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當方路陽洗完澡走進林哲宇家客廳時，林哲宇還在洗澡。聽着浴室裏嘩嘩的水聲，方路陽想象着浴室裏面的那個人正有條不紊的洗着身子的樣子，忽然覺得急匆匆的洗個戰鬥澡就沖過來的自己有點傻。
他站在門外思考了不超過五秒，然後啪的一下把門推開了。
浴室裏的熱騰騰的水汽在第一時間溢了出來，潮濕的感覺撲面而來。正閉着眼睛洗頭的林哲宇一驚，睜開眼睛一看，只見方路陽正穿着浴袍，一手搭着門框，一手握着門把，臉上的表情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哦抱歉，”方路陽聳肩，表情非常誠懇：“你也知道，咱們兩家的房子正好是左右相反的，所以我只是想去廚房找點水喝，沒想到開錯了浴室門。”他的背後，廚房門大大開着。
林哲宇卻沒有指出他的謊言，反而非常閑适的繼續抹着護發素：“那好吧，廚房在你身後，幫我把浴室門關上，現在有點冷。”
方路陽哼了聲：“現在正是經濟困難的時期，你能別這麽奢侈麽，洗澡都洗了半個小時了還沒出來！要省水你知道嗎？”
“要省水的話，那就該咱倆一起洗才對，那更省。”
方路陽黑了臉，咚的一聲直接把門甩上了。
林哲宇走出浴室的時候，方路陽已經倚在他床上在看報紙了。這是方路陽第二次進林哲宇的卧室——第一次是拍□□，可是他卻熟稔的毫不把自己當外人。這房子敢要價這麽貴，自然精裝修已經包括在裏面，但是這樣畢竟缺乏個性，而林哲宇方路陽又沒有閑錢再重新裝修一遍，所以他們倆的卧室的布置和售樓處的樣板間似地，沒有什麽變化，就是多了一張床一個大衣櫃而已。
林哲宇的身材方路陽早就見過，但是不管第幾次看，方路陽的雙眼依舊貪婪的黏在他的身上不肯離開。林哲宇混不在意的在他的注視下擦幹了頭發，然後坐到了他身旁。
“看什麽呢？”林哲宇注意到方路陽并沒有在看報紙上的新聞，反而是在看同城廣告版，心中大為好奇。
方路陽遲疑了不超過兩秒，然後忽的放下了手中的報紙，轉過身側躺在床上，專注的看向林哲宇：“诶，哲宇，今天我和朵莉聊天的時候，突然聊到了一件事，我剛才就在考慮。”
“什麽事？”見他滿臉嚴肅，林哲宇也跟着認真起來。
“咱們完全可以住在一起——反正這房子有兩個房間——然後再把另一個人的房子租出去啊。這個地段這麽好，租金肯定不低，然後咱倆把租金平分了，收入雖然沒有那三成工資高，但是好歹也能解個燃眉之急啊。”
方路陽的話音一落，林哲宇也一下安靜下來，垂下眼眸開始思考這件事情的可行性。之前他倆都鑽了牛角尖，只注意到了通過僞裝GAY來騙公司福利的方法，卻沒有想到還有一條更簡單更寬闊的路擺在他們面前，讓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手頭寬裕很多。
如果真把房子租出去的話，那他們也根本不用假裝成GAY了，只要踏踏實實的上班下班。再不用絞盡腦汁思考怎麽不着痕跡的讓別人發現他們是GAY，再不用想盡辦法暴露他們的關系。他們完全可以重新當回他們的花花直男，泡吧，吊妹，游戲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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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好不容易突破冰層的關系，說不定也會倒退回之前的冷淡。
見林哲宇半天不說話，方路陽有些急了：“你怎麽不說話啊？這麽輕易的賺錢機會你不好好把握，你還考慮個屁啊！！”
他的話實在太沖太難聽，林哲宇被他說的直窩火：好啊，他在這兒緊張他倆的關系、思前想後許久，可這個沒心沒肺的方路陽卻跟掉進錢眼一般什麽都不顧慮……切！方路陽不珍惜他們好不容易有突破的朋友關系，那他林哲宇也不管了！
