字，下一秒就皺起了眉頭低頭看向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李文斯依然在刷菜譜，一邊刷，一邊不知滿足的收藏着，這種抓人的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就像她和金美之溜達的時候一樣，好好走路的那個人總要多照顧着一點玩手機的。
葉櫻動了一下胳膊，李文斯大概是以為自己抓滑了，又抓緊了一點。
葉櫻：……
她剛要開口，李文斯卻突然擡了一下頭，“诶綠燈了，走吧。”
“…………”
就着這個姿勢，葉櫻被人抓着從馬路的這頭走到了那頭，好在李文斯還算自覺，到了地方自己還知道默默把手收回去。
這個點，市場裏不少門店都已經準備關門了，蔬菜倒還好說，魚肉之類的要相對難挑一些。
李文斯停在一家肉攤前，指着桌上所剩無幾的生肉，“老板，羊肉怎麽賣的？”
葉櫻本來是站的比較遠的，聽到“羊肉”兩個字忍不住走近了一些，她用一根手指抵着鼻子，“不是說了不吃羊肉麽？”
“我想吃。”李文斯擡了擡下巴，“說好了這是我的，到時候你可不能搶。”
切！葉櫻翻了個白眼。
李文斯還不嫌事大，“誰搶誰小狗。”
李文斯顯然沒把葉老板的話放在心上，整個市場溜達完一圈，兩只手大袋子夾着小袋子，已經再拿不下任何東西了。
葉櫻兩手空空，昂首挺胸的走在前面，李文斯适時發出求助，都被統一無視掉了。
到家的時候，李文斯俨然半條命已經找不回來了。
她丢下東西就要去沙發上躺一下，被葉櫻一個擡手給攔住了。
“要躺回你自己屋躺去。”
李文斯：噫！你這個人，給你買菜你還嫌我髒！
李文斯憤憤拿起圍裙，姑奶奶不躺了！
葉櫻的便當她計劃是明天早上起來再做，免得做早了葉櫻又嫌不新鮮。李文斯把食材往冰箱放，光留着那幾根羊骨頭，打算做一餐羊蠍子當晚餐。
嗯，想想就很美好，她得多久沒吃過羊蠍子了。
廚房被李文斯占用了，葉櫻的沙拉不得不延後，她先上樓洗了個澡，結果剛出浴室門就被一陣奇香給熏懵了。
這是，什麽味道？
葉櫻還在思考這個問題的同時，從平坦的小腹裏發出一聲“咕嚕”的聲響。
葉櫻：……突然，好餓。
李文斯一邊哼着小曲，一邊樂不思蜀的往鍋撒佐料，她對自己今天的發揮相當滿意，不用嘗就知道味道一定很好。
她已經控制不知自己的口水了。
轉頭又看了一眼手機上的菜譜，各家菜譜雖然過程上都大同小異，但多少都有一點特有的騷操作，能提味提香。李文斯按部就班的照做，越做肚子越叫嚣的不行。
這味道簡直要趕上生化武器，無孔不入的在整個別墅裏游蕩，很快就突破安全區滲透到樓上的每一個房間。
葉櫻坐在屋裏，門關的死死的，毫不見效。
餓得不行了。
但是她不敢下樓，她怕做沙拉的過程中，自己在這個香味的核心區域裏，會直接先餓死。
李文斯之前說什麽來着，“誰搶誰是小狗”。
王八蛋，葉櫻閉着眼睛深呼吸，話要說的這麽狠麽！
折磨人的香味在別墅裏游蕩了快一個多鐘頭，李文斯才按捺不住的開了鍋。
葉櫻躺在床上，已然出氣多進氣少。
李文斯舀了一勺湯，輕輕地抿了一口。
太美味了！
這麽美味的東西葉櫻卻不懂得享受，真是可惜。
她搖搖頭，把羊骨頭一塊一塊從鍋裏撈出來，又拿了雙筷子走到餐桌。
葉櫻的嗅覺告訴她，香味又逼近了。
李文斯剛準備就緒的坐下來，就聽到樓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再擡頭就看到葉櫻一副全然置身事外的樣子，正面無表情的往樓下走。
