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追回師兄(二)
說是薄子硯是白小小鄰居家的哥哥,但是這個鄰居停留在了她十五歲那年,後來白父白母為了工作搬到了現在這個地方,離薄家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白父沉默着開車,白母想說些什麽,但是感受到這樣的氣氛卻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至于白小小則是在一遍又一遍地回憶前身做過的事情,越是想臉色就越不好,之前在醫院時她只是大概梳理了一下,現在仔細去想,靠着小綿羊的幫助,那些記憶就像是放電影一樣在腦海裏清晰呈現。
她原本是想知道有沒有什麽前身和師兄之間值得紀念留戀的事情,可以用來拉回一些好印象的,但是很不幸,在她看來,除了小時候的記憶,沒有一件事情值得讓薄子硯接受她的挽回。
他們正式開始談戀愛的兩年時間中,白小小在那如同放電影般的記憶裏看見的薄子硯笑容少得可憐,前身的口中永遠念叨着關天佑,薄子硯做的任何事情她都要跟關天佑做比較,即使關天佑從來沒有對她那樣做過。
在前身的眼中,和薄子硯談戀愛這事,她視同兒戲,想談就談,想分就分,她顧及的永遠是關天佑。而現在,白小小都不知道是該贊賞薄子硯情深一片好,還是愛得沒有尊嚴好,被前身這樣“玩弄”,到底她還是為他感到心疼,也為自己感到可憐,因為她要承擔前身留下來的這個爛攤子,追回師兄的這條路似乎不是那麽平坦。
白父從後視鏡裏瞄到白小小的神情不太好看,已經不得不下意識就認定自己的女兒又想鬧什麽事情,他頓時就冷了臉,“我讓你去給阿硯和老薄道歉,不是讓你去給人臉色看,你再是這個樣子,就給我下車自己走回家去,我和你媽去就夠了!免得你去了,做不成親家不止還要成了冤家。”
白小小被白父突然的大聲給吓了一跳,聽到他這番話,只能苦笑一下默默地認了。在目前階段來說,估計沒有人會相信她真的要追回薄子硯的,說得越多還不如在行動上做,所以她揉了揉自己的臉,小聲對白父說:“爸,我要去道歉,我保證我誠心誠意道歉。”
白父從後視鏡中看着她,最終不說什麽,車內又是一片沉默,而白小小也垂着頭,默默地等着到達薄家。
只是,他們到了薄家後,怎麽樣也不會想到竟然是這麽一個結果。薄家只有薄父一個人,因為薄子硯在今天上午十點就乘坐航班前往a國,去mk大學修讀博士學位。
薄父将他們領進了屋,聽完白父白母的道歉,他也只是嘆了口氣,沒有再多的責怪,畢竟相識幾十年,難不成真要做冤家嗎?白父叫了一聲還被薄子硯傷心遠走a國這事給驚在原地發愣的白小小,讓她過去跟薄父道歉。
白小小回過神來,走到薄父面前一個大鞠躬,“薄伯伯,對不起。”她現在能說的也只有這個,代替前身說,至于她以後要做的事情,還是那一句,現在幾乎沒有人會信她,所以還是等她用行動說明吧。
薄父點點頭,但是到底是原諒還是別的,估計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畢竟白父白母心疼自己的女兒,當女兒是寶,他也心疼自己的兒子,他的兒子也不是任人踐踏的草。
白父白母和白小小大約也能明白薄父的意思,所以也不打算多留了,很快就離開了薄家,可以說,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他們兩家要像從前一樣關系好是不可能的。
五個月後。
白小小才開着車送了薄父回家,現在正是接到了學校的通知回去辦一些手續。這五個月,前面,白小小每個周末都去薄家看望薄父,幫他大掃除,給他做飯,然後陪薄父散步等等。
一開始薄父是不願意的,但是白小小既然決定了先從薄父這裏下手,就不會退縮,所以厚着臉皮來,薄父也不好趕她,相處下來,他哪能感覺不到她的真心呢,尤其是從前,這個小姑娘他也是當女兒般疼愛的,所以兒子說要娶她時,他沒有任何反對,卻沒有想過結果會是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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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段時間,薄父心軟了,白小小就幾乎是隔兩天就去一次薄家,就算不用通過小綿羊的好感度查詢,她都能夠感受到薄父對她的觀感好了很多。這裏多少也有些薄父孤獨的原因吧。
