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一次接觸(一)-(1)

這次阿納托利讓勇利和安傑一起接的活有點複雜——他們要帶領一位聖彼得堡黑幫的老大進入第四場,線索為【4.帕斯卡拉】。

勇利查閱了相關資料,得知帕斯卡拉是墨西哥北部奇瓦瓦城中一位著名的“蠟像新娘”,有人說“她”就是一個婚紗店的櫥窗假人模特,可也有人說她是用店主女兒制成的人體蠟像,她在櫥窗中站立了七十多年,衣服一直在換,外貌依然美麗。

有關“她”的傳說太多了,據說,一個女孩和男朋友在櫥窗外吵架。她氣憤地跑開時,男朋友卻向她開槍了。女孩到下了,在血泊中望着帕斯卡拉,嘴裏喊着:“帕斯卡拉,救救我,救救我。”那個女孩最後活下來了。

從此,帕斯卡拉顯神跡的故事就在城中傳開,人們開始把她當神一樣供起來。每年11月2日是墨西哥的“亡靈節”,奇瓦瓦城的小學生在帕斯卡拉的櫥窗前點起蠟燭,很多人獻上鮮花和用糖果作的頭蓋骨。

反正扯來扯去,也沒人知道帕斯卡拉到底是塑膠模特還是幹屍新娘,但按照死亡空間的尿性,勇利知道這位“新娘”八成是幹屍版的……

已經不會再哭唧唧、顫巍巍進入死亡空間的小南瓜咽了下口水,冷靜的和安傑在幾天後坐上前往聖彼得堡的火車,才出站就被那位黑幫老大派來的豪車接進五星級酒店休息,第二天被帶去見那位黑幫老大,接受對方的熱情款待、吃着高價請過來的米其林主廚烹制的美食、喝着幾十年的好酒。

要不是勇利曾經在跟着阿納托利一起參加“老家夥們的聊天會”時聽說過這位黑幫大叔的大名,知道這是個利欲熏心、幹掉親兄弟上位的家夥的話,勇利指不定也被哄得叫對方“叔叔“,把他當做親密的長輩了,對,就像安傑那個傻瓜一樣。

他對除家人、朱玲和凱瑟琳娜、安德烈、艾米、尼古拉、尤拉奇卡之外的任何人仍然抱有很強的戒備心,而根據阿納托利的說法,這位黑幫老大原本是俄東部求生者組織“風暴”的客戶,也可以說是那個組織的金主,也不知為何這單活卻落到Jadeite這邊。

總之勇利打算和安傑把這位黑幫大叔從空間裏帶出來後就收錢走人,不多說不多問即可,像那位大叔對他們熱情,也不過是因為接下來他要在空間中倚仗他們,不然像這種人物平時也是懶得搭理勇利和安傑這種蝦米的吧。

勇利看得出,這大叔看似對他們友善,實則姿态擺的很高,若非勇利和安傑都是能力者的話,只怕人家還瞧不上他們兩個年輕的小鬼。

後來具體在一場中經歷過什麽,勇利是完全不想再回憶了,畢竟好幾次差點被空間裏的怪物拖去做成蠟像可不是什麽好回憶,而他這次的隊友也是神坑。

這次的關鍵物是帕斯卡拉的捧花,光是為了從一具蠟像新娘手中拿到捧花就費了勇利九牛二虎之力,好幾次差點被空間裏的怪物逮走,而他們還在找到出口之前意外拿到了關鍵物,偏偏關鍵物被觸發就意味着怪物的殺人限制減少,其中兇險不言自明。

而那位黑幫老大還執意要親自看管關鍵物,最後不小心被空間裏躁動起來的怪物逮住了。

這不添亂呢嗎!

勇利是挺無語的,難怪“風暴”的老大特意把這單活推給Jadeite呢,八成是已經被這位有錢卻剛愎自用的家夥坑過了吧。

之後安傑為了救被怪物拖走的黑幫老大差點栽在了裏面,勇利為了去救安傑和黑幫老大也差點跟着一起栽,等險之又險的拖着那位大叔和安傑一起狂奔出空間時,勇利覺得自己魂都要被吓飛了。

而在救那兩個被怪物拖走的隊友時,小朋友後背被怪物砍了一刀——要不是他跑得夠快,而且在這一場中獲得了一樣抵消部分傷害的防身道具的話,這一刀九成九會再深點,然後勇利就要涼了。

求生者以靈魂馭使義體在空間中活動,義體受損代表靈魂受創,進而牽連到現實裏的身體,等出了空間,勇利踉跄一下,撲倒在地上。

安傑手忙腳亂的爬過來一看,就見自家搭檔的背上逐漸出現一條猙獰的刀口,鮮紅的血液正汩汩流出,渾身發燙,呼吸也不對勁。

在失去意識前,勇利聽到安傑驚慌失措的叫聲。

“靠!他哮喘發作了,這裏有沒有氧氣袋?還有麻煩叫救護車!他在空間裏受傷了!”

