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提親

“啊?”栾玉婕一臉驚詫:“怎麽可能,你別胡說八道!”

盧禹搖頭:“玉婕,別的事我胡說八道,這事不會開玩笑!真的,我今天遇見了燈籠鎮的侯天勇,就是那個很有實力的酒廠老板,他還記得我中學時幫他和夏家兄弟打架,對我特別感激……你猜怎麽着,蔡老板原來是他的表弟,中午我們三個一起吃飯,在桌上說起這事,他親口向我提的親!”

栾玉婕徹底懵了,回憶道:“侯天勇……就是你為了幫他,差點被夏家兄弟打斷胳膊那次?”

“沒錯。”盧禹道:“那時候他其貌不揚,身材還很瘦,學校裏不少人叫他竄天猴。你想想,錢小菊去廠裏鬧,還和你起了沖突,這消息都是孫會計向蔡老板彙報的,我當時不坐在旁邊,怎麽能知道?”

栾玉婕仿佛腦袋混亂已極,努力的甩頭:“蔡老板……又是侯天勇的表弟?”

“哎呀,”盧禹有點着急:“你現在先別忙着追問人家根底,就說蔡彥斌相中你了,也知道咱倆從小長大,托我來提親了,你給個痛快話,行還是不行!”

“不行!”栾玉婕想都沒想,直接拒絕:“我不……不同意!”

“為啥?”這次輪到盧禹瞪圓了眼:“你聽沒聽清楚,提親的是蔡老板本人,不是夏金峰!他還說了,只看重你的善良賢惠,絕不計較其他條件,如果你肯點頭,他就放出風去,說和你訂了親,從此讓夏家兄弟死心!”

“那也不行!”栾玉婕倔強的挺起了胸脯:“我知道蔡老板為人正派,心地也好,不然也不會借錢給我。他還是鎮上有名的企業家,做過很多善事……可人家是什麽層次,什麽家庭,守着那麽好的條件,憑啥就相中我這個窮丫頭?趁早別做夢了!”

“玉婕,你想沒想過。”盧禹輕輕嘆了口氣:“非親非故,蔡彥斌當初為啥肯借給你十萬塊錢?就因為你是他廠裏的職工?就因為你遇到了困難?我看未必,難道你們廠子裏其他的女工都過的幸福快樂,家裏家外沒一點困難嗎?如果誰有難處他都幫,那還做個屁的企業家,改名叫慈善家吧!”

“可是蔡老板确實幫過不少人的!”栾玉婕據理力争。

“小恩小惠無所謂。”盧禹道:“但十萬塊……那可不是個小數目啊!他再有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都是辛辛苦苦流血流汗掙來的,拿出來能不肉痛?想想看,當初你什麽條件,房屋一間、地無一壟,整個就戳那兒一大活人,還帶着個病爺爺,沒有任何償還保障,蔡彥斌為啥還是把錢借給了你?”

栾玉婕狐疑的看着他,面色開始猶豫。

“只能說,”盧禹接着道:“他從那時就對你有了意思,而且下的決心還挺大,所以才慷慨解囊。只不過今天一接觸,我發現蔡彥斌這人很矜持,也很謹慎,身上并沒有普通農民那股子粗犷直爽,反而流露出濃濃的書卷氣……他大概羞于向你表白,只把這事埋在了心底。”

栾玉婕不說話,但身軀有些抖顫,看過來的目光不見喜色,反而隐伏着怯懼和退縮。

盧禹安慰道:“這樣也沒什麽不好嘛,不正說明他是那種重情重義、成熟穩重的好男人?要是和夏金峰一樣,也向你承諾:這錢不用還了,直接嫁給我做老婆吧……那成什麽了,他才不會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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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栾玉婕突然提高了語調:“就算蔡老板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全世界最出色的企業家,守着金山銀山萬億家財呢……我也不會嫁給他!你這就回話吧,沒得商量!”

“玉婕,你糊塗!”盧禹瞪圓了眼:“從小到大,你在我這真是什麽都沒學到,單單學去了那股子犟勁!這事不是小事,你怎麽連腦子都不過,直接就給否了?別人瞧不起你、欺負你,小禹哥還能給你當上……”

“我不管!”栾玉婕照舊是這句話,眉宇間顯露出少有的堅定:“我也不聽!不聽不聽!總之我的親事不用你操心,也絕對不會嫁給蔡老板!”不待盧禹說話,雙手捂耳,一頓足跑出了屋。

稍傾,她一陣風般去而複還,抄起桌上的餅盤和湯碗便走,盧禹愕然無措,脫口道:“等等,我還沒吃完!”栾玉婕哪裏肯聽,憤憤的翻過來一個大白眼:“吃什麽吃,餓死你這個多管閑事的破老板!”

咣,房門重重帶響,屋裏的盧禹一臉懵逼,喃喃道:“我多管閑事?這丫頭還沒結婚呢就到了更年期?”

……

當晚八點多,天色還未黑透,梁隊長和一名手下找上門來,盧禹一番熱情的接待,然後領着他們出門,繞過倉庫西首的一塊小菜地,來到薛老三家撂荒已久的耕地邊。

這片地開闊平坦,緊鄰西山腳下,不但土壤肥沃,還背風向陽,盧禹已經數次來考察過。

梁隊長蹲下身,對比着圖紙默默計算,最後點頭道:“你要建30畝大棚,這塊地剛好夠用,別的問題都不大,就是水電配套麻煩點,你得跑村裏跑電業局申請個三相用電……至于水嘛,就地打口深井,雖然得花點錢,以後能一勞永逸。”

“好說好說!”盧禹爽快的答應,遞上支煙:“梁隊長,搞大棚我是門外漢,您得費心多幫我!”