林哲宇劍眉一挑：“誰說我不珍惜了？我是在想這房租能有多少錢。”
方路陽急慌慌的推他：“笨蛋，你上網查一下不就行了嘛。”
他們二人的工作電腦都沒有帶回家來，但是林哲宇家裏還擺了一個平常用來上網沖浪的普通筆記本，速度不夠快，功能不夠新，但是好歹是夠用了。
林哲宇下床拿來電腦，放到自己腿上，方路陽趕忙靠過來，那架勢恨不得趴在他身上。
結果等到電腦一開機，方路陽看清楚桌面圖片後，突然驚慌的“啊”了一聲，眉頭也皺了起來：“你怎麽回事啊，怎麽這麽久之前的照片也翻出來了？”
只見電腦的桌面是一張灰白色的照片，照片像是在某家酒吧照的，酒吧的光線很昏暗，但是吧臺上的燈光卻清楚的照出了吧臺旁兩個年輕男人的側臉。其中一個男人倚在吧臺旁，手中舉着一個酒杯，酒杯壁正輕輕觸碰着另一個男人手中的杯子。那第二個男人坐在吧臺旁，因為是坐姿，所以比前一個男人矮了不少。二人全都帶着玩世不恭的表情，但是在這暧昧的燈光下卻顯得十分旖旎。他們的眼神相交，雙唇微啓，像是正在讨論什麽事情一般。配着他們上挑的嘴角，畫面中的男人們充滿着致命的吸引力。
當然，這照片的兩個男人正是林哲宇和方路陽，這是他們應邀去Jason和他男人的一周年紀念日被其他人拍下的。那時他們還沒有交惡，還能這麽自在舒服的兩相交流，眼中也沒有敵意只有信任。轉眼已經一年過去了，這一年裏發生這麽多事情，他們成了惡敵、互相比拼着買了房子，現在卻又因為騙錢而重拾舊好。
每次看到這張照片，林哲宇心中都一震唏噓。
“你倒是回話啊，這照片你怎麽還留着呢。”方路陽瞪他。
當初Jason和他男人的周年慶上，邀請了不少朋友，其中有一個是個業餘攝影師，當天拍了不少照片，沒想到其中一張是讓他們倆做了主角。Jason覺得這照片不錯，就發到了他們郵箱裏，可不知是不是因為背景是在GAY吧，這照片怎麽看怎麽暧昧不清。方路陽大呼“太基了”，直接拖進了電腦回收箱，可林哲宇卻保存了下來，并且把這張照片設為家中電腦的桌面背景，一直沒有換過。
“這照片都當了背景一年了，我覺得挺好的，就一直沒換。”林哲宇誠實應對，可方路陽聽到這話，卻忽然覺得嘴巴有點幹。
還是“正事”要緊，林哲宇強迫自己從傻兮兮張開嘴的方路陽身上轉開視線，重新看向屏幕。他開了搜索引擎，打下了他們所在的地址位置，ENTER鍵一按下，蹦出了不少招租求租的信息。一一看去，他們這個地段的精裝修帶家電的房子，帖子裏标注出來的月租金讓他們倆都直呼“這麽高”！
雖然對自家這個地段所帶來的租金已經有了很高的期待，但是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價格還是讓他們心中的小算盤活了起來。方路陽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他已經在計劃當租金的二分之一到手後，只要存兩個月，他就可以買一只他已經計劃了好久的有血統證書的拉布拉多！而林哲宇也直接把剛才考慮半天的“二人關系可能會倒退”的想法抛到了九霄雲外——拜托，誰會和錢過不去？這筆“定額收入”已經足以讓他失去理智。
他們在腦中意淫許久，未來的生活恨不得重新進行全盤規劃，把這半年來缺的少的全都要補上才好。
方路陽被自己的幻想弄得血脈噴張，終于忍不住說了話：“哲宇，你說我提的這個主意好不好？咱倆住一起也沒什麽不方便的，反正有兩間屋子，然後再把你家租出去，租金平分……”
“等下，你說什麽？”原本也在美好幻想的林哲宇被方路陽的話弄得一下子清醒過來：“什麽叫‘把你家租出去’？你的意思難道是，我去住你家，然後把我的房子租出去？”
“難道不是嗎？”方路陽眉毛皺了起來：“難道你想讓我把我的房子租出去？憑什麽是我租啊？”
“憑什麽不是你租啊？”林哲宇也挺不高興的。開什麽玩笑，方路陽住他家，他能接受，但是他住方路陽家，不就成了寄人籬下？即使他自己的房子再不怎麽奢華舒适，那也是自己的家，他怎麽可能放着自己的床不睡，去睡方路陽家的床？當然，他并不反對方路陽睡他的床就是了。
