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審判

“那個……”

幹咳一聲, 新酒率先把自己的手從義勇掌心抽出來, 同時拍了拍蝴蝶忍的手背, 示意她不要太緊張:“我們不要讨論這種不重要的事情了——我和富岡君當然是好朋友!所以也請富岡君不要拿那種看負心漢的眼神繼續看我了!”

“關于祢豆子, ”看了眼被緊張的炭治郎護在身後的小姑娘, 新酒嘆氣:“祢豆子比較特殊, 她是一只不食人的鬼。”

“我知道這很難讓人相信,但我自己已經試過了。如果忍還不放心的話, 可以拿我的血再去試試。”

蝴蝶忍垂眸, 看了眼被炭治郎護在身後的鬼——她戴着竹制口枷,表情看起來天真又懵懂, 視線更多的停留在新酒身上——但是祢豆子看新酒的目光, 和忍以前見過的,那些鬼看見稀血的目光, 截然不同。

她深吸了一口氣, 緩緩松開新酒:“你的話,我姑且相信。但是……”

忍的話還沒有說完, 空中飛來了鬼殺隊的信鴉!它繞着山林的上空盤旋,下達了主公大人的命令:帶祢豆子和炭治郎回到鬼殺隊。

忍微微皺眉, 随即舒展開:“該回去複命了。”

看出忍沒有了攻擊祢豆子的意思, 新酒松了口氣——她的一口氣還沒有松完,義勇就再度開口:“主公大人說過, 如果遇見了新酒, 最好請她過去一趟。”

新酒:“……請我?”

難道是詛咒到期了?不應該啊!明明距離上一次驅散沒多久, 應該沒有那麽快才對吧?

等等, 難道是其他孩子身上的詛咒發作了?

新酒滿腹疑惑,跟着義勇他們返回了産屋敷家;為了保險起見,炭治郎并沒有和他們走同一條路。

相比上一次,這次産屋敷家似乎又變換了位置,連帶着庭院裏的布置都有了些許微妙的變化。

“喲——好久不見了啊,小麻雀!”

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新酒嘆了口氣,吃力的仰起脖子來和宇髓對視:“宇髓先生,我有名字的,我叫……唔!”

話還沒有說完,她的狗啃泥腦袋就遭了秧,被宇髓按着像揉面團似的挼了一把:“哈哈哈哈你這是什麽發型啊?這已經不是平凡了吧?好醜啊!”

新酒嘴角微微抽搐,“宇髓先生,你那破審美觀就不要評價我頭發了吧?”

雖然它确實很醜就是了。

宇髓立刻就不滿了,捏着新酒的臉哼哼:“你懂什麽?這是天元大人的華麗藝術啊你這普普通通的小麻雀!”

“宇髓先生,你手勁兒太大了,新酒會很困擾的。”

蝴蝶香奈惠拍開宇髓的手,指責着他。宇髓叉着腰,“哈?蝴蝶你這樣才叫溺愛小孩好嗎?再說了,我哪裏有用力……”

宇髓的話還沒有說完,香奈惠已經轉過身捧着新酒圓乎乎的臉揉了一把,笑容溫柔可親:“要這樣揉手感才好嘛~”

剛剛以為自己得救的新酒:“……”想不到你是這樣的姐姐。

“我,我也想試試!”

忍的臉紅撲撲的,期待的看着新酒——新酒艱難的試圖拒絕:“這個,就……”

忍繼續期待的看着她。

新酒咽了咽口水:“那,那你揉吧,記得輕點。”

少女天生一張圓臉,溫和可親,揉起來也綿軟得像是面團子;偏偏她眼淚也多,揉搓的時候,手上的勁兒稍微大一點,那雙淺棕色的眼瞳就會變得水潤晶亮,仿佛下一刻就要可憐巴巴的滾下眼淚來。

忍不由自主的多揉了幾把:嗚……手感好棒!肉肉的又軟乎乎的!

“好可愛——”甘露寺早就克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了,緊張的問:“我,我可以摸一把嗎?就一把!”

被揉得暈乎乎的新酒:“就、就一把啊……”

甘露寺美滋滋的上手揉捏了兩把——好軟!

再摸一把亂糟糟的短發——也好軟!

站在最後面的義勇,在圍觀了半天之後,沉思片刻,緩緩開口:“那我也……”

“富岡你站在門口幹什麽?!想打架嗎?!啊??!!”

熟悉的聲音,暴躁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把義勇的腦殼摁進地裏——義勇被打斷了發言,有點失落,嘆着氣讓開了。

實彌的嘴角微微抽搐,按在刀柄上的手,青筋亂跳:“你嘆氣是幾個意思?!瞧不起老子嗎?有本事現在就去——”

“呀,不死川先生!”

香奈惠笑眯眯的望過去,溫柔道:“你和鱗泷先生執行任務回來了嗎?”

