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傳國玉玺
完顏綽又被狠狠震驚了一把。
傳國玉玺, 那可真是傳說中才有的東西, 如果真有，确實能被稱之為天下至寶，難怪整個中原武林都被驚動了, 就連八大門派的掌門人都親自出面, 甚至不惜到了他們金國人的地盤來，鬧出了這麽多的風波。
“綽兒也知道傳國玉玺？”
說什麽也知道，姜邺這是把自己當白癡了嗎？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傳國玉玺，完顏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想當年, 秦王嬴政只用了短短十年的時間，掃平六國，使海內歸于一統, 立下了不世之功業。
當此之時，秦王嬴政覺得自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如若還繼續稱王, 既不足以稱成功, 亦不足以傳後世，遂集群臣商議, 定下了皇帝這個稱號，意為“德兼三皇，功蓋五帝”，秦王嬴政自稱為“始皇帝”，後世稱“秦始皇”。
這就是中原第一個大一統的王朝, 秦。
而就在秦始皇混一天下後，為了以示尊貴，用天下奇寶和氏璧刻成了一枚傳國玉玺，還命令丞相李斯用鳥篆文在玉玺上面刻了八個字，“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從此代代相傳，魏文帝篡漢之後，又在傳國玉玺上另外加刻了八個大字，“大魏受漢傳國之寶”，再到了唐朝，傳國玉玺又被稱之為“受命寶”，然後依次傳給了後梁、後唐、後晉，再到身為異族的契丹人建立起遼國，滅掉了後晉，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之內傳國玉玺一度不知所蹤。
直到遼聖宗時期，傳國玉玺再一次重現人間，世人才相信，原來，契丹人當年滅完後晉真的把這枚傳國玉玺帶到了北方。
得到這枚傳國玉玺的遼國天子就是當時的遼聖宗，耶律隆緒。據《全遼文》記載，遼聖宗耶律隆緒得到了中原華夏王朝代代相傳的天下至寶之後，龍心大悅，還寫下了一首詩詞：“一時制美寶，千載助興王。中原既失守，此寶歸北方。子孫宜慎守，世業當永昌。”
可惜，守業永遠都比創業難。
契丹人享國也就兩百餘年，再到後來女真人起兵，滅亡遼國，這枚傳國玉玺又下落不明，原來是天祚帝耶律延禧給藏起來了。怪不得中原武林的人會這麽緊張，這枚傳國玉玺，可不是簡單的奇珍異寶而已，和氏璧雖然珍貴無比，但是傳國玉玺見證了中原各個大一統王朝，本身就代表了天下正統，意義非凡。
這麽多年來，宋朝雖然偏安于南，但一直以中原正統自居，想來，這些漢人是不想再看到老祖宗留下的寶貝流落到異族人手裏了，不論是北方的金國，亦或者是西邊的夏國，都不可以。
“如果這批寶藏裏真有傳國玉玺，那我倒是想去找找看。”
“綽兒也對傳國玉玺感興趣？”姜邺這麽問是有原因的，如果完顏綽喜歡，他倒是不介意幫忙，反正現在金玉椟就在他們萬魔窟裏，找出裏面的藏寶圖也是輕而易舉，但是必須得小心，如果被師父發現，那可就麻煩了。
“如果傳國玉玺到了我們女真人手裏……”想了想，完顏綽又搖頭：“算了吧，江湖上道聽途說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以訛傳訛，畢竟，這傳國玉玺已經消失了那麽久，從來沒人知道下落。”
“綽兒不相信，何不親自去确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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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個好主意，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看看也好。
“你願意帶我去？”
姜邺忙不疊點頭，他正愁不知道該怎麽把自己一眼就相中的綽兒給拐帶回萬魔窟呢，現在綽兒親口答應了，當然是再好不過。“只要你跟我回萬魔窟，我一定把金玉椟雙手奉上，到時候，綽兒你若是真想去找這批寶藏，我再陪你去。”
姜邺說得這麽肯定，完顏綽反倒不怎麽相信了。
“怎麽？”看着懷裏的綽兒一臉不信任地看着自己，姜邺忍不住笑了：“不相信我？”
完顏綽心裏嘀咕，當然不會相信了，這可是天下至寶，和氏璧所制的傳國玉玺，珍貴非常，中原武林的人個個搶破了頭，姜邺倒好，就這麽随随便便地拱手相讓，就算他樂意好了，也不知道大魔頭姜嘯天會不會同意，不管怎麽看，這事也不像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輕易允諾的，這萬魔窟的小魔頭說話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完顏綽還是明白的，如果他真的接受了姜邺的金玉椟，這麽一個燙手山芋握在手裏，也不知道會引出怎樣的麻煩？一想到中原武林八大門派的那些人锲而不舍地追殺姜邺他們師徒倆，不死不休，如果換成自己，肯定會死得更快。
