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水果刀掉在了地上, 李文斯仰頭喘了口大氣,心道好險。

不過就算是前一秒還命懸一線,差點被捅的一命嗚呼, 這會兒她看着葉櫻, 還能笑得出來。

葉櫻恨不得給她一個巴掌。

“你發什麽神經!”

李文斯撐起上半身,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撣了撣衣服,“沒辦法啊……”

“怎麽沒辦法?”葉櫻揪着她的衣服,瞪着她目光擔憂都要湧出眼眶,“你知不知道剛剛有多危險!”

李文斯看着她, 乖乖聽着罵, 乖乖由着她發洩。她忽然擡了擡手,将葉櫻緊緊抱住,她輕撫着對方散在身後的長發,平日裏柔順的手感卻因為主人此刻的不安而大打折扣。

“他明顯是有備而來, 總得有個人拖住他, 不然他傷到你怎麽辦?”

李文斯嘴上說的好像有理有據似的,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剛剛她根本什麽也沒想, 她就是生氣, 氣極了。

那孫韬萬一再劃深一點, 葉櫻就得受傷,她受不了葉櫻受傷, 也忍受不了任何可能給葉櫻帶來傷害的人。

“我們可以先穩住他,然後報警啊!總會有辦法的!”葉櫻無奈至極, “可你,你就那麽沖上去, 萬一……”

“沒事的,”李文斯打斷她,還有心情開玩笑,“我這人很扛打的,而且輕易不會輸。”

“李文斯!!”葉櫻簡直要被她氣吐血,她狠狠把人從懷裏推出去,吼道,“你總是這樣,不計後果,說到底,就是不負責任!!”

“我……”

“你就不能稍微想想,如果剛剛你出了什麽事情,我怎麽辦?!”

李文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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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櫻少有的失态足以體現出她此刻的心情,李文斯被吼得懵了圈,冷靜下來,腦子裏只剩一句“對不起。”

葉櫻深吸一口氣,錯開目光。她根本不敢往下想,李文斯要是出了事,她該怎麽辦。

李文斯可以承受葉櫻的怒火,可以任打任罵,卻看不得葉櫻難受,尤其是為了她而難受。

“對不起。”李文斯重複道,她再次試探着想抱住身前心有餘悸的女人,對方卻後退了一步,直接轉過了身。

葉櫻說,“警察馬上就到,想好怎麽說吧。”

孫韬昏迷了沒一會兒就揉着腦袋醒了過來,那個時候警察正好趕到,把人铐上直接丢進了警車。

“麻煩二位跟我們走一趟,配合一下調查。”

李文斯聞聲看了一眼從剛剛開始就不願意跟她說話的葉櫻,然後才沖着年輕的警察點了點頭,“好。”

李文斯在警車上接到了趙婉晴的電話,原因是天快黑了,她卻沒有按時去接孩子。

“抱歉,”李文斯有些失落,“今天有些特殊情況,得麻煩你幫我多照顧一會兒。”

電話那頭的趙婉晴有些意外,委婉的問了句,“是遇到什麽事情了麽?”

李文斯搖了搖頭,“沒什麽事,很快就好。”

趙婉晴不方便多問,但也能想到李文斯突然不來接孩子遇到的肯定不是小事情,“好,”她說,“孩子在我這你盡管放心,事情處理好再來接就好。”

李文斯又道了幾句謝才把通話挂斷,把手機放回口袋的時候卻冷不丁的“嘶”了一聲。

她倒抽一口氣的聲音終于引起了葉櫻的注意,沉默到現在的女人轉頭咄咄逼人的看着她,最後把目光落在了李文斯被袖子掩藏的手腕上。

雖然長長的袖子能遮掩不少東西,但是血滴還是會沿着手腕滴出來,那紅色觸目驚心。

“你受傷了?”葉櫻不确定的問了一句,而李文斯躲躲藏藏的态度顯然已經告知了她答案。

“給我看看!”

李文斯不以為意的躲着,“沒事,一點點小傷。”

“給我看!”