========

好像每次從空間裏出來的時候暈倒的話,勇利都會做些亂七八糟的夢,上次的夢還算好的,就是看看小小的古曼童的過往,被對方摸摸額頭,說幾句“別哭”,雖然身體難受,但心理層面甚至是被治愈的。

這次的夢境就折磨人了,他看到一個少女在新婚前被繼父推入一口裝着滾燙的蠟汁的大鍋中,在極度痛苦的情況下死去。

這次的出口位置也坑,需要走過蠟汁鍋上方的橫梁才能到達出口,要是腳下一歪,指不定就要掉下去,“享受”到和帕斯卡拉一樣的待遇。

勇利覺得自己的渾身發燙,仿佛即将被燙死的帕斯卡拉,已經燒成一團漿糊的腦子亂得不行,只有胡林教過他的髒話特別清晰。

安傑聽到搭檔模模糊糊的念叨着什麽,湊過去一聽,發現勇利念叨的是日語,期間夾雜着幾句帶着大碴子味的“癟犢子”、“驢養的王八羔子”,後來安傑還聽到幾句貌似是泰語or法語的髒|話。

應該是髒|話吧?

反正一聽就知道怨念十足,也不知道罵的是空間裏的怪物,還是那個神坑的黑幫老大。

因為這事,勇利在聖彼得堡的醫院住了大半個月,幸好全國大賽在12月末,讓勇利有還算充足的恢複時間,不然他就算趕上比賽,也肯定狀态不佳。

勇利躺在病床上發誓,以後一定謹慎選擇客戶,要是下次再遇到這種不靠譜的客戶的話,他寧肯放棄尾款,裝啥也不懂的新人蹲一邊茍過全場!

反正披着義體的殼子,他要是執意不站出去和客戶相認,誰也不能硬從一群求生者裏把他找到并揪出來嘛。

小朋友最近真是吃足奇葩客戶的教訓了。

9月22日,雖然傷還沒好全,但憑借着本身高于常人1.5倍的恢複力,勇利自覺已經可以出院,安傑還有通告要跑,半個月前就走了,這天來給他辦出院手續的是恰好到聖彼得堡的安德烈。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原本說好上午就來帶勇利出院的安德烈,卻直到下午五點才過來。

辦好手續後,他對勇利招了招手:“來來,剛好我有個忙要你幫。”

勇利不解道:“什麽事?”

安德烈踟蹰片刻,嘆口氣,聳肩。

“我兒子生病了,雅科夫教練發現他今天沒去訓練,中午找到公寓時才發現那小子燒得神志不清,雅科夫給我打了電話,并讓他的妻子莉莉娅幫忙看顧那小子一個下午……我不太知道怎麽照顧生病的人,你知道的,這些事護士去做更順手,而且我接了活,今晚就要進空間一趟。”

“凱茜和玲、基姆和紮哈爾他們都說你做事很細致,來幫我個忙吧。”

勇利心說他也不知道怎麽照顧生病的人啊,雖然他自己是生病經驗豐富異常了。

不過安德烈是勇利的大恩人,只要是他的要求,勇利總不會拒絕的,何況安德烈的兒子就是艾米的兒子,那勇利就更沒法說“我不去”了。

行吧行吧,勇利在一身醫院的藥水味還沒褪盡的情況下,準備去照顧安德烈和艾米的那位生病的兒子。

在這吐糟一句,勇利不僅要想着法的琢磨如何幫安德烈和艾米複合,現在還要來照顧他們的兒子(将來還要照顧他們的孫輩),如果這世上真有因果輪回,只能說勇利上輩子一定欠了尼基福羅夫家很多錢。

安德烈作為冷靜理智的頂級求生者,往常看到勇利的第一反應就是給他塞試卷、參考書、教科書等等學習用品,這會兒卻絮絮叨叨的對勇利說着話。

“維克托住5樓,就是最上面那層,501室,我把備用鑰匙給你,他不喜歡苦的東西,你要給他吃藥的話,就在旁邊放顆糖,他吃完藥自己會去找糖吃,我把備用鑰匙給你……”

勇利打斷道:“你什麽時候進空間?”

