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095訂婚
腳被魏千城抓着,任初感覺有些不太自在,現在又見魏千城這麽一直盯着看,感覺就好像被扒光了站在人前一樣,擡頭看了看周圍,幸好沒什麽人關注這邊。
“魏千城……”任初輕輕叫了一聲,然後縮了縮腳。
魏千城緩過神來,尴尬地笑了笑:“你在這裏等着,我去找娅如。”
說着站起就要走,任初慌亂之下迅速穿好鞋子,上次就是因為放他一個人在外面所以出事了,而且她還接了魏明的貼身保護呢,緊緊抓住魏千城的衣袖,任初喊了一句:“別!我跟你一塊兒去。”
魏千城愣了一下,随後扶住任初的手,笑了笑。
他多想問一問任初,是真的擔心他,還是只是擔心任務會失敗?
可他忍住了。
任初緊緊抓着魏千城的胳膊,生怕他丢了一般,魏千城心裏又苦又甜,臉上的表情也是左右變幻。
訂婚典禮的時間還沒到,孫娅如和肖安都還在後面沒有露面,前面迎賓的那些事情自然是交給了李萬裏和王琥,王琥則是帶着一批人前前後後巡視了個遍,因為上次魏千城的事情,他這回可沒有放過洗手間。
孫娅如一個人待在房間裏,魏千城和任初推門進去的時候,她還在發呆,看着房間的某個角落,眼神筆直。
如果說不擔心,那是假的,畢竟今天的訂婚是有風險的。
她就算再怎麽聰明,再怎麽自信,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也畢竟還是個姑娘。
魏千城本想出去,将這地方留給孫娅如和任初,但任初卻是拉着魏千城不放,大有決不讓他離開自己視線的趨勢,拉扯半晌,最後還是魏千城妥協。
“娅如,有沒有平底鞋?”魏千城極其無奈地看了一眼任初,然後站到了孫娅如跟前。
“啊?”孫娅如愣愣地擡頭,看了一眼站在魏千城身後的任初,任初伸了伸腿,孫娅如才反應過來,尴尬地笑了笑,起身走到一邊的鞋櫃裏,翻出了幾雙平底鞋遞過去:“不知道你的腳是多大尺碼,你自己看吧。”
“好,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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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初看了看,選了那雙藍白色的平底鞋,回頭卻見魏千城正在安慰孫娅如,說的無非那幾句話,讓她放寬心雲雲。
時間很快就到了,任初和魏千城先出了門,任初回頭的時候,孫娅如又重新坐回了那個位置上,繼續發着呆。
有些事情,別人說沒用,只有她自己想通。
或許她一早就想通了,只是需要一個機會去說服自己,一如現在的任初和魏千城,不是嗎?
“怎麽樣?”才剛走出門,李萬裏就從對面走了過來,魏千城開口問。
李萬裏回頭望了望大廳,随後說:“人來的差不多了,秦正也來了,就在那個角落裏,一直到現在都沒移動過位置,手上的酒倒是喝了不少,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魏千城點點頭,視線也跟着飄了過去。
秦正這回穿了一身白西裝,看起來似乎比肖安還要更像要訂婚的人,就只差在胸前口袋裏插朵花了。他捏着一杯香槟,背靠着牆壁,站在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低垂着頭,額前劉海稍稍有些長,蓋住了他的眼睛,也蓋住了他的情緒,但即便如此,周圍的人還是多少能夠感受到他的悲傷。
他是真的喜歡孫娅如的。
那一刻,任初心想。
只是感情這件事,不是一個人就可以的。
等人來的差不多的時候,肖安也出來了,一眼就看到站在角落的秦正,秦正也在那個時候擡起了頭,二人雙目對視,火光四濺,寸步不讓,最後還是出現的孫娅如将肖安拉走,才阻止了這一場眼神打鬥。
孫娅如穿着一身雪白禮服,前短後長,露出兩條雪白長腿,一雙銀色高跟鞋仿佛童話故事裏灰姑娘的水晶鞋,那般高貴,那般合腳。兩抹香肩暴露在空氣中,精致的鎖骨在那條白金項鏈的映襯下,更顯性感,似要反出陣陣華光來,所謂冰肌玉骨,大抵如此。
出乎意料的是,這次訂婚典禮,只有孫娅如一方家長到場,而肖安那邊卻只有肖安一個人。
肖安是獨子,他父親是個什麽樣的人,幾乎全世界都知道。孫娅如也是單親家庭出身,只不過她父親孫新權很疼孫娅如,當初孫娅如在法國被劫持失蹤的時候,孫新權雖然焦急卻仍然死扛着不倒下,不僅沒有讓消息洩露出去,在與綁架者周旋的時候,更是立刻找上了任再明。
因為肖安家裏原因,就算沒有家長出席,在場衆人也沒有閑話可講。
然而,這臉卻是實實在在給丢了。
肖安一個人站在高臺之上,看着孫娅如攬着孫新權的胳膊,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她臉上雖然笑着,可那笑意卻是沒有到達心底,肖安也是,笑容僵硬得任誰都看的出來,這場戲演的尴尬。
然而,身為兄弟,怎麽可以眼睜睜看着兄弟在那麽多人面前丢臉呢?
