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節課是胡語,瓊華自信滿滿的進去,灰頭土臉的回去
,能得到太子妃之位最好,得不到,還有蘇家呢,太子側妃,名頭響亮,可太子妃之位那麽多人虎視眈眈,誰能保證最後走上去的一定是她?還不如做個正房夫人呢。
不過心裏雖這樣想,闵雲珠還是道:“姑姑誤會了,是蘇二郎說有事與雲珠說,雲珠不好推拒就應了,我們并沒有私情,今日的事雲珠必會全力以赴!”好聽的話誰都會說,只要自己不願配合姑姑能奈她何?
見闵雲珠回的乖巧,闵氏臉色舒緩道:“原來如此,只不過剛才那個胡女還有幾個侯府丫頭還在這邊偷聽,姑姑也是怕敗壞你的名聲。”
“什麽?”闵雲珠擡頭,萬沒想到竟然有人偷聽。
“無事,那幾個娘子本來就心虛,不可能透出去的,你們既是清白的,就沒必要擔心,你先下去吧,好好準備吧。”
“是,姑姑,那雲珠先去了。”闵雲珠有些遲疑的回身,看着立在外面的蘇子卓,看來還是跟卓郎說一下吧。
看着娉婷而去的闵雲珠,闵氏眼底暗沉,侄女臉上一閃而過的不甘願沒有瞞過她的眼睛,闵氏略微思索,輕聲吩咐着身邊的心腹。
雲珠,這事由不得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呼呼,終于來啦啦啦o(≧v≦)o~~,順便吐槽,今天實驗眼中拖堂。。。
話說妹子們覺得不錯就收藏一下嘛,mua(╯3╰)
我的腦洞也很多哦,專欄傳送門:偶的專欄~求包養
☆、投壺
“怎麽辦?闵夫人會不會與我們的阿娘說啊?”寧雨柔挽着楚嫣然的胳膊,有些惴惴,看到前面走着的瓊華,想要出口說什麽,想到剛才瓊華說的長舌婦,又生生止住話頭。
“不會吧。”楚嫣然有些遲疑的道,“我看闵夫人很是和善,應該不至于吧。”
“那可不一定,我們畢竟做的是有損閨譽的事,而且還是在武烈侯府。”寧雨柔跺腳,有些不滿的咕哝:“你剛才幹嘛不攔着我點,看吧,現在被抓了,要是我阿娘知道了我就慘了。”
“寧雨柔!”見寧雨柔把責任全推到自己身上,楚嫣然也怒了,“你什麽意思啊?我們說好去池塘邊采荷,是你看見蘇二郎與人說話,說是想聽聽,怎的全賴上我了。”
寧雨柔顯然也沒想到楚嫣然反應這麽大,趕忙道:“我就是嘴上說說而已,你別在意。”
“嘴上說說?若是闵夫人真去向我們各自的父母說了,你是不是也在他們面前嘴上這麽說說?”楚嫣然甩開寧雨柔的手,繼續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家沒姐妹,我是把你當親姐妹看的,你怎麽可以這麽說?你平時裏任性我也忍了,但是你怎麽什麽事情都推到別人身上?”
“原來在你心中就是這麽看我的!”寧雨柔聽楚嫣然這麽說也怒了,漲紅着臉道:“你以為我沒忍你嗎?我就是任性也比你好,天天就會在大人面前扮可愛裝無辜,弄的好像什麽事都是我的錯一樣,我也忍你很久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以後就不要見面了!”
“哼!不見就不見!再見!”
“再也不見!”
瓊華看着向左向右走的兩人,與明藍默默對視一眼,這就鬧掰了?
