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章

韓志誠還在外面吼,“聯系時添,不可能,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韓潇正準備反駁,卻在一轉眼往窗戶裏看去的時候,床上突然沒了人。

韓潇想也不想的越過韓志誠往病房裏走,卻一把被韓志誠拽了回來,“韓潇,你以前怎麽玩兒我們都沒管過你,唯獨這事兒,沒得……”

韓潇不想聽他說,直接把他的手甩開開門。

可是,門竟然推不動。

怎麽回事?門怎麽推不動?

韓志誠也發現了問題,韓潇直接忍着背上的痛從窗戶上跳了進去。

“媽!”

韓潇的驚呼聲傳來,韓志誠慌了,韓潇立即摁了呼叫鈴,然後把顧若雲扶起來。

她的臉色特別的蒼白,眼球上就像是蒙了一層灰似的。

韓志誠開了門直接沖了進來,“小雲,小雲,你怎麽樣小雲,小雲……”

可是,叫不應,叫不應,顧若雲微微睜着的眼完全沒有焦距。

韓志誠哭了,彎腰抱着顧若雲就往急救室跑,一邊跑一邊喊醫生,聞訊跟來的護士都跟不上韓志誠的腳步。

韓潇只感覺渾身冰涼,就連手腳都好像被凍住了似的。

抱着顧若雲的那一瞬間,她的體溫略低,比正常人低了許多。

怎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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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可能?

下一瞬他瘋了似的跑去了急救室,韓志誠站在門口,紅燈已經亮起,可是沒過多久,醫生就出來了,看着韓志誠搖了搖頭,說了一句,“我們已經盡力了。”

“啊……”韓志誠就像一個被抽了芯的破布娃娃似的滑了下去,韓潇也往後踉跄了兩步,靠在牆上,幾乎站立不穩。

怎麽會?

怎麽可能?

他眼前漸漸模糊,怎麽會這樣?之前不是都說還好嗎?只要不動氣,不生氣,為什麽這麽突然就沒了?

韓志誠哭了一會兒,突然發瘋似的站了起來,轉身就朝韓潇跑來,拳頭就像沒長眼睛似的在他身上臉上亂砸,“把你媽氣死了,你高興了?你沒媽了韓潇,你沒媽了!”打完韓志誠就像沒力氣了似的坐在地上哭。

他穿着得體,引來周圍的護士頻頻側目,其中一個護士揚了揚手,張了張嘴,可是說什麽?

節哀嗎?道理誰都懂,可是誰能真正做到?

韓潇被他打得渾身都很疼,剛剛拆了線的傷口好像再次裂開了,血浸濕了了病號服,直到這時,他好像才明白,顧若雲,那個他總覺得裝的很柔弱的女人,沒了,真的沒了。

怎麽辦好後事的韓潇沒什麽印象,全程他都僵硬的像是不知道東南西北,林浪的爹媽也來了,看着原本好好的一個家竟然變成了這樣,看着韓潇的眼也充滿了欲言又止。

林浪是在葬禮第二天到的蜀省,韓潇一個人在空蕩蕩的房子裏,也不去醫院,就那麽躺着。

林浪去他家的時候才發現他家的門根本就沒上鎖,屋裏黑的近乎伸手不見五指,他在走到客廳準備往韓潇的房間走的時候被地上的一個東西絆了一下,才發現韓潇竟然就這麽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整個人都很頹,看的他忍不住的心疼,他韓哥什麽時候有過這種狀态,他韓哥永遠只會用拳頭說話,這種要死要活的情緒什麽時候在他身上出現過。

“韓哥,你快起來,身上的傷都還沒好!”林浪去扶他,沒扶動。

林浪本來就沒有韓潇高,體重也比韓潇輕,再加上常年抱慣了大腿,在剛剛把韓潇拉起來一點點的時候又掉了下去。

“韓哥,你起來好不好?”林浪很心疼,說,“人死不能複生,阿姨本來就已經時日無多,你這麽折磨自己算什麽意思?你把自己折磨壞了,時添怎麽辦?你走的時候他還在醫院裏躺着,你就這麽消沉下去,你讓他怎麽辦?”

時添兩個字就像韓潇的精神氣,在聽到那兩個字的時候,韓潇的眼果然朝林浪看了過來,問,“添哥,他好嗎?”

林浪語噎,一時間沒想到應該怎麽說,韓潇卻像是回光返照似的突然蹦了起來。

林浪這才看到,他韓哥瘦了,瘦了很多很多,臉頰凹陷了進去,五官眉目更顯深邃硬朗,瞪眼的時候殺氣騰騰。

“你說啊,添哥怎麽了?他怎麽了?”韓潇快急出了心髒病,整個人都是慌的。

“我……我不知道,我知道消息去醫院看他的時候,他已經出院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什麽?”

韓潇不可置信,他添哥失蹤了,他添哥走了?