李文斯抿了抿嘴,鑒于葉櫻這麽強硬又氣憤的态度,不得不乖乖身後的手臂又拿出來。

葉櫻又說,“自己把袖子撈起來!”

李文斯委屈巴巴的看着她,半晌還是聽話的小心翼翼的撈起那只受傷手臂的袖子。

傷口的位置還算僥幸,沒有割到大動脈,但長度卻足有四五公分,深度未知。葉櫻想打個手電看清楚一些,但掙紮了一會兒還是沒有這個勇氣。

她心中又氣又難受,氣李文斯沖動之下不管不顧,又心疼她這傷口得有多疼。

“你,你別這樣,我不疼的……”

“你閉嘴!”

葉櫻擡手撐着額頭,兩指掐着眉心。

李文斯從剛才開始就在後悔了,後悔不該那麽沖動,她自己倒沒什麽,就是沒想到會讓葉櫻這麽介懷。

“真的,不深,也沒流多少血,沒什麽感覺。”她再次強調道,“你別難過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保證,我發誓!”

前排還坐着警察,李文斯沒好意思說太大聲,她輕輕扯了扯葉櫻的袖子,“別生氣了好不好,我下次肯定不這樣了。”

葉櫻再次陷入了沉默,一直到警局也沒再搭理李文斯,可下了車卻第一時間申請了醫生,給李文斯做了細致的包紮。

好在是傷的不深,不需要縫針,否則這罪可有的李文斯受的。

這次停車庫的監控再次幫了大忙,事态還原後,出于正當防衛的李文斯和葉櫻很快被允許離開,期間楊悅也匆匆趕來,證明孫韬口中被拐走的孩子是她委托給李文斯照顧。

孫韬因為故意傷人被行政拘留,李文斯卻在看到楊悅身上的淤青時,只覺得不槍斃簡直太便宜他了。

“他打你了?”李文斯問。

楊悅:“……”

“剛剛為什麽不說?”李文斯急道,“你要早說,我……”她突然想到什麽,忍不住打起預防針,“你可別想着保釋他啊!”

楊悅搖搖頭,“不會的。”

李文斯這才放心。

楊悅又說,“我跟他把財産算清楚了,然後又不肯告訴他铛铛在哪,他就是氣不過打了我幾下。”

葉櫻問,“那你現在怎麽打算?”

“我已經搬出來了,明天把新房子收拾一下,就把铛铛接回來。”楊悅說,“這幾天,真的麻煩你們了。”

“租的房子?”李文斯問。

楊悅點點頭,“嗯。”

李文斯一團火又竄了上來,咬牙切齒,“那房子是你們一起還的貸,憑什麽就給他了?他給你多少錢?”

楊悅搖了搖頭,“他賴着不肯搬,我實在沒辦法,他也不肯跟我去辦離婚,我真的一天都受不了了,只能先自己搬出去……”

“人渣!”李文斯覺得之前就應該趁那個人渣人事不省的時候多踹幾腳才對,踹到他下半生失去自理能力!

可能是意識到李文斯這種念頭,葉櫻陰沉着臉轉頭看了她一眼。

李文斯:“……”行吧,事到如今想了也沒用。

“沒事,沒事沒事……”李文斯冷哼一聲,“反正他現在是故意殺人未遂,等判決結果下來了,判他個十年八年的。到時候孩子,財産都是你的,讓他淨身滾蛋! ”

不管李文斯當着楊悅的面是怎麽個豪氣,回頭到了家還是蔫吧的一句話不敢說。

連小屁孩都感受到了氣氛的不一般似的沒像平時那樣撒嬌打滾,而是乖乖地一早爬進被窩睡下了。

葉櫻從樓上拿了個醫藥箱下來,李文斯靜坐在沙發上想着怎麽認錯道歉。

結果還沒開口,倒是葉櫻先下達了命令。

“把衣服脫了。”

折騰了一晚上,剛到家也來不及洗漱,李文斯看着她手裏的藥箱,猶猶豫豫的,“不用了吧……”