“娘子,你說闵夫人會不會告訴舅夫人啊?”見那倆人走遠了,明藍也有些擔心的問道。
瓊華嘆氣,“我也不知道。”從那日阿娘的分析和之前林苑的事來看,這闵氏是個城府深的,不過闵氏在外一向是端莊和藹的模樣,倒是不怕她會碎嘴宣揚出去,可誰知道她會不會還打什麽歪主意。
響午的時候,天氣炎熱,室外已經不能活動了,不過武烈侯府有一竹園,竹林茂密,還有用竹子搭建的涼亭,四周放了許多冰塊,炎炎夏日倒是清涼,此時林苑還沒到場,貴女們三三兩兩分成幾個小派。
瓊華四處搜尋着,看到其中一個小團體裏那抹熟悉的碧色身影時,嘴角一翹,“看來我們白擔心一場了。”
瓊華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明藍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跟着看過去。就看到正在與閨秀們說笑的闵雲珠。
“總之我們不用擔心剛才的事了。” 既然當事人之一是闵雲珠,闵氏怎麽可能告訴舅母?瓊華的說完,走向楚嫣然所在的那個小團體。
楚嫣然和女學的幾個同窗在一起,也是這幾個小團體裏年紀最小的一群,瓊華聽着這個擔心她還有先生布置的課業沒完成,那個說她毽子能踢到一百下了,還有個直接問等會兒吃什麽。
瓊華眼巴巴看着旁邊聊着燕京時興首飾衣着的閨秀們,好生羨慕。
“你怎麽了?”瓊華無聊中看到楚嫣然心不在焉的四下轉頭,疑惑問道,以往這個時候她可是最能說的,今日倒是安靜。
瓊華循着楚嫣然目光看過去,就見對面的一群人裏寧雨柔正站在一個身着煙羅色襦裙的女子身旁,寧雨柔也是在不時的偷瞄她們這邊。
果然是小姑娘,才鬧別扭,現在又分外想念了,瓊華搖搖腦袋,見楚嫣然東張西望的樣子實在可憐,準備出言提醒一下,想想才作罷,楚嫣然可是正宗小丫頭,不像她芯子已經熟了,萬一說漏嘴可就麻煩了,算了,小丫頭哪有隔夜仇,她白擔心什麽。
竹園的景致雖好,可在場的大多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總是說着話也有些無趣,所以林苑來的時候,有貴女提議找個樂子,有的說作詩,有的說出對子。
林苑看着各個提議的貴女,笑眯眯的道:“不如我們投壺吧。”
投壺?貴女們大眼瞪小眼,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吟詩作對嗎?這麽漂亮的竹園,竟然投壺,真真是可惜了。
有些貴女直接出口道:“這麽熱的天投壺多累啊。”
“就是啊,我今日穿的可是新出的天水碧,可別出一身汗。”
“對啊,女兒家弄什麽投壺啊。”
周圍小聲的議論聲四起,林苑繼續道:“太子殿下那邊也在投壺,我們現在全當練習,等會兒殿下還說來個比賽玩玩。”
和男子比賽?衆女心思各異,平時和男子本就要避諱,這種正大光明的接近機會可不多呀,果然衆女聞言有些已經面色通紅,倒是沒人再出聲反對了,就是剛才的幾個貴女,也不說話了。
平日裏吟詩作畫,頂多再跳個舞的嬌嬌娘子哪裏擅長這個,一個個弄的香汗淋漓,還是八投七不中,到最後反而是林苑這些武官之女表現的好些。
“阿苑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整她們的呢。”瓊華立在林苑身旁,看着那幾個剛才出言反對的娘子正在讓丫鬟揉着胳膊。
林苑倨傲一笑,倒是承認的痛快:“就是給她們個教訓,老實與你說,剛才在那邊院子裏時要不是實在不方便,我都想跟你一起離開,這些個燕京貴女,說話繞三圈,問話繞三圈,腦袋都能繞暈了,現在這樣,我看她們如何繞?再說,我又不擅長作詩幹嘛讓這些人看笑話,寧願我笑話她們也不能她們笑話我。”