安德烈愣了一下:“我和客戶約好在八點半見面。”

“那就是還不急了。”勇利一把拉住安德烈的手。

“走吧,doctor,至少在這個時候,你不能只在幕後操心,得露面為他做些什麽,讓他知道你不是不管他。”

安德烈小聲反駁:“我沒有不管他,你看他教練一打電話我就來了,而且我接活都是偏向聖彼得堡這邊的,每個月我都給他提前交好物業和水電費……”

好吧,說着說着安德烈自己也有點心虛,作為父親他的确做的還不夠。

勇利的手勁大,但還沒到比成年男人大的地步,不過直到被他拉進電梯,安德烈也沒說反抗一下,可見心裏還是願意和兒子相處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有關奔冰位面的花滑派系和分數

解釋一下,一般來說一旦某國的花滑選手都來自一個地方,就會形成派系,将來這個派系的選手可能就在自己國家的滑聯更有人緣,然後比賽時p分和跳躍的GOE分就稍微松松手給高點。

這就好比有些名教練的徒弟一旦上場比賽,他們的p分也會比那些無名教練帶的選手更高,不公平在哪裏都存在的,畢竟世界杯都可以吹黑哨,何況還是有藝術表演成分的花滑呢。

而花滑大國的選手,也比那些花滑荒土出來的選手,在比賽時更有優勢,好比曾經的花滑荒土出來的天降紫薇星金女王,因為國籍的關系,她在參與比賽時p分和GOE不如那些花滑大國出來的選手,結果就這麽被水走一塊奧運金牌,都沒處說理去。

而沒有派系的選手在這方面特別容易吃虧,可能不定啥時候就被裁判壓壓分之類的,除非實力逆天到被壓分都破世界紀錄……這也是為何花滑大國中沒派系的選手出頭難的關系,而且如果不和本國滑聯處好關系的話,選手是會被欺負的。

據說某大佬因為17歲就出國訓練,而不屬于日本國內任何派系,雖然成績逆天,本人屬于被壓分也能花式破世界紀錄的主兒,但才拿下奧運金牌就被自己國家的滑聯派去做五十場商演(選手的代言和商演本國滑聯都是可以抽分成的),結果整個休賽季都沒好好休息和訓練,然後下一個賽季成績就沒那麽漂亮,而且高頻率的商演會讓身體壓力很大,容易造成傷病。

不過因為冰尤世界是烏托邦世界嘛,任何性向都被尊重和接受,裁判打分也很公平,本文設定雖然90年代還存在性取向歧視和打分不公等情況,但到了21世紀時,一切都變得好起來,等勇利開始比賽的時候,面對的已經是很公平的競争了。

甚至如果他特別叼的話,裁判還會以他為表現型選手的标杆,比如說這個選手的表現力堪比80%的勝生勇利,那就按照這個比例給他算節目內容分什麽的哈哈哈,反正壓分、水分的情況已經被杜絕,什麽表現就配什麽分數。

畢竟如果不這麽設定一個公平的世界觀的話,從小就到國外訓練,不屬于任何派系的勇利肯定要被欺負啦,雖然就魔勇那個性子,想來以後除了維克托可以在床上欺負他一下外,也沒什麽人可以動他吧……

以及,文中的維克托屬于名教練喬西一派,是聖彼得堡一系的花滑選手,而勇利也是喬西一派,還是喬西派在日本唯一的徒孫,按地區算的話他被默認和之前出現過的石村将良、将來的小南同屬九州一系。

而石村将良口中說過的去年全國冠軍星野、日本現一哥、即将成為新一哥的菅原平也則屬于關西名古屋一系,但這只是教練和地域的區分,可能跟随不同的教練門派、不同地區派系的選手競争時□□味會濃些,但不會影響到裁判打分。

大概在未來,勇利在衆人眼裏,就是出身九州、先後跟随兩位喬西派的名教練學習、從不參與派系鬥争、但誰都欺負不了的大佬型人物吧,之前也有在番外裏寫過魔勇收拾想給自己派五十場商演的日滑聯的片段,大家盡管放心好了。

反正魔勇就是誰都惹不起也不敢惹的祖宗、日花滑男單攢了幾十年靈氣召喚出來的天降紫薇星、被所有派系的選手仰望崇拜的ACE什麽的(他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也幸虧勇利是個脾氣好的人)。

第三十九章:第一次接觸(二)-他就是個天仙下凡,我也不想和他談戀愛!