話頭被打斷,對着香奈惠那張和善的笑臉,實彌的火氣啪叽一聲熄了。他掃了眼庭院裏,目光很快就看見被甘露寺蹂躏的某個矮子:“哈?那個發型跟狗啃一樣的矮子是誰啊?又是煉獄家撿回來的小孩兒?”

實彌的聲音并不算小,于是庭院上空很快就開始回蕩起他的回聲。

發型跟狗啃一樣的矮子……

狗啃一樣……

矮子……

……

“嗚哇!不死川先生太過分啦!”

甘露寺吓得松開了新酒的臉,手忙腳亂的從自己口袋裏掏出面巾紙來給新酒擦眼淚:“這樣說新酒小姐,也太過分了吧?!”

“新酒小姐都哭了!”

新酒吸了吸鼻子,試圖止住眼淚:不!我是被你們挼哭的!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站在不死川後面的锖兔,早早到場蹲在角落裏發呆的無一郎,一只腳踏進門口的杏壽郎,站在新酒身邊的蝴蝶姐妹,甘露寺,坐在樹上的伊黑,看不見但是耳朵很好使的悲鳴嶼先生,全都看向了不死川——不死川站在原地,手腳僵硬。

不死川實彌:大家好,我是風柱——對,那就是那個可以暴揍憨柱富岡的風柱。

我現在很慌。

慌得一批。

慌張的不死川咽了咽口水,頂着衆人譴責的視線,試圖解釋:“那個……對不起……剛剛太遠了,我看背影沒認出來……對不起新酒小姐……”

“沒關系。”

新酒擦了擦眼淚,對自己的發型已經心如死灰:“你說的都是實話。”

“不不不是這樣的!”

不死川連忙擺手然後努力的繼續解釋:“新、新酒小姐其實,其實不算矮——發型也很可愛!真的!”

其實發型是真的醜。但是實彌覺得自己可以對着新酒的臉閉上眼睛瞎吹。

新酒心灰意冷的蹲下來抱着自己的腦袋:“我都懂的,它雖然沒禿,但它變醜了。”

“我都明白,謝謝不死川先生告訴我事實。”

不死川:“……QWQ。”

敲你媽聽老子解釋啊!!!

“沒關系的!新酒少女!”杏壽郎蹲下身拍了拍新酒的肩膀,爽朗道:“頭發很快就會長出來的!”

“而且這個發型也很精神!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個開朗的好姑娘!”

甘露寺很捧自己師父的場,連忙點頭:“對呀對呀,超可愛的!肯定會有人對這個可愛的發型一見鐘情,然後愛上你的!”

新酒:“……”

求求這種一見鐘情晚點來,至少等我頭發長出來再說。

“報告各位大人!我們将竈門炭治郎帶回來了!”

隐的聲音緩解了氣氛,大部分人的目光都看向被隐牽進來,眼睛上綁着黑色布條的炭治郎。

炭治郎動了動鼻子,好奇的問:“我們到哪了?”

“為什麽我聞到了喜歡,開心,快樂,還有羞愧……”

“啊啊啊你快閉嘴!”

隐的人吓得立刻捂住炭治郎鼻子:“不要亂說話!會死人的啊啊啊——”

還喜歡?快樂?你是想被滅口嗎?!

“這就是锖兔和義勇的師弟?”宇髓摸着自己的下巴,道:“看起來也不怎麽華麗嘛。”

一直躺在樹上暗中觀察的伊黑,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包庇惡鬼,違背隊規,他很快就不再是鬼殺隊的一員了。”

“比起他,我更想知道富岡的事情——他為了保護自己的師弟和那個惡鬼,對蝴蝶動手了吧?還将普通人交給鬼來保護……呵呵,這樣的行為,又該得到什麽樣的處罰?”

“一直保護着變成鬼的妹妹嗎?”

香奈惠微微皺起眉,居然産生了幾分同理心,嘆氣:“真是個堅強的好孩子。”

大家都圍着炭治郎開始讨論,新酒也不再糾結頭發的事情——實在不行,就去找齊木時間回溯算了——她正要走過去看看炭治郎的情況,忽然後腦勺覆上人溫熱的掌心。

新酒眨了眨眼,擡頭,看見锖兔帶笑的臉:“锖兔?”

锖兔摸了摸新酒的腦袋,少女的頭發蓬松而柔軟,好像摩挲着一團綿軟的雲:“新發型……很可愛。”

新酒:“……!!!”

锖兔相當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只挼了一把就撒開手,朝前面走去。新酒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總感覺自己後腦勺上殘留着對方掌心的溫度。

新酒捂着自己的後腦勺,小聲問:【統哥,我感覺……锖兔是不是在撩我?】

系統冷漠道:【你的錯覺,他的好感度很正常,把你當恩人和朋友而已。】

在回答新酒的同時,系統把剛剛測試出的锖兔好感度鎖進了小箱子裏,面色猙獰:下次該多搞幾個主機的,媽的怎麽他們又遇上了?!