寧願我笑話她們也不能她們笑話我,與曹孟德的寧肯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何其相似。
瓊華看着林苑,竹葉斑駁的影子映在她略微發紅的臉上,看起來朝氣蓬勃,她覺得她多慮了,林苑或許心思粗可不是任人捏的軟柿子,宮內的生活或許她能适應的很好。
“娘子!”剛才玩游戲時被叫出去的赤兔匆匆回到林苑身邊,湊近耳朵旁一番細語。
瓊華清晰的看到林苑的臉色從發紅到發青最後變成慘白。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問題來了,泥萌猜猜闵氏的計劃成了嗎?順便說大家的意見會影響故事走向哦(ˇ?ˇ)
☆、敗露
“你确定?”林苑顫抖着嘴唇問道。
“是,聽說好多郎君都看到了,殿下和闵娘子衣衫不整在西廂房裏。”
殿下,闵娘子,赤兔隐隐約約的字眼讓瓊華越來越不安。果然沒過多久就聽到消息,闵雲珠與太子殿下衣衫不整被發現在廂房裏。
一時間,連楚氏的心腹嬷嬷通知宴會提前結束,衆女也不敢再多言。
臨行前,瓊華拉着林苑的手,有些擔心的看着她:“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阿苑姐姐,千萬別和太子殿下置氣。”瓊華有些艱難的開口,出了這種事,林苑是最委屈的,可若是林苑失了理智,最終吃虧的還是她,畢竟懿旨已下,她和皇兄的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
“不管什麽誤會,都成事實了,小丫頭別多想,我沒事,反正只是早晚罷了。”林苑輕輕嘆息,可眼底卻是一片荒蕪。
林苑的話讓瓊華覺得傷感,帝王從不缺女人,哪怕是一直豁達的母後,也曾為這事傷神,為何這世上受苦的永遠是女人,男子三妻四妾就是正常,從不去想他們的發妻該是多痛苦煎熬。
不過今日的事也太奇怪了,她剛才遇到闵雲珠與蘇子卓說話,雖只有幾面之緣,可印象中闵雲珠卻是個心思透亮的主兒,若不是對蘇子卓有意,應不至于大庭廣衆與其相會,怎麽會和皇兄發生這種事。
不管瓊華心中如何生疑,還是得離開了,這種事,她不能攙和也攙和不了。
外院,闵雲珠收攏着衣服,廂房外一片嘈雜,李宣的怒喝,仆人的驚叫,闵雲珠眼圈紅紅,緊握的手指甲戳到皮膚也沒發覺,身上的劇痛讓她恨不得讓了外面所有的人住嘴,可此刻最讓她恨的人就是她的姑姑闵氏,沒想到闵氏為了讓她屈從,竟然在水裏下了藥!
想到剛才太子出去時看她的那個眼神,闵雲珠一個哆嗦,事已至此,希望父親能為她多争取些權益。
不說這邊闵雲珠如何恨及,闵氏正端坐在院子裏飲茶,今日這賞花宴是大嫂舉辦,她就是露個臉就回去了,不是正經主人,闵氏拉不下臉和楚氏一同迎客,此時闵氏正安心的坐在自己的院子等着前院的消息,聽到心腹的回話,闵氏一愣,直接起身:“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心腹嬷嬷小聲道:“闵娘子和太子殿下衣衫不整的在西廂房被那群郎君發現了。”
“怎麽會?”闵氏撐着身子,她明明吩咐的是去東廂房啊,西廂房離前院太近,可能會被發現,她原計劃是讓人給太子下藥,讓雲珠意外失身給太子,再被納進東宮,見雲珠有些不情願,也給她下了些藥,可沒想會被捅破啊,現在雲珠婚前失貞的事人盡皆知,那到了東宮分位不會太高了。
“夫人別急,說不定是下人弄錯了。”嬷嬷小心的道。
“不管弄不弄錯!現在雲珠都完了!”闵氏一把拍起桌子,面色肅容,現在她得考慮怎麽跟本家哥哥說了,要不然,闵家也饒不了她!