拿鑰匙打開501室的門,勇利就看到一位女士坐在沙發上,她看起來不過四十來歲,五官深邃美麗,氣質冷淡高貴。

這是一位一眼就可以認出是芭蕾舞者的女士,因為她和美奈子、朱玲一樣,完美符合三長一小一個高(長胳膊、長腿、長脖子,外加一個小腦袋,高是高腳背)、二十公分頂重要(指腿部要比軀幹長出二十公分)的芭蕾舞者的身材要求。

而且看她的姿态就知道了,她作為舞者定然十分出衆,那種渾然天成的優雅和優美,只有通過經年累月的嚴苛訓練,經過千錘百煉才會有,甚至勇利自身也正在被朱玲這樣打磨着。

她看了兩位來人,清冷的問道:“是尼基福羅夫先生嗎?”

安德烈點頭:“是的,莉莉娅女士,麻煩您照顧維克托了。”

莉莉娅應了一聲,說了下維克托的情況。

“兩小時前測的體溫,38度,扁桃體發炎,有醒來一次吃了頭孢膠囊,之後一直在昏睡,沒吃什麽東西。”

“好好照顧他吧。”

說完,這位女士就準備離開,在路過勇利時,她瞥了這個小小的亞裔男孩一眼,勇利被看得下意識繃緊身體。

這個阿姨看起來就好嚴厲的樣子TvT~~

莉莉娅就皺起眉頭,不知出于什麽心态,說道:“如果我是你,就會把背挺直。”

勇利蹭的一下挺直身板,然後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涼氣。

小南瓜20天前才挨了一刀呢。

莉莉娅覺得這個孩子的表情怪怪的,但她向來冷淡,之前對這個陌生的孩子說句話已是十分難得,接着也沒多說什麽,走了。

直到她離開,安德烈對勇利調侃了一句:“說真的,站在醫學教授的角度,我本來不太贊同你這麽快就出院,你那道口子挺深的,差點就能看見骨頭,若非你在空間裏獲得了道具,那一刀足以送你去見上帝。”

勇利鼓起腮幫子:“我是日本人,死了也不會去見上帝,而是去三途川。”

安德烈在心裏感嘆着這小孩說話比以前膽大多了,現在都會反駁大人了,他挑眉回道:“孩子,你現在在俄羅斯,如果你死了,大概率去不了老家的三途川。”

人死後到底是按照國籍回老家報到,還是按所處地域去見本地神都是說不清的事情,勇利不想糾結這些事,直接翻出醫藥箱進卧室。

而且勇利真的不喜歡待在醫院裏,那讓他想起自己去年躺醫院裏等死的感覺,而且他今年居然又是在醫院裏過的生日,簡直超讓人不爽的!

【因為寬子滑了一跤導致早産的關系,預産期是11月末的勇利,在9月20日就來到人間,這也是他健康狀态不如平行世界的原因。】

小朋友還沒忘記安德烈把自己叫過來是為了他的兒子。

銀發少年躺在床上,和艾米相似的美麗面龐上滿是紅暈,就連呼吸都仿佛帶着熱氣,時不時還輕咳一陣,看得出很不舒服。

勇利經常會去艾米家留宿,住在那裏比住在組織的別墅裏更讓他放松,而他住的房間就是屬于這個大哥哥的,他甚至已經翻閱過對方的童年相冊。

維克托.安德烈耶維奇.尼基福羅夫,安德烈和艾米的兒子。

他的鼻子和銀發與安德烈一樣,其他的地方更像母親,早在去年,勇利就在聖彼得堡體育中心的冰場邊看到過他。

近距離接觸時,勇利發現維克托比照片上的更加好看,簡直精致得不像真人。

光看外表,真是看不出這居然是小學數學都要補考的人呢。

勇利伸手摸了摸維克托的額頭,被燙的縮回手,他打開醫藥箱,發現裏面只有頭孢和體溫計。

“我覺得他不止38度,安德烈,再給他測一次體溫,超過39的話就直接送醫院,記得要走的話給我打電話。”

把體溫計塞給安德烈,勇利又去廚房開冰箱,發現裏面除了吃剩的披薩、礦泉水以外什麽都沒有。

這小哥哥是怎麽過日子的哦?

