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要真是所謂的人品素質, 或是職業操守，邵鵬怕是第一個要從雲端滾蛋的人。

話既然已經說破說死了，對方的目的性也十分清晰, 葉櫻也就懶得多費這個口舌。

這個時候說再多的大道理, 擺再多的功勞和舊情，聽在彼此的耳朵裏，似乎都更像是在說笑話。

她微微俯身，雙手撐在桌面上，毫無怯意的直視散發着寒意。

邵鵬在她方才的質問下冷下了臉，不得不說他很喜歡葉櫻這種長相氣質的女人, 但也不得不說, 他很不喜歡她這種自以為是，咄咄逼人的樣子。

男人的征服欲和報複欲在作祟，他想着在整死李文斯之前，要是能聽到葉主管求饒的話語也是個挺不錯的享受。

如果她願意用自己來交換的話, 這個生意他也會很樂意促成的。

可葉櫻開口的話卻不盡人意, “事到如今，我大可告訴你，李文斯的事情我會查到底、管到底, 不計代價。”

“怎麽個不計代價？”邵鵬玩味道。

“你既然不想留她了, 那我也不會留在雲端。”她繼而又打斷了男人想說的話, “你是要說違約的事吧？”葉櫻冷笑道，“我雖然只是個畫畫的, 但是區區兩百萬，我還是拿得出來的。”

邵鵬：“……”

“你要不要再猜猜, 有多少公司，會用遠超過兩百萬的合同來把我挖走？”

遭到威脅的男人咬牙切齒, 卻仍不甘心的針鋒相對着，“葉櫻！你大概還不知道，雲端的律師團隊有多厲害吧？”

所以就算李文斯是無辜的又怎麽樣，一樣可以告到她一敗塗地！

葉櫻卻說，“我确實不知道，他們能怎麽把死的說成活的。”

葉櫻一手拍在桌面上，慢慢重新直回了身，“你要鬥，我陪你，只要你能輸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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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雲端是數一數二的大公司，開掉一個畫師不算什麽，再走一個美術主管也沒什麽，邵總肯定能盡快找到下一個替補，不讓目前這幾個項目賠個底兒翻的。”

其實錢不錢的也是另說了，信譽受損才是真正難以彌補的，不過葉櫻才懶得和他诹這些老生常談的道理，只道：“否則也不知道這兩百萬，夠不夠補洞呢？”

說完轉身便要走，卻在推開門的那一瞬間，葉櫻聽到身後的男人站起了身，“等一下。”

葉櫻嗤之以鼻的扯了一下嘴角，“怎麽，邵總還有交代？”

邵鵬吸了口氣，語氣似乎也少了些嚣張，“這件事情發生的比較突然，公司肯定是有損失的，作品出自李文斯之手，就算不是她做的，她也有脫不了的幹系。”

葉櫻回過頭，靜聽下文。

“我已經讓人去查了，給我一點時間。”

葉櫻不置可否，仍是推開門走了出去。

邵鵬無疑是知道利害關系了，想跟她打太極，表面上面不改色的說着這些違心的話，私底下具體怎麽做誰能知道？

葉櫻自然不可能甘心處于被動，等他的消息。

這份工作原本就是為了李文斯，先前也不止一次想過要離開雲端的事情，充其量可能是沒想過會這麽快。

但事已至此，早些走也沒什麽，她和李文斯能早些脫離苦海，還能給邵鵬一個足夠大的教訓。

關上總經理辦公室的大門，葉櫻前一刻的氣勢卻頓時因為體力的不支而沉澱下來。

她腳步有些虛浮，險些還踉跄了一下，李文斯迎面走來的時候正好把人扶住，摸了一下腦袋，竟是比早上更燙了。

李文斯本來是要過來談正事澄清自己的，但一時間那迫在眉睫的事情好像又一點都不重要了。

和上次被李文斯傳染的小感冒不一樣，葉櫻這次顯然要嚴重些，方才也不知道她和邵鵬又說了什麽，結果一出門就虛成了這樣。

“你怎麽樣？”李文斯擔憂道。

葉櫻按着額頭，搖了搖頭，“沒事……”

