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暗夜探訪
“小公子, 你沒事兒吧？”
“無礙。”撞了人後, 對方馬上誠惶誠恐地道歉，态度真誠，看在對方不是故意挑事的份上, 完顏綽沒有在意。
完顏綽不在意, 姜邺就沒這麽好的脾氣了，往前一步，将完顏綽整個兒護在身後，怒目看着對面的人, 一副随時準備找事兒的模樣。
“怎麽走路的你！”
“我沒事……”先穩住姜邺，再擡頭看向自己剛才撞上的人，完顏綽心裏忽然湧上了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年紀的少年, 唇紅齒白，眉清目秀，看上去倒是有幾分招人喜歡，不過從他的裝束打扮中不難看出, 應該是習武之人, 這麽小的年紀，腰間還有佩劍, 由此可知是出自武學世家，這也是姜邺警惕的原因，在他心裏，中原的武林人士，可沒一個是好東西。
“念兒？”
遠處又傳來一個中年男子醇厚的呼聲, 對面的小孩循聲望去，馬上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禮，道：“父親。”
“怎麽回事兒？跟人起沖突了嗎？”
名叫念兒的小男孩搖了搖頭，腼腆回道：“不小心撞到了這位小公子，正跟人賠禮道歉呢。”
中年男子欣慰地笑，伸出大手摸了摸小男孩的頭，教誨道：“賠禮道歉是對的，習武之人，切忌仗勢欺人，恃強淩弱。”
小男孩受教地點了點頭。
完顏綽卻是一臉的不以為然，不是對這番說辭，而是他已經聽出來了，這說話的中年男子就是中原武林八大門派之一，龍泉山莊的莊主，楊兆麟。
這麽說，這位名叫念兒的小男孩就是龍泉山莊的少莊主嗎？難怪這麽小就腰懸珍貴佩劍，一點也不怕招致旁人的觊觎之心。
龍泉山莊，那可是中原武林中鼎鼎大名的門派，威震天下，而提到龍泉山莊，就不得不提到那把歷任莊主代代相傳的名劍，龍泉劍。
春秋戰國時期，中原大地上出了一個很有名的鑄劍師，歐冶子，此人手藝高超，制造了一系列赫赫有名的青銅古劍，冠絕華夏。其中，有一把名劍，名為“七星龍淵”，據傳說，當年歐冶子大師為了鑄造此劍，開鑿茨山 ，取出山中精鐵，又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鑄劍爐旁排成北鬥七星環列狀的七個水池中，是名“七星”，待劍鑄成，整個劍身猶如登高山而下望視深淵，飄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龍盤卧，是名“龍淵”。故此劍名曰“七星龍淵”，簡稱龍淵劍，再到了李唐時期，為了避唐高祖李淵的諱，便把“淵”字改成“泉”字，成了“七星龍泉”，簡稱便是龍泉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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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經輾轉，這把名揚天下的龍泉劍落到了龍泉山莊的第一任莊主手裏，恰巧此人也是個鑄劍師，得此寶物後有感而發，遂創辦了龍泉山莊，門下弟子皆以各種詭谲多變的神兵利器揚名天下。
“犬子魯莽，沖撞了小公子，還請不要見怪！”
得知了對方是龍泉山莊的人後，完顏綽更不想跟這些人扯上關系，随意擺了擺手，拉着姜邺轉身走了，離開好遠，還能聽到身後的兩父子在小聲議論什麽。
“綽兒，為什麽不讓我對手，幫你教訓那小子？”對此，姜邺一直耿耿于懷。
“你還是少惹點兒事吧！”完顏綽最擔心的就是姜邺意氣用事，到時候，這師徒兩人，他可就沒辦法再包庇了：“你師父可是武林中人人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大魔頭，你這個小魔頭也是，只是這些武林人士還不知道你的模樣長相，所以你才能這麽大搖大擺地在街上閑逛。”
姜邺不以為然地冷哼，完顏綽知道姜邺這小子看上去吊兒郎當的，不正經，但骨子裏心高氣傲着呢，即便知道自己的話不好聽，他也得說：“姜邺，你畢竟是萬魔窟的少主，武功又是你師父親傳的，這些中原武林人士追殺你師父這麽久，锲而不舍，想來對你們萬魔窟的武功很是熟悉，你得小心謹慎，不要暴露了才好……要知道，中原武林八大門派的高手就跟我們住在同一個客棧，你非得把這些人招來不可嗎？”
被臭罵了一頓，姜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敢再表露出半點不滿。
完顏綽敢這麽冒險行事也是有原因的，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相信這些武林人士做夢也想不到，他們四處搜尋的萬魔窟大小魔頭會跟他們住在同一個客棧裏。
“你不放心？”看姜邺的表情，完顏綽還以為他不放心自己。
“沒有。”姜邺連連搖頭：“綽兒，我相信你。”