方路陽嘴硬：“廢話！我屋子要啥啥都有，當然是你搬來和我住，把你的屋子租出去啊！”
“咱倆屋子明明是一模一樣的，你幹嘛不搬過來和我住？”
“和你住就TM要和你睡一張床！你們家連客房都沒有诶！”
林哲宇生氣：“我就不能把書房重新裝修回客房啊！”他不同意出租自家房子的一個很大的理由，那就是房子不一定會租給什麽樣的奇怪房客。說不定會把他家弄的髒兮兮的，等到收回來後，他一想到這間房子被別人住過，他一定會難受的不得了，這樣還怎麽住的下去？
可是不止林哲宇這麽想，方路陽也是這麽想，自然據理力争不想出租自己的房子。“那也沒有你直接來睡我家方便！我家有客房，你如果看不上客房的話，大不了和我睡一床！”
“哈！真不知道方先生你什麽時候轉了性，居然力邀我這麽一個大男人上你的床！看來你真是太饑渴了！”林哲宇控制不住的讓難聽的話瀉出嘴巴，可是出口後他也不後悔，哼，真不知道方路陽怎麽回事，怎麽能把兩個男人同床共枕說的這麽随便？
果然，林哲宇的話讓方路陽一下急了：“林先生你更可笑！難道我現在不是睡在你的床上、蓋着你的被子、穿着你的浴袍？！！明明是你比我還要饑渴還要缺男人吧！！！”
方路陽的話讓林哲宇一下子反駁不能，他怒極反笑，啪的一下把手中的筆記本重重合上，甩到了一旁的床頭櫃上：“看來出租房子這事兒咱們不用想了！你不想租你的，我更不想租我的！租個什麽房子啊，簡直就是在找氣受！我看咱們就這樣下去吧，裝GAY我是不會少塊肉，方先生你別在意就好！”
他們的對話頓時陷入僵局，他們二人家世差不多，學歷也是拔尖的，可以說都同樣身為天之驕子。他們的人生字典中很少出現退讓這個詞——尤其是退讓的對象是他們根本不想去退讓的——幾句話不合，倆人火氣就騰騰往上漲。
他們的考慮很簡單，第一就是覺得自己的房子出租出去了會很髒，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們不能上對方的床，只有對方上他們的床！他們完全意識不到，他們的核心焦點并不是到底要租誰的房子，而是上床問題！
可惜二人都不是會退一步的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原本很好的氣氛變為了針鋒相對，二人本來開始漸漸貼近的心，因為這個分歧重新降回冰點。
林哲宇冷哼一聲下了床，方路陽以為他要動手，便渾身戒備的盯着他。誰料林哲宇理都沒理他，刷的一下脫下了身上的浴袍，扔到了一旁的地上，露出了裏面光溜溜的根本就沒有穿內褲的身子。原來他洗澡後根本就沒有穿內褲，全身上下只披着一件浴袍就走了出來。
“看什麽看！”林哲宇沒好氣的說：“我要睡覺了，方先生，沒見過裸睡的啊？”說完撲倒在床上，鑽進了被窩。
誰料方路陽居然也跟着下了地，刷的一下扒了自己的浴袍，踢走自己的內褲，跟着毫不客氣的撩起被子躺了進去。“林先生，望了告訴你，我TM也愛裸睡！”
二人又氣呼呼的瞪視對方良久，忽的同時轉過頭、背對背，誰也不再理誰了。
※※※※※
第二日早上醒來後，方路陽郁悶的發現，明明昨天晚上是脊背貼着脊背睡覺的，結果現在自己居然稀裏糊塗的和林哲宇滾做了一堆。最最尴尬的是，自己那一到早上就生龍活虎的好兄弟居然筆筆直的立在那裏，正戳在林哲宇的大腿上。
“哎呦，小方先生居然還挺精神的。”而這時林哲宇也醒了過來，他在睡夢中就覺得大腿那裏怪怪的，低頭一看，只見他的好冤家的孽根居然貼在他的大腿內側，距離會陰也就差了那一點點，而且只要再往前送松，就能戳到自己菊花。
方路陽哼了哼：“我這是健康，哪像你，大早上起來連立都立不起來。是不是用的過度了？”
林哲宇滿頭黑線：“我昨天晚上臨睡前一口水沒喝，半夜還起夜一次……我看方先生你是欲求不滿，大早上才這麽精神。要不要哥哥幫你捏一捏，爽你一把？”說着他手裏也沒閑着，居然真不要臉的伸手探到自己腿間，直接捏住了小方先生的身子。
方路陽氣悶的推開林哲宇，從他兩腿間抽出自己的好兄弟，光着下了床，直奔廁所。