……
“夫人,真的不是小的呀,小的也不知曉太子殿下的茶水裏怎麽會有春藥啊。”武烈侯府的管事堂,小厮拖着滿是血的下身哭求着。
“不管是不是,讓你伺候太子殿下,你分內的事結果讓別人鑽了空子就得罰!若是今日茶水裏是毒藥,整個武烈侯府也別活了!”
“拉下去亂棍打死。”楚氏面無表情的看着躺在大廳的血人。
一瞬間,在場的奴仆心思各異,沒想到夫人竟是個手腕硬的。楚氏沒在意他們的心思,她離府多年,府裏的人早就換了一茬,有些竟是以為闵二夫人才是正經的侯府主子,她想着太子大婚後再來收拾整頓,沒想到竟然出了這事!
涉及今日的事的奴仆該審的審該殺的殺,清理完畢,楚氏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林苑,“是不是覺得為娘心狠了?”
“阿苑,今日為娘教你的一件事,就是心狠!”楚氏喝道,“你出嫁前發生這種事,這是給你蒙羞!”
“是,阿苑明白了。”
看着女兒還是安安靜靜,楚氏哪會不清楚女兒的心思,“我知道今日的事你心裏難受,可作為女人,尤其是帝王家的女人,遲早會有這麽一天,至于闵雲珠,你不用擔心,本來你們旗鼓相當,可今日這事她就是皇家的恥辱!首先皇後娘娘就饒不了她!哼,皇後娘娘因着闵國公府的面子不會要她的命,可分位也就到那了。”
“是,母親。”
“唉。”見林苑還是那樣,楚氏長嘆,還是讓女兒自己想清楚吧。
……
“你好樣的!”蘇世傑一把茶壺砸了下去,“竟然給我算計太子!”
“我怎麽算計了?只是将計就計而已。”蘇子笙不服氣的道。
“你還敢給我說!是不是你把你二哥引開,又讓蘇福易容成闵夫人的心腹,騙闵家娘子去了西廂房,而你領着你二哥去了東廂房?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蘇世傑胸膛一起一伏的問道。蘇奎正是蘇子卓身邊的随從。
“若我不這樣做,今日出這事就是我二哥!”蘇子笙憤懑的道:“那闵雲珠好黑的心腸,她不想聽她姑姑的意去睡太子,就想着和二哥生米做成熟飯,我這麽做也是将計就計罷了。”
“你還敢給我狡辯!我讓你去女學,可不是讓你學那些個陰私手段的!”
“怎麽陰私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若不是我,這闵雲珠禍害的就是我們家!”
“夠了!”蘇子卓通紅着眼怒吼道。深深的看了蘇子笙一眼,蘇子卓抱拳向着蘇世傑道:“祖父,不用說了,事已至此,蘇福也沒被人發現,就算查到底也是那闵夫人和闵,闵娘子的錯,祖父不要怪子笙了。”
“二哥,你……”蘇子笙沒想到蘇子卓會為他說話,誰知蘇子卓繼續道:“不過,祖父,子笙是不能繼續待在女學了,還是讓他出去歷練吧。”
作者有話要說:
☆、表白
七月十六,太子大婚,東宮大喜,可因着前一天的事,這喜事多少透着那麽絲尴尬,太子大婚就不是瓊華能去的了,她只能站在走廊,面朝皇宮,想象着皇兄大婚,父皇母後端坐高位的情景,在心底默默為他們祝賀。
還是數日後,萬氏來探望王氏時,瓊華才從萬氏那得知,大婚的第二天,闵雲珠就被一頂小轎擡進東宮,分位是太子良娣,可這待遇,連太子身邊的暖床宮女都不如。
只是可憐了林苑,要忍下這種醜事。