“明兒個就能開工!”梁隊長借着他打火機吧嗒吧嗒嘬煙:“只要你的錢到位,我這工人材料全都到位,30畝大棚而已,吹氣一樣就給你蓋起來,還保質保量,20年之內塌個邊,我倒賠你十萬塊錢!”

“好,好!”盧禹喜笑顏開:“工程款您放心,我很快就能籌好。”千恩萬謝的送走他們兩人,又回到屋裏,急急掏出電話想打給顧海志,卻不料剛好侯天勇打了進來。

盧禹接道:“天勇,回到縣城了吧?”

“回了回了。”侯天勇語氣很興奮:“禹哥,你猜怎麽着?彥斌剛剛和我通過話,咱們三個離開飯店沒多久,就有個陌生漢子又去了,直接拿出三千塊錢拍在前臺,說是受靖熙蓉小姐委托,賠償飯店下午的損失,然後既不多說,也不打收條,頭也不回的去了。”

盧禹訝異道:“有這事?這小娘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呵呵,我也納悶呢。”侯天勇道:“按常理推斷,莫說張仲強不好惹,這個靖熙蓉也絕對算得上是號人物了,從來都只有她去欺負別人的份,什麽時候吃過虧坐過癟,還主動拿出錢來賠償?這事透着古怪。”

盧禹皺眉道:“三千塊錢……飯店裏的損失有那麽多嗎?”

侯天勇道:“彥斌說沒有,總共打碎了幾幅碗碟,兩把椅子,還有他們的人在前臺喝了幾瓶飲料而已。”想了想突然語氣一轉:“禹哥,你身手那麽厲害,把申豪揍成豬頭我們看到了;可當時靖熙蓉也在房間裏,你……你有沒有把她也怎麽樣?”

盧禹搖頭道:“我沒動她,但是……”想起威逼靖熙蓉的過程,欲言又止。

“但是怎樣?”侯天勇放低了聲音,似乎極感興趣。

“但是她表示服氣了。”盧禹瞬間接上了話:“有這個态度,我也不好再把她連帶着揍一頓。”

“也是。”侯天勇道:“總之我這人遇事不愛多想,否則就想得腦瓜仁疼,她喜歡送錢來賠償随她的便吧,最多咱們分文不收,原數奉還。彥斌心眼小,剛才和我說起這事着實擔憂,想要你拿個主意。”

盧禹粗聲道:“拿什麽主意,他們來飯店鬧事,損毀了東西,還砸了你一酒瓶,拿點賠償不天經地義嗎?三千塊錢只少不多……告訴蔡老板,照收不誤,甭管張仲強還是那小娘皮,要是再惹事,我一定不放過他們!”

“彥斌要不要這點錢無所謂,我也無所謂。”侯天勇道:“實話說,這要是我們被別人欺負到頭上,肯定不能輕饒;可張仲強是什麽人物,咱惹不起啊,吃點小虧就認了。關鍵在你,彥斌就擔心他們來送錢賠償沒安着好心,多半是想給你下套!”

盧禹道:“下什麽套?”

“你想啊,”侯天勇道:“飯店是損失了點東西,我也挨了一酒瓶,這是咱們這面的情況吧,人家賠償是為了先占住理;可申豪被你傷的最重,怕就怕他們拿這做文章,先去做個什麽法醫鑒定之類的,搞出重傷害、輕傷害的名頭,然後去公安法院的提起訴訟……一切都走法律程序,那就麻煩了!”

盧禹一聲冷笑:“要說講理,究竟中間是怎麽回事,他們心裏沒點B數嗎?況且是申豪帶着人先找上門,先動的手,挨揍是TM活該!靖熙蓉真敢和我玩這手,那她就玩到頭了!”說到這裏,眼裏泛起鋒芒。

“對啊,我也這麽想的。”侯天勇道:“咱們飯店又不是沒有目擊證人,大廳監控也拍的清清楚楚……禹哥你放心,只要不動粗,打官司告狀這事,咱陪他們玩得起!退一萬步講,敗訴不就是拿給申豪點醫藥費嗎,你給我和彥斌出了這口惡氣,百八十萬的不算啥,我出!”

“不能說是我給你們出了氣,他們歸根結底還是沖我來的,也沒道讓你理賠錢。”盧禹搖頭道:“但事情都在那擺着,我就不信他們無法無天,還能控制司法部門斷出冤假錯案!天勇,你叮囑蔡老板,把飯店的監控和證據都保存好,他們要玩陰的,不得不防!”

“放心,彥斌做事細致,早就留好了後手。”侯天勇說道,随後又閑扯了幾句,便挂斷電話。

盧禹點燃支煙,靠在床頭默默思索,餘怒未消。心想既然來送錢賠償的人打着“靖熙蓉小姐”旗號,真出了幺蛾子,就可以全着落在她頭上算賬!至于那個什麽張仲強,不露面便罷,要是強行出頭,這次可就找錯人了!

對比名聲、影響力、人脈關系、資源和金錢等條件,盧禹肯定遠不及張仲強和靖熙蓉,就算心機謀略也可能落在下風,但他卻擁有一張無人可及的絕對王牌,那就是結界之魂,足以改變所有的頹勢!

現在看來,“結界之魂”顯露出的神奇能力并不是單一的,正在向多元化、多方面發展,可以提供給盧禹的臂助越來越強,本來他就想以此大展一番拳腳呢,憑空蹦出個張仲強也好、靖熙蓉也好,惹毛了他絕不會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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