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整整半個小時, 李文斯覺得自己可能只移動了不到兩百米,前頭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故, 将整個車隊拉到了一種極其一言難盡的速度。

而更讓人崩潰的不是被困在這裏走不掉,而是她突然打不通金美之的電話了,語音提示已關機。

一個兩個都什麽毛病,關機還能傳染?

事情随着金美之的關機進入了一個死巷,被困在高架上的李文斯在一籌莫展中度過了她人生極為艱難的一個多小時。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快十一點了, 自金美之的手機關機之後李文斯就再沒聯系上她,也不知道她們有沒有見到葉櫻,但李文斯想着, 如果見到的話就算金美之不給她回複,葉櫻也該給她個回複才是……如果葉櫻能不計前嫌且有這個自覺地話。

但結果呢,葉櫻的手機保持在關機的狀态, 李文斯一通接着一通的撥,一路到家, 至少聽了幾十遍對方已關機的提示音。

李文斯把車歪七扭八的停在別墅門口, 前輪都沒擺正就直接拔了鑰匙熄了火。她匆匆從車上下來, 大冷天的,額稍間卻一片濕潤。

她并沒有立刻進屋, 而是站在門口愣了幾秒鐘。

屋內一片漆黑,不管是一樓還是二樓, 都不像是有人在家的樣子。

十一點出個頭而已, 葉櫻哪怕是準備睡了, 也不可能已經睡下了, 她習慣會留一盞二樓的壁燈,那燈光很弱,但在這抹漆黑中應當是極為明顯的。

可現實是,什麽也沒有,一片死寂。

李文斯心頭亂的很,腦袋甚至有種昏沉沉的錯覺,她勉強定了定心,大步跨上臺階,打開別墅的大門。

屋內比外面更黑,一時間暗的讓人心驚。李文斯習慣擡手在牆上摸了兩下,然後又多摸了兩下,才把那一樓的燈打開。

“葉櫻?”她試探着叫了一聲,聲音微微有些發顫。

沒有回應。

李文斯心跳越來越急,“葉櫻??你在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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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叫一邊往屋內走,廚房收拾的很幹淨,不像是有人回來動過的樣子,一樓除了李文斯的房間和洗手間,整個客廳一目了然,沒有葉櫻的身影。

這個時候曾經的約法三章也完全不重要了,李文斯帶着些小跑,擡腿一跨就是兩三節臺階,很快上了二樓。

借着一樓的燈光,李文斯打開了二樓的壁燈,一切都很平靜,平靜的讓人恐懼。

李文斯不止一次吞咽着口水,她覺得口幹舌燥,頭皮一陣陣的發麻,她又給葉櫻打了個電話,仍舊是關機。

她把每一個房間都找了一遍,最後才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準備推開葉櫻的卧室門。

這幾乎成了她最後的賭注。

“你在幹什麽?”

李文斯驟然停住了自己懸空的右手,她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不由愣了好幾秒,然後才驚喜萬分的回過頭。

葉櫻站在樓梯上,顯然剛從下面上來,她穿着軟底的棉拖,走起路來腳步很輕,特別是心煩意亂的李文斯,根本沒有察覺。

李文斯怔了好一會兒沒有說話,也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她的腦海先是一片空白,再是一片混亂,最後轉危為安,萬般暢快的舒出一口氣。

葉櫻卻又走近了兩步,她像是當場抓着個犯案未遂的小偷,語氣中帶着些喜怒不明的質問,“在找我?”

李文斯擡眼看她,看着她越走越近。精神猛地松懈下來後,李文斯感到一絲疲憊,但她還是欣慰的勾了勾嘴角,沒事就好。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她輕聲問,無力中透着歡喜。

葉櫻的腳步未停,“大概,七點半?”