瓊華到了女學,就見楚嫣然和幾個小娘子聚在一起叽叽咕咕的說着什麽,瓊華定眼一看,寧雨柔也在裏面,果然是小姑娘,哪有什麽隔夜仇。
“……真是可惜,蘇博士多好啊,據說之後就讓林先生帶我們了,林先生面上雖和和氣氣,可我見了她就發怵,還不如蘇博士呢,雖然總是冷着臉,可沒訓過我們。”
“我也這麽覺得,蘇博士除了開學前幾日我們鬧得過分了,從來都沒罰過我們。”
“就是,就算默大字少了幾張,蘇博士也不會計較,還會誇我寫的好,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偷懶了。不像林先生,遲到了那麽一小會兒,都要罰站。”
“就是,就是。”
可能是小娘子們的怨氣實在太強大,瓊華還沒到跟前都感受到了,“你們這是怎麽了?還沒到跟前都感受到沖天的怨氣了。”
瓊華的話讓幾個小娘子笑了起來,楚嫣然正軟趴趴的貼在桌子上和前面的趙依依說話,聞言擡頭有氣無力的道:“瓊華,不是我們怨氣大,你是沒被林先生罰過,所以不覺得什麽,可我們就慘了,尤其是我,那篇《女則》還是背的不太順溜。”
“說來說去到底是什麽事啊?”楚嫣然這副樣子讓瓊華越發好奇。
“你不知道嗎?”另一個小娘子開口道:“女學已經傳遍了,蘇博士要走了!以後要換成林先生教我們詩書了。”
蘇子笙要離開女學了?“怎麽回事?”瓊華驚訝,蘇子笙才來女學多久啊,怎麽要離開了?
楚嫣然還沒開口,寧雨柔倒是先說了,只是聲音有些低落:“蘇三哥要去江南杞縣當縣令了。”
“我聽大哥說聖人之前顧念蘇三哥年紀小,科舉後就沒給他安排職務,誰知這次蘇祭酒竟然求了聖人,聖人便安排蘇三哥外放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我連蘇哥哥最後一面都沒見着。”寧雨柔有些哽咽的道,她大哥還有楚家二哥去珍馐樓為蘇哥哥餞行,任她如何哭鬧,她大哥都不許她去。
眼看寧雨柔快成淚人了,一旁人趕忙安慰,遞手帕,她們都不是傻瓜,寧雨柔對蘇子笙的異樣大家都看的明白,上蘇子笙的課異常積極,平時見了蘇子笙也是蘇三哥蘇三哥的叫,一點都不避諱,此時蘇子笙要走了,她們更多的是遺憾沒了蘇子笙這個好說話的先生,寧雨柔就是傷心欲絕了。
“雨柔,別傷心,蘇博士的家在燕京,遲早要回來的。”楚嫣然勸說道。
“這考績三年,提拔三年,能升到燕京還不知曉要多久呢。”寧雨柔眨巴着眼,平時盛氣淩人的小姑娘此時看起來異常可憐。
瓊華看着寧雨柔,不知怎的想起那年她千方百計想去見要離京的陸煜辰一面,卻最終被母後的親衛攔在宮內的情景,瓊華上前,一把拉住寧雨柔還想要揉眼睛的手,“你跟我來。”
“你幹嘛!”寧雨柔想甩開瓊華的手。
“我知道蘇博士在哪。”瓊華徑直向前,若沒記錯,今日她來的時候看到的那輛馬車上的銘牌是蘇家的,現在去說不定能趕得及。
……
昭文堂是女學為了分隔男女先生,專門為男先生設的休息廳,此時是早課,昭文堂并沒有人,蘇子笙收拾好自己位置上的東西,看着書桌上學生交上來的大字,沒想到那時候千方百計想離開,現在臨到頭了竟然有些不舍了。
蘇子笙哀嘆一聲,算了算了,只這一次了,以後也不會有機會了。撩起衣袖,拿起小豪,醮上朱紅,蘇子笙開始認真批改起來。
“蘇,蘇博士。”
門外忐忑的聲音讓蘇子笙一愣,擡頭望去,見是寧雨柔,蘇子笙笑道:“是阿柔啊,怎麽了?”