沒事才有鬼。

李文斯不打算再信她的話了，“我帶你去醫院。”

她在葉櫻微弱的反對中還是毅然決然的翹了班，金美之幫忙收拾了東西，李文斯把人放進車裏，順便系好安全帶。

“你們……”金美之愁的要死，“沒事吧？”

李文斯這會兒覺得自己早上可能是太得意了，本來想着應該是滿懷好運的一年，結果沒好運過一個早上，壞事就一件接一件的來了。

李文斯還是安撫的拍了拍金美之的肩膀，“沒事，你先回去吧。”

金美之猶豫着看了一眼副駕座力無力的葉櫻，不肯走，“人設的事情……”

“我會想辦法證明自己，不是我做的，我不會認。”李文斯說。

“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你不會真的要離開雲端了吧？”金美之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一方面李文斯受人誣陷，她幫不上忙只覺得難受的要炸，另一方面，如果事情不能往好的方向走，李文斯離開雲端是一回事，萬一耽誤到往後的職業，那該如何是好？

“可能吧，”李文斯自嘲道，“看得出來，我挺不受歡迎的。”

金美之難過的抓了抓她敞開的衣角，“文斯……”

“好啦，事情這不還沒定論呢麽？”李文斯勉強笑道，“別哭喪着個臉，會好的。”

“我會幫你的！”金美之說。

“嗯。”李文斯拉開車門，坐進去之前她又擡眸看了金美之一眼，誠意十足，“謝啦。”

葉櫻是晚上不小心受的涼，不過那時候還比較輕，結果折騰到後半夜又因為想事情想到失眠，就把自己給想嚴重了。

把人放到急診病床上的時候李文斯一顆心還是放不下來，随後量了體溫，39度半，就更放不下來了。

好在早上出門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在口袋裏揣了新的冰貼，這個時候果然就派上了用場。

葉櫻的被燒得有點迷糊，身體也逐漸開始畏寒，蜷縮成一團，李文斯着急的前前後後不是繞着病床轉，就是繞着醫生轉。

她反複幫葉櫻掖着被角，感覺沒什麽用又從隔壁床上多借了一床被子。

冬天醫院的人總是很多，個個都是急診，秉承着先來後到的原則，等了十來分鐘才把退燒針給打了。

繼而又驗了個血，說是感染了炎症，得打點滴。

李文斯早就沒了主張，醫生說什麽便是什麽，她心神不安的守在床頭，總算在一瓶點滴快要打結束的時候看到葉櫻張開了眼睛。

“感覺怎麽樣？”她頓時站起了身，眼睛有些紅，所有的擔心都寫在了臉上。

葉櫻小幅度的搖了搖頭，輕聲說，“好多了。”

她的臉色有些發白，嘴唇也很幹燥，但至少降了溫，頭腦沒那麽昏沉，眼前也不再是漆黑朦胧的一片。

畏寒的勁兒過了，這個時候被子就顯得沉重，葉櫻被包裹在其中的身體開始出汗，熱的有些難受。

可每當想去掉一層被子，或是把胳膊拿出來涼涼，就會被心驚膽戰的李文斯嚴詞拒絕。

葉櫻被拒絕了很多次，先是有些難忍急躁，後來又有點想笑。

“我真的沒事了。”葉櫻申明道，精神恢複後又喝了幾口熱水，說起話來聲音正常了許多。

李文斯心有餘悸，“你吓死我了！”

“你真的很誇張，發燒而已。”

“39度半诶，燒失憶了怎麽辦？”