李文斯還是很客氣的，并且顯然已經不記得自己先前說過什麽嘴欠的話，“一起吃點吧，味道還不錯的，沒啥腥味。”
葉櫻瞥她一眼，充耳不聞的往冰箱走去。
她打開冰箱門，看了一會兒，被李文斯塞得滿滿的冰箱想找點遺留的存貨實在有些困難，她不由不滿的沉下了目光。
“啊對了，我用了你的黃瓜、生菜和番茄。”李文斯突然想起什麽，來了一句。
“……都用了？”
“嗯……沒剩多少我就都用了。”
葉櫻忍不住要罵人，她倏地關上冰箱門，轉頭質問道，“那我吃什麽？”
李文斯舔了一下嘴角，似乎才意識到自己好像犯錯誤了，但還是不要命的弱弱給自己補了一刀，“你不是還有……紫甘藍，和……沙拉醬？”
一口紫甘藍，一口沙拉醬，再就兩口玉米粒……也能湊合混一餐？
不過這話她是不敢說了，李文斯放下筷子起身，她小心翼翼的把一身煞氣随時可能會爆炸的葉櫻拉倒餐桌旁，按着肩膀坐了下來。
“哎呀，吃什麽沙拉，減肥也不差這一天嘛，”她一邊說一邊給葉櫻遞來筷子和一次性手套，“再說了，你一點也不胖，沒必要跟自己過不去嘛。”
葉櫻看了一眼手裏被強行塞進來的筷子，又擡頭靜靜看着她的表演。
繼續，加把勁，求我。
求我我就考慮一下。
感覺自己的勸說毫無見效，李文斯再接再厲，“我真不騙你，這個味道很好的，你看這麽近，你也沒問到腥味吧？我處理的很好的。”
葉櫻作勢要把手裏的筷子放下來，李文斯登時一擡手又給她塞了回去。她這會兒才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在市場說的那句話，恨不得咬舌自盡。
“得，我錯了，我是小狗，”李文斯撓了撓鼻尖，“我也不該用光你的黃瓜生菜番茄，我的錯我的錯，求葉老板大人不記小人過，給我這個面子，嘗嘗我的手藝吧。”
葉櫻倒是沒再丢筷子了，她看着李文斯，表情似乎略有松懈，但出口的話卻絲毫沒見退讓，“你是小狗？”
這話單獨拎出來說，就有點難受了。
李文斯噎了一下，但還是硬着頭皮的點下了頭，“對對對，我是小狗。”
“小狗可不會說話。”
李文斯：……我可警告你，不要太過分哦。
在李文斯內心的瘋狂警告下，葉櫻倒是沒有再提出什麽類似于“叫兩聲來聽聽”之類的更過分的要求。她看着那一大碗散發着誘人鮮香的羊肉，平靜的內心一再動搖。
葉櫻晚餐吃沙拉已經是很多年的習慣了，其實也并不完全是為了減肥，均衡營養而已。再加上她也是獨居，沒有其他食物的誘惑，不需要多大的意志力就能堅持下去。
可現在不同了，美味當頭，蔬菜沙拉簡直什麽也不是。
不得不承認李文斯确實有幾兩本事，而且到底家裏做的東西，和外面賣的那些莫名有着很大的區別。具體倒也說不上來，可能就是更多一些家裏才會有的味道。
葉櫻自認并不是個吃貨，卻也頭一次對着一道菜一忍再忍了。
“這是，羊蠍子？”
“诶，你知道啊？”李文斯有點意外，葉櫻這幾年一直在國外，大學之前她們也一直在江浙一帶，基本沒接觸過這類食物。“吃過麽？”她又問道。
葉櫻搖搖頭，“沒有。”她很少吃外面的東西，更別說這種帶骨頭的，一看就很麻煩。
李文斯熱情昂揚的往她碗裏夾了一塊，“那就趕緊嘗嘗，”她說着又跑去廚房的櫃子拿個根吸管，“裏面有骨髓，特別香。喏，戴手套方便一點。”
李文斯相當會享受，除了羊蠍子還給自己搞了兩個兩份涼拌菜，一個拍黃瓜，一個糖番茄，外加一聽可樂。
現在是兩聽了，她給葉櫻也拿了一聽。
“我不喝碳酸飲料。”
“偶爾喝一次沒事的。”李文斯說着已經幫她打開了，“吃這個就是要喝可樂的。”
