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完美的絕殺
“吃吧，陰風陣裏不能生火。”陌然也不擡頭，繼續吹着一只肅殺的調子。
心水只覺得自己的眼睛開始灼熱，對生肉的欲望又多了幾分，不受控的撕咬生吞。
陌然的眼睛也染上了血色。
“夠了，你吃的太多了！”紅色的骨笛敲上心水的嵴柱。
殺了他，殺了他......心水的腦海中只有這三個字......
陌然看着心水的反映，笑意扭曲的嘴角，是陰狠的淩厲。
她會是很好的絕殺。
他擡手，打開了蠱池。
飛蛇蠱，蠶食了太多的毒蟲，它長出了雙翼和四肢，滿腹兇狠的嗜殺，沖着選蠱之人，兇猛而去。
他眸色轉黑，對着心水，釋放威壓。
心水吃痛，不在糾纏他，同飛蛇蠱厮打成一片。
這一場戰鬥不知道打了多久，飛蛇蠱耗盡體力，敗下陣來。心水黑得如同墨色的眸子覺察，一擊斬殺。
一開始飛蛇蠱盛氣淩人，又生出翅膀，占盡優勢，心水敗下陣不知多少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戰争中，殺死對方就是唯一生存的手段。她不遺餘力。
低下不計其數的毒蟲紛紛散去，仍有幾只張牙舞爪的沖向她。
不知死活！她黑色的眸子釋放威壓，張牙舞爪的毒蟲灰飛煙滅。
毫不猶豫的沖着石坐上那抹深藍色稠衫的人出手。
“心水，你有意識。”
“有又如何？”
“你是很好的絕殺。”黑色的眼眸閃過蕭索的味道，卻還是牽了牽嘴角。
她出招又快又狠，他亦如此。
争鬥了很久，她還是敗下陣來。她苦笑，不言不語，神色清明。
陌然亦如此，只是發髻微亂，衣衫有些不整，狼狽了些。
兩人背向而坐，又是許久。
“陌然，我恨你。”
“我知道。”
“早晚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嗯。”
眼前閃過的，都是那長長的骨鞭，不容分說的鞭打；尖尖的倒勾，毫不留情的刺穿；他一下一下淩遲着自己的血肉，指使毒蟲啃咬自己的身體，揮手就來的巴掌和一個接一個的命令。
她好恨他。
陌然看着離開山洞的背影，什麽都沒說，一言不發的走進被殺死的飛蛇蠱，撇下翅膀，砍斷四肢，剝下皮毛，掏出蠱食。抽出最長的骨頭，仔細的打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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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然，我要出陰風陣！”
“心水，這條骨，給你做骨鞭剛剛好。”
“我不要！我要出陰風陣！”她的眼眸變得血紅，堅決的模樣。
碩大的藍色夜明珠發出幽暗的光，陌然牢牢的控制住心水的兩只手，将她推到石壁上。
“這麽急着出去，想做什麽，嗯？”
“要你管！放開我！”
陌然啪的一巴掌扇到了心水的臉上：“你可以生祭！”
心水不受控的沿着冰涼的石壁滑下......
陌然感受到一絲不能言明的躁動感，在看到心水悵然若失的表情後，一把甩開了她，仔細的打量着骨鞭。
真是合适，似乎都不用打磨了。
“心水，你想要什麽骨器？”笛子？不知道她喜不喜歡。
心水眼神空洞，跑出山洞以為是天明，實際上是永恒的黑暗。她好懷念天明和鏡夜師兄，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陌然走向她，手中拿着蠱食，附在哪裏呢？額頭上似乎太顯眼了......
心水看到走向她的深藍色稠衫，心空空的，仿佛少了什麽一般。
陌然也不言語，手摸上她的背部。毒蠱再造出的血肉，光滑細膩，倘若被人看去......
手沿着背部滑到肩膀，劃開袖子，雪白通透的肌膚讓他有了嗜血的欲望，他忍不住靠向她，越來越近。
心水像個木頭人一般，動也不動，毫無反應，連血液都沒有一絲的波動。
陌然冷靜下來，将蠱食按到了心水的大臂上。
碩大的藍色夜明珠泛着幽暗的藍光，不知道為什麽，他有一瞬間的蕭索，呵，他竟然感到蕭索。
“為什麽不反抗？”
“我打不過你。”冷冷的聲音，冷冷的眸子和一顆冷冷的心。
“想要什麽骨器？笛子？”陌然皺皺眉，努力的牽了牽唇角。
“不！”拒絕的斬釘截鐵，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她不要笛子，不要！
“琴？”陌然依稀記得，她好像彈得一手好琴。
“好。”這次心水沒有拒絕，只覺得琴，她似乎很熟悉。
搭好骨架，縫好骨面。陌然走向石洞的一處，打開暗格，拿出白中泛着金黃的金色蛛絲。
竟然有暗格？心水的眸子恰好看到了垂着放着的糖塑。小女孩碎花的裙擺，對望着一雙冰冷的眸子。只一瞬，冰冷的眸子，深藍色的稠衫，不是陌然，還能是誰？
如此嗜血肅殺的人，竟然會留着糖塑......
“試試吧。”陌然接好最後一根金蛛絲，将骨琴遞給了心水。
白色的蛛絲泛着金黃的光芒，心水擡手，似乎有許多東西呼嘯而來，但似乎又什麽也抓不住。
擡手，不受控制的彈着一支肅殺的調子。
陌然有些愣，是他總吹的那支，肅殺的調子。
他沒有跟着她，交疊的琴聲和笛聲，融合在一片蕭索之中。
“心水，骨琴是你的兵器。你要學會如何用琴聲控制毒蟲的心智，當然，也包括人。”
“好。”
從那天之後，他再也沒有打過她。他教她将琴聲和體內的蠱蟲融合、對戰、刺殺和逃生。
碩大的藍色夜明珠閃着幽暗的藍光，陌然一生深藍色的稠衫，負手站在夜明珠的下方，帶着略微滿意的神情：“你是完美的絕殺。”
是嗎？她是完美的絕殺？她成了完美的絕殺？是個可以随時茹毛飲血，狠絕殘忍，視性命如草芥的絕殺。這樣，就完美了嗎？
等她報了殺母之仇，還了師尊的救命之恩，她會毫不留情的殺了他，不擇手段。
身為蠱師的絕殺，有個致命的弱點，殺死蠱師體內的蠱蟲，蠱師的性命也就結束了。
絕殺本受控于蠱師，所謂身為蠱師的絕殺，即是蠱師又是絕殺，也就不存在絕殺絕對服從于蠱師，而是服從于自己和比自己更強大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