“蘇,蘇哥哥,你真的要走了嗎?”寧雨柔猶自不死心,問道。
“是啊,要離開了,再為你們批最後一次課業,以後林先生教習也要認真聽講知道嗎?”蘇子笙說着重新低頭批改。
“那,蘇哥哥什麽時候能回來?”寧雨柔絞着手絹問道。
“這個……看政績吧,少則三年多則六年。”蘇子笙停筆,思索半響道。
寧雨柔聞言仰頭,看着站在窗邊,手持筆墨,背部挺直如松的青年,似是下定決心,道:“那,那蘇哥哥,你,你回來後娶我好嗎?”
“噗!”在外面默默聽牆角的瓊華噴了。
蘇子笙手裏的筆歪了,紙張上血紅一片。
雖然心癢癢的不行,想知道後續,可在聽到蘇子笙漸漸靠近的腳步時,瓊華默默的遁了,前幾次聽牆角被抓的經歷實在太慘烈,她賭不起。
真是沒想到啊沒想到,寧雨柔這麽威猛!她倒是小瞧她了,就是不知道蘇子笙如何應對這顆火熱的少女心?瓊華一邊在昭文堂外閑晃着,一邊腦補着裏面的場景,樂不可支。
突然,前面一個灰色人影引起她的注意,看到她時立馬轉頭,瓊華奇怪,她認識這人嗎?女學裏也沒有灰色衣物的學服啊。
“你站住!”瓊華喊道。
誰知灰色人影聽到聲音反而跑了起來,讓瓊華心中更加生疑,也跟跑了起來,“你給我站住!聽見沒有!”
灰衣人跑越發快了,沒幾下就拐過彎不見了,瓊華心中焦急,也加快了速度,到了拐角,卻是勁兒卸不下來,直接“哎呦”一聲趴在地上。
“嘶,好痛啊。”瓊華的小臉皺成一團,四腳朝地,半天起不了身。
“這位娘子,您沒事吧。”
略帶低沉的聲音響起,瓊華皺成一條縫的眼睜開一只,擡頭看到面前的灰衣人一臉擔憂的看着她。
瓊華看着那張熟悉的臉,一時竟忘了喊疼,“怎麽是你!”
“是小的。”蘇福腆着臉,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應該叫中國好女主,為男主牽線搭橋,還負傷了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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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瘸一拐
瓊華雄赳赳的走在前面,蘇福埋着頭在後面跟着,準備去昭文堂興師問罪,瓊華本想要有氣勢一些,可一瘸一拐的樣子實在有些不堪入目,當然這一切瓊華不知曉,跟在身後的蘇福也善意的沒有提醒。
“蘇子笙!你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瓊華霸氣的揮起肉肉的胳膊推開門。
一道白色身影倏地撞了出去。
瓊華本就因為剛才那一趴,身上受了傷,一直在強自忍着,此時被寧雨柔這麽一撞,受傷的身體雪上加霜,瓊華疼的身體一縮,向後仰去,蘇福趕緊貼心的扶端正瓊華,瓊華回頭一瞪眼,蘇福老實退下。
瓊華看了眼依稀快要沒身影的寧雨柔,想到蘇子笙也一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問清楚,此時也沒空管寧雨柔了,挺身攔住想要追出去的蘇子笙。
“我問你,他是誰!”瓊華單手叉腰,做茶壺狀,一只胳膊指向一旁努力想隐形的蘇福。
以往蘇子笙來女學教書,本就要避諱些,更不用提帶家仆了,這次過來收拾東西,為了方便,才讓蘇福進來搬東西,這還是蘇福第一次進女學的大門,不巧,就被瓊華遇上了。
“到底怎麽回事?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這人就是當初風月閣的那個人販子,他怎麽成了你的小厮了,你跟我說清楚是怎麽回事?”瓊華指着蘇福那張和“老六”一模一樣的臉。
蘇子笙雖然也擔心寧雨柔,可瓊華這麽一攔也清醒過來,現在自己不适合去追,止住腳步,蘇子笙看着瓊華水靈靈的大眼,胖乎乎的手指向已經快縮到地上的蘇福,眼眸一掃,卻是皺起眉頭:“你衣服怎麽回事?”