就在大家繞着炭治郎讨論的時候,檐廊上挂着的烏鴉忽然扯開嗓子大叫:“主公大人來了!主公大人來了!”

衆人立刻單膝跪下,發自內心的向那個男人問安:“參見主公大人!”

“我的孩子們,很高興又一次看見你們平安的出席這次會議。”

擡手示意大家起來,主公大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他側過頭看向新酒:“有段時間沒有見面了,新酒小姐。”

不愧是主公大人,甚至都沒有多看半眼我的發型!

新酒在心裏感嘆着,點頭微笑道:“是有段時間不見了,看見主公大人的身體仍然和上次一樣健康,我就放心了。”

不僅是主公大人,新酒還讓系統掃描了一眼另外兩個孩子的身體:雖然虛弱了一些,但整體還是挺健康的,并沒有詛咒發作的跡象。

主公大人笑了笑,繼續道:“這次召集大家,正是要讨論關于竈門炭治郎,與其妹竈門祢豆子的去留。”

“我認為沒什麽好讨論的!”杏壽郎還是一如既往的精神,聲音也洪亮:“帶着鬼一起戰鬥,是鬼殺隊的隊規絕對不允許的!”

他們家世代都擔任着炎柱的位置,杏壽郎遠比其他人更早接觸到‘鬼’這個概念。正是因為了解,他才比其他人更加難相信祢豆子可以做到不吃人而存活至今。

宇髓也撇了撇嘴,表示了自己的立場:“鬼就應該趕緊處理掉,婆婆媽媽拖到後面只會越來越麻煩——那可太不華麗了。”

實彌冷哼一聲,居高臨下的看着炭治郎:“就是因為有這種拎不清的人包庇惡鬼,才讓我們的工作越來越多。就和煉獄說的一樣,這種事情還有什麽好讨論的嗎?”

“鬼殺掉,人逐出鬼殺隊。”

蝴蝶姐妹沒有表态,香奈惠微微蹙起眉,擔憂的看了眼炭治郎——義勇和锖兔也沒有出聲——甘露寺面露不忍,小聲道:“不死川先生也太嚴格了……真是可憐啊……”

雖然覺得可憐,但是甘露寺也沒有表示反對。她雖然進入鬼殺隊的目的不算純正,但畢竟也是通過殺鬼成為了柱的人,殺過的鬼大概有她吃過的飯的一半。

那麽多鬼,沒有一個是可以克制自己食人的本能的。

聽到實彌說‘鬼殺掉’的聲音,炭治郎立刻就着急了,正要說些什麽;锖兔按了按他的肩膀,讓他先安靜下來。

實彌冷冷的望過來:“你這個表情,是對我的話不服氣嗎?”

锖兔擋在炭治郎面前,聲音平靜:“諸位——”

“我和我的老師鱗泷先生,都願意以性命擔保——祢豆子絕對不會吃人。”

“哈?性命擔保?”實彌被锖兔的話逗笑,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們憑什麽擔保?等到那只鬼吃人的時候,什麽都晚了!”

“難道你們的擔保能讓她把吃下去的人都吐出來嗎?”

“我也擔保了。”

義勇聽到锖兔沒說自己的名字,連忙把自己的名字也補上:“如果祢豆子吃人的話……”

“義勇!”

锖兔打斷了他的話,把炭治郎推到義勇那邊,低聲道:“別鬧。這種事情還不需要你——炭治郎,你也和義勇一起呆着。”

其實擔保的事情,無論是義勇還是真菰,都是願意的。只是锖兔私自抹去了他們的名字;不是不相信祢豆子,只是锖兔怕那個萬一。

萬一祢豆子因為某種不可抗力,咬了誰一口呢?

她是鬼,哪怕只是咬了一口,沒吃人,也會被其他人的有色眼鏡判死刑!锖兔可以毫不猶豫的賭上自己的性命,卻不敢賭義勇和真菰。

“呵——”

實彌冷笑一聲,嘲諷道:“不愧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還真是師門情深。”

伊黑也跟着在旁邊開諷刺:“就是因為有你們這些被所謂親情蒙蔽了眼睛的家夥,所以才會給鬼殺隊的工作增加那麽多負擔。”

“怎麽?鱗泷锖兔,你的性命難道會比其他人更加金貴嗎?等到鬼吃人的那一刻,就算你和你師父一起切腹謝罪,也沒辦法彌補別人的生命。”

眼看氣氛逐漸白熱化,主公大人也并不着急。他臉上保持着微笑,目光投向角落裏和無一郎一起安靜呆着的新酒:“新酒是怎麽看的呢?”

主公大人的話,讓大家都将目光聚集到了新酒身上——新酒嘆了口氣,折起自己衣服袖子,露出截雪白的胳膊:“所以說,只要證明祢豆子不吃人就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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