李文斯一個四十多度都燒過的人，此刻卻只覺得沒有比39度半更駭人聽聞的數字了。

葉櫻本來就沒什麽力氣，被李文斯蠢到想笑還得花多餘的力氣去克制。

其實她本不至于這麽誇張的，實在是為了李文斯的事情急上頭了。

葉櫻想到這裏，似乎李文斯也正好想到了一起，當即垂下目光，無比愧疚。

“都怪我。”

從昨天晚上的事情，到今天人設圖的事情，都是因為她。

葉櫻不由蹙起眉頭，“你能不能別再說蠢話來氣我了。”

她還是掙紮着坐起來，李文斯這次沒攔住，只好趕忙幫她把外套披上，又把被子往上提了提。

病房裏開着暖氣，但又怕空氣不流通，李文斯給窗戶也開了條縫。

葉櫻如願把沒有打點滴的那只手從被子下面拿了出來，然後握住了李文斯的手。

“你別忘了，我們現在可是一家人了。”

這話從葉櫻的嘴裏說出來，雖然時間地點都不甚理想，但還是聽得人心頭溫暖。

李文斯用水亮的看着她，然後聽着對方繼續說，“你的事，當然就是我的事。”

身體好些了，話題就難免扯回正事。

葉櫻看了一眼點滴瓶，還有一大半，旁邊還有一瓶小的，估計得再有兩個小時才能結束。

李文斯說，“我沒有做那種事，你信我麽？”

“當然。”這種問題完全不需要思考，李文斯是什麽樣的人，葉櫻是最清楚的，“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盡管很受感動，但李文斯自己卻也很清楚，這件事情不好查。

辦公室裏人來人往，是誰偷拍了她的圖實在說不清楚，這也不是調監控就能解決的事情。何況建模那邊也并不能洗脫嫌疑，跨部門調查的話就更麻煩了。

再不然就只能換個角度，從“非凡時空”那邊入手……

可這個方案根本也不用深入細想，“非凡時空”畢竟也是能和雲端叫板的大公司，怎麽可能因為這種莫須有的由頭允許外人，還是敵對公司的人進入內部調查？

想了半天，一籌莫展。

已經快中午了，醫院的食堂傳來飯香，讓人隐隐覺得有些餓。

李文斯原本是打算出去買點飯的，結果還沒走到門口，就看到提着保溫盒的蘇渺和金美之。

“開飯啦。”金美之小機靈鬼似的小跑了進來。

李文斯看到熟人還有點懵，就看着蘇渺和金美之分工行動，一個架起小桌板，一個把飯菜從保溫盒裏端出來。

“清淡是清淡了一點，但是營養均衡，最适合病號。”蘇渺解釋道。

飯菜怎麽樣都好，重點是用心。

葉櫻很是感慨的長呼一口氣，以前聽葉清涵的也總覺得交朋友沒什麽用，結果這趟回國之後才深切感受到，有朋友在身邊照顧的感覺有多好。

葉櫻想道謝，醞釀了半天卻什麽也沒說，覺得生分。

她拿起筷子，嘗了一口小青菜。

“能吃說明沒毛病，馬上就能痊愈了。”蘇渺看着葉櫻吃飯，而後又轉頭看向李文斯，問，“證領完了？”

“嗯。”李文斯點點頭，說到這個好心情又起死回生似的。

“恭喜恭喜。”

金美之也插上話來，“早上沒來得及，我也要恭喜你們。”

祝福的話李文斯照單全收，如果不是出了眼下的事情，她鐵定還要請這兩位出去再大撮特撮一頓。

蘇渺：“不過，我怎麽聽美之說，你們……”

她還沒說完，李文斯就隐隐嘆了口氣。

空氣突然的沉默讓人有些無所适從，直到金美之義憤填膺的開口，“我賭一塊錢，肯定是向璃！”