葉櫻是個優雅的人，哪怕是吃骨頭也能吃出大家閨秀的做派來，李文斯看着都着急，起身幫她把骨頭一一掰開來，骨縫間不少粉嫩的肉當即都露了出來。
“味道怎麽樣？”李文斯看着她吃了一會兒，才眼巴巴的問了一句。
葉櫻的面上看不出什麽喜惡，她把骨頭剔除在一邊，慢慢道，“還可以。”鹹甜适中，再配一口可樂，妙不可言。
看來碳酸飲料也沒有想象的那麽糟糕。
“還可以？”
葉櫻擡眸看了她一眼，李文斯一臉受傷的樣子顯然對這個評價不太滿意。她猶豫了一下，又改口道，“還不錯。”
骨髓是真香，再辣一點就完美了。
“……就還不錯？”
葉櫻終于不耐煩道，“你哪來那麽多話？”
李文斯：……
行吧，還不錯就還不錯吧。
李文斯一份做了不少，原本就是打算叫葉櫻一起吃的，如果葉櫻不吃，就留着明晚再混一頓。
不過眼下，看着似乎是不太夠，葉櫻嘴上不說，但顯然對這一餐還是挺滿意的，尤其是在李文斯熱情的伺候下，又平添了許多分吃骨頭的便利。
“聽說，你要起訴建模的那個人？”吃着吃着，李文斯決定找點話題來豐富一下餐桌生活。
“嗯。”葉櫻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李文斯遲疑了一下，試探道，“确定要這麽狠麽？”
“狠麽？”葉櫻反問，“他既然敢這麽做，就要想好結果。”
“我知道……”李文斯的重點其實也未必在那個偷拍的人身上，“只是我聽說，那個人在建模部還是個小組長呢，很受重用。本來吧，建模就不好招人……”
“你在替他說情？”葉櫻忽然打斷道。
李文斯抿了一下嘴，“也不是吧。”她就是覺得事情可能也沒有到那麽嚴重的程度，搞得太大動靜沒什麽必要。
“我只是覺得，咱們美術組和建模本來交流上就比別的部門密切，然後兩邊關系也還不錯，別因為這事……”
“關系不錯，還做這種事情。”葉櫻冷哼一聲，“我只對事不對人，建模部的重要性我當然知道，但這種人也理應受到懲治。一碼歸一碼。”
李文斯點點頭，是是，你說的也是。
就是不知道，建模部的人是不是也能這麽通情達理。
少掉一個主力勢必會讓其他人的任務變得更艱巨，建模本來就是個沒完沒了加班的活計，這麽下去，猝死個把個應該指日可待了。
這是其次，美術和建模兩邊的梁子也算是結下來了，以後合作起來可想而知的尴尬。
李文斯倒是不怎麽氣憤那個偷拍的人，要不是他拍了那個視頻，葉櫻也不會對外宣稱她是她的女朋友。雖然是假的，但是氣過了勁兒，現在想想，其實也挺不錯的。
至少以前葉櫻可不會陪她買菜吃飯，更不會讓她坐她的車一起上下班，反正目前為止還沒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倒是讓她更堅定了假戲真做的決心。
葉櫻眼看着李文斯的臉上漸漸浮現出老媽子似的欣慰的笑容來，眉頭不由自主的微微擰起，“你看起來，挺開心的？”
所以李文斯到底是求情來的，還是煽風點火來的，情沒求到，反而還開心起來了。
思緒跑遠了，葉櫻這一出聲才把李文斯的魂給召回來，“沒有啊。”她掩人耳目的喝了一大口可樂，汽水刺激着舌苔，讓她微微苦了一下臉，“有什麽好開心的……”
葉櫻将信将疑，很久沒有在晚上吃這麽多東西，她有些飽了。她放下筷子，拿起可樂罐晃了晃。
“你覺得我不該這麽做？”
李文斯沒說話。
“因為托這個視頻的福，你才得以如願以償。”
“诶，我可沒這麽說。”李文斯當即推脫道，“再說了，又不是我讓你這麽做的。”她嘀咕道。
葉櫻手上微微用力，空蕩蕩的可樂罐便被她捏了個前心貼後背。她忽然站起了身，就在李文斯以為她要發表點什麽驚駭言論的時候，葉櫻抽了張紙，擦了擦嘴，“把桌子收拾幹淨。”