不要他了嗎?放棄他了嗎?因為這次的事,他添哥……

韓潇不敢深想,怕自己繼續想下去鑽進死胡同,最後帶來的會是絕望。

“手機給我,快,手機給我!”韓潇說,林浪把手機給他,韓潇馬上把那個自己已經背的爛熟于心的電話號碼輸了進去。

一次,兩次,三次……半個小時,一個小時……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

添哥,你為什麽關機啊?為什麽關機啊!

韓潇幾乎崩潰,林浪更是看的揪心,連忙安慰,“韓潇,之前有消息說在案發的溝渠裏找到一部手機,說不定是時添的,你……”

韓潇沒聽清他後面說的什麽,當時他添哥的手機好像是掉進了那個溝渠裏,所以,他添哥現在沒有手機,沒有手機,所以沒事,一定不是,說不定添哥還找過他呢,給他打過電話呢,只是他沒接到,他手機被沒收了,在韓志誠那裏,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可是越想,他心裏就越不踏實。

可能嗎?會嗎?

“韓哥,你先好好養傷好不好,地上涼,我扶你起來!”林浪去扶他,韓潇卻突然順勢抓着他的手臂說,“浪哥,你開車了嗎?我要回郾城,我想見添哥。”

“開了,可你身上的傷……”

“沒事的,我不劇烈運動就行,浪哥,帶我去錦川好不好?”

林浪見不得韓潇現在這副脆弱的模樣,說,“要不我跟韓叔叔說一聲你跟我在一起。”

“你說吧,快,帶我走!”韓潇東西也不收拾,直接坐上了林浪的車。

林浪打韓志誠的電話,沒打通,也不在家,不知道去了哪裏。

林浪開的臨近疲勞駕駛,才在第二天上午十點左右到達錦川。

衆人看着他,都開始竊竊私語,韓潇沒工夫理,他在學校找了一大圈,都快變成學校裏的觀賞動物了,可是,沒人見過時添。

他又去了教導處,教師樓,說時添還在住院,沒回學校。

可是林浪說過他已經出院了。

韓潇催促林浪趕緊往長街開,回家。

家裏的東西還是原封原位,沒動過一寸,灰都撲了薄薄的一層。

學校裏,就在韓潇走了不久後,蘇渙領着時添的請假條去蓋了章。

蜀省,中心醫院。

時添站在重症監護室的門口,也不知道是什麽感覺,他也不知道醫院是怎麽聯系到沒有手機的他的,總之,時材急性肝炎,現在在重症監護室。

他後媽把時材送到醫院連錢都沒交就走了,留下了蘇渙的電話。

在學校因為跟蘇渙同宿舍,蘇渙有段時間是他的緊急聯系人。

重症監護室每天只能固點進去探視一次,下午三點,探視時間到了。

時添穿好隔離的衣裳,看見時材躺在病床上,整個人都很瘦,臉色蠟黃,看見他的時候朝他招了招手,說,“小添啊!”

時添沒有應,他也不知道自己此時應該擺出什麽樣的表情或者情緒,心裏很酸,看見時材這樣,沒了往日裏的辱罵,他竟覺得很可惜,很不習慣。

時添覺得,他一定有病,欠虐,欠揍,欠罵。

“爸爸,以前,對不起你。”時材的聲音很輕,以前的大吼大叫跟現在一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可緊接着,時材就說,“你弟弟還小,你要多幫襯幫襯,他沒學好,是我這個當爸的沒教好,小添,別因為我,疏遠了你弟弟,好不好?”

時材大概也覺得自己時日無多,說到後面,語氣完全成了懇求。

時添沒有應聲,可是眼睛很酸,很澀,沒過一會兒,護士提醒探視時間到了。

出了重症監護室,時添眼中的淚就像決堤的洪水似的泛濫,原本以為足夠堅硬無心的心此時已經潰不成軍。

他趴在窗口,看着樓下,淚不斷線的流,他咬緊了唇瓣,胸口針紮似的疼,就連唇生生被他咬出了血都不自知。

他問過醫生了,如果有合适的□□,換了肝,或許能救。

可是,□□哪是那麽好找的?況且手術費也是一大筆。

時添買了新手機,補辦了電話卡,打通了林钰的電話。

“林哥,我想借一筆錢。”

“多少?”林钰連理由都沒問一句。

“一百萬左右!”時添說。

那邊沉默了一下,說,“行,你卡號發給我,我一會兒去銀行給你轉。”

“謝謝你,林哥!”時添怕自己哭出聲來,直接挂了電話,淩晨左右,他的手機傳來一條短信提示音。

他看着手機屏保,那是他跟韓潇一起捏的泥娃娃,娃娃憨态可掬,似笑非笑的嘴角處處都好像在彰顯着幸福與回憶,結束了吧,他跟韓潇,結束了……

他打開雲空間,跟韓潇的所有點滴都存在裏面,他一張張的翻着,每一幕都像是在昨天,卻又像是很久以前。

時添在醫生的建議下做了乙肝排查,時添問,“如果找不到□□能用親人的嗎?”

“怎麽?你要捐肝給你爸?”醫生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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