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識他

許久,沁月入了夢。

那日,是她五歲生辰剛過了沒幾天,春意甚是盎然。

教書先生說的書頗是乏味,她便想起前不久聽宋說書講的奇事,便從後門偷偷溜了出來,想挑些奇聞異志的畫本子看上一陣。

卻不到剛出了院牆往深了走些,便看見一群黑衣人對着一個約摸十歲左右的少年。他着深藍色的綢衣,右手執一只骨笛,血紅一般的顏色,眼神淩厲絲毫不畏懼的模樣。

只是他的唇角,滴滴的滲着血,胸口深藍的綢衣早已是黑色結塊狀。風吹過,他的發絲沿着耳後飄起,莫名的讓她的心狂跳,胸腔也跟着一緊。

“哼,就派區區幾十個死士,也想殺了我?哼哼哼......啊,哈哈哈......”他笑的蒼涼,嘴角又流出一大片鮮血。

那帶頭的黑衣人又進了幾分。

沁月大驚,慌忙開了口:“住手!”

領頭的黑衣人只是動了下袖子,随即兩名黑衣人便向着她的方向沖了過來。

“沖着我來就好,何故誤傷了旁人?”他語氣冷清,卻向着她的方向迅速行了過來,左手輕輕的帶着她,右手用骨笛生生的擋住了黑衣人的攻擊。

黑衣人見狀,便蜂擁而上,絲毫不留餘地。

沁月明白,這樣的殺戮,并無放過之說。

他生,她才生;他死,她便死。

他轉過身抱住她,她沒有抗拒,只是手緊緊的攥着他的衣袖。他漆黑的眉眼如水,讓她深深的陷了進去。

“啊......”她疼的悶哼一聲。

眼見得黑衣人的劍蜂擁而至呼嘯而來,她吓的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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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出現,她緩緩的睜開了眼。

剛才還兇神惡煞齊齊沖過來想要置他們死地的黑衣人,此時都齊齊的倒在了地上,一個喘氣的都沒有。

約莫十只左右的黑蜂“嗡......”的圍着她轉了三圈,在她面前一次排開,垂着蜂頭,清脆拍打着翅膀。随即列縱隊依次用觸角觸摸着她的臉龐,然後“嗖”的一聲鑽進了她身旁少年的衣襟裏。

少年一直用力堵住的袖子,卻不料被掙開了,一條青黑色毒蛇,微微的吐着蛇芯子,弓着蛇身,快速蠕動着靠近了她。它向她猛的吐出了長長的蛇芯子,吓的她快速的向後退着。

“好了!“他開了口,聲音冷冷的,一如他救她,只是不想誤傷一個旁人,僅此而已。

青黑色的蛇迅速收回了蛇芯子,垂下了頭,回頭又惡狠狠的睜大了蛇眼,原本三角狀的蛇眼猛地瞪成了銅鈴狀。

這蛇好生的無理,她怎麽說也是想就它的主人在先,就算最後是個被救的,也不至于用憤怒的眼神恐吓她吧。

“很怕?”他沒有看她,很是随意的開口,語氣清淡,與其說是關切,不如說是同情。

“是有些怕,不知何時惹到了它。“她看着盤城一團,還極不安分的不斷的吐着蛇芯子的黑蛇。

這條蛇可是他的,平白無故便被他養的蛇讨厭了。

她有些羨慕的看着冰冷的少年與看似兇猛的蛇。

他向下按去,它便努力的頂上來,很是不安分,一股氣呼呼的模樣。某一刻,她竟然覺得可愛。

“為什麽不躲?”他口氣很輕,說話的時候手卻緊緊的攥住衣袖。

“啊?“她楞了一下,接着盡量用平靜的口吻說道:”當時我想着,這裏是蘇府,倘若說出蘇府的名號,他們便不可随意傷人,只是,沒想到,卻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仔細想來,那真真是一群訓練極有素的黑衣人。她想着,忍不住的抖了一下。

其實,當時她,什麽也沒想。

只是不想他再受傷了,脫口而出的話。

“竟是這樣。”他眼神凝重,随即松開了衣袖,放直了袖擺,小黑蛇便“嗖”的一聲飛回了他的衣袖中。

“小姐......”

“月姐姐!”

“沁月姑娘,你在哪裏?”

......府內人聲嘈雜,蘇府天資過人的嫡女不見,可是極大的事情了。

“蘇-沁-月?”他說的很慢,像是在回憶什麽。

他的聲音更加的冷了,她有些不安,低下了頭。才發覺一旁幹幹淨淨的地面,哪還有黑衣人的影子。

“竟然是你?哼哼哼......哈......哈哈哈......"她渾身發抖。

“別害怕,我不會殺了你......因為......我要慢慢折...磨...你!”他擡手,冰涼的指尖剛好觸上了她極度灼熱的咬痕上。

“沁月鄙陋,不知何時見過哥哥,又是何時惹怒了哥哥?”她冷靜下來,想要問個明白。

“哥哥?誰是你哥哥?”指尖猛地紮進本就灼燒一般疼痛的咬痕上。

“王管家,快派幾個小厮去府外找找。”娘親林子柔的聲音真切的傳來。

府中陸陸續續傳來向他們走來的人聲。

“蘇-沁-月,見不得光的,最好藏好了。它被發現之日,便是你的死期。“随即從容躍起,一晃眼便不見了蹤影。

少年的稠衫随風微微的擺動,他的發髻束的很高,漆黑通透的雙眼淩厲,薄唇微啓。明明滿身是傷卻滿不在乎的模樣,冷冷的言語,狠狠的威脅,一副地域羅剎的模樣。

她怔住了。他說要慢慢折磨她,她到底還是怕的。

“月兒,我的月兒......你這是怎麽了?不要吓唬娘......月兒...月兒......”娘親一直喚着她。

“娘親,你說......這皇城內外...最恐怖的......是什麽?”她木木的問着娘親。

“管家,王管家,快叫半老,快...快去!”

那之後兩年的光景,她整日誠惶誠恐,待在家中從不出門,生怕再無端惹上些是是非非。

好在,想象中痛苦的折磨,并沒有來。

期間,半老時不時來一趟,開些方子,不過都是些順氣活血的補藥罷了。

想到這裏,沁月有些微微的轉醒,卻又模糊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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