他們昨日的吵鬧誰都沒有再提，默認着繼續裝作GAY夫夫，可是心中卻還是産生了一絲間隙。吃早飯的時候，二人誰也不理誰，除了筷子和飯碗相碰的聲音外，什麽都沒有。
今天是周六，而且是他們約好的要跟着Jason去GAY吧的日子。說起來，今天是Jason和他男人相戀兩周年的紀念日，自然要邀請不少圈內圈外好友慶祝一下。之前他們搞一周年紀念日的時候，也邀請了方路陽和林哲宇，但是因為他們畢竟是直男，在GAY吧裏和貪圖林哲宇美色的酒保鬧了不愉快，所以此次Jason并沒有邀請他們，只是照例送了“喜糖”而已。
但是方路陽想借着這個機會到GAY吧探尋一下，自然纏着Jason要到了邀請函。在他的巧舌如簧下，Jason迷迷糊糊也沒搞清楚他們到GAY吧是為了什麽，只當他們也愛熱鬧而已。
林哲宇和方路陽拿着事先準備好的禮物到了Jason和他男人周年慶所在的GAY吧“藍色地帶”，Jason笑眯眯的感謝他們的到來。今天Jason打扮的特別豔麗，小皮褲，亮片吊帶上衣，馬丁靴，還有那修的高高挑起的眉毛和藍紫色的眼影，這副打扮足足閃瞎方林夫夫的眼睛好幾次。
客人很多，Jason沒有時間和他們多聊幾句，就像個花蝴蝶一樣飛到了其他客人那裏。而在他面前還言笑晏晏的方路陽見他走了，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拉下了臉，随手拿過一杯酒，就把自己隐藏進了吧臺邊的陰影裏。
“你到底是怎麽回事？”林哲宇心情也不好，他們二人本來商量的是要在Jason面前裝的親親密密的，但是現在不管是林哲宇怎麽說話，方路陽都不接他的話，反而還把自己拉住他的手甩開了，怎麽這麽不合作？
方路陽不搭理他，自顧自的喝着酒。
林哲宇守了他一會兒，見他實在冥頑不靈，氣的直接奪下了他手中的杯子，拎着他的領子直奔酒吧廁所。他剛一把酒吧廁所的門踹開，頓時驚飛野鴛鴛無數，衆人見兩個帥氣逼人的男人沖進廁所，表情又都兇神惡煞，原本的怨言只能吞進肚子，乖乖的順着牆邊溜走。
“你幹什麽？”方路陽在被林哲宇狠狠頂到牆上的時候，終于開了口。
林哲宇這個時候真他媽想回答一句“幹你”。
“你說我幹什麽？是誰之前說要好好在Jason面前表現一番，讓他發現咱們之間□□的啊？你現在又拉什麽臉，到底又怎麽不高興了啊？”林哲宇氣的恨不得揍他一頓。
方路陽冷眼看着他：“我就是不爽，之前咱們之所以要裝GAY，是因為想要得到那三成工資，可是昨天我提的那個方法不是也挺好的嗎，你幹嘛就不肯把你房子租出去啊？”
——原來方路陽還在想昨天的事兒，怎麽想怎麽這口氣就是咽不下。
本來林哲宇都把這事兒放下了，只當做一個天方夜譚一般扔到了腦海深處，但是現在方路陽提起來了，還用這麽一個挑釁的态度，林哲宇的火也被挑起來了。
“還是那句話，憑什麽不是你租？這個事情咱們已經讨論過了，你不想租你的房子，我不想租我的房子，我以為這這事兒已經落幕了，安安心心跟我在一起有這麽困難嗎？”
“安安心心跟你在一起？——你要是搬過來和我住再把你那房子租出去，我才能安心！”方路陽冷笑。
“方先生，”林哲宇用一只手狠狠的卡住方路陽的下巴：“你他媽怎麽越來越娘們了？為了點破事兒膩膩歪歪，還甩臉色給我看，你有病吧？”
“你他媽……”方路陽急了，一把甩開林哲宇的手，在林哲宇失神之際，忽然使勁，猛地一沖緊接着轉過身子，把原本壓在他身上的林哲宇狠狠的壓到了衛生間的牆壁上。
二人的體位頓時轉變，現在變成了方路陽壓在林哲宇身上，揪着他的領帶，把他憋得滿臉通紅。而還不等林哲宇反抗，方路陽的吻便已經劈頭蓋臉的壓了下來，林哲宇一口氣憋在胸中，差點嗆到。
方路陽拉着林哲宇強吻了好一陣，吻得他差點憋過氣去，這才心滿意足的放了他，然後用着得意洋洋的腔調問道：“怎麽樣，你租不租？”
“租你妹！”誰料林哲宇居然趁着這功夫，一個翻身，重新把方路陽壓在自己和牆壁之間，然後緊接着又是一陣纏綿又激烈的吻，吻到兩人氣喘呼呼，這才松了手。“怎麽樣，跟不跟我好好過日子？”