“我讓你把衣服脫了。”葉櫻的語氣不重,音量也不算高,但卻不容置疑,更突出的一點是,要告訴李文斯她還沒有消氣。

李文斯嘆了口氣,還是乖乖的把寬松的毛衣從腦袋上褪了下來。

她卡了一拍,葉櫻坐到了她的身側,冷聲說了句,“繼續。”

于是咬咬牙,又脫了貼身的秋衣。

24小時供暖的屋子一點也不會覺得冷,李文斯還是止不住打了個哆嗦,她覺得葉櫻的目光正一寸一寸的剮在她的身上,幾個似乎是受了傷的地方被這麽一盯,疼痛感都直線飙升。

除了手腕上沒注意被劃到的一點,身上倒是沒有其餘的刀口了,就是一些小的瘀傷,貼點跌打損傷的藥膏基本就沒事了。

但葉櫻卻是打定主意要讓她記憶深刻似的,先是噴了藥,然後還不輕不重的按摩了幾下。

說是“按摩”,也算是個酷刑了,李文斯疼的咬牙,最後終于忍不住,一邊大口抽氣,一邊嗷嗷求饒。

“疼疼疼……”

“你還知道疼?”語氣上雖然還是那麽沖,但葉櫻手上的動作卻着實輕了不少。

李文斯垂着眼睛,手指糾結着自己褲腰上的帶子,糾纏了一會才又故話重提,“今天,真的是我錯了。”

葉櫻不吱聲。

李文斯便繼續說道,“但我不後悔……”

“你!”

“那個孫韬,明顯精神已經出問題了,萬一穩不住他,他對你出手怎麽辦,萬一他拿你威脅我怎麽辦?”李文斯覺得可能很大,“所以我只能先下手為強,我小時候學過空手道,你別看我這樣的,我打架從來沒輸……啊啊——疼!”

“疼就閉嘴!”

李文斯疼的牙打哆嗦,還是嘴欠,“那你別生氣了。”

葉櫻冷哼一聲,心道她憑什麽不生氣。李文斯這字裏行間都是“我錯了,但下次還敢”的意思,她憑什麽不生氣?

葉櫻又不說話了,李文斯心頭直犯嘀咕,憋了半晌,才想着用別的話題打打岔,于是問,“對了,你有認識的,比較好的律師麽?”

李文斯就是随口問問,不抱希望,主要目的還是逗葉櫻說話,但葉櫻倒是認真的想了想。

她自然知道李文斯問律師是替楊悅問的,不過她這剛回國,人脈不廣,還真沒什麽熟人,除非……

“沒事,我就随便問問。”李文斯說,“回頭我去問問我哥好了,反正這官司應該挺好打的……”

葉櫻這才開口,“你如果實在找不到合适的,我可以幫你。”

實在沒辦法了,才會幫?李文斯對葉櫻突然的這種說法表示疑惑,畢竟如果是葉櫻有能力的事情,她肯定不會猶豫,但如果是做不到的事前,她也絕對不會空口應下白白給她希望。

所以這是有能力還是沒能力?

“你還要在我懷裏躺多久?”

“……啊?”

李文斯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剛剛後背被按得疼了,想了個招直接躺進了葉櫻的懷裏,後背貼在葉櫻的身上至少是讓她按不着了。

“哦。”這會兒被人指出來确實是怪不好意思的,李文斯老臉一紅,掙紮着就要起來。

熟知葉櫻手一落又把她按了回去,然後雙臂緊緊的箍在她的胸前,往自己的懷裏又緊了緊。

李文斯:“……”

葉櫻:“下不為例。”

“下不為例”這個詞葉櫻沒說過一百遍也有八十遍了,好像越說越沒什麽約束力。

李文斯乖乖讓她抱着,感受着對方一呼一吸間都充斥着的滿滿的愛意,那股子責難與心疼,無奈和不舍。

李文斯有一種錯覺,她感覺自己無意戳到了對方的底線,但因為底線是她,戳破底線的人也是她,所以葉櫻才會因為這矛盾感而顯得這麽無所适從。

她感受到對方的輕吻零星的落在她的臉頰和脖子上,那是一種幾近類似于失而複得的歡喜,亦或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文斯,你知不知道……”

“嗯?”