安德烈看到勇利穿鞋準備外出的樣子,問道:“那你呢?你去幹嘛?”

“我去買藥,還有給你兒子的冰箱補糧!”

安德烈連忙說道:“天氣預報說今天會下雨,你帶傘……”

砰,門已經被關上了。

勇利在來的路上就看到了附近的超市和藥店,他一路跑着過去,因為不清楚維克托有沒有點亮烹饪技能點,所以他只買了些适合儲存、易于弄熟的東西。

比如說麥片、牛奶(冷藏5-6天)、鮮雞蛋(冷藏30-60天)、香腸(冷藏9天,冷凍60天)和列巴(冷藏15天)、果醬(冷藏2個月)。

思考了一下,他又買了面包、西紅柿、幾個蘋果和一把香蕉。

接着他又跑了趟藥店,除了針對維克托現在狀态的消炎藥外,勇利思考了一下,又坐車去了來時看到的一家中醫診所,幸運的在其中買到了雙黃連口服液、板藍根和腸炎靈,分別可以清咽解毒、防止感冒和止瀉。都是常用藥物,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些中成藥裏不含某些成分,運動員吃了也不會有影響。

(吃某些消炎藥、抗生素之類的會導致藥檢陽性,雖然維克托現在才11歲,參加的比賽沒有那麽嚴的藥檢,但勇利心思細,考慮的就比較多,凱瑟琳娜和朱玲也教過他相關知識)。

勇利想了想,幹脆還在這裏買了些創口貼、碘酒、紗布、棉簽、繃帶,在付賬前又糾結的把碘酒換成雙氧水。

小朋友不太信得過毛子和酒精接觸的反應,畢竟他自己不過在大鵝待了大半年就學會了喝酒,甚至還能和胡林他們對着幹紅星二鍋頭。

等從藥店出來,外面已經開始下雨了,好不容易攔到車回了公寓樓下面時已經成了暴雨,勇利把袋子往衣服底下一裹,撒開腳狂跑到屋檐底下,不僅後悔剛才沒聽安德烈的話。

安德烈看到勇利濕淋淋的回來的時候就笑了:“我說了讓你帶傘的。”

勇利嘟了下嘴,問道:“怎麽樣?幾度了?”

“38.5,還在睡呢,你先去把衣服換了。”

安德烈記得勇利才從醫院出來,包裏有換洗衣物的。

勇利去沖了個三分鐘的戰鬥澡,頭發都沒吹就出來将他買的東西塞冰箱的塞冰箱,放藥箱的放藥箱,踩着小凳子開火煮牛奶水果麥片粥,這個做起來簡單,把牛奶煮熱撒麥片,再把蘋果香蕉切好放進去即可。

安德烈用看魔法的眼光看着勇利忙忙碌碌又有條不紊的動作,一堆食材在他手上15分鐘左右就成了香噴噴的食物,再想起偶爾看到的勇利照顧尤拉奇卡時的溫柔模樣,情不自禁的說出了和艾米一樣的話。

“勇利,你喜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是雙性戀嗎?”

“诶?”

“你介意不介意和比自己年紀大的人戀愛?”

“哈?”

“你看維克托也練花滑,只比你大四歲,長得還不錯,我覺得你們的性格很互補,要不我待會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勇利:“涅特!(不!)”

這家夥和艾米還真是兩口子!怎麽都想讓他給他們做兒媳婦的?

小朋友瞪安德烈一眼:“你明知道我頂多活到14歲,而且我光是賺錢、學習、練花滑都嫌時間不夠了,怎麽可能談戀愛?”

安德烈還不想放棄:“我不介意你命短,而且萬一你就創造奇跡突破第十一場魔咒了呢……考慮一下啊,你瞧維克托長得辣麽好看。”

勇利死魚眼:“他就是個天仙下凡,我也不想和他談戀愛,還是你覺得自己的兒子會戀童嗎?把你的想法在腦子裏銷毀掉!”

拜托啊,勝生小南瓜才滿8歲不到兩天,而維克托還沒滿12歲,等維克托到了俄羅斯人可以戀愛結婚的14歲,勇利也才10歲,維克托15歲他11歲,維克托16歲他12歲,維克托17歲他13歲,維克托18時勇利應該已經挂了。

無論怎麽算,勇利都覺得自己和維克托不合适,确切的說哪怕勇利在13歲突然改了主意願意在死前談戀愛(13歲戀愛是勇利的底線,再早真心讓勇利覺得自己像被戀的那個童),但17歲的維克托何必和個沒長開的小鬼搞對象?