找證據是一回事，但其實李文斯和葉櫻也冒出過一些念頭，就比方說從嫌疑最大的人入手，首當其沖的也是向璃那丫頭。

可想想又覺得怪說不過去的，那丫頭才多大，能有多大能耐打入“非凡時空”的內部？要說她把李文斯的作品偷了然後匿名發表還有可能，可她是怎麽做到偷了作品再賣出去，還是在沒有源文件的情況下？

“非凡時空”那頭也不至于這麽好糊弄吧？

就算是接私單也是要簽訂合同的，否則任何一家公司都不會放心采用這種來歷不明的作品。

結果順着這條線想下去，最後嫌疑最大的人變成了邵鵬。

以邵鵬的職業地位和人脈關系，就算是對家也不少他私交的朋友，而且如果由他親自出手想故意造這個局的話，倒是很有實現的可能性。

可猜測歸猜測，嫌疑再大，上了法庭還是要證據的。

李文斯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麽說。

金美之苦着臉，忽而又靈光一閃，“要不然，我們去找個偵探？”

“……你是不是懸疑小說看多了？”蘇渺好笑道。

“沒有！”金美之不服道，“我真知道一個偵探社，特別厲害。”

“怎麽個厲害法？”

“網上好多寫他們的帖子呢。”她像是要證明自己似的掏出手機，“我找給你們看。”

金美之悶頭翻了好一會兒，葉櫻慢條斯理的吃着飯，反正一時半會也沒有什麽新的進展，索性都耐心十足的等了起來。

“這個！”金美之找到了，把手機遞到蘇渺跟前。

蘇渺也相當給面子的接過來看了一會，帖子裏寫了幾個案子，雖然只是打眼一看，但就覺得故事性十足。

換言之，不像真的。

蘇渺和葉櫻坐的近，以至于葉櫻擡頭的時候也能蹭個便宜，看到一些片段。

不過她看的零零碎碎的，主要是沒怎麽上心，直到蘇渺往下翻到了帖子裏的配圖，葉櫻拿筷子的手才忽然停了一下。

“等等。”

蘇渺：“嗯？”

葉櫻示意，“往回翻一下，那張圖能放大麽？”

蘇渺照做。

圖片是偵探社的外景和招牌，門口有些來往的路人，和一個穿着比較正式、一看就很打眼的男人。

照片可能是網友抓拍的，以至于人像有些糊，但好在也并不算特別難分辨。

“這個偵探社在哪？”葉櫻問。

盡管不知道葉老板又起了什麽心思，蘇渺還是認真的找了找，然後翻到了一個地址。

葉櫻看了一眼默默記下，然後沖着李文斯，“我們下午去一趟。”

李文斯：“啊？”

別說是李文斯，就連提出方案的金美之，在方案被突然錄用後都吃了好大一驚。

“真去？”

葉櫻點頭，煩躁的心情似乎也因此有了些化解，整個人呈現出一股不知所起的自信，“找的就是他們。”

衆人：？？

吃完飯點滴也結束了，金美之收拾了保溫盒趕着時間就要回公司。

可能是葉櫻身為部門主管都擅自曠工，所以今天的公司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金美之總覺得公司裏外都充斥着一種“要完”的征兆。

她思來想去還是在臨走前問出了心裏的疑慮，“你們是不是，已經不打算回雲端了？”

從李文斯和葉櫻的态度來看，這次的事情顯然讓她們對雲端相當失望，一個向璃不算什麽，但牽扯到邵鵬的話，去留就很值得考慮了。

金美之看着李文斯，李文斯沒說話，又看向了葉櫻。

金美之抿着嘴，在安靜中又張了張嘴，“其實我想了半天……我想，如果你們真的要走的話，我也想和你們一起走。”

李文斯一愣，“你也走？”

“嗯！”金美之堅定的點了點頭。

李文斯忍不住笑了笑，然後對葉櫻道，“我覺得辦工作室這事兒靠譜了，現在三個人，再拉上費珞，咱們就有四個人了，可以召喚神龍了。”

金美之睜着大眼睛，像是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工作室？？”