兩人依舊保持着同樣的面向,葉櫻在身後對着李文斯的耳邊,喃喃道,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你是我活着的意義啊。”

李文斯始終覺得自己是聽錯了,但不管怎麽問,葉櫻也沒再說第二遍。

她一定是聽錯了,李文斯想,像葉櫻這樣的天之驕子,活着的快樂太多了,哪怕她是個天性無聊的人,也不可能輕易舍得這生活中的喜樂。

怎麽可能,僅僅是為了她呢?

楊悅如約在第二天晚上趕到托兒所做孩子的交接,然後和所有人一起束手無策的看着小祖宗賴在大廳的地毯上鬼哭狼嚎。

同樣的場面李文斯和葉櫻都有些見怪不怪了,但可能小家夥也意識到這是最後一天,所以哭的比之前都要猛烈一些。

只見那小祖宗一手抓着同班女娃娃的手,一邊抓着趙婉晴的衣角,兩個都不肯松。

趙婉晴被抓的怪尴尬的,小聲問,“她之前在學校也這樣麽?”

李文斯撓了撓鼻子,心道之前估計不知道要轉走,所以沒什麽感覺,這會兒場面太大,一看就是要分別,所以反應可能就激烈了點。

不過這次李文斯是沒辦法拿“明天就能見到”這樣的話來騙孩子,她想了想,彎身捏了捏铛铛的小下巴,“你不想回到之前的學校麽?”

铛铛淚眼婆娑的看着她,似乎确實思考了一下,但又在目光觸及到身邊的女娃娃的同時果斷的搖了搖頭。

這就傷腦筋了。

李文斯想了想又問,“你很喜歡這裏?”

對方又果斷的點了點頭。

李文斯于是又慢吞吞的站了起來,回頭沖着楊悅,“要不然……”她抿了一下嘴,“要不然就不轉了吧?”

她看了一眼葉櫻,似乎想要尋求對方的幫助。

但葉老板卻事不關己的錯開了視線,李文斯心說關鍵時候這麽不給面子,正醞釀着新的說辭,卻又聽到葉櫻淡淡的開口道,“你要是不怕孫韬去之前的學校找麻煩,就把她轉回去。”

楊悅:“……”

李文斯:“……”

雖說孫韬一時半會兒應該不可能出來,但這話聽着還是怪叫人瘆得慌的。

李文斯讪讪笑了笑,還接着說上了,“是啊是啊,這邊離之前的學校離得也不是太遠,可能你下班過來多繞個十分鐘的路,而且我們就在這附近上班,有個事情還能幫你照應着。”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總算是讓楊悅改變了主意,小铛铛的腦袋跟着幾個大人轉來轉去,最終總算是把眼淚轉沒了。

李文斯呼呼吐出兩口大氣,覺着好歹是解決了一樁心事。

好不容易把小祖宗送回了家,她當天就抱着枕頭屁颠屁颠的上了樓。

開門的時候才發現葉櫻沒在屋裏,再仔細一聽不是不在,而是在浴室,水流聲淅淅瀝瀝,有一種讓人遐想非非的魔力。

李文斯就着水聲在床上翻了個滾,久違的氣息十分令人舒适——如果能忽略掉傷口的疼痛的話。

葉櫻擦着頭發從浴室出來,就看到坐在大床中央,委屈巴巴揉着自己胳膊的李文斯。

葉櫻怔了一下,随後氣血上湧,“你洗澡了沒?!”

“……”生怕人直接打上來,李文斯立刻道,“洗了洗了洗了,剛洗完還香香的呢,不信你聞!”

葉櫻這才後知後覺察覺到她已經換了昨天的睡衣,氣血又沉了下去,“你幹什麽了,把床弄成這樣?”