“啊?”瓊華有些錯愕,低頭,就見自己白色學服上的泥漬,剛才那拐角處地上有些濕潤,白衣沾上也沒拍幹淨,此刻看起來,有些狼狽。
“還不是他,不,是你的錯!”瓊華轉移目标,一臉指責,“我要不是看到這人怪異,怎麽會着急追上去,不着急追上去就不會摔倒。”
蘇子笙聞言掃了眼蘇福,側身道:“還是先進來吧,這身衣服像什麽樣子,還有,以後就算真是遇到可疑的人了,可以呼喚先生,你一個小娘子跟去也不怕出事。”
“我,我這不是一時情急嘛。”瓊華知道蘇子笙這是為她好,剛才她也着實沖動了些,此刻不願向蘇子笙服軟,還是嘴硬道。
蘇子笙看着瓊華歪歪扭扭的進來,知道肯定摔的不輕,從放置好的木箱裏拿出藥膏。
“坐下。”蘇子笙道。
“你要幹嘛?”瓊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蘇子笙又看看蘇福,不會是她發現他們的秘密要滅口吧?早知道就不進來了!
看着瓊華骨碌轉動的大眼睛,蘇子笙暗嘆一聲,這丫頭又想哪去了?
将瓊華一把按在椅子上,還沒等瓊華說聲,隔着學服按住瓊華的腳腕,“傷哪了?”
“嘶……”瓊華疼的跐溜一聲,“就是你按的那兒!”
“……”
蘇子笙看了看瓊華穿着小繡鞋裹着白襪的腳,将藥膏遞過去,“等會兒讓你家丫鬟幫你擦一下藥。”見瓊華還想站起,按住瓊華肩膀,“別亂動了,好好坐着,你想問什麽就問吧。”
“我的問題早就問了?這個老六為什麽成了你的侍從!風月閣到底是怎麽回事?”瓊華拿上藥膏,看着蘇福。
蘇子笙瞄了眼蘇福道:“他啊,是老六也不是老六,說來,蘇福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在柴房看到過你,偶然得知朱邪王爺愛女丢失,把你在那地方的消息傳給了朱邪王爺的人,不然你現在還在那地方呢。”
“你胡說,他不是那個騙你的人販子嗎?怎麽可能救我。”瓊華不相信的道。
“金華郡主。”見瓊華窮追不舍,一旁的蘇福開口,在瓊華望過來後,蘇福輕輕在耳邊一番撥動,手指微動,臉上的那張面皮落下,露出本來的面目。
“天吶。”瓊華驚訝的兩手捂嘴,看着眼前恢複容貌的蘇福,變臉啊。
就是蘇子笙也挑了挑眉,說來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蘇福的真面目,還真是……意外的年輕啊!
蘇福的長相并不突出,甚至是平凡,可以說過目即忘,可看樣貌很是年輕,應是和蘇子笙差不多大,想到此,蘇三郎的後槽牙又咬了咬,沒想到小爺竟然栽在這麽個人的手裏。
出乎蘇福和蘇子笙意料的是,瓊華不再糾結蘇福的面容之事,而是不顧腿上的疼痛,死活圍在蘇福身旁,左看看右看看,要不是顧忌男女有別估計都要上手摸了,瓊華糾結半響終于道:“你的手……”
蘇子笙:“……”這是關注的重點嗎?
蘇福:“……”他在變臉啊!金華郡主看小的手真的好嗎?