擡頭，回了姜邺一個大大的微笑，完顏綽說得很誠懇，實際上卻是連自己的心裏都很遲疑：“我當然相信你。”
這句話很好地取悅了姜邺，姜邺瞬間就樂得眉開眼笑的。
完顏綽心裏都感慨，這人未免也太好糊弄了吧。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整個客棧都能聽到君可悅殺豬一般的叫聲，歇斯底裏，尖銳刺耳。
怎麽回事兒？完顏綽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就被這一驚一乍的喊叫聲驚醒了，一邊揉眼睛，一邊坐起身，發現姜邺這小子竟然還在他屋子裏。
“你怎麽還沒走？”完顏綽好夢正酣的時候被吵醒，脾氣自然也不會好。
姜邺早就習慣了完顏綽的冷淡，毫不客氣的地湊過來，捏了捏完顏綽的鼻子，笑道：“昨晚不都還乖乖巧巧地窩在我懷裏安眠嗎？怎麽一覺醒來就翻臉不認人了，真絕情！”
“閉嘴！”完顏綽惱羞成怒，昨晚是他太大意了，才會讓姜邺趁虛而入，以後才不會發生同樣的事。
一把打掉了姜邺不規矩的手，完顏綽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小表情逗得姜邺心情大好。
“外面什麽情況？怎麽吵成這樣？”
就在完顏綽跟姜邺聊天的功夫，君可悅還在殺豬一般地慘叫，一聲比一聲尖銳高亢，一聲比一聲歇斯底裏，聽着讓人毛骨悚然，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姜邺撇嘴，一副不以為意，不想多說的模樣，完顏綽已經很了解他了，一看這表情就知道事情不簡單，連聲追問道：“怎麽回事兒？姜邺，你該不會還有什麽事兒瞞着我吧？”
激将法對姜邺這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生物果然有用，聽完顏綽這麽說，姜邺馬上就坦白招認了。
原來外面之所以這麽吵鬧，是因為君可悅一大早起來就在外面找客棧掌櫃的鬧事。這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亂吃東西吃壞了肚子，睡了一覺起來，整張臉都爛了，現在正在大堂裏跟掌櫃的鬧騰呢，死活非要說是人家客棧提供的食物不幹淨。真是笑話，若真是客棧裏的食物有問題，為什麽滿客棧的人吃了都沒有問題，就她一個人爛了臉？
在解釋情況的過程中，姜邺一直是一臉對方活該，不值得同情的冷漠表情，說君可悅這長舌婦人就是咎由自取。
完顏綽不動聲色地聽完了姜邺的敘述，心裏隐隐有了答案。
“姜邺，是不是你幹的？”完顏綽也沒拐彎抹角，面對姜邺直接發問，因為除了這小子，完顏綽想不出第二個人會這麽無聊，幹出這麽缺德的事。
姜邺倒也坦誠，半點都沒否認，很幹脆地承認了。甚至，在面對完顏綽的責問時，姜邺這小子一點反省的意思都沒有，反而理直氣壯的回嘴道：“那臭娘們活該，誰讓她到處搬弄是非，讓綽兒難堪的！”
完顏綽哭笑不得：“話雖如此，人家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又是江湖上有名的美人兒，你這麽一弄，還讓人姑娘今後怎麽見人？”
“綽兒你就是太心軟，別人如何，與我們何幹？”
完顏綽被堵得啞口無言，姜邺這麽維護自己，完顏綽很感動，但做法畢竟太冒險，要是被抓住了，姜邺一定吃不了兜着走，到時候，就算他是金國小王爺，也不一定能在八大門派的聯合逼問下保他們師徒倆安然離開。
正說到這兒，忽然聽到屋外的思退慌慌張張地跪地請安：“皇長孫殿下請留步！”
一聽這話，完顏綽馬上意識到大事不妙，完顏緒來興師問罪了。
門外，果然就是完顏緒，旁邊跟着完顏承晖，這兩人昨晚已經商量好，準備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好好跟完顏綽聊聊天，不過剛到門口就被思退給攔住了。
“怎麽？滿都事前有交代，就連我都不願意見嗎？”提起這茬兒，完顏緒就忍不住火冒三丈，明明就是完顏綽有錯在先，現在倒還沒完沒了地耍起小性子來了。
聽出了完顏緒話裏的不滿之意，思退愣住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打圓場，總不能直接明說是世子爺的意思，誰都不見吧，為了保全皇長孫殿下的顏面，只能幹笑着解釋道：“不是的，皇長孫殿下，這……世子爺還在休息……”
完顏緒不甚贊同地皺眉：“都已經日上三竿了，還在睡？”
思退不說話了。
完顏緒劍眉一挑，正想發火，一旁的完顏承晖趕忙拉住他，笑着打圓場道：“無妨，既然世子爺還在休息，就不多加打擾了，只是煩請轉告世子爺，今兒若是有空的話，晚上不妨一起用個膳？算是給我接風洗塵，希望世子爺能給個薄面，不要推辭。”
“思退定當轉達。”
“有勞了。”完顏承晖笑着道謝過後，拉着還在暗自生悶氣的完顏緒，轉身離開。
而屋裏的完顏綽，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表情複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