“你的手機關機了。”李文斯提醒道,全然沒了之前的慌張,就連氣死人的“手機關機”此刻說起來也輕松了許多。

葉櫻挑了下眉頭,“好像是吧,忘記充電了。”

李文斯點點頭,一副這個解釋也還行的樣子,大概是親眼見到葉櫻沒事,便讓人覺得怎麽都不重要了。

但再回神,她發覺事情好像也沒那麽簡單,葉櫻一直走到她的身前才停下,直勾勾的目光盯得李文斯全身發毛,“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啊?”什麽問題?李文斯回憶了一下,“哦,我……”

她忽然覺得,如果說是擔心葉櫻失蹤了所以才特別着急,好像有點傻。

“你一直沒回公司,我以為……”她尴尬的笑了笑,沒說下去。

李文斯擡手蹭了一下額頭,冷靜下來才覺得今晚的自己有多失控,甚至是失控的莫名其妙。

“以為我失蹤了?”葉櫻淡淡的替她補完後面的話。

李文斯都不好意思承認,她清了一下嗓子,正試圖扯開話題,卻又聽到葉櫻不輕不重的追問了一句,“就像你三年前那樣麽?”

李文斯:…………?

剛剛才放下心來的李文斯,因為這句看似輕描淡寫的問題再次陷入了混沌。她不解的看着葉櫻,似乎是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突然提起那件事,又好像是突然明白了,眼下的這一切為什麽會發生。

她懷揣着不安和疑惑,沒有回答葉櫻的問題,而是試探着問了一句,“蘇渺來過麽?”

葉櫻絲毫沒有要隐瞞的打算,坦然道,“來過”。

李文斯:……

“你見到她了?”

“嗯。”

“那為什麽不給我回電話?”

“我的手機關機了。”葉櫻理所當然道。

李文斯這會兒才确信事情的确有哪裏不對,“你在家,你可以充電啊!況且,蘇渺呢,還有金美之呢,金美之為什麽突然手機也關機了……?”

一連串的問題出來後,才愈發覺得事情根本說不過去。

葉櫻沒有回答,她擋住了李文斯下樓的路,讓一切在這一瞬間越看越像是個早就計劃好的圈套。

李文斯極其不願意的得出一種結論,“你故意的?”

她剎那間不禁有些抓狂,葉櫻故意的?

故意不讓她知道她的消息,故意讓她着急,故意看她笑話?

“你一直在家。”李文斯說,“那我剛剛叫你的時候,為什麽不應?”

“你的問題太多,我應該先回答哪一個?”

李文斯擡手摸了一把自己有些發燙的額頭,她焦躁的看着眼前一臉風輕雲淡的葉櫻,無意又想到了對方最初的那句話。

“三年前的事情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想的!”這根本就是兩個性質的事情啊!

“但結果都是一樣的!”

李文斯:…………

“況且,早上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我要是回去的遲了,你就自己開車回家。”葉櫻說,“車我都留給你了。”

“……”這麽一說,李文斯似乎才想起來,确實有這麽一回事。

但眼下這是重點麽?

“所以,也是你讓金美之關機的?”

葉櫻只看着她不說話的樣子,像極了默認。

李文斯在得到這種認知的同時心頭的怒意卻再次湧上來,怒極了便是脫口而出的責問,甚至恨不能抓住葉櫻的雙肩狠狠的晃一晃她,“你知不知道我有多……!”

她氣勢洶洶的一句話卻又臨到中途戛然而止——好像在告訴自己,不能說,說出來就輸了!

“知道什麽?”但這個時候,葉櫻卻知道開口追問了。

她把李文斯困在自己與房門之間,步步緊逼,“告訴我,知道什麽?”

李文斯:“……”

她氣極敗壞的瞪着葉櫻,哪怕被對方的身體壓制着,壓在門框間進退兩難,依然倔強氣惱的用目光控訴着對方的罪惡。

“這一點都不好笑!”李文斯咬牙切齒的咬着她的名字,“葉櫻,你不該開這種玩笑的!”

“我開了什麽玩笑?”葉櫻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這張臉,因為愠怒微微泛紅,“我呆在自己的家裏,忘了給手機充電而已。退一步講,就算是故意的,現在的我和你又是什麽關系,有什麽義務向你透露我的消息?”

“你!”李文斯放在身側的雙手微微握拳,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今晚害怕的都快瘋了!她竟然還能不痛不癢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是!”李文斯氣得極了,微蘊着水光的眸子反而彎了彎,嗤笑道,“我和你,沒有半點關系。我就是,自作多情,自以為是……我就不該擔心你……”就不該硬生生的把自己拗成一個笑柄,平白的送給別人嘲笑。

“所以你在擔心我?”