魏千城那邊早就知會了自家那只老狐貍,魏明和曹可琴也是樂得多一個兒子,更何況原本也就喜歡肖安那鬧騰但懂事的性子,在接過魏千城從肖安那邊拿來的戒指後,兩位家長就已經穿戴整齊站在肖安身後不遠處,随時準備上去遞戒指和致詞了。
“今天吶,是我幹兒子訂婚,很感謝各位抽出空來捧了個場子,也算是是做個見證。我們家這小子啊,不太懂事,剛回了北京什麽都不太明白,性子又沖,畢竟年輕人嘛,啊哈哈哈,總有嘴上沒把門的時候,有什麽得罪的,也請各位到時候通融通融,網開一面,就當是給我魏某人一個面子,啊!”魏明上臺第一句就把肖安的身份給定了,一手還拍着肖安的肩膀,讓在場所有人都知道肖安就是他魏家的人,誰敢動肖安,那就是跟魏家過不去,跟魏家過不去,那就是別想繼續在北京城混啦。
現今能夠出現在這裏的人,也絕不是白癡一般的人,魏明的話說的一點也不模糊,皆是臉上帶了笑,紛紛點頭。
魏将軍雖然已經一把年紀而且還退下來了,但他當年那些手段可不是唬人的,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更何況這只白駱駝還正值壯年。
“小子,這訂了婚就等于是結了一半婚了,以後得像個樣子了啊!”魏明伸手掏進口袋,将戒指盒拿了出來,直接塞進了肖安手裏,還帶着魏明的體溫,暖暖的,但是很沉重,肖安只覺得自己的手都在顫。
“小子,別怕,有孫家丫頭在呢!”下臺之前,魏明握住肖安的手,語重心長地說了這一句。
肖安心中一顫,他們知道,他們都知道的。
擡起頭,映入眼簾的是那雙總是灼灼凝視他的眸子,清澈見底,他能在那裏面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
是有自己的,從來都是有自己的,只是他不敢看而已。
孫娅如輕輕咬着下唇,她不說話,她在等着,等着肖安拿着戒指走過去,然後執起她的手,将那枚戒指套上她的手指,然後套上她的心,不是強迫的,是自願的。
你在看什麽?
為什麽還不走過來?
肖安,肖安……
看着眼前那人拿着戒指盒一動不動,孫娅如心裏一陣接一陣的發寒。
驀地,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回頭,是爸爸,慈祥的笑着,眼角的皺紋擠了出來,深邃得如同被刻刀刻過。
他說:“別怕,要相信他。”
突地,那雙仿佛要在地板上釘上一個時機的腳動了一下,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每一步都恍如踏在孫娅如心頭上,越來越近,當肖安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孫娅如覺得自己快要哭出來了,咬着下唇的嘴忘了松開,幾乎要咬出一片血紅來。
肖安笑了笑,伸手在孫娅如嘴唇上抹了一下,說:“別咬了,咬出血了我還要心疼。”
“嗯。”松了嘴,僅僅只有一個字卻是帶着欣喜的哽咽。
“以前我不懂,總是擔心我抓住了你的手,你會突然松開,前怕狼後怕虎的,我知道我那時候在你眼裏看過去,一定挺蠢的。”肖安擡起頭,孫娅如含淚看着他,笑着搖了搖頭,肖安寵溺地笑笑,然後從包裝精致的盒子裏拿出了戒指。
“套上了以後,可就不能松手咯。”輕輕執起那只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的手,纖纖五指,柔若無骨,在套上那枚他精心選了大半天的戒指之前,肖安擡起頭笑着說。
孫娅如連連點頭,淚滿盈眶:“你早就絆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