完顏綽這才展露笑顏：“你若是不放心，晚一點，我們就偷偷去探探情況。”
月黑風高殺人夜。
三更的時候，姜邺帶着完顏綽回了客棧，不過不是從正門，而是從屋頂上，姜邺仗着自己輕功好，帶着完顏綽飛檐走壁，讓完顏綽這個絲毫不會武功的人好好享受了一把。
“綽兒，不是說去查探情況嗎？為什麽不去龍泉山莊，反而來慧衡宮了……”放下完顏綽之後，姜邺很自然地靠到了完顏綽身邊，若是平時，完顏綽早就把人推開去了，這麽近的距離會讓他感到渾身都不自在，但是此時完顏綽根本沒時間顧忌這些。
姜邺一肚子疑惑，還不等全部問出口，就被完顏綽撲上來一把捂住了嘴，右手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也不管姜邺看不看得懂。
美人兒主動投懷送抱，姜邺高興都還來不及，一個反手就把人抱進了懷裏，瞬間安靜下來，完顏綽松了口氣，也不去計較自己又被吃豆腐了，只要姜邺安安靜靜的就好。
屋子裏，兩個女人在小聲談論什麽，其中一個聲音很熟悉，正是慧衡四美之一的君可悅，而談論的對象，竟然會是自己。
“你說，這金國小王爺之前呆在破廟裏，始終不肯現身，除了作賊心虛之外，會不會是們其它的顧忌？”
“大師姐，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笨死了你！”君可悅一聲嬌嗔：“你想想，這位金國小王爺到底是什人身份？”
被問的姑娘不明所以，一臉天真地反問道：“什麽身份？不就是榮王世子嗎？”
君可悅連連點頭：“沒錯，榮王，就是金國的六王爺，完顏洪熙。”
“完顏洪熙？”一聲驚呼過後，音調都高了好幾度：“大師姐，你的意思是，這位小王爺是小師妹的……”
“當然是。”君可悅越來越相信自己的推測了：“師妹，你還記得今兒我們在酒樓門口遇見的那位小公子嗎？”
“記得，這有什麽關系嗎？”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位小公子應該就是金國的小王爺，榮王世子。”
“真的假的？”
“應該不會錯。”面對質疑，君可悅的語氣很肯定：“師妹，你就不覺得那位小公子長得很像一個人嗎？”
“誰？”
在屋頂偷聽的完顏綽也很好奇，想知道君可悅到底會說出什麽答案來。
“樓燕飛。”
完顏綽滿頭霧水，一個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名字，在他看過的原著當中，似乎也從來沒出現過這麽一個人，不過，姓樓，跟他母親一樣，該不會也是出身江南武學世家的樓家吧。
還真讓完顏綽猜對了。
“江南武學世家，樓家的小公子？”聽了這個答案後，剛才還一臉懷疑的姑娘反而開始附和起君可悅的猜測來：“嗯，這倒是了。都說外甥像娘舅，樓公子和小師妹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小師妹又嫁給了金國六王爺做王妃，這小王爺長得像樓公子，想來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完顏綽聽得很驚奇，怎麽又冒出一個樓燕飛來了？還是跟他娘親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怎麽他從來沒有聽娘親提起過，當初看小說，好像也從來沒提到說江南樓家還有個什麽小公子，這個樓燕飛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不等完顏綽震驚完，更聳人聽聞的八卦消息又從君可悅嘴裏說了出來。
“師妹，先別管什麽萬魔窟了，盯住龍泉山莊的人，特別是楊兆麟，金國小王爺在這兒，我總覺得他不會這麽安分。”
“大師姐，沒必要吧，就算楊莊主跟小師妹之前确實有過婚約，但那畢竟都是好幾年前的事兒了，現在小師妹已經成了金國的王妃，楊莊主也另娶了瀚漠金杉堡的小姐，應該不會再有……”
“誰知道呢？”君可悅小聲嘆息：“都說骨肉情深……”
“大師姐，你的意思是，這金國小王爺不是……”
“到此為止了！”君可悅趕緊打斷，生怕自家師妹一不小心禍從口出。“剩下的，你心裏明白就行，別咋咋呼呼的，什麽都往外說。”
被提點的姑娘俏皮地吐了吐舌頭，遵照大師姐的吩咐，不再多談了。
即便如此，君可悅掀起的波瀾依舊沒有平息，就在屋頂上，被談論的當事人完顏綽完全呆住了，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事實上，不僅是完顏綽，就連姜邺都聽出了君可悅的言外之意，頓時怒了，抱緊了懷裏的人，湊到完顏綽耳旁，柔聲安撫道：“綽兒，別聽這女人胡說八道，長舌婦，頭發長見識短……別生氣，我這就去撕爛這女人的臭嘴。”
“別！”完顏綽一把拉住了姜邺：“我們回去吧。”
“可是綽兒……”
“回去！”完顏綽整個人都混亂了，腦子裏一團漿糊，根本沒辦法思考，不過，他得好好想想，必須要好好想想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