幾人一齊看向蘇福的手,那老六是三十幾歲的年紀,又是長期在市井厮混的人,手自然白嫩不到哪去,蘇福卻是個少年,此時的手卻是溝壑遍布,配着揭去面具後那蒼白的臉很是怪異。
“回郡主,因為手要經常用,不能用皮具,這手是塗抹了藥膏畫的。”此時褪去老六的易容,蘇福也恢複了本來的少年聲音。
“畫的!”瓊華驚訝的看着那雙手,終于忍不住,輕輕碰了碰,那深深的紋路看着起伏,摸着卻是光滑無比,“真厲害!你教我易容術怎麽樣?我就不計較你易容吓我了。”
用易容吓你?蘇福暗暗抽動嘴角,他哪敢啊?不過少年還是道:“真是對不住,小的也要跟少爺離開了。”
瓊華聞言面露失望,也知道不可能了,蘇福畢竟是蘇子笙的侍從,沒道理讓人家留下教她,不過瓊華還是疑惑問道:“那麽說在柴房遇見的那個老六就是你易容過來的,可你為什麽要把自家郎君給弄到那地方去?還有,都回了燕京,怎麽還做這副樣子?”
瓊華本就聰慧,在蘇福揭掉面具就想明白了,此時問道兩個關鍵地方。
這個……蘇福聞言沉默,總不能說是太老爺故意給三少爺使絆子吧?
蘇子笙聽到瓊華的問話,見蘇福沒言語,暗自誇贊蘇福的識相,蘇子笙迅速轉移話題,“話說為師要走了,你是專門來送為師的嗎?”蘇子笙說着,手放在嘴邊假咳了幾聲。
“不是。”瓊華的回答幹脆利落,“我是陪寧雨柔來的。”
說完,又圍着蘇福:“那你先給我說說這個畫在手上要用什麽顏料,我去配。”
瓊華越說越興奮,蘇子笙看着皺起眉頭,“還想不想要腳腕了!”見瓊華一瘸一拐還要圍着蘇福,蘇子笙心裏莫名不爽道。
“哎呀,沒事了。”瓊華不在意的擺擺手,能學到易容術,身上這點疼算什麽?全當歷練了,瓊華大氣的想到。
“哼!你願意殘腿,我可不願将來被朱邪王爺從燕京追到江南去。”實在拗不動瓊華,蘇子笙索性張開雙臂,架起瓊華,提溜到椅子上。
瓊華坐在椅子上,剛才雙腳懸空的感覺還在腳底,瓊華回過神吼道:“蘇子笙!”
“怎麽了?”蘇子笙掏掏耳朵。
“沒事!”瓊華氣悶,人家也是為她好,她不能不識好歹,不能!想到什麽,瓊華突然一臉興味的問道:“你剛才拒絕寧雨柔了?”雖然是疑問的語氣,表情卻是肯定的模樣。
“你怎麽知道?”蘇子笙驚訝,又想想瓊華不至于無緣無故來這邊,促狹笑道:“小丫頭片子,竟然又聽牆角。”
“才沒有呢,剛剛寧雨柔那副樣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瓊華反駁,耳朵卻是無意識的紅了。
“呵。”蘇子笙沒點破,既然沒聽牆角怎麽知道寧雨柔向他訴心聲了。
“這事爛在肚子,知道嗎?”蘇子笙鄭重提醒道,這事關乎姑娘家閨譽,不能外傳。
“放心。”瓊華白了眼蘇子笙,她是那麽碎嘴的人嗎?瓊華目光一掃,看到屋內蘇子笙放在桌上的箱子,愣了一下道:“你要走了,什麽時候回來?”瓊華沒發現她這問題剛才聽牆角時已經知道了,此時還是無意識的問出口。
看着突然語氣凝重的小人,蘇子笙随着瓊華目光一看,心中了然,還是如同對寧雨柔一般的回答道:“少則三年多則六年。”
“哦,這麽久啊。”瓊華摩挲着手裏的瓷瓶,奇怪,聽蘇子笙這麽一說,怎麽心裏覺着悶悶的。
搖搖腦袋,瓊華低頭,看着正準備給她檢查腳腕的蘇子笙,突然有些心慌,瓊華不自覺的縮了下腳,一臉警惕:“你要幹嘛?”
“給你檢查一下。”蘇子笙頭也不擡的道:“你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