“…………”
李文斯覺得自己越來越像一個保姆了，還是全能型的那種，不但要負責打掃衛生，維修維護，還得早起做飯，不知道的大概還以為她坐上葉櫻的車是為了要貼身照顧。
李文斯打包好便當盒之後，葉櫻正好從樓上下來，開了一夜的窗戶屋裏的味道已經散幹淨了，取而代之的卻是讓人難受的潮氣。
淩晨的時候下起了雨，李文斯起床關完窗戶後就沒再睡了，開始準備起了葉櫻的午餐。
葉櫻看到她的時候李文斯的圍裙還沒來得及解，圍裙裏面是葉櫻給她買的居家服，松松垮垮的，白皙的肩頭若隐若現，因為圍裙在腰間系得太緊的緣故，看起來像個束腰的小裙子。
她竟然莫名的産生一種，想要從背後抱上去的沖動。
想圈住那細腰，想用下巴去蹭她的頸窩，想……
葉櫻在李文斯轉頭的瞬間撤開目光，她低頭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給你五分鐘，我在車上等你。”
李文斯頓時炸毛，老子臉沒洗牙沒刷，衣服還沒換，你就給我五分鐘？？
她沒好氣的把便當往葉櫻手裏一塞，據理力争，“至少十分鐘！”
葉櫻沒說話，算是成交了。
李文斯臨走前從鞋櫃子裏掏出一把折疊傘來，帝都少雨，這傘有陣子沒用，都落灰了。
“中午我要出去開個會，下午才回來。”快到公司的時候，葉櫻說。
李文斯問，“那午飯呢？”
“吃過了去。”
李文斯：這還差不多。
“另外，關于建模的那個人，我不打算追究了。”
“嗯？”李文斯驚奇道，葉櫻怎麽突然想通了。
“僅此一次。”她停了車，拉了手閘，轉頭看向李文斯的時候随手拔了鑰匙，然後丢進了對方的手裏，“要是我回來遲了，自己開車先回去。”
“…………”
不得不說，葉櫻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晚上七點半，李文斯還在公司加班，葉櫻的辦公室裏漆黑一片，對方顯然不太可能再回來了。
外面還在下雨，淅淅瀝瀝的，時大時小，偶爾還打個閃。
對面的金美之突然伸了個懶腰，看來已經完成了當天的任務。
金美之沒有車，駕照都沒考說是懶得開，平時還好，因為住的不遠每天打車來回很方便，但一到下雨天就麻煩了，所以通常這個時候李文斯就會站出來為人民服務。
今個原本為人名服務的話已經到嘴邊了，李文斯冷不丁看到一邊的車鑰匙，又把話咽了回去。
她開的是葉櫻的車，金美之要是知道就說不太清了。
“呃，我今天晚上有點事，不能送你了。”李文斯道。
金美之倒是沒見得失落，反倒是一臉壞笑的湊過來，“有約會？”
“……”
“和主管？”
李文斯顧左右而言他，“你叫到車了沒，叫不到我幫你一起？”下雨天叫車是個老大難，兩個人一起都得等個半小時才有可能叫上。
金美之卻絲毫不擔心，她一臉了然但不說穿的樣子，“今天不叫車，有人接我。”
喲，厲害了。
李文斯剛想問誰這麽貼心，金美之八卦完別人倒是把自己捂得緊緊地，什麽也不說，拿起包就要走。
下雨天大家普遍都走得比較遲，可能都在等雨停，李文斯又等了一會兒，直到八點多了，葉櫻依然沒回來，信息也沒有一個，人間蒸發了似的。
李文斯摸出手機，她想給葉櫻發個消息，但是介于前兩次不怎麽愉快的經歷，她很擔心再跳出個好友驗證來。
不過……試試也沒什麽，反正再發不出去也習慣了。
李文斯打了一行字，“你在哪？”
意料中的小紅圈并沒有出現，意味着，發送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