枕頭橫七豎八,床單也是亂七八糟的,被子一半都掉在了地毯上。

李文斯嘿嘿一笑,還又偷着樂的又滾了一圈,“還是你這張床舒服。”

葉櫻:“……”

“要是能抱着……就更舒服了。”

葉櫻一甩手把毛巾直接蓋在了她的臉上,“衣服洗了沒?”

李文斯拿掉臉上的毛巾,甩着腳丫,“等你一起。”

葉櫻聞言點點頭,“那就去吧。”

李文斯:???

“又是我洗啊?”她撇着嘴,上次說好的兩口子和睦相處,第一條就是洗衣做飯輪流着來,雖大多情況是李文斯輪六天,葉櫻輪一天……

可李文斯掰掰手指,還是覺得怪委屈的,于是撒潑打滾,“我受傷了……”

“是我讓你受傷的麽?”葉櫻不以為意,“你左手受傷了,還有右手。”

李文斯:“……”

得,她犯了錯誤,她沒理。

李文斯哼哼唧唧,還是識趣的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走進浴室抱起地上的洗衣籃。

“那我去啦?”

“嗯。”

洗衣機放在了一樓的洗手間,雖然全自動很方便,但還得等着一會兒洗完了第一時間再晾出去。

葉櫻不喜歡洗完的衣服在洗衣機裏存太久,所以一般都是坐在客廳裏等着。

眼下葉櫻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要把李文斯支出去。

等人走了,她才走到衣櫃前,從裏面拿出一個小盒子,同樣的小盒子,她還藏了七八個,拿出來擺一擺,勉強能擺出一個愛心的形狀。

啧,她真是太機智,太浪漫了!

葉櫻自我陶醉了一會兒,直到李文斯的腳步聲去而複返。

她重新躲回洗手間,以至于李文斯再次進屋後,又找不到葉櫻的人影了。

但床上擺的磕磕絆絆的一個大圓圈倒是第二時間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李文斯好奇的走近看了看,明明剛剛還沒有這些東西的。

葉櫻貼在門上聽着外面的一舉一動,直到李文斯情緒激動的喊了句“卧槽”!

葉櫻滿足的挑了下嘴角,臉上自然而然的呈現出笑容——看來李文斯很滿意啊。

這邊李文斯蹙着個眉頭,挨個将床上每一個盒子都拿起來看了一遍,一共八個,裝了八個克洛伊。

起初真的是很令人欣喜,畢竟這八個克洛伊不但都是她當年沒搶到或是沒買到的,有幾個還都已經絕版多時了。

但看着看着,這無比的欣喜就演變成了無比的氣惱與悲傷——克洛伊是美的,如果能忽略掉其中兩個贗品的話。

李文斯這個懊惱,殺千刀的假貨,操!

想想沒忍住,于是又“卧槽”了兩聲。

葉櫻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這個時候她從洗手間出去,李文斯一定會激情無比的給她一個感恩的擁抱。

于是抱着這種美好的願想,她擡着下巴自信十足的推開了洗手間的門。

李文斯聞聲轉頭看向葉櫻,鎖着的眉頭尚且沒有舒緩開來。

開口就問,“這個,你買的麽?”

葉櫻:……?

“怎麽了?”

李文斯咬着牙,恨恨道,“奸商!”

葉櫻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也,也不是很貴……”

“多少錢?”李文斯又問,還專門拿起了其中的兩個,“就這兩個?”

葉櫻認了一下,但是李文斯喜歡的這個小人人在她的眼裏實在是沒什麽差別,于是想了想,“等一下。”

她莫名的從外套兜裏掏出一張票據,看了幾眼沒對上,于是李文斯接了過去,在目光觸及到那個大碼的四位數時,再一次咬牙切齒,“奸商!!”

李文斯一副分分鐘都要被氣死的樣子,“在哪買的,我去找他!”

葉櫻:“……”

“我必須給你讨回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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