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女人是老虎
作者:甘才
酒樓。
熱鬧的酒樓。
街上最大的酒鋪——“八仙樓”!
窗口外的陽光透過柳枝穿過美女的漂亮臉蛋上,愈顯紅潤迷人。她的長發波浪般起伏,仿若掃過原野的輕風,甚是動人。
安平公主洗完澡後,便到了對面的“八仙樓”飲酒,小雨則出去買胭脂水粉還未回。
正逢鲈魚上市,安平公主特地飽吃了一頓又香又好吃的鲈魚。
官居東晉司馬和張翰寧肯辭官不當回家品嘗鲈魚,可見鲈魚魅力之大,安平公主又怎能擋得住這個誘惑?
安平公主邊飲着酒,邊念起張翰的那首“鲈魚”詩:“秋風起兮佳景時,吳江水分鲈魚肥。三千裏兮家未歸,恨難得兮仰天悲。”
店老板贊道:“這位客官可正是吃的行家啊。”
安平公主笑了笑,她這一笑吸引了許多吃客,令他們又“飽餐秀色”,但唯有一人卻一眼也沒瞧過她。
安平公主好奇地朝窗口邊的那位粉紅紗衣的神秘女子看去,心中一亮,詭計頓生。
只見那神秘的女子吃飯飲酒都戴着一頂紅紗鬥簾,桌上放着一支碧玉風笛,更可恨的就是她沒有看過安平公主一眼。
安平公主走過去,笑道:“本公子可否與小姐對飲幾杯?”
那女子擡頭一怔,随即道:“當然可以!”
安平公主透過紗窗依稀看見一雙令人怦然心動的翦水大眼,眼裏盡是笑意。
這連安平公主也自嘆不如,不由心生妒忌,道:“小姐為何遮着面紗不敢見人?”
那女子道:“小女子樣貌醜陋,羞于見人!“安平公主冷笑道:“依本公子來看,長的醜并不是你的錯,錯就錯在不該出來吓人。”
那女子冷笑道:“那你是不是被小女子吓倒了呢?”
安平公主沒有回答,左手卻不規矩的去抓桌上的碧玉風笛。
突然,那女子的手按住不她的手,喝道:“別不規矩!”
安平公主朝那只手看去,只見修長而白嫩,甚是好看!不由氣道:“男女授受不親,小姐請自重!”她将這幾個字說的很重,故意引起在場衆人的注意,從而想使那女子知難而退。
那女子一怔,眼睛裏依稀可見懷疑與驚愕。
安平公主占了面前這位女子的便宜,不由笑了,笑的很甜,很開心!
天下哪個女孩子不喜歡占人的便宜?
然而,好景不長!
縮回來的居然是她自己的手。
那女子的手看上去像塊豆腐,但感覺到的卻是塊大理石,壓得她實在難受!
安平公主紅着臉,揉着左手,一雙眼睛充滿了懷疑與恐懼!
那女子正得意地盯着她,令她感到好失敗!
安平公主忽地抓起酒杯,一仰脖子飲盡杯中酒。
——苦酒!
她從來沒有如此的不順心!
那女子忽道:“一個女人為什麽總要裝成一個男人?做女人不好嗎?”她也将每個字說得清楚而且引起了衆人的注意。
男女平等,何分好壞、卑劣?
安平公主冷冷地道:“你是對本公子說嗎?”
那女子冷笑道:“我的眼前有男人嗎?”
安平公主心有不甘,自認為或多或少像個男人,卻為何總會被人識破?
難道女人對男人總會有特別敏銳的識別力?
“難道我不是男人?”這時一位白衣少年走到安平公主身旁,與那女子剛好對着。
只見他星目晶亮有神,面容俊美,嘴角露出一抹懶散的笑容,正是:“劍眉挑峰凝英氣,目秀似水翰墨青”,活脫脫一個白臉書生。
安平公主見他一語便将那女子說的無言以對,心中暗暗生樂。
那女子也不再說話,飲了一杯酒。
不知是美酒還是苦酒?
“兄臺,請坐!”安平公主指着左邊的那條凳子道。
安平公主怔道:“為什麽?”
白衣少年笑道:“我若坐了那條凳子,這位姑娘的眼前便真的沒男人了。”
安平公主一怔,随即乖乖地坐到左邊的那條凳子。
誰叫他們是同一戰線上的?
白衣少年當仁不讓,含笑坐了下去。
那女子看了那白衣少年一眼,正好碰上白衣少年穿過鬥簾射進來的目光,兩人都是一怔,各自心道:“這人怎麽似曾相似?”
這時只聽見左角落一桌的三人中一人說道:“李兄,胡兄,昨晚知府大人被刺殺在家裏,死的好慘,連眼珠子也被挖去了。”
衆人聞言,無不為之一怔。
姓胡的人道:“程兄,兇手抓了沒有?”