他完全可以找那些漂亮的大男孩大女孩……啊呸呸呸被繞進去了!小南瓜壓根就不想戀愛!

等粥煮好後,勇利翻出小碟子,将要吃的藥片數好放裏面,雙黃連口服液插好吸管,連同牛奶麥片水果粥一起被勇利放在一個折疊懶人桌上,這也是勇利在超市買的,考慮到維克托現在病得起不來,待會又要給他吃點東西,這種可以放床上的桌子正好用得上。

他把桌子往安德烈面前一推:“喏,給你兒子端進去,就放床上,讓他先吃粥再吃藥,這個雙黃連口服液有點苦,這是糖。”

勇利又從口袋裏摸出一顆果汁軟糖遞過去。

安德烈震驚了,這世上竟有人可以賢惠細致到如此境界!

聽說他最近還和格爾曼學習了電腦技術,以及修車、修電器家具的技能,長得又這麽可愛,還和艾米相處得那麽好,簡直宜家宜室宜維克托。

然而這個溫柔可愛勤勞懂事的寶貝寧肯給那個無法控制膀胱的嬰兒(尤拉奇卡)做小媽媽,也不肯給我兒子當男朋友……

安德烈進卧室前,還被勇利又瞪了一眼。

“讓你兒子吃完東西睡覺,不許胡說亂七八糟的,也不許讓你兒子知道這個屋子裏還有除了你和他之外的人!”

勇利要徹底絕了這對笨蛋夫妻把自己介紹給他們兒子做對象的念頭!

安德烈有點遺憾又有點委屈的回道:“知道了。”

看到安德烈端着東西進去伺候兒子去了,勇利才舒了口氣,挽起衣袖,戴上口罩,接了桶水,往裏面倒入一瓶蓋才買的來蘇水,拿着抹布和拖把開始給公寓做大掃除。

不是勇利有潔癖(好吧有一點點),但作為常年被哮喘困擾的人,他只要看見那些灰塵就覺得超不舒服!

而且病人本來就需要一個幹淨的環境嘛。

========

今年9月的聖彼得堡下了好久的雨,一連好多天都看不到太陽,維克托作為一個人住的小少年,難免會有照顧不到的地方,不過是晚了一天将厚被子拿出來,他就很不幸的被發燒擊倒了。

昏沉間他好像看到了莉莉娅,囫囵吞下藥後,他又倒床上繼續昏睡,直到父親的聲音傳來。

“維克托……維恰,醒來,吃點東西。”

維克托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安德烈身影的時候,幾乎是不敢置信的。

天可憐見,他都快半年沒見過對方了,要不是從來不用操心水電費和物業費、每個月都會收到一筆生活費的話,維克托幾乎以為親爸人間蒸發了。

他被爸爸扶着坐起來,看到一張小桌被放在床上,上面擺着一碗粥和藥瓶藥片。

安德烈不自在的咳了一聲:“先吃粥,再吃藥。”

維克托其實也不自在啊,他從有記憶開始就沒和安德烈這麽親密的相處過,但心裏又感到溫暖,小夥子就乖乖低頭,拿着調羹吃了一勺。

“Вкусно……這是哪裏買的?”

安德烈:“呃,是請一個朋友幫忙做的。”

而且那個朋友現在正戴着口罩、像勤勞的小蜜蜂一樣在外面搞大掃除。

明明只是簡單地用鮮牛奶、麥片和水果做的粥,但是完全沒有奶腥味,麥片的口感恰到好處,水果煮熟以後有股清甜的香氣,三者混合起來,哪怕是發着高燒的維克托都在不知不覺間将之吃的幹淨。

等吃完藥,安德烈将伸出手,掌心躺着一顆水果軟糖,維克托怔了一下,緩緩接過,将糖含在嘴裏。

葡萄味。

之後維克托就又睡着了,雖然身體還是很難受,但他心裏覺得舒服多了。

因為白天已經睡了一整天,身體也不舒服,所以維克托睡得不太沉,他能感覺到爸爸離開了房間,過了一會兒,門又被打開,然後有人進來窸窸窣窣的将散亂的東西收拾好,還有毛巾被擰幹時的水聲。