所謂的偵探社，其實就是個披着主題的律師事務所，處理的就是些正兒八經的法律事務。

不過相比起一般的事務所他們确實也會多出一些特別的業務，就是金美之所說的“偵探”。

不過這個“偵探”能做到什麽程度，還有待驗證，畢竟光聽着，怎麽都讓人覺得只是個哄人騙錢的噱頭。

但葉櫻之所以堅持要來這裏，倒完全不是因為這個噱頭。她雖然從來沒登門造訪過，卻認得那個照片上穿着正裝的男人。

就算是葉櫻也不得不贊嘆一句，那是個大有來頭的角色。

除了上次喝酒睡過頭，無故曠了半天班，李文斯還是頭一次在工作日時間公然曠工，還是和自己上司一起，說不幹就不幹了。

這種感覺，簡直迷之暢快。

“我猜邵鵬這會兒氣都要氣死了吧？”

葉櫻側臉看向她，“你還有心思想他？他就算氣死了一樣能讓你賠20萬。”

“20萬……”李文斯果然笑不出來，“賠不上怎麽辦？”

“坐牢。”

李文斯：“……”

葉櫻把人吓怔了，才大發慈悲的改了口，“我瞎說的。”

李文斯：？？

“別說20萬，一分錢他都別想。”葉櫻冷着眸子說道。

偵探社的大招牌就在不遠處了，李文斯就近停了車，葉櫻下車的時候撕下了手背上的醫用膠帶，然後順手丢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這家偵探……律師事務所真的那麽厲害麽？”李文斯走在葉櫻的身邊問，“感覺你好像，對他們很信任的樣子。”

葉櫻并不否認，但也沒多說。

照片上那個似曾相識的男人，是很多年前，葉櫻在葉清涵的公司見到的。

葉清涵以前在國內辦公司的時候也雇傭過一個律師團隊，那個時候她的公司雖然不大，但是各種法律上的事務卻從來沒有出過問題，官司也從來沒有敗過訴。

只是那時的葉櫻還小，對這些東西不是很了解，但長大以後再回想起當年的那些案子，才意識到其中的概念。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這個團隊還真就能把死的說成活的。

這也直接導致葉清涵在事業受挫，被好友坑害的時候，不至于虧損的太慘。

而照片上的那個男人，正是當年團隊的首席辯護律師，秦言。

葉櫻對着個男人的印象很深，但其原因卻不僅限于他優秀卓絕的辯護能力，或是明明一身本事卻大隐隐于市的灑脫，還有一些十分值得玩味的，舊事。

其實就算是現在葉清涵去國外紮根了，她在國內的分公司後來也死而複生，繼續正常運轉了起來。只是葉櫻躲避葉清涵的同時，也會下意識的選擇對她公司相關的一切人和事避而遠之。

所以她現在并不确定，那個男人，或是當年的那個團隊是否還服務于葉氏。

這次為了李文斯 ，也算是破了例了。

“想什麽呢？”李文斯擡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葉櫻回神看她，說，“我也不确定，碰碰運氣吧。”

說話間已經走到了門口，玻璃門自動向兩邊敞開，兩個人沖着前臺徑直走去。

偵探社不算大，裝修卻很別致，有一種□□十年代老上海的複古韻味，倒是很符合主題。

前臺的小姑娘紮着高馬尾，看着年紀輕輕，業務卻很熟練，舉手投足都體現着專業的素養。

“您好。”

葉櫻沖她微微點頭，“你好。”

“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助的麽？”

葉櫻看着臺子上的宣傳卡，然後說了個卡上沒有的名字，“秦言律師在麽？”

“呃……”對方顯然沒料到她會上來就問這個名字，遲疑道，“請問您有預約麽？”

“沒有。”

“那十分抱歉，秦言律師不接私人的案子。”

“不接？”葉櫻若有所思，“那你問問他，見不見幹女兒？”

前臺：？！

李文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