姓程的人道:“兇手武功很高,一眨眼的工夫便飛去無蹤影,家丁連影子都沒有看到!”
姓李的人道:“這豈非又是一樁懸案?”
姓程的人道:“據說,現場留有血跡,還有一個怪怪的‘卍’的血字符號。”說着他用手在桌上畫給別人看。
安平公主伸長脖子也看見了,不由問道:“這時什麽意思?”
姓程的人道:“誰也不知道。捕頭大人據聞漁家村的龍少爺文武兼備,博學多才,求他去協助破案。”
姓胡的人迫不及待地道:“是那少林俗家第子,‘龍行天下,獨一無二’的龍一龍少爺?”
姓程的人射出贊賞的目光,道:“普天之下,還有誰能比他的本事大?”
安平公主聞言,不相信地噘了噘小嘴兒,低聲道:“那也未必!”
姓胡的人瞪了她一眼,又道:“有龍少爺相助,這樁懸案應該不難破,”
姓程的人道:“龍少爺果然厲害,立刻斷定是法輪教所為,而且還說京師洛陽的幾位大官也是如此慘遭毒手而留下這個符號。他說‘這時邪教教號,代表法輪的意思,而法輪乃一佛語’。他還從知府大人的死屍傷口之處,斷定這兇手是個左撇子。”
衆人聽到“法輪邪教”無不臉色大變。
姓李的人道:“法輪邪教為什麽要殺知府大人?知府大人政清廉潔,是個好官,又沒有得罪他們。”
姓程的人道:“龍少爺說,正因如此,法輪邪教才殺他。法輪邪教謀反叛亂,必定使天下大亂,天下大亂則需先除好官。沒了好官,奸臣當道,朝綱腐敗,那時民憤而反,從而不攻自破。他還對捕頭大人說,蘇、杭、揚三州是法輪邪教在江南首先要占據之地。”
姓胡的人與姓李的人異口同聲問道:“為什麽?”
姓程的人道:“龍少爺說,蘇、杭、揚三州乃江南首富,更是鹽稅重地。國家庫銀,軍饷大多數皆來自征收的鹽稅。邪教占據了此地,不僅有了反叛的軍饷,而且也絕了朝廷抵抗的後援之基!”
姓李的人贊道:“龍少爺分析的可真透徹,真神人也!”
安平公主嘟着嘴:“他那麽厲害,怎麽沒中狀元?”
白衣少年笑道:“天下未必只有狀元才厲害。”
安平公主瞪着他道:“你認識他?”
白衣少年忙道:“不認識!”他朝那粉紅紗衣的女子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居然也是懷疑與不信,這龍少爺真有如此厲害?
白衣少年笑了笑,眼裏充滿了頑皮與智慧。
姓胡的人又道:“龍少爺對此可有對策?”
那姓程的人搖搖頭道:“這是朝廷的事,龍少爺沒有多說。”
安平公主冷笑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像他這等不以國家大事為己任的人恐怕也只會信口開河,未必有真才實學。”
那三人沒有理她,只是每人給她一記白眼。
姓胡的人道:“程兄,你怎麽知道這些事?”
姓程的人道:“我哥在知府大人府裏做家丁,知府大人死了,他也就回來了。這些都是我哥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姓李的人道:“原來如此。”他頓了頓,又道:“我想龍少爺大仁大義,肯定不會袖手旁觀,定會想法子與朝廷對付邪教的。”
姓胡的人接着道:“只有徹底鏟除邪教分子,才能使百姓安居樂業,不受戰亂之苦。
白衣少年朝窗外看了看,忽地站了起來,道:“龍一龍少爺沒有你們說的那麽偉大,法輪邪教也并非是只紙老虎!”說完起身走出酒鋪揚長而去。
安平公主笑道:“不愧是本公子同一戰線上的人。”
三人怔住,忽一齊大叫道:“藝高膽大的龍一龍少爺怕過誰?”
這時,那粉紅紗衣的女子也起身對安平公主道:“請慢用!”說完轉身出門對店主道:“她的酒錢一起付!”只聽“咚”的一聲,一錠銀子塞到了店老板正待開口要錢的嘴巴。
安平公主氣得只咬牙,她竟以為自己連酒錢也付不起!
哼!
安平公主追出門,但人影已去無蹤影。
她見小雨出去買胭脂水粉還未回,不由對那三人的一番話挑其好奇心,心中一直在想:“那‘龍行天下,獨一無二’的龍一龍少爺究竟是什麽樣的人竟被他們贊上天了。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沒有三頭六臂!說不定,真是個浪的虛名的江湖騙子。”當下靈機一動,反正沒到城外的漁家村,不如溜去瞧瞧。
聽說,海上的黃昏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