他那個常年在外工作賺錢不回家的爸爸在幫他打掃房間诶。

#趁着人家睡覺進來搞衛生的勇利:who is 你爸???#

維克托沒有睜開眼睛,半睡半醒的躺在床上享受這份寧靜和安谧,或者說他沒力氣睜開眼,意識也不怎麽清醒,但屋子裏太靜了,所以什麽動靜都聽得見。

有輕輕的腳步聲傳來,有什麽東西放在地上,下一刻,有一雙手溫柔的将他的頭托起,頭發被緩緩拂到枕邊。

嗯,長頭發的人要是不小心在睡覺時把頭發壓住,的确會第二天起床時感到肩頸不适,難怪之前總覺得哪裏扯得難受呢。

一塊濕濕涼涼的東西放在了他的額頭上,被子也被掖好。

舒服一些的維克托終于睡了過去,他不知道自己睡着以後嘴角還勾着,并翻身摟住那個好心照顧他的人。

維克托把那個嬌小柔軟的身體當成媽媽寄給他的帕恰狗玩偶,整個臉都埋人家後腰上,還蹭了蹭。

帕恰今天變得好香好軟哦~【在沈陽接活時順手買的六神牌兒童爽膚沐浴乳香氣】

被蹭的那個孩子不安的動了動,總覺得背上的刀傷又癢又疼,他輕輕一嘆,就着這個別扭的姿勢,又給維克托換了塊毛巾,在那頭順滑的長發上摸了摸,并再次發自內心的疑惑起來。

我上輩子到底欠了尼基福羅夫家多少錢?

按照勇利不喜歡和人肢體接觸的性子,若非維克托還是個病號,且親爸叫安德烈、親媽叫艾米的話,這會兒勇利已經把他踹出幾米遠了。

因為安德烈去帶客戶過空間,勇利就留下來照顧維克托小哥哥,時不時給換塊毛巾,其他時間就坐床邊客串帕恰狗公仔,漸漸地打起瞌睡,眼皮一垂一垂的,最後整個人倒床上睡着,直到淩晨才驚醒過來,發現那個銀毛小哥哥把頭埋自己懷裏,睡得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他的衣服啊——濕了一片。

明明長得辣麽好看,睡相居然這麽傻,還流口水……

抓過手機看時間,淩晨六點,勇利順手摸過體溫計塞維克托嘴裏,過了一會兒拿出來看看。

37.8,這家夥燒退得很快嘛,不枉自己這麽照顧他。

勇利輕輕的從維克托的懷裏鑽出去,去客廳的包裏翻出洗漱用品,先進洗手間打理好自己,然後去找了紙筆,将昨天買的中成藥都翻出來。

藥盒上面都是中文,若非勇利是說着中文去買的藥,那位中醫還未必會放心的将藥一整盒賣給他呢。

他小心的閱讀說明書,在紙上寫了這些藥的稱呼、功效以及購買地點,重點标注中成藥不含違禁成分,運動員也可以使用,然後将紙用雙面膠貼在藥盒子上,将藥箱放在客廳的桌子上,勇利覺得維克托會用得上的。

接着小朋友去廚房蒸了一碗水蒸蛋,滴上香噴噴的芝麻油和蔥花,把香腸面包放鍋裏煎了煎,西紅柿切片,做了兩個三明治。

接着他将藥片數好、藥瓶開好插上吸管,連食物一起都放在餐桌上,勇利又去寫了小紙條,告訴維克托食物在哪裏,藥要怎麽吃。

“唔,定個鬧鐘。”

勇利拿着維克托床頭的鬧鐘比劃了兩下,将鬧鐘調到10分鐘後,也就是七點,将紙條往鬧鐘底下一壓,給安德烈發了短信,他背着包,像個無名的田螺姑娘一樣離開了這裏。

勝生小南瓜訂了早上八點的火車票,趕着回莫斯科報到呢,住院期間他除了做安德烈給的奧數題外沒別的消遣,不僅落下了花滑訓練,鋼琴也好久沒練了。

還好久沒抱尤拉奇卡了,他要立刻回去補充尤拉奇卡治愈飽受創傷的身心!

10分鐘後,鬧鐘叮鈴鈴響起,被子裏猛地伸出一只手按住鬧鐘。

過了30秒,維克托才刷拉一下坐起來。

等等,他記得自己沒定鬧鐘诶!這是怎麽回事?

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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