李文斯,“……”

“是,我是在擔心你!”算了,有什麽不能承認的!李文斯惱火的想,“我就是擔心你了,你和那個邵鵬出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作為同事,作為室友,我不該擔心你一下嘛?!你要是出事了,警察還得找我錄口供呢,麻不麻煩!”

葉櫻陰晴不定的冷哼了一聲,“就因為這個?”

“是啊,就因為這個,你還想因為什麽?”李文斯梗着脖子叫嚣道,“難不成因為我喜歡你嘛!”

葉櫻靜靜的看着她,看着對方委屈而顫抖的睫毛,彌漫着水霧的眸子,看着她據理力争的雙唇。

李文斯說的都對,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想看到她這幅着急的樣子。

不僅僅是為了報複的快|感,還有她為了她,委屈而生動的樣子。

欺負人固然不是什麽君子所為的事情,可葉櫻卻對此樂此不疲。

換做旁人,她還不想欺負呢。

可這次好像是欺負過火了,縱然是對她一再退讓的李文斯也終于證明了自己,還是有脾氣的。

李文斯忽然擡手将攔在身前的葉櫻擋開,“你不是總想讓我搬走麽,我現在就搬,從今往後,我不會再糾纏你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正從葉櫻的身側擦肩而過,但沒走兩步就感覺有一只強硬的手忽而抓在了她的手腕上。

猝不及防的力道讓李文斯被迫又退了回來,回神時,葉櫻已徹底将她壓在了門上。

“事到如今,還想去哪?”

四目相對時,李文斯冷不丁覺得對方那張毫無瑕疵的臉忽而又靠近了一點,她尚且來不及反應,甚至還來不及多吸一口空氣,就感覺到有一雙柔軟的東西,緊密無間的覆蓋在了她的嘴唇上。

她在懵逼中隐約聽到一聲不耐煩的督促,“把眼睛閉上!”

李文斯竟真的鬼使神差的乖乖閉上了眼睛,她的腦子裏正在熬粥,一鍋接着一鍋,越熬越糊,越熬越不清明。

事情似乎不該是這樣的,可原本該是怎麽樣的,她一時間也想不起來了。

但她還是不滿的掙動了幾下,可葉櫻卻使了十足的力氣,用身體将她壓的死死的,不管是氣急敗壞的掙紮還是注定沒結果的躲避,都只會愈發的促成當下彼此間的暧昧。

對方攻城略池的技術并不算十分高超,但久違的氣息卻還是讓剛剛怒不可遏的女人漸漸沉靜下來,李文斯被禁锢的雙手不由握拳,理智和本能猛烈的碰撞着。

一波接一波的電流從腳底直竄到頭頂,又從頭頂滲透到全身,循環往複,刺激着神經愈發的興奮起來,擁吻的雙方,誰也無法逃離。

這個吻持續了很長時間,長到李文斯在寡淡的空氣下,終于快要窒息了。她因為缺氧而濕潤的眼眶撲閃着張開,僅存的理智終于讓她意識到目前正在發生的事情,她醒了醒神,趁着對方不備,忽而将葉櫻從自己的眼前推開。

但說是推開,也只是将葉櫻的腦袋從自己的眼前分離開一小段不足挂齒的距離而已,對方的身體依然壓在她的身上,略帶迷離的目光貪婪地掃視着她紅潤的臉,她起伏的脖頸。

直覺告訴李文斯,葉櫻有點不高興,大概是因為,沒有滿足。

但李文斯的心情不見得就有多好,貪戀葉櫻的吻是一回事,但對方的所作所為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大口喘着粗氣,滿含控訴的雙眼直視着葉櫻深沉的眸子,她的喉嚨時不時因為接氣的原因上下滾動,勉強平穩氣息才質問着開口,“你幹什麽?”

她的聲音不大,事實上比起質問,更像是在為自己讨一個公道。

葉櫻卻突然收起那一絲不高興,淡笑道,“不喜歡麽,有必要擺出這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樣子麽?”