薄父是個嘴笨的人,朋友不多,加上年紀大了不喜歡到處走,他每日的事情除了在小區跟幾個老人下下棋就是守着空蕩蕩的房子,看電視,吃飯,睡覺,枯燥乏味得心酸,尤其是自己的兒子又遠在a國。
事實上,那時薄子硯聽到薄父對着薄母照片說的那番話時,就想要放棄去a國的打算,當他跟薄父說時卻遭到了薄父的極力反對,最終,他還是被父親說服去了a國,但是他已經做好打算,要在最短的時間裏修讀完學位回來。而一點點小小的改變,讓那個本應該在幾年後才出現的人,提早出現在了薄子硯的視線裏。
說回白小小這裏,她這三個月除了竭盡全力去挽回薄父這個未來公公的印象外,就是拼命學習學習學習,加上天知地知她自己知道的金手指,成功申請到了mk大學的研究生,去學校辦完最後一點手續,她就要準備去a國mk大學,正式實行追回師兄的計劃。
白父白母在一開始時還不知道白小小打算去a國的,是有一天白小小的大學導師打電話來找她時,因為她不在,白母聽了那個電話才知道。那天晚上,白父白母就坐在沙發上等着白小小問話,最後的結果自然是白小小成功贏得了白父白母的一半支持,至于另一半,實在是他們對于女兒很難相信,要不是這些日子她再也沒有提關天佑,沒有各種鬧事,他們連一半的支持都做不到。
所以當白小小真的拿着mk大學的通知書,告訴他們簽證也都辦好,下周就要去mk大學時,他們不是不震驚的,原本的一半支持也到了九分。說實在的,白父白母對于那個關天佑從來就沒有看好過,那樣的男人太過冷,功利心太強,對于愛情家庭看得淡,跟那樣的男人一起太辛苦,尤其是他們女兒這種将愛情當飯吃,不吃會死的人。
他們一直看好的都是薄子硯,不說從小看到大,就是自己女兒鬧騰那兩年,薄子硯還能那樣包容忍受,他們就既欣慰又愧疚的。現在自己女兒要是真的“迷途知返”,真正要追回薄子硯,好好過日子的話,他們也願意相信她這麽一次。
白小小還特意跟薄父說了這事情,所以這天,當薄父接到薄子硯例行的電話時,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跟薄子硯說了這件事情,那頭是他長久的靜默,好一會兒薄父才聽到兒子說:“是這樣嗎?大家認識一場,到時我去機場接她吧。”
薄父也不知道怎麽說才好,他心裏既想又不想兒子和白小小在一起,複雜得很。這些日子白小小的陪伴不是假的,他又是愛過的人,怎麽會看不出白小小的不同,奈何這樣的時間,在她傷透了兒子的心,取消了婚禮之後才說愛自己的兒子?薄父難以相信,卻不得不相信,所以他只能嘆氣。
“要是你忙就不用去接了,小小她……”
“爸,我會看着辦的。”他話鋒一轉就變了話題,而薄父也順了他的意思,兩人再也沒有談及白小小。
但是在挂了電話之後,薄子硯仰躺在床上,手機放在一邊,滿腦子的都是父親跟他說的白小小要來a國的事情,還是在mk大學讀研究生。他覺得自己挺賤的,因為他心裏難以控制地就湧出一個念頭來——她是不是為了自己而來?
又不禁想到這幾個月和父親通電話時,父親也是偶有提及她,說她經常去陪自己的父親,說她在他的家裏做了些什麽……他忍不住狠狠地捶了一下床,眼睛有些兇狠地瞪着,卻不知道在瞪什麽。
為什麽!為什麽她不早點這樣做,一定要等到這種時候才來做,而她現在這樣做又算什麽?關天佑不要她,所以将他當成了後備嗎?
他只要一想到那個凄風冷雨的日子就渾身都發冷,不是因為什麽,而是被她寒了心!那一天,她跑到j市去,而他就開車跟在了後頭,看着她跟關天佑大吵大鬧,看着她傻傻地站在關天佑樓下,冬雨一場冷得她發抖,又看着她被保安帶進了值班室,最後看着她冒雨沖了出來,昏倒在地上……
那一刻,看見一身狼狽的白小小,他卻已經感覺不到心疼,在決定取消婚禮,給男方賓客一一打了電話後,他反而松了一口氣時,他就知道自己不會再将一顆心掏出來任由她踐踏,不再無條件包容忍受她,不再愛得痛苦難受。
但是,現在她做那麽多,現在才來做這些,又算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