“過你媽！”方路陽用手背一抹嘴唇，一抹混着血色的淫靡口水被擦到了手背上，原來是剛才吻得太激烈，他的嘴唇都被林哲宇咬破了。他又一次翻過身把林哲宇壓下，像是狼一般叼着他的唇瓣不松嘴。
二人就這樣，像是幼兒園小朋友一樣，你壓我一下、我壓你一次，在不小的衛生間裏折騰出無數花樣，只啃的互相嘴唇都出血了仍不放棄，非得要對方聽自己的話才好。
這麽一次次近距離的接觸，方路陽差一點就要沉醉在林哲宇深邃的眼瞳中，畢竟林哲宇有着N分之一的混血，美貌自然是無人能敵。而活力滿分的方路陽也讓林哲宇內心沉甸甸的，頓時忘了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要和他吻做一團。
在這種熱吻下，小方先生、小林先生都有了反應，可是他們卻沒有一個人敢第一個伸出手去，去摸一摸對方炙熱的東西。他們心中能夠隐隐的感覺到，如果伸出手去，他們就沒有回頭路了。
所以雖然下身熱的像要爆炸，他們卻全都選擇了忽視身下的熱度，只一位的親來親去，讓身子貼合的更加密切，再沒有一絲空虛。
而吻得太投入的他們，并沒有發現在酒吧衛生間那留着一絲縫隙的門外，那個驚訝的瞪大的、畫着藍紫色眼影的一雙眼睛。
※※※※※
林哲宇和方路陽原本以為能以高超的吻技讓對方折服，可是最後的結果卻是兩敗俱傷。一個倚在廁所的單間門外，一個雙手撐着洗手池，都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但是腦中卻想着相同的一件事——靠，吻逢對手雖然很操蛋，但是感覺太TM棒了！
最終還是林哲宇計高一籌，見通過比吻實在不能讓方路陽認輸，便開始大段大段的講大道理，他本來就是跑銷售的，那張嘴實在能說，即使方路陽最開始是怎麽咬定青山不放松，但是堅持了不到二十分鐘，就被他的巧舌如簧弄得暈頭轉向，不知怎的就定下來繼續和他僞裝夫夫不再亂提租房一事。
直到這時，林哲宇才滿意的點點頭——早知道方路陽這麽不禁忽悠，就應該一早把他說的迷迷瞪瞪才好！
不過嘛……
林哲宇摸摸自己的嘴唇：來一場爽快的激吻也很舒服啊！
他們二人當天早早退場，在和Jason打招呼的時候，方路陽一直擔心他們二人又紅又腫的嘴唇會不會被眼尖的Jason看到，不過好在酒吧燈光太暗，而Jason也不知怎的有些心不在焉，和他們說話時頻頻走神，像是有什麽心事似地。當聽到他們倆要早退的時候，居然沒有嬌嗔的罵他們，而是胡亂的點點頭，囑咐他們早早休息。
解決了“好基友居然想臨陣脫逃”這個大問題的林哲宇，當天晚上自然是舒爽的一覺到天亮，反而是住在他對門的方路陽輾轉發側一夜，狠狠的唾棄了一下輕易就被說暈乎的自己。
轉眼又是一星期過去，在這一個星期裏，他們像往常一樣竭盡全力的讓大家注意到他們在攪基，可是依舊一點進展都沒有。不過方路陽覺得Jason怪怪的，每天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研究什麽，他也曾經一度以為，是不是Jason終于成為發現他們基情的第一人，但是仔細想想，按照Jason的大聲公性格，如果發現了的話怎麽不到處宣傳呢？想必是他們猜錯了。
但是在林哲宇眼中，這一星期還是稍微有點收獲的——這一周裏，方路陽又在他家留宿了兩個晚上！雖然方路陽已經陸陸續續的把搬到林哲宇家中的東西重新搬回了自己家，但是林哲宇總能找到各種理由讓方路陽跟他一起在自己的大床上裸睡。
看着靜靜的睡在自己身邊的人，林哲宇一瞬間有些恍惚，好像他們真的成為了一對同性戀夫夫一樣，每天就這樣吃在一起、住在一起、工作在一起，幸福的好像世界上只有他們兩個人一般。
不過接着他就會為自己的詭異想法弄的笑出聲來——開什麽玩笑，他可一直都是直男。
方路陽也是。
他們怎麽可能愛上男人呢。
他們怎麽可能愛上對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