或許是葉櫻這不鹹不淡的一句話刺激到了李文斯最後的那一點自尊,她忽然加大了手勁,猛地将對面的女人徹底的推開。

葉櫻被推的後退了幾步,她擡手蹭了一下自己微濕的嘴角,似乎那裏還殘留有李文斯的味道。

甜美的味道。

不過不樂觀的是,李文斯好像更生氣了,看起來是真的很生氣很生氣的那種。

葉櫻似乎還沒見過李文斯這個模樣,她略有收斂的看着她,直覺對方似乎要說點什麽。

“葉櫻!”李文斯叫她名字的時候透着一股子悲傷,她的眼框仿佛又紅了一圈,“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歡你麽?”

葉櫻眨了一下眼睛,似乎沒料到李文斯會突然這麽說。

“仗着我喜歡你,你就可以盡情的耍我,戲弄我,侮辱我!”李文斯不由提高的了音調,過分的失望她把埋在心口不敢說的話一股腦全都倒了出來,“這就是你對我的報複嗎?這樣你就開心了嘛!”

葉櫻可以報複她,可以懲罰她,但凡事都有個限度吧,就算之前那樣還不夠,可也不該是現在這樣,不該發展到這個地步。

葉櫻明知道她喜歡她,還對她這樣,她算什麽?葉櫻又把她當成什麽了?

最可笑的是,自己明知道這只是個圈套,還控制不住的往裏陷。她渴望葉櫻的吻,渴望她的擁抱,渴望她身上的氣味,那就像致命的毒|藥,明知道不應該,卻還是讓她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我固然不該打那個賭,可我李文斯大學四年……別說大學,就說有史以來,除了你,哪裏還正兒八經的追過別人?哪裏還談過別的戀愛?你以為我是為了那個賭約,可我如果不是喜歡你,一個賭就能讓我犧牲掉自己的感情麽?我要不是因為沒底氣沒自信,我用得着借那個賭來壯膽嘛!”

“是,我也不該不告訴你一聲就突然消失,但那種情況下我不是有意的!我是錯了,但也沒有錯到那麽離譜吧?你好歹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一個彌補的機會。就算你不給,你走了三年,我找了你三年,我都無話可說……而如今你回來了,我的姿态還不夠卑微麽,為了求你的原諒,我做的還不夠多麽……”

“可是,可是到底要怎麽樣才夠?葉櫻,你的心當真就那麽狠嗎?!”

她斷斷續續的說着,越說越發的語無倫次起來。

“我堅持不下去了,葉櫻,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會累的,我真的會受不了……”

李文斯很久沒有這麽傷心難過了,上一次大概還是确定葉櫻已經走了,并且再不回來的時候,她覺得世界都黑了,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同樣地情緒,她似乎再一次感受到了,而這一次她滿懷着希望,一點一點的往前接近,就在以為自己快要見到彩虹的時候,葉櫻卻再次居高臨時的給她澆下一盆大雨。

她累的很,累的要喘不上氣了。

如果注定只能是這樣的結果,那她的那些堅持算什麽?還有必要……繼續堅持麽?

葉櫻一言不發的聽着她的發洩,其實在她的印象裏,李文斯這種沒心沒肺的女人好像從來都不會遇到多難過的事情,她總是笑的很欠揍,就算是被葉櫻欺負了,也只會怨念的看着她,把嘴唇抿成一條線,然後認命的縱容她為所欲為。

但現在,李文斯倔強忍着不讓自己哭出來的樣子,竟然讓她心疼的要命。

過往的恨意忽然間全都找不到了,她竟然,想過去抱抱李文斯。

李文斯的後背抵在門上,她有些使不上勁的靠在那裏,好像随時都可能會滑下去。

她偏過了臉,閉了閉眼睛,過盛的淚花便随着這閉眼的動作溢了出來,順着她的臉頰慢慢滑落到下巴。

葉櫻注視着那道淚線,直到它從李文斯的下巴上墜落。

她忽然再次走進,無視掉對方想要躲避的動作,一手按在了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輕輕捧在了她的臉上。

她的拇指捏了捏她的下巴,又慢慢往上,用指腹摩挲着她有些幹澀的下唇。

李文斯顯然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樣,她疲憊到就算有萬般的不适也懶得再推開葉櫻,再跟她周旋。

她只是無力的擡起一只手,抓在了葉櫻的手腕上,勉強制止住她試圖更過分的行為。

葉櫻微微歪了一下腦袋,平靜的目光下似乎有一股子快要壓不住的東西,正在極力的突破桎梏。

她用同樣的句式反問道,“李文斯,在你的眼裏,我當真就那麽心狠,那麽不講道理,不通情面?”

這句話問的突然,李文斯微微一怔,而後不由擡了一下眼,莫名的看着她。

或許是李文斯的爆發讓葉櫻終于也感到一絲疲憊,沒了玩笑的興致,仔細想想,也有點不知所求。

“我固然生氣,也确實杳無音訊的走了三年,但就算這三年裏我對你的誤會始終沒有解除,你還是像夢魇一樣沒完沒了的糾纏着我!”

她說的明明應該是表達厭惡的話,卻反倒比那些虛僞的示好更耐聽似的。

“你以為,我來雲端真的只是個巧合?你以為,我讓你繼續呆在公司裏真的是因為我公正無私?”

葉櫻靠近她的耳側,似有若無的沖着那鮮紅的耳朵氤氲吐氣,“你以為,随便什麽人,因為一點麻煩,我就會承認她是我的女朋友?你以為,随便什麽人,僅僅為了報複,我就會像剛剛那樣,親吻她麽?”

“……”

李文斯的腦子裏一片混沌,所以葉櫻是,什麽意思?

耳朵癢得厲害,想擡手去抓,卻根本做不到。

葉櫻靠的太近了,她每說一句話似乎都能抽走李文斯半斤力氣,她下意識的去揣測分析葉櫻的話,可越是分析越是茫然,越是不敢相信。

葉櫻還是沒忍住親了一下那個紅嘟嘟的耳垂,似乎是還不滿意,還輕輕咬了一下。

“李文斯,我以為你是了解我的,但好像,你比起三年前,又蠢了一點。”

“……”

李文斯下意識抽了一口氣,耳朵又疼又癢,她咬緊了牙關才沒發出什麽奇怪的聲音來。她覺得二樓的暖氣似乎比一樓的效果好很多,忽然之間迸發出來的熱量烘的她燥|熱難安。

“好吧,今天的事情,是我的過火了,對不起。”葉櫻吐槽完了,還不忘給人一顆糖吃,哄得恰到好處。“這樣的話,你還委屈麽?”

“……”李文斯怔怔的看着她,眼角的濕紅還沒有徹底淡去,腦袋也還是懵的。

“是我讓金美之關的機,不過在這之前,我确實也只是忘記給自己的手機充電了而已。”葉櫻道,“誰知道你會想那麽多。”

“我……”

“既然你都已經想那麽多了,那我就順勢逗逗你,”葉櫻挑了下嘴角,一板一眼的承認道,“說不上多開心,但至少挺痛快的。”

“你——!”李文斯氣急敗壞,但轉而又變成了無奈,“你就這麽喜歡,看我為你擔心着急?”

“不可以麽?”葉櫻惡劣道,“不光是擔心着急,還有像現在這樣,委屈的哭紅了眼睛。”比平時可愛多了。

“…………”混蛋!

還真是詭異的愛好,李文斯憤憤的想。可心底卻又因為葉櫻剛剛的那些話,漸漸雨過天晴。

應該,是真的吧?

她舔了一下嘴角,“所以……”李文斯欲言又止,似乎還有些不安心,“所以你……”

葉櫻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麽,“所以就當是扯平了。”

“扯平了?”

“所以,你還要搬走麽?”

李文斯:…………

這,這還怎麽搬?

葉櫻突然又說,“但是,你還欠我一點東西”

李文斯:“什麽?”

“欠一點,‘誠意’。”

誠意……

忽而之間,李文斯滿腦子都只有這兩個字。

什麽樣的誠意?

她看着葉櫻意味深長的眸子,她想到不久前的那個斷的猝不及防的吻。

哪有剛哄完人,就讓人倒貼的?

可葉櫻這個妖精……明知道會摔得粉身碎骨,還是能誘|惑着她一往無前。

李文斯垂下的目光,落在了那雙紅唇上。她滾了一下喉嚨,一瞬間好像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安适感。

算了,葉櫻不都道歉了麽?反正,她也一直都被她吃的死死的……

做完思想鬥争的李文斯,還是沖着那雙唇,慢慢的湊過去。

這次她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可以吻得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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